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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只余下我命好,在街头乞讨之时,遇见了卿西。”
他回忆着,唇角不觉上扬:“卿西瞧我可怜,欲要带我回家,当时我年不过七岁,卿西长我八岁,已是个少年郎的模样,我那时候想卿西生得这样好看,而我不但容貌尔尔,身上又长了虱子,一口便拒绝了卿西要我上马车的提议,更是避开了卿西的手。三十里之遥,我宁愿跟在马车后面跑,亦不愿上马车去,我生怕污染了卿西的马车,更怕让虱子有接近卿西的机会。
“卿西是在游玩途中,我们相遇之地,离丞相府足有三十里地。卿西不忍,下了马车,与我并肩而行,每每卿西一靠近,我便会离卿西远些。因而,一开始,卿西以为我甚是厌恶他,只不过是为了活下来,才同他回家。卿西出身富贵,皮娇肉嫩,三十里地走下来,足底俱是水泡,他父母亲一面心疼他,一面气愤他为了我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东西有所损伤,但卿西却坚持是他自己四体不勤的缘故,与我无干。”
“至此,我便在丞相府留了下来,因卿西待我好,我少不得要受些白眼,遭些欺负,但这些并无干系,只要卿西不讨厌我便好。我每日都会仔细地清洗身体,唯恐自己再长虱子,有时候,特别是严冬,热水常常会不够,我只能用井水,即使井水较水缸里的水热一些,但在天寒地冻之时,仍是冷得很,但不洗不行,要是长虱子了,便不能去见卿西了。我那时被指派做些粗活,双手的冻疮从未好过,是卿西亲手为他抹上药膏,又请了当时府中的账房先生收我为徒……”
说至一半,他忽而意识到自己说过太多了些,立刻致歉道:“道长,我已有许久不曾与人谈及过卿西了,一时控住不住,望道长见谅。”
“无妨。”姜无岐眉眼慈悯地道,“人之常情罢了。”
“多谢道长。”那缕鬼气说罢,一言不发,双目直直地盯着前方。
姜无岐心下了然,前方乃是陈卿西所乘的马车之所在。
过了约莫一个余时辰,天边现出一线鱼肚白,紧接着,那线鱼肚白逐渐蔓延开去,霎时天光大亮。
酆如归尚在沉睡,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而那缕鬼气复又回了拂尘中去。
这马车夫已赶了两日两夜的车了,不可再继续,姜无岐予了马车夫一小块碎银,并请马车夫又新请了一马车夫来。
片刻后,马车恰巧路过集市,姜无岐欲要下得马车去,为酆如归买些吃食,但一有动作,酆如归便用力地将他压于身下,双手双足缠紧了他,令他动弹不得。
他不愿伤了酆如归,只能轻声唤道:“如归,你且先松开贫道可好?”
酆如归全然未醒,自是不会作答,仅将他缠得更紧了些,应是怕他弃之不顾罢。
表面上,是酆如归舍不了他,本质上,却是他舍不了酆如归罢。
他满心满眼装的分明只酆如归一人,酆如归为何却在本能地不安着?
第150章:鬼界堡·其六
姜无岐被酆如归缠得几乎吐息不能,便又轻声唤道:“如归……”
酆如归神志昏沉,循着本能,堵上了姜无岐的双唇,用力地亲吻着。
姜无岐纵容地松开了唇齿,任由酆如归肆虐,眼下的酆如归不知轻重,只知占有。
亲吻间,酆如归终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见自己将姜无岐压于身下,双手更是紧得似要掐断姜无岐的脖子,当即松开双手,垂首致歉。
姜无岐不忍责怪酆如归,吻了吻酆如归的额角,问道:“如归,贫道下去为你买些吃食可好?”
酆如归抱着姜无岐又连打了几个哈欠,才道:“我们一道去罢。”
此地与陇先城之间再无集市了,故而,陈卿西一行人亦停驻了马车,以补充些物资。
酆如归吃罢一碗鸡汤猪肉冬笋水饺并一笼生煎,又让姜无岐去买了鸡蛋灌饼与他吃。
他一面吃着鸡蛋灌饼,一面牵着姜无岐的手,状若无意地朝着陈卿西所在的早膳铺子走了过去。
陈卿西此行只带了随从,而今这些随从都补充物资去了,使得他瞧来影单影只。
越过陈卿西面前之际,酆如归却听见陈卿西低声道:“你们二人从京城起,便尾随于我,是何企图?”
这陈卿西一身布衣,满面颓唐,但却风度翩翩,想必年轻时乃是一俊俏的少年郎。
酆如归与姜无岐不曾刻意掩去行踪,但跟得并不紧,然而这一路上来往的车马渐少,被发现不过是时日问题。
闻得陈卿西发问,酆如归索性大大方方地在陈卿西对面的长凳上坐了,闲适地咀嚼着鸡蛋灌饼。
陈卿西为官多年,倒是未曾见过酆如归这般光明正大的尾随者,心中称奇,面色不变,复又问道:“你们是何企图?”
酆如归不答反问:“陈大人以为我们是何企图?”
陈卿西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