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86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她下来,起身来又去写信,这是几封重要的信,他要一个人写了才安心。
写完了才回床上去,妙姐儿伏在绫被里,轻轻抱了怀里,嘤咛一声,习惯性的就往自己怀里贴过来,朱宣微微一笑,把她抱好了,才闭了眼睛睡去。
朱睿抓周那天,卫夫人和沈居安是早早的来了。两个人下了马车,看了南平王府张灯结彩,挂了红绸子,卫夫人才有几许放心。
南平王最近有些晦气,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能应付。卫夫人一想到马上要见朱睿,就对了沈居安笑道:“几天不见世子,不知道又长胖了多少。上次见了我要走了,就不乐意了。今年过年,不知道太夫人让不让走亲戚。”
沈居安一提起来外孙,也是喜不自胜,管事的迎了两个人往里走,卫夫人一面问:“亲戚们来了谁?王妃现在哪里?”
管事的笑道:“族里的亲戚们都到了,蒋大夫家也到了。”卫夫人就看了沈居安笑道:“咱们倒落在了他们后面了。”沈居安也是一笑,每一次见了蒋大夫,就会想起来往事,其实心里并不舒服。
听了管事的又道:“王妃还在书房里跟了徐先生念书,还要过一刻钟才过来。”卫夫人就笑道:“今天还要念书呀,王爷可真是上心。”
与沈居安又是一笑,王爷独断,时时都表现出来。卫夫人又是一种想法,看了王府里一切如常,只是今天客人少一些,卫夫人日日盼,天天盼,盼了南平王安然过了这一关。
到了厅上,果然是亲朋满座,亲戚们都靠了王爷,当然要来。厅下堆满了礼物,堆积如山。这都是将军们,封地上的官员提前送的。看了还是一片繁花似锦。
卫夫人环视了一圈,再也没有别人来了。世子过百天那天,朝中官员尽集了,今天这些人还是热闹,可是与过百天时是不能比了。
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了:“王爷王妃带了世子来了。”就有人开了厅门,远处,一群人簇拥了王爷王妃,王妃怀里抱了世子,笑吟吟地往这里来。
一进了来,就有人喊了:“小寿星来了。”朱睿打扮象金童一样,在母亲怀里,亲戚们一一看过了,世子越长越象王爷了。
厅上亲戚们不下百人,都笑了还坐在原地,并不围了紧,怕薰了世子。看了沈王妃抱了世子坐下来,大家就都笑了起哄:“拿了东西来,看世子爷抓什么。”
外面管事的急忙奔了进来:“王爷,宫里有旨意来了。”朱宣站了起来随了他出去,大家面色都一滞,宫里今天有旨意,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
没一会儿,朱禄喜气盈盈奔了进来回话:“世子今天抓周,宫里赏了东西下来。”从太夫人起,这才重新喜上眉梢了。
不一会儿,朱宣回来了,身后跟了朱喜,手捧了一盘子东西,有色彩斑斓的小刀剑,也有笔锭等东西。
蒋大夫人抚须想了,最近几天朝堂之上攻击外孙女婿攻击的很凶,现在看来这凶是凶了,却未必险。
他这样想了,仍是一脸喜色的看了世子,宫里赏东西,有刀剑,对别人来说不好,对南平王世子来说,这是好彩头,外孙女婿是战功才权重了,皇上的圣眷还是不错的。
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世子,蒋大夫年迈人,看了世子朱睿,什么都往朱睿身上扯。再看了外孙女儿得意,世子是外孙女儿所出。
等到朱宣让人捧出了抓周所准备的东西,大家一起忍不住哄笑了。一盘子小刀剑,王爷的意思是世子爷不管怎么抓,都是刀剑。
沈玉妙忍住笑,看了表哥,问了一句:“这。。。。。。”这让儿子抓什么,没有挑拣。
朱宣催了她:“快抱了睿儿来。”宫里赏的刀剑也放在了里面。朱睿想当然抓来抓去的只是小刀剑,他相中了一把镶了亮晶晶宝石的小刀剑,有些重,抓不起来,看了父亲拿了就放在母亲怀里,一只手摸了上面的亮晶晶的装饰品。
