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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盘子用过之后必须要清洗,这使得整个灶台都很干净,他倒是喜欢麻烦。
饭煮好了,她闻到香味就自顾自地去盛饭,然后端到后院的石桌上。
院子里的风凉凉的,太阳还是没落下去,只不过光线变得温和了许多。
杨花回到灶房,才到门口就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好香啊……”
那是一种不同于平日里婆婆做的味道,既有原食材的香味,也有自制的调料香,两味相混相匀,倒是有一种将原食材的滋味充分炸出来的感觉。
杨花帮他端盘子,路上偷偷吸几口,真香。
杨花夹了些青菜和红烧肉,再和着饭一口闷,青菜偏凉但因为掺了些花椒,吃起来麻舌,会上瘾。红烧肉则稍烫,汁多肉软,让她会忍不住去舔残留在筷子上的汁。还有汤,汤却是比较淡,底下有山药,上面浮着点肉沫,可以让整顿饭吃起来没那么腻。
他们吃得很慢,饭桌上也没怎么搭话,只是吃完之后,她说“明日就开工,县长掌厨”,他笑着说好。
杨花收了盘子去洗,陆越坐在院子里吹风,太阳已经下去了,独留有满天的黄云。
“没想到县长还会下厨”,看来也并非养尊处优。
杨花从灶房出来,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她落满黄昏的院子里出神,又是那件镶有金丝的黑袍,眼神清冷,薄唇微翘,看过去似乎冷峻不可近。
她勾了勾耳后的发丝。
“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语气淡淡的,随时会被风吹散。
“县长总是这样”她很快跟了一句,又顿住。
“哪样?”
“所以才会来这里”
“心气太高,自以为深不可测”
他笑,坦然接受。
别人都道他好,只有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揭穿、指责他。
“杨掌柜的,也是”
“明明看得清楚,却又喜欢骗自己”
如果能看清世事,这必定会使你悲伤,但不应该任由这样的悲伤随意蔓延。
他们是否彼此知根知底?就像一眼望穿鹤中鸡。
其实不然,都是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早已改变,从相遇那天开始,悄无声息。
晚上睡不着,杨花倒了点酒蹲在灶房里喝,闻着还没散去的烟火味。
她就是忍不住要说,其实又舍不得让他伤心,谁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
8
柳楼隆重开业,倒没放炮,只是在门外贴了几朵红花。起初没有人知道新来的厨工是陆县长,直到有人看见了他从后门出来,浑身油烟味。
于是,满城皆知。
县长还会下厨?谁不想吃县长做的菜!
但县长怎么沦为了……
莫不是俸禄太少了?
怕是县长的新乐子吧——这是杨花的回答。
我的天,这菜的味道真不错……
自此,柳楼的生意很是火爆,白花花的银子进账,杨花脸都笑麻了。
柳楼打烊一般会到很晚,整个街道都静下来的时候,那里依旧灯火通明。直到天最黑,酒最浓,众人才会散去。
陆越扯了扯身上房屋的布袋扔到一边,转身就看到她含笑吟吟地搭在房门上看他。
夜深人静,他整日呆在这灶房里,热得满身是汗。
看到她,他的脸暗得连皎白的月光都抚不亮,
还记得她之前笑话他:“一人打两份工”,因为虽然宁伯的腿疾好了些,可他不太放心,还是时常抽空跑去学堂帮忙看看那帮顽皮的孩子。
但其实杨花也很累,陆越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治腿疾的药,他说叔伯也在用,让她也拿去试试。杨花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但她得了空也总往婆婆那里跑。
他在堂后忙得满头大汗,她在厅前张罗,口干舌燥。
他说“银子,数完了?”
什么啊,她也有给他涨工钱好不好……
但杨花发现他好像很累,说话都没气。
……
她走近,伸手一拢,抱住他。
他领口微张,身上有烧焦的油渍和未干的汗,从前的书墨香已不见半分。
“辛苦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的头靠在她肩膀上,几乎全身的力气都压向了她。
她受了情绪的蛊惑才想要抱他,可现在这情形她被圈住,已经无法脱身了。
“婆婆的病也在好转,再过几日就不会这么忙了”
“嗯”
“明日我找个人给你打下手”
“嗯”
“快回去吧,明日……明日你还得早起”
他光是鼻子出气,也不动,她说一句他便应一句。
“陆大人,你很沉”她说得严肃。
他笑着松开她,与她道别后离开,像是餍足。
夜晚的风还算清凉,一卷白袍搭在他肩膀上,摇摇晃晃。
“好巧啊——又碰见县长”一位俏龄女子路过他时忽然停下。
陆越定眼一看,这女人是那城东卖饺子的。
“喔,巧了”,他并不晓得这女人住哪儿,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