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55

      好一勺粥放到他嘴边。张仪顿了下,自己拿过了勺子和碗边吹边喝。阮绛半真半假地撇撇嘴,嘟囔说:“老夫老妻了你跟我腼腆什么呢。”
    张仪笑笑,抬手喂了他一勺。反正是堵不住阮绛的嘴,他自顾自讲道:“你记不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第一次直播,直接走到了人家村子的土坟地去。然后我账号被封了,电话也没信号,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仪心道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看你直播,面上啥反应也没有,“记得。”
    “你把我骂了一顿揪回去,晚上我在宿舍做梦梦见好多人在我身上走、问我还敢不敢了,我半夜给你打电话让你下楼找我。”阮绛继续道。
    “记得,”张仪说,“那次差点就当众出柜了。”
    阮绛哈哈笑了两声,“那次你也发烧了。”
    这段张仪反而不太记得清楚了,阮绛伸手摸摸张仪的额头,低声说:“晚上要是还烧就去医院喽。”
    张仪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说来他这个人虽然看着很稳重,但除了死不承认的怕鬼外还有个致命弱点就是怕去医院,能不去就不去,非得阮绛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一番才行。阮绛心里盘算着晚上他要是敢反悔就放《咒怨》给他看,把碗端回了厨房。
    到晚上的时候,张仪差不多退烧了,阮绛稍稍放心,贴着他小声说:“等腾出空来我们就去度个假,这一天天就是我也有点受不了了。”
    张仪刚恩了声,阮绛便又道:“找个就是那种,大声叫床都不会有人敲墙的地方。”
    张仪翻了白眼,伸手弹了下他额头,“不去深山老林里。”
    阮绛傻笑起来。
    张仪很快就睡熟了,阮绛却翻来覆去在想别的。他睁着眼睛半晌,摸出手机看了会儿,在直播账号的动态里更新了一条:几经考虑,本账号将暂时停止直播活动。如有复播提前通知,祝大家生活工作顺利平安。
    做完这些,阮绛才松了口气,阖眼睡觉。
    夜里他半梦半醒时,只感到张仪翻了个身,滚烫地额头贴到了他手腕上。阮绛瞬间清醒了,半坐起身子去摸张仪的额头,比白天的时候还烫。他吓了一跳,赶忙下床柔声道:“张仪,醒醒。你又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不……”张仪往被子里缩了缩,哑着嗓子小声抵抗。
    “不行,快起来。”阮绛不吃他这一套,把他半揪起来套衣服,“别撒娇,把你烧傻了以后谁来救我。”
    张仪几乎是眯着眼睛被套上了外套和帽子,阮绛甚至还找了条围巾把他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这才开门。张仪磨磨蹭蹭地去按电梯,阮绛刚要关门,蓦地想起忘拿车钥匙了,他赶忙又进去拿,余光瞥见了桌上放着张仪之前买回来的那根铁钉。他顿了两秒,抓起铁钉和车钥匙跑了出去。
    第九十章·社区医院
    “去社区医院了,”阮绛侧头看看张仪,“马上就到。”
    张仪半斜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小声说:“我老感觉我们不该出来,一去医院准没好事。”
    “别说傻话,三十八度多了。”阮绛说道。
    离家最近的社区医院在菜市场和杂货结合的商业街尽头,夜里一个人也没有。门诊大厅只有一位护士坐在问诊台后面,亮堂的白织灯把空间衬得更加空旷,脚步声层层回荡。护士把输液单递给阮绛,轻声说:“对面二楼输液大厅。”
    “对面?”阮绛接过单子,回头看了眼身后几步远处的张仪。他半边脸缩在围巾里,眯着眼睛,整个人可怜巴巴儿的。
    “对面,”护士虚指着外面,“穿过马路,那边是住院部和输液大厅。”
    阮绛一手拿着单子、一手拉着张仪,马路对面的住院部不像这边一样灯火通明,一楼只开了走廊上的灯。进门后有股消毒水的味儿,两人上到二楼,输液大厅在两开的玻璃门后,值班的护士把吊针打好,交代说:“输完这瓶就可以回家了,到前面护士站喊我拔针。”
    阮绛赶忙点头,张仪已经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像是又睡着了。
    此时输液大厅里只有俩人,阮绛可算松了口气,坐在他旁边。刚一坐下,张仪靠了过来,把头枕在他肩上小声说:“你睡会儿吧。”
    阮绛嘴上说着不困,但听着张仪的呼吸声,很快也打了个哈欠。他浑然未觉自己一闭眼也昏睡了过去,只是愈发感到身上很冷,是种直往骨缝里钻的冷,再往衣服里缩也不够,倒是旁边的张仪身上是烫的。
    阮绛不由地往张仪怀里靠,放在扶手上的胳膊肘一下子滑了下去。他上半身一荡顿时清醒了,但那种冷仿佛从梦中带到了现实,阮绛摸摸自己鼻尖,鼻尖冰凉的。他看向张仪,张仪手上的输液管里一段深红,阮绛赶忙轻轻去够他的手,“回血了。”
    张仪半梦半醒地抓住阮绛的手,嗓音哑哑的,“咱们现在回家吧,叫护士拔针。”
    “说什么呢你,烧傻了?”阮绛说着又去探他额头,也不知是不是身上太冷,这一摸他额头上好像比来的时候更烫了。阮绛心里莫名地慌了神,站起来说:“我去叫护士。”
    他急匆匆地走到外面,护士站离输液大厅的门大概五十米远,一到走廊,灯管上了年纪,眼前反而暗下来。阮绛快步走过去,却发现护士站里并没有人。他有点懵,左右看了看,试探着再往前走了几米远,再回头时发现走廊上正走过来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人。她穿的比较单薄,只有件长袖的裙子,手里提着个篮子,慢吞吞地走过护士站,和阮绛擦肩而过。
    阮绛有点奇怪,皱眉多看了眼。反正找不到护士,他只好回了输液大厅。张仪仰头靠在椅子顶上,闭着眼睛呼吸的声音很重。阮绛把他脑袋搂到自己怀里,低声道:“护士站没人,倒是走廊里有个怪怪的女人。”
    张仪不答,没扎针的那只手抱住他。阮绛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歪着头想了须臾,随口说:“她提了个没有底儿的篮子。”
    他一怔,突然明白了怪在哪儿。输液大厅到护士站之间的走廊上根本没有别的房间,当时输液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那个女人是从哪儿走出来的?
    第九十一章·篮子
    “拿着个什么?”张仪唔了声,抬起头问说。
    “就是那种探望病人的时候用的果篮。”阮绛垂眼看他,“但是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