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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凉率兵杀至城下,城墙上突然冒出人族的重型火炮,转瞬就将队伍屠得只剩百人。
    他咬牙后撤,待回到沪天时身旁近侍已不足二十人。
    城门就在前方,那是沪天城唯一的入口,城中神将已打开门,苦撑着等他们回来。越凉杀红了眼,身上溅满人族的血,恍若刚从地狱归来。
    他策着白狮狂奔,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只留一线的城门,背上被人射了好几支箭都无动于衷。近了,更近了,他转过头,朝身边的神将嘶吼:“都给我活着回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进城里时,城门却缓缓合上,围困城门周围的人族士兵立刻将枪炮对准越凉一行,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压压的人群中,被残暴地扯了下来,无数柄淬了龙血的尖刀划在他身上,令神躯无法自愈伤口。他的灵力迅速溃散在空气中,人族豢养的血犬嗅到甜味,立刻凶残地扑过来。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模模糊糊地朝城墙上望了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玄色身影。那人没有动,也没命令神将出城救他,就只是默默地看着。
    帝君太厉害了,他战胜了命契,真是玄武族史上的第一神,契侣死在跟前也能面不改色的。
    越凉胸腔积郁怨愤,突然猛地吐出一口乌血,旋即失去了意识。
    .
    ……
    事隔经年,现在仔细回想一番,越凉又什么都想通了。
    当时确实无法保他,临近神城倒戈,使得最快的援兵也得半月后才能到达,沪天城内兵力本就不足,若再拼命出城救他一番,势必还得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根本无法撑到援军前来。
    那样的话,神城被攻破,神族被屠灭,所有的努力和牺牲就都白费了。
    越凉神志恍惚,望着远处结了冰的海面,脑袋沉得转不过来。
    他知道的,他也能想明白,如果当时换个立场,他也会做相同的选择,毕竟千人万人的命凭什么要被他的儿女情长糟践。但他就是心有不甘。
    尤其是那关门的一声巨响,简直把他的整颗心都震碎了。
    越凉滑下来,背靠岩石坐着,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冷,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都是过去的事了,连大荒都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上辈子究竟如何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他们都还活着,太炀兴许已经在家准备好了吃食,在等他回家。
    可他偏不想回去,活了二十万年,老王八忽然叛逆了。
    如果是我的话,看见阿郎被围在疯狗群里,我就算不派兵,自己也要下去救他。越凉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眼睛有些湿润。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在委屈太炀终究还是选择了别人而没选他,可命从来不物品,如何又能拿来比较呢?
    只是自己碰巧站在利益小的那方罢了,怨不得自己被抛弃。
    天际晕染出一抹彤彤的柔光,越凉抬起眼,望着那抹晨曦,有些茫然。
    契侣之间有矛盾要好好沟通,不应该耍性子,有什么委屈心平气和地说清就好了,不要人为地制造误会。
    更何况自己这不没死呢,太炀当初弃他,可后来又不离不弃地守了他二十万年,用自身灵力把他养活了回来,怎么着也算将功补过了。
    越凉安静地坐着,慢慢说服内心,最初找回记忆时的震惊和难过渐渐淡了下去,他动动眼珠子,这才看到东边的海平面上,不知何时已跃出了一点朝阳。
    天亮了。
    那光芒柔柔的,暖暖的,逐渐变得清晰明朗。越凉默默看着,心中下意识道:啊,没赶上和阿郎一起看日出。
    但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越凉闭上眼,深深呼吸着寒冷的空气,感受数月不见的暖阳。这温暖是任何事物都替代不了的,会让人生出对明天的渴望,哪怕是一个将死的人也会想回来了。
    还活着呢,活着就好。他们都还活着,有什么话,日后可以慢慢说清,万不要因此耽误了。
    越凉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旷神怡地享受起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旁友催更了,朋友说你怎么写得那么慢啊,我欲哭无泪pwq,因为我是真的想写好、写完,不想随便写写糊弄过去。每本书都是我疼爱的孩子,当然要给孩子最好的。其实我不在写的时间里,大半时间都在想后续的故事发展,怎么把整个世界观完整地展现出来,可能我还是太菜了,所以才要花那么长的时间讲清故事。
    但我会努力往上爬的,蜗牛迈着小步子啪嗒啪嗒。
    第69章 被绑架啦嘤!
    另一边,在矿山高高的山顶上,一个人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舜苍吃力地爬上山顶,喘了口气,对他深深弯腰行礼,回禀道:“帝君大人,各处都找过了,大家也到西边去看了看,没有找到祖神。”
    他说着,担忧地望了眼太炀,“前日朝阳初升,融化了许多海冰,祖神该不会是掉进海里了吧?”
    太炀淡漠道:“孤委托爻帮忙找过了,海底未曾发现他的行迹。”
    这就很奇怪了,祖神向来不会离家太远,更不要说甩下帝君偷偷跑掉了。
    舜苍不禁疑惑地挠了挠头。
    山上本就冷,现在帝君往山顶一站,更是寒意彻骨,舜苍心里惴惴的,想到南边还没仔细找过,于是同太炀禀了一声,就又要带着小玄武出发。
    太炀顿了顿,只道:“安危。”
    舜苍听懂了,又是认真地一拱手,“多谢帝君关心,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他走后,太炀继续沉默地立在原地,远方一轮红日的柔辉洒在他身上,才令他没有似冰雕那般锋利尖锐。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远方疾驰而来,三两下跃至山顶,稳稳落在太炀面前,规矩地行了个拜君礼。
    “陛下,森林里都找过了,没有发现越凉殿下。藏离又遣动物们到周边的树洞地穴里看了看,越凉殿下确实没躲在森林里。”
    东秦的心吊起一半,用余光谨慎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越凉殿下失踪已三日了,到处都没有找到人。帝君起初还以为他在故意玩闹,但一天过后逐渐发现不对劲,便找起人来。
    极北的居民们都能觉察出来,帝君不大高兴了,越凉又同各方都交好,于是所有人都动员起来,帮忙找越凉。
    山丘没有,平原没有,鹿神森林没有,连他平日最喜欢去的海边藤壶崖下也没有。越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都没带,也没有人见到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这个对家和契侣依恋无比的古神怎就忽然跑掉了。
    太炀深呼吸一口气,面上依旧平静,可那双眸子底下却越发深沉,底下翻涌的情绪逐渐变得极端剧烈。
    命契平稳,灵脉相连的那端灵流游走正常,越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