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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
什么眼神?!什么意思?!我的错?!谁的鸽子?!我去你||麻痹!!
他再看看一手的血,在月光下沉默了良久。
等等!!李一程!你他||妈不是瞎吗?!
我爹气的心肝肺脾一起疼,实在没忍住找了这家的瓢,舀了院中大瓮中的水全部泼到了我娘床上,结果就是第二天他不仅因为睡姿不对腰酸背痛了一天——我娘趁他睡着后爬床,而且还被迫晒了自己浇湿的那床被子,原因是这家的女儿指认,昨夜里睡那间屋子的是他,那弄湿被子的也一定是他。
我爹:……她,她,她睁眼说瞎话!!你再说一次昨天谁睡在那儿!
我爹阴森森地在我娘面前晃:“怎么?眼睛不瞎了?!”
我娘吃着小姑娘夹来的饭菜,率真地笑着:“谢谢殷殷的关心,已经没事了。多谢殷殷最近的照顾。”
我爹拍着她的肩膀扯出笑来:“不用客气,往后还会多多照顾你的。”
我爹白天维持着少侠的高逼格和我娘进行语言上刀光剑影,晚上点着灯和神机子师公写信,关于“长得和玄衣子师叔公一卦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山后颇有体会”这一话题的具体论述。
他一边写信一边掉眼泪——山上没见过这么不顺眼的人。
我娘眼上那块从来没有起过作用的布总算是取下来了,对我娘来讲从未有过什么影响,但对我爹来讲就不是这样了,他就眼睁睁地瞧着这货周围的小姑娘又多了一倍后还在那边装模做样地欲拒还迎地说:“姐姐们别打趣我了。”
我爹实在看不下去那张虚伪的嘴脸,忍了许就后将我娘从那黏糊糊的姑娘圈中扯出来和镇上众人告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嘘寒问暖地赠了我娘前去中原的银两。
“程弟弟初入中原,实在不能落了中原人的面子,让人取笑这边不懂待客之道。想你们旅程尚远,姐姐们只能为你添些盘缠让你这一路上多些防备。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江湖上多着些坏心人,万万不可将全部信任付予,”说这话时,她们全目标一致、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爹,“到地方想着些姐姐。路上小心生病,姐姐之前教着些你中原常见的草药你也要牢记,如遇什么意外也好先有个防护……”
聒聒碎碎了小半个时辰还未交待完。
我爹在旁边踢草、捉蝴蝶、逮蚂蚱跳轮流着来,内心对这离不开女人的王八蛋投以不屑的嗤笑。
“我爹第一次对我娘起疑就这样被高拿轻放,而失去这次机会,他在这场两人互相交托信任的博弈上便已初显了败势。”
我用扇柄轻敲桌几将今日的闲谈结了尾。
掌柜师叔弹着琴送走客人。
见我要走,实在没忍住问:“殷回师侄是神机的弟子,怎得这般……”他似乎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顿了顿道:“这般心性纯良?”
我抿口茶:“像了神机子师祖。”
掌柜愈加不解:“那更不该这般防备心淡啊?”
我想了想那远在不归山上,日日和我那早已武功尽废又瞎了眼的爹因着芝麻大点的事从早吵到晚的神机子师公,神色有些微妙地看向掌柜,“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掌柜敛着双眼断断续续地勾着弦,想着印象中那位五官永远模糊,当着面从来没有认出过的师兄弟,半晌笑得醉人:“罢了,我倒是忘记了。神机在不归山向来只知其事,不知其人,我又从何而知他的心性。”
只知其事,不知其人。
活在传说中的又何止我那不着调的□□子师祖。
☆、第 11 章
“不知者无罪,知不全者无权以定论。”
在那个镇子上时,在那个除了有些凉外毫无特色的夜晚,我娘面无表情地一手土一手土慢慢地刨出了大师父的埋骨之地。
没有人生来就是孤儿,大师父却生来就是。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名无姓,生来就在江湖中,到死也在江湖中,没来路、没归处。
他一生惯会偷鸡摸狗、传些不真不假的消息愚弄世人,真心待过的人不多,他徒弟算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他不正经时候多,但也会有正经的时候。
他在某个天朗气清的时候,和他唯一的徒弟一起蹲在不知哪里的马路牙子边夺一只烤鸡,告诉他的徒弟说。
“我一生宛若浮萍,随着动荡被四处推倚。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终会有一个结束的时候。我也为身后寻好了处好地方,有山有水不曾有人家,寂静的合我心意,也准备好了足够买一副上好棺材盒子的钱财。我一生没个像样的住处,可不能去了阴曹地府还要受着漂泊的苦。”
他笑得猥琐,那谈不上英俊的五官愈发显得不堪入目起来。
“不过我瞧着最近物价上涨的厉害,指不定我留给自己的那些钱财到了那时候,只够给自己买个最穷酸的了。”
“那要是最穷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