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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
仅凭着小王八的力气完全拉不动爻鱼,好在部落里还关着充当苦力的六翼神。
四只六翼神在树枝上埋伏好,四肢着地像闷闷的耕牛,套着藤绳拼命往上拉,玄武们在近水面处协作,防止爻鱼挣扎逃脱。
一旦察觉到被拉离水面它便会殊死挣扎,弄碎藤网,危及玄武们的性命,是以必须在收网前将其杀掉。
这鱼近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于是操刀的这件事就只能由越凉来。
屏息凝神,汇聚灵力,巨大的凌霄花藤便破土而出,尖端如利剑直刺爻鱼要害,能完美做到瞬杀。
暗色的血在水面扩散开,越凉没让鱼受痛苦,拉起时已经是一块安静的鱼肉。
这场面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叫族里的小辈感慨不已。
原来玄武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啊,原来我们也可以变得这么强。
六翼神们将爻鱼拉到树上,越凉收了灵力也走过来,拍拍鱼身,“生死有命,多谢你了。”
小辈们勤快地过来剥下渔网,惊蛰兴奋道,“三天就抓到两只,这下大半年的食物都不用愁了。”
“只盯着这点肉多没劲。”越凉卷起袖子,对舜苍道,“这条鱼分一半给今天来的六翼神,就说是这些日子帮忙修冶炼炉的回报,回去后告知阿撒兹勒,我放他几天休憩,他可以带他的手下回去一趟。”
舜苍一愣,“祖神,这是为何?”
“这场洪水持续太久,想来六翼神部落那边定也不好过,阿撒兹勒带着丰厚的食物回去肯定会引起骚动。”
越凉笑了笑,“我要筛选一些听话好控制的,不必时刻盯着,这样才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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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天,他便从舜苍处听说,六翼神部落里起了矛盾。
“如祖神所料的那般,六翼神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过,前些日子甚至饿死不少族人。阿撒兹勒带着这么多食物,一回去就令他们震惊到了。”
舜苍顿了顿,继续说,“后来,听说有位不小的首领私下对阿撒兹勒示忠以换取食物,阿撒兹勒还接受了。这件事被巴尔知道,立刻将那位首领处决掉,就在昨天。”
他认真地听着,不时回应几声,待舜苍说完后才问:“巴尔没有找阿撒兹勒的麻烦?”
“没有,因为六翼神现在都没有吃的,他们还要依靠阿撒兹勒分享的食物。六翼神并不像我族一般共猎共享,阿撒兹勒拿到手了就是他的,即便巴尔是魔主,也不能抢夺。”
所以现在,六翼神部族内形势诡异地变成了表面上大家依旧效忠魔主,实则背地里悄悄讨好二首领,以求得食物。
被巴尔发现只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而已,但如果没有吃的,说不准明天就会死,两害相较取其轻,没有六翼神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现在,阿撒兹勒的背后给他提供食物的,是玄武族。
越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花苗筐,嘱咐舜苍道,“你带几个机灵的小玄兽去六翼神部落一趟,告诉阿撒兹勒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但我们只要他们离开时一半的人数,数额有限,你让阿撒兹勒考虑清楚要带谁。来了若是不服从,我们就重新赶回去。”
这话传到他们那边势必又会引起一番暗暗较量,巴尔身为魔主,肯定不会亲自来讨好玄武族,多半会派使自己的一个亲信过来,悄悄削弱阿撒兹勒的影响力。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再把这枚质子也摆平掉,玄武族的威慑就又大了一分。
日后再决定要不要从六翼神族里割裂出可用的一部分人带走,玄武部落迟早都要迁徙的,树上实在不适合建机关城。
舜苍顺从地应下,却又听祖神似无意般道,“舜苍,你同阿撒兹勒关系不错?”
前些日子他和太炀出去找陆地,看到这俩一起蹲在岸边看水里的跳蛙,那景象还挺和谐。
舜苍一愣,慌忙摆手,“我只是想帮祖神多打探些六翼神的消息,以免阿撒兹勒在装糊涂,之后反咬我们一口。”
越凉没说什么,只轻描淡写地提醒,“你见他时记得避开惊蛰他们,并不是所有族人都乐意同六翼神往来,你身为族长,更要注意。”
舜苍顿了顿,点头道,“多谢祖神,我明白这个道理。”
待他走后,越凉才褪下一本正经的伪装,一把将正在打盹的太炀揽过来,八卦又兴奋道,“哎,阿郎,你觉他们两个有可能吗?”
玄武族忠贞不渝,然而也并不是只在本族里找契侣,偶尔会有玄武看上外族。
比如自己那叛逆的幺幺儿子便是。
太炀无语片刻,才问:“你莫要胡闹,小儿辈自有小儿辈的考量。”
“我知道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劝说,只会让他们心烦而已。”越凉撇撇嘴。
哎,老王八离风花雪月好久远了,天天就得操心这一大部落的孩子们吃饭的事,都没心思谈谈感情。
上一次约会,好像还是一起去看月亮时候的是呢,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老王八越凉觉得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转而关心一下自己的事了。
这段时间都是太炀陪着他,自己还没有陪对方去做过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玄武族对雏兽的昵称是幺幺哈,类似于宝宝。
先透一下,越凉的幺幺以后会出来的哈哈哈哈~
昨天遇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心情直接爆炸,所以没能更上,实在抱歉吖~
下一次更新的时间在周六晚上哈,因为周六白天元秃头要考试,感谢各位宝宝的理解~
日常感谢支持——
第21章 葳蕤流年
自己不是把太炀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也不全是。
记忆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浓烈的感情延续数万年却仍未完全褪却。越凉能清晰地觉察出自己对他怀有眷恋和信任,还有不知因何而来的强烈的不舍感。
这种不舍就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得趁着今天多做些什么,甚至下意识里害怕临终时刻提前,走到哪儿都要把太炀带上。
他不太能理解这些复杂交织的情绪,没有记忆辅助,一切于他而言都十分迷茫,想了许久,最终把这些归咎到前世的最后一段时光里。
或许在覆世之后,天地重新陷落进混沌,整个尘世只剩下被他保护住的玄武族,太炀又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太炀的脖子上有一道刎疤,他一直不敢正眼去瞧。
那个位置在脖颈底部,靠近锁骨的位置,平日里被衣领遮挡得严严实实,到晚上宽衣睡觉时偶尔会显露出来,但太炀会默不作声地重新遮掩好。
越凉记得初醒时他不能说话,只能在他手上和背部写些字,也是因为这道刎疤的缘故。
看来当年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