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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死。”何光新略扬了头,不知是想着了什么笑道,“倒是常常想要怎么死。”
钟霜:“小叔看起来可不像是思考这种问题的人哟。”
他风流又多情,可以在父亲头七的日子里就爬她的春墙床摇厮混,在大哥死的一日也与牌友女人打的火热。
“随你怎么想好了,”何光新笑一笑,轻捏她的手指,说:“看看到最后谁的命更硬。”
风吹过挡风玻璃板,穿不透他的声音。
钱郎中家就在车直线过去不远地方,大晚上钱郎中都睡下好久,结果给何光新跟钟霜拍门叫醒。郎中本想拂门不见,一听是刚死了的何家的人,又犹豫了一瞬。
何显宗同钱郎中的不对付源于少年时期钱郎中的一次动手动脚,把何显宗气坏了,一巴掌呼郎中脸头。
那会儿大家思想多封闭啊——当然现在在这乡村里依然如此,郎中贪恋何显宗年轻英俊的面貌与优越身体,鬼迷心窍的厉害,一不留神跌进了欲念的陷阱里。郎中被年轻的老爷子一耳光打的咳了血,还丢下一句:“死变态,老子现在就传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郎中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赤脚医生,一听就慌了,好几个晚上睡不着,妻子娘家是地方一显,他收拾了细软都打算抛妻弃子连夜给逃了,谁知第二天何显宗却没告发。
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
郎中仍爱慕他的脸,爱着显宗对自己的口是心非,时不时的荡到了人房门跟头去瞧一眼,看何显宗脸色铁青摔东西,就是不来举报自己。
“哎。”钱郎中如此年纪一大把,儿子都成家立业了,本以为可以跟自己的小显宗冤家不对头再个十年来把,谁知道是白发人先送灰发人。
他从床上下来,披了衣去开门,见是何家的小儿子,停一停,方缓了声:“你们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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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新站在门前,比钱郎中上会儿瞧的似乎又高了点,又似乎没有,像是郎中的一场梦。梦前,何光新来讨何显宗的药,显宗还没死。梦醒了,显宗已经去了。
“郎中,有点事。”何光新说,“要你亲自帮着跑一趟。”
郎中微簇眉头,“这回又是谁?”
何家剩下的人不多了,小的何辛辛一个,大的排掉了何光新还有两个女人和一个掌事的何禅祖。
心思一转,郎中立时猜了到,果然听见何光新回:“是我叔,他半夜起来却腿酸无力,肺里咳血。”
郎中振了振衣,说:“这,人还活着吧?”
“人活着。”何光新说,“也有点神气,能说话。”
郎中凝神:“明儿不能再谈?”
何光新看了看郎中,“来都来了。”
“是这回事。”钱郎中怎么说也在何光新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提点过光新一二,尚且记得他哪时候讲,药学转医药销售有优势,钱赚多多,财源滚滚来,又不如读临床医学那样吃苦受累。
两个儿子都读医钱郎中当然知道,很多读医后来赚不到快钱又没天赋能力,消怠了一腔救死扶伤热情的直接就不当医生,转销售了。
“行,那我看看。”念着往年对何显宗的一点惦念情,钱郎中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抬步要走,不知是想着了什么又侧过头来,看见了何光新身旁并肩站着的钟霜。
钟霜比何光新矮半个多头,上身穿了一件宽松的外衣套在外面,之前几次钱郎中去何家,光顾着瞧何显宗的情况了,都没怎么留心她。今次他脚步顿足,凝神细瞧,才看出点不对劲来。
“你什么名字来着?”钱郎中说。
钟霜一愣,没想着自己会被叫到,放空了还在发呆,脑子比身体先醒过来,看着钱郎中。
何光新以为她听不懂乡音,轻声普通话解释:“问你名字。”
“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何光新倒是贴心。
钟霜:“算了,怪麻烦的。”
何光新笑。
钟霜把名字说了一说,钱郎中又细细问了一遍她打哪来的,就差没把生辰八字给直白点问了,拐弯抹角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有什么年龄适等结婚待娶私生子介绍女方对象。
“姓钟啊。”钱郎中齐扣衣服扣子,整理下摆,一身中山装完完整整穿齐备妥了,说:“走吧。”
何光新领在前边,看了郎中一眼,说:“怎么了郎中。”
钱郎中“唔”的一声捋一捋山羊毛似的长长尖尖下巴一簇灰白稀疏毛,“我以为是哪家的。”
何光新:“哪家。”
钱郎中很大岁数了,脑壳上几缕零零散散落落疏疏的毛发,像极了初生婴儿没长全的黄毛盖在脑后,只是他头顶弧上的颜色更花白斑驳一点。
“就你那个堂姑姑阿玉。”钱郎中又瞧了钟霜一眼,不得了,越瞧越像:“莫不是投胎转世了。”
“大晚上郎中说的话挺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