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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一愣,他眨两下眼睛,腾地站起来亲了阮绛一口,“老婆真靠谱!”
阮绛这才想起来刚才铁钉的异常,仔细地讲了,张仪没啥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说:“她应该不是新死鬼,但一直徘徊在此处不算懂地下的规矩,只是本能地感到铁器护身起效让她不舒服就走掉了。”
他说着,把铁钉拿在手里。张仪眼睑下红彤彤的,阮绛看得又心疼了,捧着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抚了下他眼眶。张仪似乎在犹豫,半晌才道:“我们可以找机会出去,给韩仕英她们打电话,叫她们来处理。或者,如果能搞清楚她的诉求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帮帮她。”他盯着那枚铁钉,“不到万不得已,可以不用这个。”
阮绛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问题是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呢?”
张仪不答,想了想,断断续续地说:“得看看她对投胎——感不感兴趣……”
阮绛起先完全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差点没喊出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张仪,你是不是烧傻了!”
张仪把铁钉塞到输液床的枕头底下,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让她不带攻击性的自己过来,眼下这种情况我现在就想到这一个方法。”
张仪虽然偶尔脑子搭错线儿了会干点不着调儿的事,但其实脸皮挺薄,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阮绛看着他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到底他是发烧还是真的在脸红,犹豫了几秒钟,把心一横,搂着他的脖子亲了过去。
“不灵一会儿我连你一起捅!”阮绛吸了口气,贴着他又亲上去。张仪身上滚烫,口腔中的温度比平时更高,唇舌才刚相触,阮绛倏地一缩,盯着张仪道:“我不行了,我做不下去。”
他刚说完便觉身上一寒,脱口而出道:“不是,她好像要上来了——”
张仪轻轻出了口气,看起来也没有很从容不迫的样子,“你来坐我腿上。”
阮绛实在是没料到自己已经够魔幻了的人生中还能有这种体验。那种直入心底的寒气很不舒服,于是张仪无论脸颊还是嘴唇都像有把火在烧似的。他两手搂着张仪的脖子、舌尖儿与舌尖儿在津液的润泽下让每一次勾缠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张仪回应的游刃有余,阮绛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他似乎一面把手悄无声息地伸到了枕头底下,一面去解阮绛衣领的扣子。
阮绛心里砰砰直跳,寒意如芒在背,张仪体温很高的手指稍一摸过,他就像是过了电似的,膝盖条件反射地去夹张仪的腰。阮绛与他稍稍分开,吐息之间两人都敏感地发现了好像有点微妙的不对劲儿,张仪贴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专心点,别太假了。”
他说完又吻了过来,阮绛咬了他一下,两人再度分开些许,阮绛边喘气边用气音说:“那你呢,太坐怀不乱了吧。”
阮绛领口的扣子已经被解到第二颗了,他刚把心一横想着来真的就来真的看我们谁脸皮薄,余光瞥见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几步远外。他浑身一僵,张仪当然马上也感觉到了,朝那边一瞥,一动未动。
女人两手提着篮子,突然脖子前倾,头歪到了吓人的角度。
“继续啊。”
第九十四章·诉求
阮绛傻了,张仪大概也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要求,两人一齐看向女人,女人保持着脖颈扭曲的姿势又道:“继续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直接吹进耳朵里的。张仪刚想暗示阮绛不要说话,阮绛已经张口道:“继续什么?”
“生孩子。”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阮绛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靠”了一句,大姐,你看我们哪个像是能生的样子啊!
也许是为了防止阮绛再乱讲话,张仪在他大腿上掐了下,阮绛顿时闭嘴了。两人保持着谁看了都脸红的姿势,张仪问道:“你在找孩子吗?”
女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我的孩子没了。”
阮绛趁机从张仪腿上慢慢下来,女人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张仪不动声色,又问说:“你在找什么?”
“鞋子,”女人回答,用枯瘦的手指了指篮子,“小孩的鞋子。装满篮子,我的孩子就回来了。”
张仪一直藏在枕头下的手、把铁钉藏进了袖子里。他缓缓站起身,说道:“我们带你去找鞋子,你带我们下去。”
女人正过头来,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她点了点头,手里拎着篮子转身。两人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绛看张仪,拿眼神询问他这是缓兵之计还是来真的,张仪捏了捏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终于能好好咳嗽几声。
女人和他们一起下到一楼,住院部里像是再没有第三个活人了。大门近在几米外,张仪半点反应没有,阮绛偷偷瞥了眼,外面的马路上竟然起了厚重的雾气,连街对岸的门诊部都看不到,只有几个涣散的灯影点缀其间。女人在一楼排排座椅前弯着腰耐心寻找,张仪站在旁边,突然问说:“我们帮你去对面找吧。”
女人没有反应,阮绛顺势接着道:“就那边,”他指了指大门,“对面的屋里。”阮绛顿了下,想到了什么,又不动声色地补充,“行吗?”
张仪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
女人直起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略微一点头,“好。”
她刚说罢,张仪拉着阮绛就走,两人不紧不慢地迈向大门,阮绛下意识地想回头看眼女人在做什么,被张仪一拽顿住了。从住院部的楼梯上下去,张仪毫不犹豫地领着阮绛走进了弥漫的大雾。马路好似被无限延长,走了半天离那些灯影一点也没靠近。他脑袋又疼又重,停下脚步说:“歇会儿。”
雾中潮气重,阮绛两手捧着他的脸哄道:“心疼死我了,老公遭老大罪了。”
张仪眯起眼放慢呼吸想缓解头疼,两人贴在一起,猝不及防间有个人喊说:“哎,你们!”
这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两人一惊,同时回头,只见身旁的雾气竟在眨眼中消失了!护士披着大衣站在门口挥手又喊说:“说你们呢!站在马路中间干什么——”
张仪和阮绛脸腾地一红,赶忙分开了。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竟然一直站在路中央的黄线上,阮绛拉着张仪回去,小声说:“不好意思哈,屋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护士看看张仪手上,“针呢?你们俩跑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