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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女子跟他养父走。他养父喜欢的,他全部给他养父送过去。
干完了这些,他又进了张家,四十多口人一夜被他杀了个干净。只留下张员外和他小妾,还有张员外的小儿子。
他当着张员外的面,把他的小儿子丢进锅煮了,放了盐还有各种香料。又剥了小妾的衣服,剁了小妾的手脚,丢到了锅里。剩下半截手脚的小妾痛得出不了声,在地上拧着,抽着,像是待宰的肉蛇。
火光映着他的脸,仿佛恶鬼。他提着刀对张员外说:“人没钱的时候,吃的就是人肉。女的和孩子叫做两脚羊,非常鲜美。红颜枯骨,不如拿来吃了。”说完,用刀子拍了拍小妾的阴户,对张员外说:“我还给你留了,还能用。”
踹了张员外一个窝心脚,把张员外翻了个身,跟剁猪肉一样,一刀一刀地,血肉和碎骨头一齐飞溅地,把张员外从腰处分成了两半。趁着张员外还没有死透,当着张员外的面,把他的下身丢到了小妾的脸上。
干完了这些,在厨房的水缸里舀了水,把自己的血污洗干净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数不尽人家的妻子死在了家里。
他干了这么多事情,官府自然是要通缉他的,毕竟和采花大盗有关系的人就这么一个。
李浑在青楼后厨,躲在梁上偷喝了一个月花酒,有一日,想到养父对他讲的临时抱佛脚的故事。本朝崇佛,确实如此。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把世上的人恶心透,他决定要继续恶心这世间上的人。他要去皇家寺院,他要去大相国寺。
虚花听完只是慈悯地摇了摇头,说:“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浑不以为然:“我哪里有苦。我很快活。”
“世间的人恶心。是你自己说的。”虚花说。
李浑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僵,左右扭了扭脖子,说:“对,我说的。杀人放火的事情做腻了,只想恶心人。”
“所以,”虚花双手合十,“你难道不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与这人世拼杀么?”顿时,李浑感觉自己的背绷紧了。
见他也不打算说话,虚花接着说:“我不想跟你说你父子二人造下的业。一切自有报应。我只问你的心。”虚花看着李浑的眼睛,“你只需问你的心。”
“你恶心的,究竟是人世,是让你养父身死的律和理,还是你自己?”
“你唾弃的,究竟是女人,还是你的无能?”
第九回 见本性李浑归佛门,渡苦难兰藉随大愿
李浑单手掐着虚花的脖子狠狠地掼到了地上,动作之快连兰藉都没有反应过来,虚花颤抖着手指比了个手势,止住了兰藉。
月光下,李浑的眼睛瞪出了血,他俯下身,说:“我现在最恨你,恨不得你死。”手上不断用力,虚花被掐得脸色涨红,眼睛翻得几乎只剩下眼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浑又松了手,摩挲着虚花的脖子,似乎对虚花脖子上的痕迹很是抱歉的样子:“我反悔了,你是镜子,我不该对镜子撒气。”空气急速涌入鼻腔,虚花被呛得不住咳嗽,鼻子和眼眶咳得通红,趁着他皎洁的面容,竟然让李浑生出了几分怜惜。
“你对我什么感觉?怕我?恨我?憎恶我?”李浑站了起来,有点迷茫。
虚花躺在地上,摇了摇头说:“你身处苦海而不自知,不自知便无法逃脱。是苦海里翻腾挣扎的旅人,已经是如此艰苦,我又怎么忍心对你有过多的苛责。”
“你不嫌弃我脏臭?不觉得我心思龌龊?手段狠毒?”
虚花坐了起来,双腿盘着,双手合十,说:“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肉体不过是皮囊一具,终究为土,脏的是泥,泥与土又有什么分别呢?你敢于见到你的心,明练如洗,何来龌龊?至于你的手段,是是非非自有轮回与天道相报应,我非天公,无需也无资格苛责。”
“那你关心的是什么?”李浑问。
“众生。”虚花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苦海里挣扎沉沦的有情众生。”
“我也是有情众生?”
“你自然是有情众生。”
“你想要什么?”
“化为一叶小舟,渡你们到彼岸。”虚花回答。
“你是得道高僧,是我眼拙。”李浑肯定地说。
“那你可愿意皈依我佛?”虚花笑着问。
“为了命,愿意。本心,不愿意。”李浑回答。
“为何?”
“我放不下他。我就算下辈子投胎到畜生道,我也要做他脚边的畜生,就算他杀了我,或者说是唾弃我。如果好一点,吃了我。我都心满意足不生怨怼。若是投胎到阿修罗道,那我就护着他,远远地护着他。”李浑怔怔地看着月亮,“我知道我杀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按照你们因果报应的说法应该没法做人了,我恨,我不后悔我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这世要多走我仅有的一个他!我没关系……他……至少至少都有救我一条命的功德。他应该会,好好的……”
“那你究竟在厌弃谁?你又究竟在恶心谁?”
一句话,当头棒喝,李浑抱头痛哭,泣不成声,音难成字:“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有那一吻!我恨自己无能为力!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我没有任何可以补救的机会!为什么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劳!他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