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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r 裴述这才看清楚那张脸,纵是日日对着品貌气质皆属绝品的虞怜,此时也不由地惊叹,谢玄彦此人,气质温润,人也生得如玉一般,鼻梁挺秀,丹唇外朗,勾唇笑时眼角微微上挑,墨发轻飘,更显色转皎然。
    裴述当然也不吝于称赞美色,点头认可。
    谢青却是个三心二意的,犹嫌美景看不够,又问裴述道:“你阿弟怎的没来?我记得他小你两岁,生得玉雪可爱,想必如今也该如琅琅珠玉,光映照人了罢?”
    裴述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也替弟弟收下夸奖。
    谢青一生风流蕴藉,极其钟爱鉴美。他看看左,再看看右,一边是清风朗月,一边是芝兰玉树,心中欢喜非常。
    “此景果然美极,我早年便曾想过,你二人共坐一堂,定如蒹葭倚玉树,连璧齐光。”
    刺史被美景迷昏了眼,裴述来了许久,一句正事都还没提。他有点心不在焉,想着再过几个时辰,家里卿卿就该醒了,不知还能不能赶得回去。他正欲张口提起正题,就听那位谢六郎声音清朗如泉,先他一步开口道:
    “叔父,色令智昏,你再这样,可要把裴郎君吓跑了。”
    裴述心里点点头,听闻世族风气日下,狎玩男嬖成风,自己这好模样是危险了些。
    谢青恍然回神,思及自己方才反应,忍俊不禁,不由地朗笑几声,终于道:“述小郎,前因信中我已说尽,这些年我们相处不错,你的才能抱负,我也看在眼里,深觉你缺少的仅是一纵向上的阶梯。”
    他声音朗朗:“前朝曹魏唯才是举,我谢氏虽鄙薄,却也愿意效仿,更何况报国之举,人人得而施之。述小郎才能卓著,品性坚韧,若能归我门下,定当前途无量!”
    裴述不动声色,他明白谢青的意思,不过是看他有几分才干,又出身庶族,无依无靠,于是把大腿伸过来,给他抱抱。将来他若成了,便多一条得力的狗;不成,也不过养一张幕僚的嘴而已。
    但裴述想要的,可不是如此,一旦投入谢青门下,他将终生背上谢氏门客的烙印,不论再如何功勋卓著,纵使飞黄腾达,世人提起也首先要赞美于谢青的眼光独到,招揽有方。
    这便是时下世家揽权,从方方面面把控王朝的弊病。他们沆瀣一气,不仅要掌控滔天权势与富贵,还要笼络一切发声的嘴,将出身即命运既定的理念,一层层灌输、固化。不论是宏图远谋,还是壮丽鏖战,都不属于一个普通的庶民,甚至也不属于落魄的士族,仅仅是门阀世家抒发自己瑰丽豪情、巩固地位的筹谋手段。
    但裴述虽看得清,却自认只是个有点才能抱负的小匪徒,这样的僵局他打不破,也管不了。一生何其之短,他只想快乐又恣意地活着,抱紧他的美人儿,努力夺个权势,做个卑鄙的人上人——
    人上人的头顶,起码不能永远笼罩着谢氏门阀的阴影。
    于是裴述思索着,如何才能脱离现在的困境。应承不可能,不应又或许会失去此次良机。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战场,他是一定要上的,可上的时机——
    一个劫匪,当然知道趁火打劫的妙处。大不了先隔岸观火,不论是朝廷中军还是世家募兵,近年皆少胜多败,北方胡族步步紧逼,他就不信能突然横空出世一个人物,从此定倾扶危,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可怜江山。
    世家灭了,与他无关;朝廷死了,他照样活。就算胡人入侵,他一人吃饱——现在两人吃饱,全家不愁,裴言自己有腿,跟着一起跑就对了。
    更何况谁说胡人来了就活不下去?或许还活得更好呢?反正胡人做的衣裳,着实不错,利落精干,比那些宽袍大袖要舒整得多。
    裴述打定主意,他要豪赌一把,赌匈奴必来,赌邺城塞躲不过这一关,赌不论泱泱谢氏这个庞然大物,还是整个被蠹虫蛀空的晋廷,都没有一个人,能阻挡匈奴的步伐。
    到时谢青失了邺城塞,便一个人跑到铜雀台去哭吧,他还能好心安慰安慰他,趁机——做那个现在没有,但他在就会有的横空出世的人物。
    这样的人叫什么呢?
    叫枭雄。
    裴述满意地想。
    没谈完,明天接着谈
    出来一个新美人,搓搓手
    一拍即合 士庶(1v1)(夜晚暮声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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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拍即合
    主意既已拿定,裴述便婉拒了谢青的邀请。谢青看着他清风朗月的少年之姿,心中遗憾又怅惘,纵是徜徉于新近酷爱的幽篁深处,也顿时失了趣味。
    朗月遥遥不可得,忧郁雅士心有戚戚,每多看裴述一眼,都觉格外揪揪然,遂一声长叹,掩面起身,踩着木屐怅然离去。
    裴述实在不能理解这些率直怪诞的任性名士,就算目的无法达成一致,也不至于拔腿就跑哇。他心里白眼一翻,再次期待着见到谢青缩在铜雀台上嘤嘤啜泣的模样。
    主人已去,留在此处再无它事,裴述饮尽最后一口茶,刚刚起身准备离去,就见谢玄彦抬头看他,并微笑着邀请他在对面坐下。
    裴述再次感叹,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