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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蓝衣男子一一婉拒了。
老板娘自知对方在下逐客令,只好依依不舍地瞥了眼入浴的男子,退出了屋。
***
阿殷忙里偷闲,钉好车门后,点了壶热茶,坐在一楼的大厅磕瓜子。
期间,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风尘仆仆的赶路人,他们要了些小菜,围着木桌狼吞虎咽。阿殷竖起耳朵,想从中打听点关于梁国境内的消息。
未几,右边那一桌果然不负所望,酒足饭饱之后开始侃侃而谈。
“最近坒城发生了件怪事,你们可有听说过?”
“余兄说的可是梁王失踪一事?”
阿殷猛然一怔,她默默咽了口口水,难不成那一下把他给砸死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挑起话头的那个壮汉继续道:“听闻那梁王在小别苑里养了个貌美如花的男娃娃,宠爱有加,夜夜出宫去见他。”
“看来男人别有一番滋味啊——”
众人哄笑一团,脸上或多或少浮现了猥琐的笑意。
阿殷握紧拳头,砸了下桌面,奈何对面高谈阔论,根本没听到此处的抗议。
“前天夜里,梁王照旧出了宫,可这一出,就再也没回来了。豫阳郡王派人到那小苑去寻人,你猜怎么着,里头空无一人,房子破破烂烂,根本不像有人住过。”
“那这真是蹊跷了。”
不可能,阿殷皱起眉头,她离开时,根本没有来得及收拾,厨房里大米鸡汤,屋子里有被褥枕头,处处都有人生活的痕迹。还有,夏渊如果已经死了,那他的尸体去哪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低声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豫阳郡王摆的一出戏,哪有什么男宠,说不定梁王已经被……”
壮汉冷笑道:“这样的君王死了也好,免得生灵涂炭,百姓受苦。”
“唉,其实只要咱们的日子能好过,谁当王有什么重要的。”其中一位老人家唉声叹气道:“也不知道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看到这太平盛世。”
阿殷目光沉沉,手里端着的那杯茶,已经不知不觉的冷透了,她心里堵的慌,不知是为了夏渊的失踪而迷惑,还是为了老者口中的太平盛世而茫然。
此时,一个蓝衣青年径直走了过来,他拉开长板凳,在阿殷对面坐了下来。
他扬起了眉,问道:“姑娘,介不介意我坐这?”
阿殷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摆了摆手,“请便。”
蓝衣青年轻挑道:“我听姑娘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仅仅两个字就听出了她不是本地人?什么下三滥的搭讪方式,阿殷鄙夷地笑了笑。
蓝衣青年自顾自的又道:“莫不是阜丘人士吧?”
阿殷心下惶然,但面上依旧平静如常。
阜丘乃是旧朝都城,现已被祁国占去,改名蓟北。阿殷离开那里已有十年之久,口音什么的,早就改了。眼前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蓝衣青年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阿殷缄口不言。
蓝衣青年用食指沾了些水,在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
见他一笔一划写出了那个曾伴随她七年的名字,阿殷惊得差点从凳上跳起来,她咬牙,死死地盯着他,“你是谁!”
蓝衣青年吊儿郎当地笑道:“我叫陵游,江湖闲散人士,现居蓟北,此次来找姜姑娘,是想请你跟我去个地方。”
“不要叫我姜姑娘。”阿殷毫无波澜道:“你叫我走,我就走,凭什么?”
陵游又沾了些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珩”字。
阿殷定定地看着那个几乎快要消失的字,颤声道:“我凭什么信你?”
陵游叹了口气,“你还真是难说服。”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块黑玉,塞进了阿殷手里。
阿殷握着冰凉的黑玉,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似明朗似忧愁,一时间起起伏伏,没个定性。
这黑玉,世间只有一块,上边刻着的画,也只有一幅。
阿殷呐呐道:“他还活着?”
“在蓟北等着你回去。”
“他现在可好?”
“等你亲自见着他了便知道好不好了。”陵游起身,“我雇了辆马车,咱们下午便启程。”
“不成。”阿殷吞吐道:“我还要护送一人回祁国。”说着,她忽然提高了音调,“哦,对了,蓟北就在祁国,正好我们一块。”
陵游看了眼楼梯处,见怀瑾正扶着栏杆下来,他俯身,在阿殷耳边轻声道:“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还有,这个人,你可得小心点。”
说罢,他慢悠悠地走了。
这个人,你可得小心点。想着这句话,阿殷回过头,瞧见了不远处的怀瑾,她没由来的心里一跳,陵游让她小心的人,是怀瑾吗?
她确实是有些动摇了,早在那晚,她察觉到怀瑾深厚的内力时,她便有开始所怀疑。
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