另一只手却看了母亲,伸着小手抓来抓去的啊啊的叫。大家就当然喝彩了:“世子爷以后也是大将军。”
朱宣满意的不行,抓周不过是讨个口彩,还真的是抓什么就成什么,那倒简单了。也不用教导成|人,也不用再花功夫了,随他长去就行了。
他最近晦气,要的就是彩头。大家只是喝彩,怀里的朱睿却撇了嘴,冲了母亲继续张了小手乱舞,一边啊啊的叫。
沈玉妙不明白,就亲了他的小手,笑道:“对母亲说什么?”朱宣看了倒有几分明白,从妙姐儿头上取下玉簪,递到儿子手里。
果然朱睿不再闹了,一只手伏了母亲怀里的小刀剑,一只手拿了玉簪,乐呵呵的自己玩的很开心。
堂上又是一片哄笑声,一手刀剑,一手玉簪,世子爷抓的还真是不错。朱宣更是得意,这是我的儿子,没给他准备脂粉钗环,他也照抓不误。
太夫人和蒋太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让抱了朱睿过来,轮流喊他:“我的小祖宗,抓的好。”
女眷们忍住笑,又不能不笑,沈王妃惊愕得不行,看了王爷再看了世子。沈玉妙心里想,太随了表哥了,难道长大了,又是一个哄女人眼泪不费事的风流孟浪鬼不成。
看了表哥得意,妙姐儿就只看了他,朱宣抚了她肩头,当了众人夸奖了她:“好儿子,你生了一个好儿子。”沈玉妙就瞪了眼睛看了他。
第四百一十九章,东窗(三)
第四百一十九章,东窗(三)
接下来是酒宴,男女分开了坐。里面太夫人带了女眷们,不时看了世子笑。外面老侯爷朱宣陪了男人们。
酒至半酣时,蒋大夫与朱宣来到了书房里,屏退了众人。
室内汉玉香炉内香烟袅袅,蒋大夫正侃侃而谈:“王爷可以丢卒保帅,刚抄来的单子上,军中十几位将军都名列其上,王爷战功多矣,边境不宁,烽烟一起,可保无事。只是眼前这太平时节里,出了这种事情,眼前是棘手的。”
多年的老吏官蒋大夫在朱宣没有回京之前就把他的罪状都抄了回来,张琳,苏南都名列其上,幸好朱大人无恙。
朱宣却是另一种想法,他冷笑了一声道:“哼,查,我让他们好好的军中查去。说我贪污的银子不过数十万两,如果动用了大批人手军中盘查,这笔费用也是不低。”
这账目是与去年查了自己有关,不然不会只查了出来这么一点儿,数十万两银子,还不如我给妙姐儿一年的零用多。
朱宣对蒋大夫道:“昨天按了上面金额,已经如数上缴了请罪银子。一个骄兵的罪名,抓住军中将领们不放,我已经致信他们来京中配合盘查。前后三批,来了不少。”
蒋大夫欣然,道:“吐蕃虽败,更是不服。达玛王爷盘踞南疆数十年,又败在你手上,只怕更不会善罢甘休。南诏小国,更是看了风向行事。你军中防务一动,他们就会知觉。王爷只要挺过去这段时间,再作商议。”
蒋大夫看了朱宣,一向年青的原因,有仇必报,这一次朝里多少人都落井下石,也与他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有关。
朱宣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语。贪污的罪名,骄兵的罪名,张琳还是去年春意告了他被翻了出来,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妙姐儿去,不然她又担心张将军对那个送去的丫头不好。
苏南向来骄横,一向到哪里都是横冲直闯;另外就是将军们今天打了胜仗,或有滋事的,这种事情也太多了。朱宣向来不管。
晋王自己的门下,也有这种事情,而且不比我少。
没过多久,就要出一件事情,朱宣收了冷笑,面沉如水,再看了蒋大夫:“世子今天抓周,宫里赏赐了,估计这会儿晋王应该知道了。我还没有那么容易倒。”不过就损失了点钱。
蒋大夫看了朱宣浓眉下的两道眼眸,遇到了这种事情除了朝堂上面圣时惶恐了,别的时候见了他,竟然是若无其事。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底气,蒋大夫心里还是欣赏他。外孙女儿跟了他,只要不担惊受怕就行了。
他不知道朱宣日夜与幕僚们商议对策,夜夜都是更深才回。还有一件事情蒋大夫要问清楚了:“说去年军中害死了一名幕僚,这又是什么原故?”
