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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毫不避讳地答道:“我从不用抑制剂。”
“啥?那你发情了怎么办?”话一说完我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问啥呢这是?“你为什么不穿内裤?”这也能问?王自强,我看你是这几天过得太舒服了,有点飘了!
郑医生可能是笑了一下,说起来他的微表情比楚吟还要微,说是戴了人皮面具我都信。
“我有稳定的Alpha性伴侣。”郑医生坦然道,“通俗点说,我有好几个固定炮友。”
“……”
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太好奇了,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种Omega,他很英俊,又有才华,照理说是很受欢迎那种Omega,不被Alpha们抢破了头早早娶回家才怪,但很显然他至今没有被标记……唉不管了!冒犯也要问!
“那个……您就不怕那些Alpha趁机偷偷标记你吗?”我问。
“他们不敢。”郑医生的语气永远是从容的,“我有一百多种可以悄无声息杀了他们的方法,保证不会被警察发现。”
“……”我干笑一声,忙说,“不好意思,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就是好奇……那个,我们实验室都是Beta哈,您大可放心……”
正说着话,突然办公室的门“哐叽”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是我们实验室的小李。
小李看到我和郑医生,惊讶道:“哎呀自强哥,你在呢?你头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也在?放假还不休息?”
“啊,我这不反正没事做么,索性来单位蹭暖气,结果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味儿,好像是酒精。”小李吸了吸鼻子,跟狗似的到处寻找味道来源,“闻着好像是你办公室里传出来的。”
郑医生说:“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小李:“???”
我:“……”
“咳,介绍一下哈,这是小李。”我说,“这位是郑医生,即日起会加入我们团队,担任高级研究员。小李,郑医生资历比你深,职位也比你高哈,以后多向他学习。”
“制药领域我还是新人,应该向各位多多请教才是。”郑医生站起身,礼貌地向小李伸出手,“你好,我叫郑葳蕤。”
“你,你,你好……”只见小李的脸越来越红,他啪嗒一声将拖把丢到了地上,将右手放到裤边反复擦了好几遍,这才敢伸出来,“我,我叫李小超。”
呵呵,李小超,这名字你们听听,也不怪我宁可一直叫他小李。
哎,等等,我好像没啥资格嫌弃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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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医生约好后天,也就是周四正式入职后,我和小李便起身送他离开了。
眼看他的背影已然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而我的同事小李却还没从工业酒精里清醒过来。
“醒醒。”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人走了都。”
小李慢慢从远处收回他痴缠的目光,转移到了刚刚和郑医生握过的右手上,讷讷道:“绿萝纷葳蕤,缭绕松柏枝。草木有所托,岁寒尚不移。”
“???”倒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吟诗?
他将右手凑到鼻边轻轻嗅了嗅,又念道:“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我说,“喂,清醒点好吗?”
小李充耳不闻,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怅然道:“葳蕤凌风竹,寂寞离人觞。怆怀非外至,沉郁自中肠。远行从此始,别袂重凄霜……哎哟!自强哥你干嘛打我头?”
“帮你把上头的工业乙醇拍下去。”我忍不住吐槽,“你能不能行了?这辈子没见过Omega吗?好歹有点Beta的理性和矜持好吗!”
“自强哥,他不一样。”小李喃喃道,“他不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不一样……”复读机李小超又念了一遍。
“……”
诸君,这我真的忧愁起来了,这以后还怎么正常开展工作啊?我怎么觉得招人反而成了一招昏棋呢?要是郑医生对项目推动没什么作用也就罢了,反正烧的是司徒的钱,可是小李这疯魔样,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咋办?会不会哪天就被郑医生用一百多种方法中的一种杀掉了?
“唉!”小李深深叹了口气,表情突然幽怨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的……”
“……”
行吧,好歹有点自知之明,小命应该是能保住。
我拍了拍他的肩:“这样吧,给你派个任务,限你后天前把东面那间空办公室打扫干净,再帮郑医生申请好全部的办公设施。”
“好,交给我吧!”小李精神一震,问道,“哥,我要不要买点什么把办公室装饰一下?”
“随便,你看着办。”
“买点花好不好?Omega是不是都喜欢花呀?你猜他喜欢百合还是玫瑰?”
“……”我说,“不知道。”
“要不郁金香?郁金香是不是更好看?”
“随便。”
“他会不会不喜欢花啊?要不弄株文竹?或者仙人掌?”
“都说了你看着办!”
妈呀,真是烦死了,本来还指望今天能稍微工作一会儿呢,现在真是恨不得马上逃回楚吟身边去……啊,一眨眼都下午了,午饭还没吃,不知道楚小宝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到这个,我摸出手机想给他发个消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五六条未读消息铺满了屏幕,而它们都来自楚吟。
最早那条是半小时前发来的,大概是我刚刚赶到实验室和郑医生碰头的时候,楚吟问我:“王自强,你是不是生气了?”
其他那些消息则都是同一个主题,就是道歉。
我一头雾水,心说为什么要道歉?我生什么气?联系上下文看了一下,明白了。
他大概以为我不愿意接受他自称是“主人”。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柔情,确实,我们还没有约定好性的尺度和下限。
回想起来,在我们过上真实的性生活之前,我与楚吟多年来都是相敬如宾的。
我敬爱他,把他当作神,在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些日子里,他是雅典娜。
即便之后在床上见到了他最为放荡的一面,他依然是美与爱的神,是我的阿佛洛狄忒。
他眼里的我又是什么呢?
我想他也开始感受到这些日子里我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了吧。
想到一直以来又酷又聪明的楚吟,这时候正在绞尽脑汁思考应该怎么定位与我的关系,怎么区分爱和欲,怎么掌握性的尺度,我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
他其实傻傻的,有没有?
爱让我们相互温暖,欲让我们彼此纠缠。
在爱里,我们永远将对方放在心上。
在欲中,我们理应抛弃无谓的“神性”与“人性”,坦诚地面对最原始的需求和欲望,这是写在基因里的,属于我们的“礼物”。
啊,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王自强,难得这次你比楚小宝先解开了难题,还不赶快把答案告诉他?
真是的,我哪里会生气嘛,一想到他以后只有我一只“狗子”,简直高兴得脑内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