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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了拱手道,“沈姑娘,那.....便有缘再会了。”
江寻琢磨着,姑娘可能是真生气了,这有缘怎么也得有缘个数月才能再次相见。
可谁知沈轻当晚就送了他一份大礼。
三更天的梆子刚敲过,夜深人静,整个吴郡都睡的死气沉沉。
“你.....你要干什么?!”江寻从睡梦中惊醒,察觉到颈边反着光的凶器,失声叫道。
“别动!”沈轻手攥三根银针,直直怼在他皮肤前,阴沉沉地说,“我这每根针尖儿都是淬了毒的,若是不小心划破了口子渗出了血,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活你,明白了吗?!”
江寻猛地一僵,豆大的汗珠扑簌簌从额头滴落,浑身上下开始止不住的发颤。
他在心里吓得哭爹喊娘,不懂自己怎么就会撞上这么个心狠手辣完全不讲道理的女人呢?!
他抖如筛糠,哑着声儿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要知道,这可是富甲一方的江府啊!巡逻的家丁和伺候着的小厮难不成都是死的吗?!
“甭管。”沈轻言简意赅,“我没功夫跟你耗时间,你最好问什么答什么,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小命还能不能撑到明日。”
其实这会子,江寻就是再蠢,也能猜到她想问什么。
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露了馅?
江世卿夫妇俩压根没发现一丁点的异常,周围邻居,幼时好友,甚至看着他长大的童玲都未曾识破。
沈轻只见了一面,瞧了几眼就确认了,这怎么可能?
果然,下一秒沈轻便劈头盖脸地问道,“他人在哪儿?”
不是“你到底是谁”,也不是“为何假扮”,而是“他人在哪儿”。
不究身份,不究原因,只在乎那人的位置和安危。
若不是当下条件环境皆不允许,“江寻”都要为他俩的深情绵绵鼓掌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沈姑娘,你先把针拿开吧。既然都被你识破了,我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你拿开,我保证知无不言成吗?”
沈轻的脸藏在黑暗后,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点漆似的眸子被怒火烧的通亮。
“江寻”对上她的眼神,当下心便凉了半截儿。
等她的话一出,剩下半截儿心也凉了。
只听沈轻冷冷道,“做梦!”
让她苦等三年却等回来一纸婚约不说,居然连人都是假的!
为何?!为何不惜找个替身也要将她瞒在鼓里?!
沈轻从不是自怨自哀怨天尤人的性子,相反,她瑕疵必报且心狠手辣。
没人能骗完她还囫囵个儿的大睡特睡。
显然,假江寻并不知道这一切,要不然他今晚上必定会歇在家丁房里。
“沈.....沈姑娘,”假江寻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道,“我......真是江寻,哦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以后便是江寻,江寻也只有我。”
“什么意思?”沈轻蹙眉问。
“沈姑娘,原来的江公子.......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轻愣住了,一瞬间她仿佛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正当假江寻觉着此姑娘该上演“一哭二闹三掉针”时,突然感觉手背一凉。
他借着月光低头看去,只见放在床沿边上的右手背上插着明晃晃的两根银针。
.......
瞬间,他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炸开了。一声“啊——!”还没喊出来,便被人从后头死死捂住了嘴。
沈轻捏着最后一根银针对准他的眼球,迫使他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犹如鬼魅幽魂,透着冰凉的杀意道,“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他人在哪儿?说出来,我给你解药。”
“解药”二字像是星火燎原,瞬间将假江寻的求生意志点燃了。
他屁滚尿流地拼命眨眼,示意“我说我说你放开我我马上说!”
沈轻刚把手移开,他便迫不及待倒豆子似的将所有前因后果全盘托出。
原来,三年前江大掌柜把江寻送到了边关,期望他能在新开辟的通商道路上历练历练。没成想半途中江寻捡到了一名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乞丐——也就是现在前来做他替身的人。
乞丐没名没姓,因吃包子一次性能吃下去六个,便自称小六。
小六被江寻带着去了边关,别的不学,只学基本礼法和他的一颦一笑,为的就是三年后回到吴郡狸猫换太子。
“他这是图什么?”沈轻把玩着剩下的银针问。
小六虚虚一笑,感觉右手都没知觉了。他抖着声道,“我.....我也不知,江公子从未说过此事。”
“不知?”沈轻忽然手腕一翻就要将针捅进眼珠,“那你可以去死了!”
“知!我知!长安!太极宫!他要去长安!”小六吓得嗓子都劈了,对着眼儿活像只落败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