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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仑地界都已查完了,虽没什么收获,倒也查出了两个潜逃多年的偷盗惯犯来。几日之后再查一次,这期间须得做好往来人员的登记,村镇住户家里不许留宿外人,客栈安排查夜。”
    藏弓顿住,隐蔽在角落里,瞧了那人好一会儿。
    白铠,银盔,面容清秀仿若书生,手拿一把重刀,不是承铭又是谁。
    一时血液沸滚,藏弓险些就这么走出来。再一想,不行,承铭带来的这些人各自有几分忠心都不可说,身边的那个参军或副将又是不是恒文帝安插过来的眼线更不可说。
    藏弓原路折返,拉开了些距离,在承铭即将上车的时候取弓扣弦,将一枚石子弹了出去。
    承铭听到声响瞬间警惕起来,转至车后查看。只见玄铁打造的战车侧翼上赫然是一道凹陷的擦痕,看力道得是一个成年人用力斧凿才能造成的,但造成这凹痕的却是一枚普通的石子。
    石子虽硬却脆,跟玄铁相撞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出手之人须得速度奇快,力道奇大,才能叫这石子不碎。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见过谁的指力腕力能达到这种水平,除非是……用弓。
    “承铭大人,末将这就派人搜查!”
    “不用!”承铭抬手止住他,从地上拾起了那枚石子,“是车轮碾着石子崩起来的,小事一桩,不可耽搁回城复命。”
    “可是大人,这凹痕看起来……”
    “你说了算?”
    “末将不敢!”
    承铭上了车,令驾车士兵立即发车回城,一眼都没回头看过。但他紧紧攥着那枚石子,手心里的热度都快把石子融化了。
    此时二宝已经把牌匾挂起来了,就挂在“全人杂货铺”的正下方,当做副匾。
    有人过来问他器官库是什么意思,他就挨个解释,说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跟全人杂货铺签订契约,无常捐赠自己身上的某样组织或器官,留给有需要的人用。
    大家都笑二宝做生意做傻了,谁会这么无私奉献,谁身上也不多一个零部件啊。
    二宝就解释说这叫等价交换,现在只是签约,捐赠日期可以自选。像血液、骨髓这种能够恢复的可以随时捐赠,重要器官就等意外身亡之后捐赠。相应的,如果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将来有需要,也可凭契约来免费换取别人捐赠的同等价值的组织或器官。
    二宝说得像官话,大家不明白,他就拿火头军的肾举了个例子。说人有两个肾,捐出一个不要紧,却可以救活那些两肾都不能用了的人。于是又有人笑二宝胆儿肥,想坑自己小舅的肾,当心舅妈饶不了他。
    一人说:“其实这方案听起来不错啊,那我签约捐赠自己的心肝儿行不行?”
    二宝说:“当然行了,要签吗?”
    对方说:“签,现在签现在就换行不行?”
    二宝糊涂了,“现在换是什么意思?”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我媳妇就是我的心肝儿,我想换个别人的心肝儿试试!”
    大家都跟着捧腹,骂这家伙不要脸,竟然敢拿媳妇开玩笑。好在这人在昆仑大街是出了名的泼皮碎嘴,嗓门儿也大,马上就被他媳妇提着耳朵拎走了。二宝啐了他一声,骂骂咧咧收回了协议纸。
    一直到天黑,凑热闹的人里也没一个敢签的,闹完就散了。二宝把小桌板搬回铺子里,喝了杯水,打算打烊回家。
    恰好火头军回来了,嘴里哼着歌,把一只毛茸茸的垂耳小黄兔丢进了二宝怀里。
    二宝连忙兜住,问道:“干嘛?”
    藏弓说:“心情好,买只兔子给你玩。”
    二宝把兔子抱回了南溪村,捧着脸端详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晚饭上桌时松鼠撵他把兔子拿走,二宝就弄了一个藤条编的鸡笼子来,把小黄兔放进去,还征用了松鼠的一条小被子。
    松鼠很不满,碎碎念道:“这下可好,又多了一张嘴出来,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藏弓说:“什么叫‘又’,灰老大没有指桑骂槐吧?”
    松鼠不吭声,二宝就说:“你们不要争,它只吃点菜叶子就满足了。看它多可爱,拉出来的便便都是小球球。”
    松鼠一脚踹在二宝膝盖上,“吃饭!”
    夜晚月明星稀,一盏诱蚊灯在门外悠悠发散着暖黄的光,光下薄烟升起,顺着门缝飘进了屋里。
    被喂得肚皮圆滚滚的小黄兔从鸡笼里钻了出来,一蹦一跳地偎到了二宝怀里。它用鼻头拱拱这儿拱拱那儿,二宝却只是哼唧了一声,囫囵翻个身,几乎把它压到身下。幸而黑暗中有一只大手把它捞走了,还丢进鸡笼里用黑布盖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烟气更重,二宝连翻身都不会了。油灯被点亮,脸上蒙着湿布巾的男人把打地铺的二宝抱上了床,像盖鸡笼一样给他盖好了被子。之后打开房门,这男人引了另一个男人进来。
    那男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手里拿着重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主君,属下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评论好嗨森,感谢小宝们!大亲一口!
    30、30. 尾巴
    来人正是承铭。
    藏弓叫他起身, 问道:“烟有毒么?”
    承铭说:“医用催眠,基本无毒。”
    君臣两人于是放心寒暄了一阵,把这一年里王宫发生的事情,以及恒文帝上位以后颁布的政令通彻讨论了一番。
    藏弓察觉到承铭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老父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傻儿子, 满脸的慈祥, 不由浑身起疹子, 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知不知道?眼睛闭起来!”
    承铭立即闭上,又笑呵呵地睁开, 说道:“主君,属下这辈子圆满了, 死也无憾了。”
    藏弓说:“少来, 肉麻。”
    承铭又嘿嘿笑,“真恨当时没有守着主君, 叫圣主——呸, 叫恒文帝有机会搞背后偷袭。这一年里属下夜夜都在想,只要一日不见到主君的尸身, 就一日不信主君死了, 现在……”
    承铭眼里泛起泪花, 藏弓见了也有些心酸, 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的忠心我知道。当日亏得把你撵去守边疆了, 否则下场也和我一样。我运气好能复活,你却未必。”
    承铭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二宝, 问道:“主君, 那个就是把您救回来的小老板?”
    藏弓点头,“他懂起死回生术,在乌孜断崖下的冰洞里发现的我, 贪图我美色就给救回来了。”
    承铭自动忽略玩笑话,蹙着眉头说:“主君,异妖灭亡了,神机也毁了,这世上怎还会有起死回生术?再者,您的尸身又怎么会埋在乌孜断崖下?”
    藏弓示意他小声些,又把二宝的身世说了一遍,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乌孜断崖下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