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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这人竟然……
素来最讲究口腹之欲,半点委屈也不愿让味蕾受的人,竟然这般……叶淮允把手悄悄伸过去,握住他衣袍下的掌心,十指扣住。
褚廷筠朝过来对他摇头笑了笑,仿佛在说没事,可眉宇却不受控制地仄成了川字。
等到官兵收完东西出去,那青年才终于长松出一口气,“方才好险。”
叶淮允握住褚廷筠的手紧了紧,终于能开口说话但却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断了音的“你……”字,就又不知该说什么。
褚廷筠拉他站起身,忍住喉咙里那股想要呕吐的恶心劲儿,半晌才道:“闹一场肚子的事罢了,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些人都救了,然后查封了整座矿洞。”
叶淮允虽不放心,但还是点点头,这才转过头对青年道:“方才倒忘了问这位兄台该如何称呼?”
青年道:“叫我赵初阳就好。”
“赵初阳?”叶淮允闻言一惊,试探地问:“你是……思白的未婚夫?”
赵初阳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下意识就抓住了叶淮允的手腕,声音轻颤:“你认识思白?他还好吗?”
“不好。”褚廷筠在叶淮允回答之前,毫不委婉地实话实说,而后拿开赵初阳无意间碰到叶淮允腕部的手才继续将他们在陆霞城遇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初阳垂着头听他说完,整个人的情绪低落到谷底,哑声道:“当初我是去寻传闻中的琴瑟璧不假,可刚到邻县的林绥山下,就被人偷袭打晕了。而后再醒来……就已经被抓到了这暗无天日的矿洞里。”
这倒的确与他们先前查到的线索相同,叶淮允环顾四周,又问:“那你可知,谭建此人挖了这么些铁矿石,都用来做什么吗?”
赵初阳摇了摇头,“他们从不在矿洞里说话,只有一次,好像隐约听见几个官兵说什么……速速给西南那位主子送去。”
西南……叶淮允与身旁人对视,眉目一凛,果然又是那位不安分的。
那想来就是挖铁矿,制铁器,给军队配别刀枪剑戟了。
叶淮允拍了拍赵初阳的肩膀,“赵兄且再忍耐两日,我二人定想法子将所有人都救出去。”
话虽如此,可叶淮允和褚廷筠都知道,想要查封矿洞,并且救出这么一大批没有意识的活傀,并不容易。
想来谭建早已成了常信王叶淮璋的喽啰,为了成事,不惜给丁寄水下毒,这样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整个峙阳郡的一把手,诱骗城中不知缘由地官兵替他做尽谋逆之事。
叶褚二人避开巡守,回到寺庙禅房中苦想对策。
“那些被蛊虫控制的活傀,能有法子变回正常人吗?”叶淮允问。
他想的是,如果这么多人同时起义,控诉谭建做的恶事,必然能把事情闹大传开。这样一来,反而能名正言顺查办谭建了。
可褚廷筠瞬间就破灭了他的希望,“你忘了在陆霞城秀才楼发生的事了?”
当初吕飞槐就是被水吟玉中的蛊虫要了性命,而后才尸变成活傀。可这人本质上是死了的,无论如何也复活不了。
叶淮允揉着眉心,饶是大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稳妥的法子。心里烦闷,顺手便倒了杯茶,却又在欲饮下时,想起这茶水中含有重金属,复而搁下茶盏。
真是……诸事不顺。
被烦心事困扰了大半天,夕阳已然逐渐西垂,寺中小僧也在再度送来清粥小菜。
褚廷筠舀了一勺热粥喂到他嘴边,经历过矿洞中那碗冷饭,叶淮允只觉得这寡淡没有半点盐味的白粥都美味至极。
待一碗清粥见了底,褚廷筠用布巾抵在手背,边替他擦了擦嘴角,边说道:“我有两个办法,但并没有把握能成,你要不要听?”
“自然要。”叶淮允不假思索。
褚廷筠轻笑,“第一,回郡守府找到丁夫人给丁寄水下的毒,让赵初阳看看,能不能解。他的医术不比药馆老头差,甚至特意研究过西南蛊虫和蛊毒,兴许会有办法。”
郡守手里有能让整个峙阳郡官兵听令的铜符,一旦丁寄水用兵符号令,原本来替谭建做事的人,立马倒戈相向。叶淮允点头,虽希望渺茫,但确实是个办法。
他又问:“那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褚廷筠半边唇角倏而勾起一抹玩味笑意,眼尾也暗含算计地挑起,“我猜段夜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毕竟……他的猫是会说话的。”
第五十四章 解药
两人回到郡守府西院时,江麟旭与段夜怀里各抱着一只猫,正坐在秋日暖阳之下,闲聊着什么,好不惬意。
见到叶淮允与褚廷筠走进院子,江麟旭立马站起来,手中的黑猫随之蹿出他的臂弯,蹲在石桌上与段夜的猫互相对视着,而后探头碰了碰嘴唇。
“义兄,你们前两天去哪了?”江麟旭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我找你们半天都找不到人。”
褚廷筠低低笑了声,本还放在身侧的手,忽就揽过叶淮允的腰身,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自然是约会。”
叶淮允被他指尖按着的侧腰,顿时有酸软之感攀升,便也点了点头。换得听见他们对话的段夜,坐在桌边笑眼盈盈地看过来,倾羡道:“褚兄与叶兄还真是……好兴致。”
褚廷筠似笑非笑地朝他望去,反唇相讥:“自然不比段兄日有两只灵猫,夜有多位美人作陪的兴致好。”
叶淮允知道,褚廷筠对段夜心存怀疑,态度自然没法伪装得和善。但江麟旭似乎对他的话有些不高兴,转过身眯着眸子道:“你晚上召了美人作陪?”
“没有。”段夜一口否决:“绝对没有的事。”
“哦?”褚廷筠缓步走到石桌旁,挑了挑眉,“那……前几晚段兄床上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后一日,段兄可是同时召了四位衣着薄纱的姑娘。”
段夜张了张嘴,可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江麟旭就直视进他的眼底,一丝神情也不放过。
“我……”段夜讪讪扯动嘴角,尴尬至极,只好如实道:“我是召了人,但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