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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地问,“你们其实就是等着我十五岁时死?可我却死了不了,你们就变了?”
    自从生来,她的十几年全在蜜罐中泡大,甚至要天上的星星,秦夫人也会想办法替她摘来。周遭的同龄人皆怕了她,唯有梁皖看她的眼神里,不是怕、不是厌烦,而是温柔。
    原来,是可怜她。
    梁皖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她望着手里的玫瑰露子,忽的又有些明白了:“你今天决意这样告诉我,是为了某个人吧?”
    梁皖又劝了她一些话。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梁皖实在是小瞧了她的执念。
    窗外黑夜沉沉,一如屋里人浓得化不开的心绪。
    “金枝。”宋玉宁摆弄着桌上的银耳羹,眼神里有些决然,“母亲为我请的两位江湖高人,现下在哪儿?”
    金枝是个有些胖的丫鬟,她却从不敢对旁人说,宋玉宁特特选了她作房里人,是因为她长得胖、身上肉多,主子发起脾气来,掐、打、揍,都不硌手。
    她神情里却全是害怕,畏畏缩缩地道:“为着小姐的安全,两位均在书院附近,从未离开过。”
    “叫他们来。”
    作者有话要说:
    [1]陆游《梅花绝句》。
    第55章 遇险
    这一天,顾蓁起了个大早,忙忙碌碌一上午,等段景思下学回来时,桌子上已摆了一桌子的菜:
    魔芋烧鸭、辣子鸡丁、糖醋排骨、鲫鱼豆腐、凉拌竹笋、丝瓜蘑菇汤,荤素皆有、色香味俱全,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还泡了一壶他平素最爱的君山银针。
    那天她专门等到半夜段景思回来,将与宋玉宁间的事情告诉了他。段景思只面无表情地说了声知道了。
    “今日是什么节日?”段景思一边问着,一边将沉水香插上——今日下学宋兰沚特意托人来交给他的,说是金陵那边特特送来的,有凝神静气之效。
    顾蓁忙上忙下,摆着筷子笑道:“不过是看今日天气好,多烧了几个菜罢了。”她今天仔细洗了头面,还用茉莉花熏了下衣服,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
    段景思望了望外边阴沉沉的天气,还有一股子闷热——今晚定又有雨。他却没有多话,近来,他总是沉默寡言。
    二人坐下吃饭。顾蓁今日十分殷勤,仔细为主人布菜,又问他哪个好吃。段景思近日心绪不佳,胃口也不好,虽是顾蓁精心做的,吃着也没滋没味的,随口敷衍了几句,倒是觉得小鼎炉里的香气十分好闻。
    顾蓁见他神情冷淡,不再问,自己刨起饭来,只把碗举得老高,几乎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段景思看了不悦,冷着脸说了句:“没规矩。”
    顾蓁只好慢慢放下碗,这下也藏不住了,眼泪跟着吧嗒吧嗒一颗颗落进碗里。
    段景思挑了挑眉毛,有些发愣。
    顾蓁忍住泪水:“二爷,我想了想,这就回松园照顾老夫人去了,免得他们胡说八道,扰了您的清誉。”
    可不是,自从宋玉宁上次拦着顾蓁辱骂后,云岭书院都传开了。无人敢对段景思怎样,明里背里却总对着顾蓁指指点点。她是个疏懒性子,不怕这些,然而此时却关乎段景思,她越想越怕连累他。
    段景思张了张口,还是欲言又止。
    顾蓁泪如泉涌,脸上哭得稀里哗啦:“在桃花坳,您说过,在聘期未满之前,不会撵我走的。您放心,这次是我自动走的,算不得您违背诺言。”
    段景思心里想的却是,前日宋玉宁辱骂于她,梁皖又优柔寡断,解决不了此事,他自己又要为着史唯、方宴的事儿避嫌,不好出面。
    他叹口气,抚了抚她的头,温柔地道:“也好。”
    这些天来,他一直冷冰冰的,几时有过软语。顾蓁一听,更是忍不住,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可是,我走了,谁替二爷解闷儿呀?您本来就不爱说话,什么都憋在心里。”
    “我也不闷,不要谁解闷儿也可以。”
    “谁替您洗衣服呀,外面那些浆洗铺子哪里比得上我洗的。”
    “我自己也会洗的。”
    “谁替您做宵夜呀,虽然最后还是让我给吃了……呜呜呜,我舍不得您。”
    她不再说话,抱着他胳膊的手却丝毫未松,泪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眼角那个小洞里怎么能涌出这么多的泪水,快将他半幅袖子都浸湿了。
    “听话,等我考完,就回来了,很快的。”
    此后,段景思沉默不语,顾蓁也扭着胳膊不动。二人“僵持”了好半天,沉水香烟气袅袅,燃了好大一截。
    顾蓁哭过了,心情也平静了很多。她便是这样一个人,只要下定了决心,便没有做不到的,纵然情绪上纠结一小会儿,失控也仅仅在那儿一小会儿而已。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舔舔嘴唇,长睫毛上还挂着小泪珠,只把段景思心都要看化了,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