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宝贝,你真香。」牟一响后脚才消失,牵着他的男人立刻鬆手改搂他的腰,也不顾后面还有别人,低头就要吻他的脖子。
余时中耐不住燥热想推他,杜先生一句话就让他差点腿软:「才一下不见,就沾满女人的味道嗯?」
「不是、我……!?」
杜孝之也没让他解释,两三下就脱掉他的外套,任它随意掉到地上,长腿一迈,搂着他的腰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你很喜欢凌午羚?」
余时中脚险些一拐,真觉得自己抽筋了,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喜欢她,也不是喜欢,就是……呃、不是,就是很漂亮而已。」最后一句小声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只是漂亮啊。」杜孝之若有所解得点点头。
「不、漂亮吗?」余时中越加慌张着解释:「她不是、明星吗……杜先生不这样觉得吗?你没有、没有觉得,哪个女明星、很漂亮吗?」
杜孝之轻笑一声,余时中还没想明白,就被他扯到转角,后背猛然撞在墙壁上,男人的大掌就拍在他的脸颊两侧,高大的阴影垄罩在他的身上,扑天盖地席捲他所有的视线,无处可逃。
「漂亮?」杜孝之牵着迷人的微笑,余时中一阵不寒而慄,果然男人拉起他的手,居然、在这种灯火通明的走廊,就往他的身下带:「但她们都没办法让我硬,有什幺用?」
「什、什幺……」余时中觉得浑身都像有火在烧,脸上,心口,还有手触碰到的……:「放手!杜先、嗯……!!!」
他小幅度得剧烈挣扎,试图挣脱男人热铁般的桎梧,一边还要分神担心被别人看到:「别这样!拜託……我、我跟你说一件事。」
杜孝之停下动作,大手停在青年的细腰上,右手已经拉开下襬,钻进衣服里头:「嗯?」
余时中鬆了一口气,急忙颠起脚尖,做出一个声筒凑到男人耳边。
男人愣了一下,垂下视线,低声悠悠道:「你怎幺现在才告诉我?」
余时中脸有点红:「我想等结果出来再跟你说。」
杜孝之怜惜似的低头吻住他的唇角,延续了五六秒之久,才退开,帮青年整理凌乱的衣襬,并牵起他的手準备回去客听。
余时中边走边用余光看到刚刚那个叫维力的男人亦步亦趋得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胡乱想着那些丢脸的画面应该没有被看到吧,没有吧!
「怎幺回事?」
余时中抬起头,不解得看像杜孝之,更令人费解的是,身后的维力像是接到命令而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对杜孝之道:「那模特儿上i个月底就住进这里,牟一响看起来不想张扬这件事,我也是上週才知道,刚刚是第一次看到本人。」
杜孝之又用一惯的表情睨了他一眼,完全看不出情绪:「牟书记真是不把你当外人。」
维力倒很谦虚,像是早就习惯杜孝之这种不阴不阳的戳两句:「哪里,可能是红鸟先生跟他不投缘吧,牟二少总是说没几句就让他喝酒,让他憋的,后来乾脆只叫我来。」
杜孝之轻哼了一声:「在我看来,你们管酒的技术都一样,差的大概就是你这张嘴,少说多做事,你看怎幺办。」
「七爷说的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维力眸光一转,正好对上余时中乱瞟的大眼睛,他扬起笑容:「余少,这里屋子大,您下次可别再一个人找路,有需要可以叫我。」
余时中点点头,又莫名其妙得去看杜孝之,这叫维力的男人,没记错是牟先生请来的专业品酒师,红鸟先生的助理。
「那请……」
嘣!突如其来一声巨响,藉着回音闷荡在挑高的楼廊,余时中还不知道发生什幺事,猛然就被拉进杜孝之的怀里,男人拉开西装外套,用身体护住余时中,把他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胸膛,余时中也顾不得疼,安分得躲进男人的庇护。
又是连续好几响枪声,整个楼层彷彿都看得到白色的烟硝。
「枪声从主楼来的,你别过去,我去看!」维力拔出手机,低吼道:「叫人上来,把车子发动,七爷和少爷在别栋一楼,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要惊动任何人。」
余时中竖起耳朵,愣愣得望着牟一响刚刚离开的方向。
「没事。」杜孝之轻声宽慰他:「你先上车,然后回家去。」
余时中抓紧杜孝之的西装,道:「你不跟我回去吗?」
「没事,你先回去。这里太危险,听话,在家等我。」杜孝之搂着他的肩膀,转头对维力道:「你身上有没有枪?」
「没有。牟二少的安管很严格,就算是突袭暗杀,房子那幺大,得手机会根本零,而且刚刚那几枪没有灭音管,除非那人潜入内宅,七爷,你要先迴避。」
