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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他的先生,那天因为自己牵着他的手写了字。当晚虚花就成了大人,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白色的杭罗亵裤欲哭无泪,顶着月光去院子里的莲花水缸里舀了水,就这水瓢,在洗亵裤,结果用力过猛,把亵裤都给弄破了。第二日被侍女好一顿嘲笑……
思及往事,不免又想起了那桩虚花每世都要讲给他听的公案,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不是风动,是什么?”
听了这个话,虚花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保持着姿势动都不敢动,他倒情愿兰藉直接让他帮他做,也不想回答这个让他羞臊万分的问题。
兰藉却不放过他,见他不回答,逼问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心动对不对?那么……动的是哪颗心?”
是心动……虚花不敢说出这话。但是他自觉习惯了,遇到这种难解决的事情,习惯性又进入了禅定。
他向内觉察,察觉出自己内心的羞臊,又问自己为什么羞臊?
他回答自己:羞臊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自己私心喜爱他,欢喜他。
他又问:为什么喜爱他是私心?
此问一出,顿时云破月来,虚花感受到了清明。自己就是此身,此身即是无量,万物非我,我亦非我,那么又何来我和他的分别?既然没有分别,那么哪里来的公又哪里有了私?
虚花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佛都白读了,禅也白参了,劫也白渡了,居然连自己本心都不敢面对。
须臾又心念意转,他突然参悟到,无论是否羞惭,不过是一种状态而已,既然是状态,那直去面他,体会他,接受他,不过如是而已。
一切意念,不过须臾。
虚花眼神清明,眉目含情,对兰藉说:“动的是我的凡心。”
第十五回 虚花判不知所起,兰藉悟一往而深
凡心春动。兰藉还有什么不确定,还有什么不敢认的呢。也不顾浑身骨头的酸痛,撑着就要把虚花抱在怀中,手臂酸痛难当也要当。
虚花任由他,一手拍着兰藉的背,像是慈母哄自己的孩子入睡般地抚慰他。
半晌,兰藉没头没脑地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嗯?”虚花不解。
兰藉说:“当时不知道菩萨是你,以为是别人,才对你说了那句话。”
虚花想了想,才知道兰藉应该是为的刚见的时候那句“百千万劫难遭遇。”说道:“你说的也没错。”
兰藉执拗:“对别人说自然是没错的,但是对你说就是有错。”
虚花觉得兰藉痴病又犯了,开解道:“我和别人有何不同?”轻轻把兰藉推开,微微仰着头,看着虚花空洞的眼睛:“你喜欢我什么?”
兰藉没了虚花支撑就有点坐不住,晃了晃身体差点摔了,幸好虚花及时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兰藉说:“你的一切……我……我都喜欢。比你的信徒更加……更加爱慕你。”
虚花摇摇头,有点感慨:“信徒爱慕我,礼赞我,是因为我渡他们出苦海。徒弟们仰慕我,是因为我能传法。你不要我渡你出苦海,也不信我佛法,也不奉行我的法门。你的喜欢跟他们都不一样。”
兰藉被他驳得无言,想抱住他却也无能为力。虚花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了:“如果是皮囊,我也不是一直都好看,佛陀菩萨阿罗汉面容都不突出,都一样的慈眉善目,因为皮囊不过是色相罢了。如果是我的法门,可是这世上的真与理都是一通百通的,我的法门一言蔽之,不过就是‘自在’二字罢了。如果是我的智慧,我的智慧都是由佛祖点化的。如果是我的德行,我的德行,是从天地万物中学来的……所以,你喜欢的我,跟他人,跟万物关系密不可分,那么我和他,此与彼,有何区别呢?”
兰藉一听,当即就想说什么,但是又放弃了,最后只化作一句:“既然如你说的,你又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这下倒把虚花问住了,虚花感受了一下内心里的感觉,感到十分喜乐,不自觉地抚掌,这一拍,兰藉失了支撑就摔了下去。好在刀山有灵,柔软坚硬随心所欲,没有摔到兰藉。
见兰藉摔了,虚花瞬间止住了笑,赶紧凑上前去端详:“对不起,我一时高兴,没扶好你。”
兰藉笑了笑说:“我没事,是我身体不太中用。你想到什么了?”
虚花听了这话,情绪才又开心了起来,空气瞬间清新的花香弥漫,地上涌出了甘露泉,是菩萨喜乐时候才会出现的吉祥。
虚花说:“不过是一点心得与体会,我在凡间曾读过一本戏本字,里头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想来就是说的这个情况。你一问我,我思索了一番,才发现,我竟然和你一样,也不知晓我究竟喜欢你什么。细细想来,可不就应了这句‘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虚花站起身踱步,手上念着佛珠,一边说:“我这才发现,这句话虽然说的是情起,但是却佛理深深。”猛地转过身看着兰藉,眉目含笑,可惜兰藉眼里只有空洞的两抹黑。
虚花说:“‘不知所起’可不就是没有来处?‘一往而深’不正是正在此间,不归他所。此处不就是情的所在?这情,与禅,与佛,与真,不都是一样的道理吗?不正是应了《金刚经》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么?”说完自己也觉得甚是玄妙,忍不住又一次抚掌大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