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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我发现卡萝尔只有副学士学位而非学士学位,韦斯只有学士学位,而阿诺德根本没上过大学。

    我想知道,如果我在某处找了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亚蒙会不会更多地把我带出去晒一晒炫一炫。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有看好我啦。我想他可能只是不知道除了取得成就以外,还有什么是可以衡量幸福的指标。

    我很高兴他说服我重返校园。有时我觉得很讨厌,但就拿一件事来举例吧,如果我没去,我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对文学有兴趣。

    尽管有时,我会想,只要他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就已经足够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三明治店工作、当餐厅服务员、当门卫,或者随便什么要我和别人交谈的老套工作。我没有想要改变世界之类的雄心壮志。我喜欢守着自己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愿意应对暴脾气的客人,给用餐者多添几份色拉调料,给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扫条形码——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我下班后能回到我爱的人身边,回到一个让我有安全感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够了。

    我怕的是亚蒙觉得那样还不够。

    我怕他觉得那样不应该算够。

    我目前还没有定下主修专业,只上了必修课。我想考个文学副学位,但不知道那之后自己又要干什么。

    我有时想过要不要当个纹身师。我知道亚蒙不太喜欢我走这个方向。他觉得我是个有潜力、能做大事的人,但我真的不是。从认识他起,我就已经把这点儿本事全展现出来给他看了。我就是个熊孩子,有点喜欢诗歌,很喜欢画点傻画儿,非常、非常想找个疼我的人。

    不过我确实需要找份工作,对我自己胃口的那种。康纳说过我可以用他表兄的纹身枪当练习,但鬼知道我能不能用好啊。我能在纸面上画画儿,并不代表我就能用针头在人皮上画。

    我又喝了口咖啡。那个防止把手烫伤的瓦楞纸杯套滑了下去,我就把杯子摔了。

    咖啡撒在档案上。虽说大多数都在威特迈耶的档案上吧,可卡萝尔的上面也有,韦斯的只被溅到了一点。

    “卧槽。”我低声说,然后试图拿领带擦掉一些。

    一个吹风机能快速解决这种情况。我有次不小心把自己的心理学论文弄掉进学校的罗莎·霍尔库姆纪念喷泉里。有个叫琪琪的好心妹子从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吹风机,然后我们就在学生休息室把论文吹干了。

    “为了一个折叠吹风机我愿献出一切。”我郑重地说。

    “没事吧?”韦斯站在了门口。

    “没事。”我用胳膊盖住湿文件夹。

    “机遇保险公司的行政助理打电话来了。”

    这是威特迈耶的第三个介绍人。

    “那个助理?我还以为会是那位女上司本人打来电话呢。”

    韦斯耸了耸肩。“需要我去问问吗?”

    “不,不用了。我接。”

    “二号分机。”

    他走了。我接起电话,“您好,我是亚蒙·蒙特雷。”

    “您好,蒙特雷先生。”那个姑娘说。她的声音比今早自信多了。“我查过我们的数据库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没有叫做威特迈耶的员工的记录。”

    “什么?”

    “古恩女士说很抱歉我们没法帮上您的忙。”

    “你问过她了?”

    “她说我们从来没有过叫这个名字的员工。”

    我试图保持冷静。这可是件大事。

    是吧?

    伯纳德·威特迈耶编了一个介绍人出来。

    我想知道能不能把他弄进局子。不能的话,我就只能将就一下,让他进不了公司。

    “你确定?”

    “我查证了两次,蒙特雷先生。”

    “好的。”我低声说。“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

    超优秀雇员伯纳德·威特迈耶,是个骗子。

    这比我期望的还要好。这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污点,这特么是一堆翔啊。

    我现在就可以给亚蒙打电话。

    除非……

    除非,我可以自己解决了事。

    电话会议该开还是要开。但我不会聘用威特迈耶,我会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痛快地羞辱他一顿。

    也许这不是亚蒙本人的做风。但即使是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伯纳德·威特迈耶是个心机屌了。

    这个下午想必会非常令人愉快。

    * * *

    我把档案中被洒到的那几页带到了复印室,希望能用干纸复印一份出来。

    但是等我用复印机印了一遍后,发现原本有咖啡渍的地方在复印的版本里成了一坨坨黑墨。我叹了口气,把复印件扔进垃圾桶后又赶紧往办公室赶。回去的路上,有个椒盐卷饼发色的女人叫住了我:“蒙特雷先生,我能跟你聊几句吗?”

    我认出她是今天上午SW2培训会中的一员,但没想起她的名字,只记得我问她要不要角色扮演时她回绝了。

    “好啊。”我说。“进来吧。”我示意她走进办公室。

    她深呼吸了一下,挺起了胸膛。我认得这个姿势。在我鼓起勇气跟亚蒙坦白……先举个例子吧,比如说是我在拿着吸尘器追猫时不小心把踢脚板上好大一块油漆给弄下来了,就是这个姿势。“我只是想说,我觉得你在培训会上放的视频不太合适。”

    “啊。”我说。

    “我不是想惹事,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受。我辞掉了上一份工作,因为我被我的上司性骚扰,而当时每个人都袖手旁观。”

    我说不出话,感觉像被人敲一个鸡蛋到头上。我呆坐着,又冷又臭的黏稠鸡蛋液糊我一身。

    她继续道:“我知道那个视频本来应该是很好笑的。但如果你亲身经历过,就不好笑了。”

    “我真的很抱歉。”我说。

    我很喜欢“家庭训诫”关系的一点,就是它那简单粗暴的“犯错惩罚”流程:我做了蠢事,我很愧疚,我被惩罚,我被原谅,我感觉欠下的债一笔勾销。

    但这是在家里。

    在外面,我做错事,我伤到了别人,我很抱歉。但我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没关系。”她说。“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下。”

    有关系。她被本来能被她信任、依赖的人伤害了。她因此辞职,来到了这里。我不但没有让她觉得这里是“更安全的世界中更安全的职场”,反而给她和她的同事看了:“在你伸手摸她屁股之前,先征求她的同意!”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说。

    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承诺了。

    她离开了。

    我愧疚得要命。

    我四处看着,想找到员工档案中被咖啡蹂躏过的那几页,但没看见。

    因为我把它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