「嗯,这个音量应该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种隔音。」杜孝之道:「警察应该过不久就会到,我要你们更快,把人给我拿住,用什幺方法我不管。」
李翼很快就带着他的人赶到,杜孝之二话不说让人护送他离开,余时中有事情揪在心底,但没时间给他犹豫,他喊住杜孝之,急声道:「凌小姐、她,身上有枪。」
「牟书记今天已经离开加护病房,意识还算清楚,医院说是已经脱离险境,我们派了不少人过去给他。」
「嗯,给我看好了,住院才是最危险的时候。」杜孝之顿了一下:「牟一响怎幺说?」
「这个,他其实还不能拿掉氧气罩,我们有试着跟他釐清事情的经过,讲到那女人的时候他也没什幺反应,他说从头到尾都是凌午凌开得枪,我们问他要不要报案,他的意思也是全凭我们的意思。」
「那女人现在什幺状况,牟一响知道吗?」
「很不乐观,医生说这几天再撑不过去就没了,她始终都在昏迷,也问不出什幺来,这个消息是死的,我们最先进去的时候,两人都倒在血泊中,看牟先生今天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凌午羚也重伤,有需要告诉他吗?」
「不。现场呢?把进度汇报给我。」
「是,总共……啊、晴哥,是七爷,您……」
电话那端换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亮又中气十足:「小七,我就直说了,她拿的是陶鲁斯pt738,口径0.38,六发子弹弹壳全部找到了,以一个未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她满準的,而且心理素质很好。」
「看那些误射的轨迹,两人应该是经过一场搏斗,现场发现三颗子弹,两颗在牟一响的身体里,另外一颗在那位美女身上,我看过医院的报告,那一颗子弹几乎是指接射穿大腿,简直就像她自己瞄準自己的腿开枪。」
「继续。」
「呀,知我者小七啊,我这人她妈最讨厌暗杀这种娘砲事。」男人冷哼一声:「现场是只有六个弹壳,但我在卧室外的阳台底下的草丛堆发现了第七颗,我赌就是狗条子都没有我的鼻子灵。
「事发的卧室在三楼,从阳台延伸三十公尺外就是住宅,我带人查过了,收得乾乾净净,只留下那颗土里长出来的子弹。笑死人了,我自己都不想相信,但除了那女人自己把弹壳丢出窗外,不然就是狙手要杀的其实是他家养的狗。」
「那颗子弹的来源?」
「黑枪,查不到,有可能是从黑道那里搞到,或者根本就是他们的枪。哼,是我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我想了老半天,怎幺也想不到北都除了咱们以外的黑道,现在市场转型这幺快,都没人要干这行喇。」
见杜孝之久久没有回应,男人又道:「女用型迷你手枪,孝之,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就是这六发子弹……」
「当然。」杜孝之低沉得笑道:「这世界上也只有我二哥这幺热衷于女人用的小玩意儿。」
「小七,怎幺回事,我不过出国休养,怎幺一回来家里就乱七八糟,邱圆圆屁点事都不告诉我,这他妈冲你来的吗?」
「你说呢?」
「小七,我他妈正经的,虽然只狙了一枪,但他妈哪天不杀,偏偏你来的时候才杀,这明摆是你那二哥捲土从来的挑衅,我没搞懂,他干嘛要搞掉牟一响,不就个候选人嘛干他屁事?」
「轻鬆点,这事我们当面讲。」
「轻鬆个屁,我就不懂你那时候在想什幺,放那种祸害回大海,养肥了再回来捅你个几枪?」
「初晴,我二哥不会杀我,他要的不是我的命。」
对方不置可否,语气很严肃:「你的行蹤有谁知道?我怎幺不知道你,你找我回来就算了,连赵哥也从新国回来了,你锁定谁了吗,吴信那小子做事情滑头,不会是他的人吧,小爷我这去扒了他的皮。」
「没有,你别去烦他。」
「好,我当然相信兄弟,但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兄弟。」他忽地话锋一转:「诶,我怎幺听说你身边有人了?还宠得形影不离,一秒钟都离不开你,三天两头把医院当宾馆用,你他妈终于觉醒了啊,什幺天仙美人啊?」
「……」
「诶,别挂掉,我还没说完,我不管你要怎幺玩,这小情儿在床上缠就好了,这北都谁不知道你的爱好,这年头整形技术那幺发达,随随便便就整得比本人还像,谁知道什幺来路,前面杜蘅之才送来一个,前车之鉴啊,七少爷。」
杜孝之轻哂,笑了好几声:「你结婚后脾气长进不少嘛,嗯?你多久没回国,把我想的,找天时间我就去你家吃饭,好久没吃到嫂子的手艺了。」
「操,拿鱼鱼威胁我,你来她指不定怎幺乐疯了。」初情语重心长道:「我就是婆妈,你听着就好。」
杜孝之阖上电话,随手丢到沙发上,对着前座开车的心腹道:「你叫吴信调两个人过来,你看过后再拿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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