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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砸得捂着额头尖利地叫起来,缩回了要按张仪的手。那小玩意儿落进水里,钱姗姗的身影倏地没了,钱明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头扎进了水里。
阮绛赶忙去拉张仪,两人一起把胡乱扑腾地钱明明也拽上来,钱明明彻底清醒了,嘴里胡乱地说着,“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赶紧上来!”张仪呵斥了他一句,把人提溜上来,转头又吩咐阮绛,“进食堂。”
两人驾着钱明明跑进食堂里,阮绛习惯性地关上门,张仪弯腰贴着门底放下了个什么东西。三人跑到桌子前,他头发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直接又去翻包,“你把什么丢出去了?”
“好像是安忍水!”阮绛边答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钱明明在旁边牙关打抖,一刻不停地念叨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看见我妹了——”
“就是你妹。”张仪检查完了包里的东西,少了个瓶子,看来阮绛扔出去的真是安忍水。他顾不上理钱明明,把黄纸包成的小口袋拿出来塞到阮绛手里,“再看见了还朝她摔。”
阮绛顺手晃了下,里面沙沙响,“五谷?”
张仪点头,从包里抽出了把折着的扇子拿在手上,自言自语了句“祖师爷保佑不肖弟子”,将扇柄捏在手上。一旁,钱明明突然喊道:“姗姗,姗姗!”
两人赶忙回头,只见磨砂的玻璃门后真的站着一个穿着紫裙的小孩身影!她湿漉漉的两手手掌贴在门上,隔着玻璃竟然也能看清五指之间有层薄薄的蹼。钱姗姗猛地拍打着玻璃,大声尖叫,“我要我妈妈,我要我哥哥!”
整个门板剧烈晃动起来,但门底部却像是被钉死了一般纹丝不动。张仪手按了下阮绛脑袋说“别过来”,自己握紧扇子快步上前。钱姗姗像是得不到玩具在撒泼取闹,不停地嘶声喊叫,拿脑袋去撞门,门框快速地抖动着,她浑身上下都是水,贴在玻璃上的脸越来越清晰可见,钱明明又怕又伤心,眼泪直流、绷着嘴欲言又止。
阮绛握紧了手里的五谷,低声说道:“嘘,钱先生你别出声,你越喊她越激动!”
张仪走到那玻璃门前,抄起扇子猛地打向了木头边框,扇骨与之相撞仿佛击碎了钱姗姗的尖叫,张仪呵道:“滚回去!”
他一喊,钱姗姗的身影飞了出去,一下子摔到了几步远外!张仪立刻再次抬手,蹙着眉再敲打,厉声道:“滚!”
第八十八章·符扇
钱姗姗扑倒在地上倏地消失,后面,阮绛和钱明明松了口气。张仪转身走回来,刚迈出去几步,便见阮绛瞪大眼睛喊道:“快蹲下!”
应声而来的是脆响和飞溅的玻璃碎片,一块儿拳头大的石头砸在了张仪脚边!他护着头半转身,只见钱姗姗站在走廊里怒气冲冲地看着屋里,手中还攥着石头。钱明明看清楚了钱姗姗浮肿而青灰的脸,再也控制不住爬起来喊道:“姗姗!姗姗是我啊!”
他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要不是阮绛扯着只怕人都要冲出去了。张仪握着折扇咬牙,钱姗姗听到哥哥的呼喊后张着嘴也开始尖叫,刺耳的童声回荡在走廊里,门板再次开始晃动,她健步上前,却无论如何也穿不透只剩个花边框了的门。
张仪看了阮绛一眼,对上他目光,阮绛心里一凉,蹿起来按住钱明明,他一动,张仪一手甩开折扇,口念咒语,回身朝着门扇了过去——
那风吹到尽头似有形可见一般,隐隐成刀刃状刮到钱姗姗身上!紫色的裙子当场被拦腰破开,钱姗姗嘶喊着、身影如雾气一般散去。几乎是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时,门板失压似的开了条缝隙,弹开了张仪放下的东西。阮绛松开钱明明,他脱了力坐在地上,突然抓着阮绛的衣领问说:“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死了?”
张仪毫不客气、拿着扇子敲在钱明明手上,面无表情道:“她本来就死了。”
钱明明捂着脸大哭起来,阮绛心里五味杂陈,抬眼看看张仪。
张仪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钱先生,你有心的话,请个师父做场法事,送你妹妹去往生吧。”
“真的吗?”钱明明一顿,仰头急切问说,“还能这样吗?”
张仪不答,只是点了点头,他把阮绛拽起来,冲钱明明道:“走吧,我们要回家了。”
钱明明失魂落魄地跟着两人走出来,他最后回头看了眼池塘,汲水的少女用左手托瓶,池中只有浅浅一层污水。
回去是阮绛开的车,张仪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阮绛侧头看看他,打开了空调,“你冷不冷,回去肯定要发烧了。”
“还好。”张仪答说,靠在座椅上闭眼。阮绛趁着红灯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这可好,已经发烧了。他捋了捋他头发,小声说:“别睡啊,我可抬不动你。”
“知道了,”张仪说着,眼睛倒没睁开。阮绛找话问说:“扇子是啥,我看上面画了好多符。”
张仪像是被他逗笑了,答道:“符扇呗,那还能是什么。”
“哪儿来的?”阮绛顺着和他聊天,又问,“还有你放在门后的东西是啥。”
张仪半睁开眼,天大概就快亮了,总之明天是可以在家休息,他坐直了些,“前段时间我自己回忆着画的。放在门后的东西是老门槛儿劈成的,以前从老家顺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那句话搞笑,俩人都傻笑起来,半晌,阮绛才蓦地道:“是真的吗?”
张仪就不笑了。他侧眼去看窗外,悄无声息的雨便落了。细密的雨滴把灯红酒绿的都市染成一片,他低声道:“不是。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第八十九章·又发烧了
午休的时候阮绛回了家,窗帘全拉着,张仪果然没起床,眼下一圈儿红缩在被子里。他过去摸摸他额头,张仪迷迷糊糊地说:“怎么回来了?”
“下午不去了,”阮绛坐到床侧,“请假了。”
下午阮绛在家里办公,方便照顾病号。不过张仪生病的时候向来不折腾,一下午除了喝过几回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阮绛熬了粥,正盛呢,霍雀的电话打了过来,“辛苦了。晚上我和韩仕英去看看他。”
阮绛赶忙说:“不用不用,没啥大事。他一使法术就容易发烧,加上还受了凉,以前就这样。”
劝住了霍雀,阮绛把粥端进卧室,张仪刚巧爬起来,他顺势坐在旁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