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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揉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疼,“头疼,真想不起了。”
    太炀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越凉听话地嗯了一声,乖巧趴在他背上,耳朵听着他细微的心跳声,感到很安心。又放软了声音问,“我是不是在沪天城被人族揍了呀?”
    太炀脚下微微一顿,很快恢复如常,照实答复道:“确实。”
    越凉笑笑,“后来呢?”
    “孤去揍人族。”
    越凉乐了,脸撒娇似的埋在他背后蹭着,含糊地说:“还说我呢,阿郎也会护短的。”
    可能他们玄武族盛产护短狂魔。
    太炀温柔地轻声安抚他:“头又疼了是不是,先休息吧,就到家了。”
    越凉甜滋滋答应了:“好哒——”
    他的背很安稳,越凉伏了一会儿就犯困了,很快打起盹来。
    .
    过了几日,天际隐隐能看到微光了,然而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鹿神森林里,藏离的木屋上落满大大小小的青鸟,尾分三翎,羽若丝绸,泛着好看的灰青。
    东秦打扫完室内,推开门,就看到一群青鸟围在门边,走动着避让打开的门,眼睛都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对它们解释道:“上神没事,只是这几日心情欠佳,过一阵子就好了。他在湖边呢,你们去看他吧。”
    青鸟们闻言,拍拍翅膀飞过去了,留下一地青色羽毛。
    藏离是庇护山林的山神,这片土地与他息息相关,这几日他心情不好,森林于是下起了冰雹。
    森林中的居民当然发现了,担心山神的神躯抱恙,纷纷赶来看望,东秦这些天招呼了许多小动物。
    今天来的是青鸟一族,老一些的青鸟还认识东秦,但大部分新生的青鸟已经不熟他了。东秦能够理解,毕竟他身为族长却未尽责,青鸟族万年间一直都由藏离看顾,藏离比他更适合当这族长。
    东秦放了工具,擦干净手,又整理一下衣服,确认自己看起来像点样子,这才去湖边找藏离。
    藏离就坐在水边,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背影落寞,鹿角上站满青鸟,身边蹲坐着几只兔子和山羊。
    东秦哭笑不得,走过去挥开藏离头顶的青鸟们,又抱走野兔,终于给自己在他身边腾了个位置坐下。
    抱着兔子顺了会儿毛,东秦对他说:“大家都很担心你。”
    藏离哑着声音,难过地说:“丑。”
    东秦反驳:“不丑。”
    “别哄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藏离伤心极了。
    东秦想了想,对他说:“看我。”
    藏离抬头看他。
    只见他闭上眼,低声念出一串咒语后,头忽然噗地变成一个巨大的野猪脑袋,獠牙尖锐,鬃毛灰黑,眼睛比铜铃还大,看起来又丑又吓人。
    小动物们立刻被吓跑了,东秦指指自己的头,问:“丑吗?”
    藏离看了一会儿,闷闷地说:“不丑。”
    东秦道:“你骗人。”
    藏离蹙眉,解释道:“我没有,我不会说谎。”
    东秦又问:“哇,这么丑,我自己都不敢看,你为何觉得不丑呢?”
    “我……”藏离下意识想回答,话到了嘴边却猛地梗住。
    他觉得不丑,当然是因为东秦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无论长成什么样,他都会喜欢。
    但藏离没有勇气说,纠结许久,薄脸皮热得发烫,最终还是把真实原因糊弄过去。
    他小小声地说:“……就是不丑。”
    说完就低下头,不敢去看东秦。
    东秦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试图透过柔软的皮毛看清他的真心,找寻着每一丝能证实自己猜测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笑了笑,挪开视线,云淡风轻地说:“那么我也觉得你不丑。你是因为什么,我也就因为什么。”
    说得云里雾里的,藏离听不太懂,但却敏锐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味深长,心忽然轻轻跳动起来。
    他在试探我吗?可刚才那番话我没听明白,是不是漏听了哪里?
    万一他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办?我这样胡乱猜测太没礼数了,不能让他觉得我太轻薄,先前本就有误会,可不能再让他觉得我不用心。
    第67章 他日若想起
    藏离同自己较上了劲儿,分明是近在眼前的答案却不愿意相信。
    内心剧烈拉扯着,头脑里一片混乱,他越绕越复杂,竟把自己弄得晕乎乎的。
    他不由扶额皱眉,“头好疼。”
    东秦往他头顶看了一眼,发现青鸟们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回他的鹿角上了,沉甸甸一树,头不疼才怪呢,果断伸手挥赶。
    这就像一碗放凉的粥,过了时候才想起吃,怎么着也得先热一会儿。
    东秦不想逼他,也不想再令自己难堪,于是试探点到即止,立刻又恢复这些日子的相处模式,将藏离哄进屋中休息。
    晌午刚过不久,越凉就又拿着灵流来换木材了。他这次带了三桶,身后跟着被当壮丁抓来搬木材的小玄武们。
    东秦靠在门框边看他们热切忙活着,心事重重。
    越凉好奇地凑过来,忍着笑,“你这脑袋怎么回事?”
    比藏离还吓人的猪头,小玄武们都在讨论他是不是来的山神。
    意识到方才试探藏离时用的法术还未消除,东秦慌忙摆手,把法术的云烟挥去,现出原貌。
    “殿下见笑了,我这是……在同上神玩闹呢。”
    “怎么你们还没把话说清楚么?”越凉嘴里叼着根草茎,双手闲闲枕在脑后,睨了他一眼。
    都能豁出去变成野猪了却没勇气言好,藏离更是个嘴硬的死鸭子,看来这俩人有的耗了。
    东秦虽有顾虑,但情深已久,且有自己的计划,现下不方便同越凉曝露更多,只好笑了笑,糊弄过去。
    “说不清。”
    越凉心有分寸,便没继续问下去。
    小玄武们热火朝天地搬运着木头,身躯虽小,力量却大得惊人,胖短的身子套上皮绳,一只就能拖着木头跑。
    然而木材太重,仅凭一只不好掌控方向,便见有的小玄武超速飞了出去,一头扎进雪地里,其他同伴赶紧过来帮忙,各处喧哗,森林里很吵闹。
    越凉又看了一会儿,而后状似随意地提起了一件事,“对了,我听说这片地区有一位愿巫,你知道吗?”
    东秦点点头,“知道,我还和她做过交换。殿下为何忽然提起她”
    越凉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进来体内灵脉脉象不稳,听说愿巫有些好的草药,我想同她换一点来治治。”
    如果只是寻常的脉象不稳,找帝君补一补就行了,何至于要找愿巫。东秦说:“愿巫代价太大,还是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