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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问道。
    陆一渔皱了皱眉,早在住进这里,他便看出了小姑娘的身体有问题:“先天不足,根基虚浮,非但没有半点修炼之资,便是寿数都比常人更短。”
    “不,不是先天不足。”晏危楼一语否认,随即抬起头来,“是人为的。”
    陆一渔脸色一变,神情蓦然转冷:“人为……你是说河伯真的存在?!”
    晏危楼勾了勾唇:“或许存在,但是神是鬼还是人,可就不见得了!”
    晏危楼低下头看向惊恐不安的小姑娘:“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小就是这样,还是去迎过河伯之后?”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怯生生回答:“是……迎过河伯之后。”
    晏危楼伸出一只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正色道:“所以说,不许哭。”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这些话给我记清楚。”夜色深沉,少年冰冷的脸隐藏在夜色里,语气温和中透着强硬,“你原本天资出众,却被人为坏了根基。别说修行,连正常人的寿数都达不到。”
    小姑娘似乎意识到什么,慢慢睁大眼睛,看着那双深沉的、冰冷的,偏偏却让她再提不起一丝害怕的眸子。
    “听着,哭是无用的。你的时间本就比普通人短,以后更不要浪费在这种无用的情绪上!想一想将来要做什么,让自己过得愉快些,现在开始!”
    “晏兄,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把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她……”
    看着小姑娘真的乖乖站在那里,似乎开始认真思考,陆一渔无奈一笑,看向晏危楼的目光满是思索,像是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
    “倘若她因此心生恨意,将来心有不甘,说不定还会生出祸事。何不让她什么也不知道,平平安安活一辈子呢?”
    “将来该怎么走,她有知情权,也有选择权。”晏危楼淡淡道,“她可以选择不修行,做个普通人。但和被人逼着或是瞒着,只能选择做个普通人,却不一样。”
    “至于因此生恨,心有不甘,那不是应该的吗?不甘心本就是最大的动力。”
    他转头看向祠堂那个方向,火光与呼喊仍未停歇。
    ……现在不急,按照曼曼的说法,大概要接近天明时分,那些人才会将新的祭品放到河中去。
    陆一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变得一片冰冷。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他本以为所谓祭祀河神只是普通的习俗,但没想到其中别有洞天,明显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些村民却丝毫不知。
    “愚昧无知!”
    愤怒之下,陆一渔站起身来,就要出去找那些村民理论,旁边却凭空伸来一柄未出鞘的弯刀将他拦住。
    他不解地侧过头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少年略带好奇的面孔。
    晏危楼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和他们说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神,让他们将孩子放了。”
    “……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陆一渔有些疑惑地看向晏危楼。
    “现在去也没用。”晏危楼解释道,“北漠天宗你想必听说过吧?如果你同天宗那些疯子打过交道,就该知道有些人是无法用语言说服的。”
    陆一渔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锋锐的剑芒:“无法用语言,那就用拳头。”
    “即便这一次你仗着修为压服了他们,下一次呢?我们离开后,明年,后年,往后许多年,他们还是会这样做。”
    陆一渔没好气道:“那该怎么做?孩子们终究没死,这些村民也只是受人蒙蔽,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很简单,将始作俑者——那个被他们当做神一样敬畏的家伙拖出来,在这些人眼前像死狗一样杀掉……”晏危楼摩挲了一下刀柄,语气平淡,“让他们知道,所谓的神灵也是人,也会死。”
    他神情轻描淡写,语气并不比任何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更严肃,三言两语间便定下了一个人甚至很多人的生死。
    陆一渔突然感觉喉咙有些紧,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哈?”
    “总之,你只须守好这里,保护好你的师弟师妹,也护好祭品。”
    晏危楼回身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身形已经骤然消散。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留在陆一渔眼中的只剩一抹残影。
    “……我去去就回。”
    “……晏兄!”
    黑暗中,望着那抹骤然消失的残影,终于反应过来的陆一渔,在惊愕过后,竟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要起身追上去,但回头看了看师弟师妹住的房间,又看了看边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小姑娘,终究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行动。
    没过多久祠堂所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陆一渔听见一阵阵凌乱又喧嚣的脚步声。
    紧接着,院外骤然有什么东西被抛了进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便稳稳向他飞来。
    陆一渔下意识伸出双臂稳稳接住,立刻将人抱了个满怀。
    ——这赫然是一个被打扮得如同年画娃娃一般的小男孩。
    这孩子被人以绝强的力道抛进来,落下来的瞬间那一股操控他的真气却又骤然消失,因此没有受到一丝伤害。陆一渔自认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好精妙的真气控制!”
    他下意识赞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突然看向院外,脸色便是一变。
    只见那无数火光都向着这处小院围了过来,伴随着激烈的喧哗声,显然是突然被抢走了祭品的那些村民都赶了过来。
    院门很快被人撞的哐当哐当响。
    陆一渔哭笑不得:“抢祭品的又不是我,结果却要我背黑锅了。”
    ……以他的高深修为,当然不会惧怕一些普通人。但这些村民又杀不得打不得,着实麻烦!
    苦笑一声,陆一渔起身走上前,一只手已经握上了黄金剑的剑柄,嘴上喃喃着:“晏兄这莫不是故意的……”
    ·
    祠堂附近不远处,一条河流横穿而过,将小叶村分成两半。
    河岸两畔,漆黑一片。
    村民们为尽快夺回祭品,都被吸引到陆一渔那边后,零星几簇火把东倒西歪插在岸边,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平静的河面中倒映出少年模糊而单薄的倒影。他漆黑瞳孔中同样倒映着火光。
    哗啦啦……
    深夜里河水涌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晏危楼微微侧头看向西侧,顺着河水奔涌而来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河流中迅速疾驰而来,激起水浪无数。
    以晏危楼的目力,哪怕是在这无星无月的黑暗里,他依旧一眼便看出了那东西的具体形貌——那是一艘巨大的乌篷船,船上坐着十余个小孩,此时个个缩成一团,恐惧地望着无边夜色。
    这个人是祭祀河伯的船。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