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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和童玲赶到的时候,眼前就是这么个场面。
童玲脚下一歪,心说小蹄子戏怎么这么多?让你装病,谁让你装死了?!
倒是江寻实打实地懵了,三年不见,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几步迈到躺椅前,想伸手却又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缩回来,陀螺似的打转,最后所有的担忧疑虑都化作两个字。
他颤抖着声音道,“阿......轻?”
这一声仿佛地府开闸,万鬼同哭,沈轻一颗没招没落的心猛然停了一拍。
江寻......?
五黄六月,赫赫炎炎。
闷热充斥着四周,像极了当年江寻离开的那一天。
童玲在后面使劲儿打眼色,女倌儿见状直接随她退了出去。窸窸窣窣地小碎步像踩在每一根筋骨上面,沈轻似乎都能听见浑身脉络断裂的声音。
她僵在躺椅上,愣是半天没敢睁眼。
没睁眼,自然也就看不见江寻脸上诡异的表情。
只见某江姓王八蛋,绕着躺椅连转六七圈儿,捶胸顿足地自言自语道,“你.....你怎么能死了呢?这....这....”
沈轻:“......”
等等,你说什么?
她幽幽睁眼,声音里透着股瘆人的凉意,“我只不过打个盹儿,怎么就让你给整死了?”
江寻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瞬间退出去两丈远。这才顿住身形,失声喊道,“你没死?!”
“死个屁!”沈轻撑起上半身,眯缝了下眼睛,“姑奶奶我能活到你孙子下葬,信不信?”
阳光穿过藤架子上的叶稍,将眼前的公子哥儿照了个通透明亮。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相貌,熟悉的衣着。一切一切好似从未变过,只是.......
沈轻下了躺椅,来来回回打量了半晌。在将人看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后,才疑惑地问。
“等会儿,你谁?”
江寻:“.......”
☆、识破
“莫要打趣。”江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阿轻,三年未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么?”
他咳了咳,扯出抹笑,“还是.....你在气我要娶亲的事?”
沈轻未答,仍旧只是看他,两只眼珠子像黏在江寻身上了似的。
是了,他还是老样子,一如三年前的往昔岁月。
眼细而长,星眉薄唇,一张脸容貌殊绝。说话时声音春风化雨,腰背也永远挺得笔直。从上到下,由里及外,永远都散着足以让人溺毙其中的温柔谦良。什么都没变,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江寻。
个屁。
这要是她认识的江寻就见了鬼了。
青衫公子被她盯的浑身起白毛儿。鲜少有女子的眸如此黑白分明,里面既不含春,又不含水,倒含着冻人的万里冰封。
多年未见,不应该是喜极而泣,或是嗔痴怨对吗?
现在这沉默无言大眼瞪小眼的,又是什么境况?
而且......对面沈家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见旧情,倒像是见新仇。
脑袋里想的越多,江寻心里越慌。
他忽地想起临回吴郡时,那人状似玩笑的一句话,“阿轻呀,那可是顶厉害顶厉害的姑娘,你千万记着,莫要惹她。”
惹?
江寻冒着冷汗退了一步,心说我哪儿敢?!
沈轻似是被他退一步的动作刺激到了,整个人怔愣了一下,随即忽地就笑了。
她周身笼罩着的凉意像个裂开的龟壳儿,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消失不见,换上副好整以暇的表情望着他,笑眯眯地问道,“是你要娶李三小姐吗?”
江寻呆了呆,不知怎的,他从这话里听出了另一番滋味儿来。
“是.....是我。”
沈轻听罢笑的更欢了,几日来的郁结愁闷似乎全都被一阵轻巧的风吹跑了。
她捏起裙边一角,躬身向对面人行了个浅浅的礼。
在烈阳高照下的独一片蒙阴绿影中,沈轻朝他真心实意道,“那便祝江公子与夫人百年好合,天长地久了。”
江寻:“......”
等一下!不对劲!
他僵硬地扯了扯脸,笑得比哭还难看,“阿.....轻,你不......不.....伤心吗?”
沈轻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伤,很伤。”
江寻:“......”你当我瞎吗?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飞过来的团扇砸歇了嘴。
沈轻靠回躺椅,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逐客的意思相当明显。
江寻愣了愣,这样的会面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不仅仅是他,恐怕那一位也不可能想得到。
没法子,他只能捡起团扇,轻轻搁在椅边,朝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