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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只呆呆张大了嘴,你望我,我望你,活像是两尊雕塑。
    只见那白衣人冲他们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整个人便伴随着渐渐亮起的天光蓦然消失,像是一阵风,一团雾,一抹月光,融化在清晨的曦光里。
    ·
    齐王府,闭关的密室中。
    盘膝坐在榻上的少年悠悠然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惬意微笑。
    他并不知道自己突然解散时间投影之身的行为,给两个公主府小厮带来了怎样近乎鬼故事般的体验,只是满脸愉悦地活动了一番拳脚。
    堆满地面的灵石粉末早已被清扫出去,晏危楼起身下榻,站在石室正中央,摆出了练功的起手式,一招一式认真练起来。
    如今他空有境界和经验,但这具身体终究没有经过太多锻炼,没有形成肌肉记忆,还比不上特意凝聚的时间投影之身。
    呼呼……
    石室内似乎刮起狂风,厚重的拳势在其中激荡,剩下的少量灵石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晏危楼整个人好似置身于风眼之中,下盘稳稳抓地,漆黑色的练功服在狂风中发出“毕剥”的声响,满头乌发随风狂舞。
    随着时间流逝,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练习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渐趋完美。
    “嗡”地一声,他身体之中仿佛有滔滔大江奔腾而过,一口气冲上十二重楼,一扇无形的天门在他头顶缓缓打开,天地之桥彻底贯通。
    来自天地间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身体,在他丹田处汇聚成小小的旋涡。
    晏危楼霍然停下动作,收势而立。深黑如墨的瞳仁里放出一缕光辉,双眉微扬,犹如冷剑出鞘。
    ——洞见第一境,通幽已成。
    他推门而出。
    恰逢朝阳初升,红光喷薄万丈。
    独属于太监的尖利声音在院外由远及近响起:“世子殿下,陛下召您入宫。”
    “哦,皇伯父找我?”晏危楼略一挑眉,神态轻松如昔,“有什么事吗?”
    一边说着,他熟练地扔给了踏进院门的小太监一个荷包,极其豪爽。
    小太监同样熟练地收起荷包,左看右看,压低声音:“是关于婚约的事。昨天夜里,长信侯府方大小姐和三皇子幽会被人发现……”
    说到这里,他怜悯地看了晏危楼一眼,没有说下去。
    晏危楼:……哦。
    ……难道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退婚剧情:  )?
    只不过……这剧本不对啊!
    明明前世他们还没有被发现,晏危楼本人便已经沦为阶下囚,婚约自动作废。
    晏危楼满心疑惑。
    ……他重生以来如此安分守己,宽容大量,什么也没有做。怎么他们却是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第12章 世间人(4)
    北漠位于雍黎两国北部,中域三十三州最北端,此地一片孤寒,终年冰雪飘零,万物冻结。
    不过九月末,北漠已然步入寒冬,万里冰封,漫天飘雪。
    北漠南境,连绵雪山横亘千里,最高的那座雪峰更是犹如利剑一般直插入云,如通霄汉。四周或高或矮的雪山将之拱卫在中间,如同臣子拱卫君王。
    山峰之上,一缕又一缕气流如垂瀑,缭绕的云雾在四周弥漫,折射着天穹日光,灿灿云霞似乎织成七彩穹顶,仿佛垂落下道道氤氲仙光,万般玄妙。
    这条横亘于北漠南境的冰雪山脉在历史中有着种种传说。曾有天人境圣者企图登上山巅一窥究竟,最终却是恍恍惚惚在山里绕了一大圈又走了出来,这也让此地在世人眼中变得愈发神秘。
    有人说,上古之时,此地曾有神人隐居。圣师“元”便是自此地走出,后来荡平神州;也有人称,八百多年前大幽皇朝尚在时,碧落天之主威临天下,曾一剑化风雪,将北域千万里疆域冻作冰原。这条山脉便是他的剑痕所化。
    种种传说中,这条连绵的雪山山脉已然被世人神话,北漠甚至有一个名为“天宗”的邪教组织,对那传说中的神人笃信不疑,还编写出了一套完整的教义,将整个北漠诸多部族都忽悠入了坑,并将北原雪山奉作圣地。
    雪山脚下是一处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小镇。名为奉圣镇。
    此地西通大雍,东向东黎,北上则去往北漠腹地,可谓三国边境交界之地。即便雪山连绵,道路难行,也有商贾常年往来三国,路过的行商和修行者不时在此地歇脚。
    更何况多年以来,一直有不死心的修行者企图深入大雪山探寻其中隐秘,又有天宗门徒在此处朝圣……时间一长,这雪山之下居然发展成了一处人流密集的小镇,因为势力鱼龙混杂,颇有些脱离三国之外的趋势。
    天色熹微,奉圣镇之外的道路尽头,那茫茫无垠的雪山深处,一道人影缓缓走出,沐浴在暗淡的光线中前行。
    这人衣衫雪白,霜雪覆满发丝,整个人从头到脚一身白,似乎与冰雪融为一体。那张苍白冰冷更甚冰雪的脸上,一双恹恹的眸子笼罩着淡淡薄雾。
    他一步一步走出,皑皑群山突然失色。
    ……
    奉圣镇中情况特殊,皇朝,世家,宗门,散修几乎都有人在此,镇上开设有三间酒楼,也是诸多修行者互相交流消息、购买情报,以及发布任务寻求帮助的地方。
    天色尚早,距离镇口最近的酒楼大堂一片冷清,早起的掌柜一边坐堂一边控制不住打着呵欠。
    门口处突然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下一刻,厚厚的门帘被人一下掀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一起吹了进来。
    “啊欠!”掌柜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小声嘟囔一句,“这鬼天气……”
    他抬起头来,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客人走了进来,如同一抹雪白的霜花飘进堂中。
    来人满脸病色,平心而论生得极美,偏偏这种美却让人难以生出丝毫亲近之感。他像是云巅雪、山间雾,深山中埋葬千年的玉石,浑无半丝人气。
    “听说这里是卖消息的地方?”
    他的声音也是极美,偏偏平平淡淡,毫无起伏。刚开始时甚至有些艰涩,就像是多年未曾说话的人突然开口。
    “啊,是,是的。”掌柜呆了几息,这才忙不迭点头,“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咳咳……”来人发出一连串急促的低咳声,平息下来后,这才略微低下头,他那双恹恹的眸子轻而缓地眨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划过好看的弧度,“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
    “找人?”
    掌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这位奇怪的客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是特殊。
    那材质便不说了,以他的眼力也辨认不出来,看上去便十分稀有。样式更是与市面上常见的衣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