那个早就该死的辛文,也值得一提。朱宣把事情说了一遍:“混战中逃跑,是军中大忌。把他拉下马的士兵马五,一向是个愣头青,他也战死了,我还要请圣命为他追封呢。可惜了这个兵,大冬天赤膊敢冲了我叫板,当了众将问我:马五还能战,王爷还能否?死的我心疼死了。”
原来是这样的汉子蒋大夫也赞叹了一声,道:“追封的事情过一程子再说吧。现在讨封只怕不是时候。”
朱宣眼中闪过一道光泽,徐徐道:“现在讨封,正是时候。”祖孙两人过了一时,都浮起了一丝微笑。
蒋大夫心里盘算了,南平王贪污军需,另外两位异姓王就那么干净?这股邪风该往哪里引。。。。。。
朱宣手指轻叩了桌面,心里盘算,是该韬光隐晦了,太招风了也不行,只是处于风口,现在想了也有些晚。
厅外朱明朱辉陪了老侯爷陪了客人,一一的看过来,有哪些人居然敢不来世子过百天时,来的人礼单都还在呢。
晋王把一个粉窑的茶碗用力摔在了地上,骂道:“滚,一群废物”丫头们赶快低了头捡了碎片走开。
晋王妃冷笑了看了他发无名火,道:“刚从宫里出来,你发的是哪一门火。听说你又和南平王闹起来了,满朝中的人都佩服你好胆量。可我只奇怪一点儿,你扳倒了他吗?”
听了这样的风凉话,晋王回头怒视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还是夫妻吗?
晋王妃冷笑道:“你与西昌侯夫人做的好事,当我不知道。以前说为了钱和她周旋,今年呢,钱在哪里?哼,别说我不提醒你,你以为现在是太平时节吗?你还以为告南平王功高震主能扳倒了他。就是你当了皇帝,你不要能打仗的人?”
晋王赶快噤声了,往门外看了看没有人,才小声跺脚道:“祖宗,这话也能说。”晋王妃也后悔失言了,犹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是扳人也不是这个扳法。”然后坐了冲了晋王不住冷笑:
“你还是想想正经事吧,梁王皇叔又打咱们的主意了,一群乡下人竟然敢越过了界,赶了咱们封地上的猪走,与这些皇叔们相邻了,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这要过年了,还让不让咱们过年。”
看了晋王这会儿没了脾气,只是不说话,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今天发这么大的火?”
晋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敢扳倒他南平王?”不过是想分散他的人,往他军中插人罢了。
辛文一死,竟然没有人敢去了。晋王想了恨得不行:“这些天朝堂之上,淮王一力相帮,就是小蜀王那个脓包,也星夜赶来了京中,为南平王认了一部分军费银子。那些看风向的人,一看风向不对头,又有些转风向了。”
可恨刑部的袁大人,与南平王有灭师之仇,还是一个琉璃蛋,装聋作哑不说话。这些证据不是你去年查出来的吗?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从哪里下手才是。
晋王妃皱了眉:“淮王,人都说他去年进了藩王多得南平王之力,而且我还听说了,他今年逢年过节就与南平王走动的勤。”
晋王不以为意:“逢年过节与南平王走动的勤的人太多了。梁王皇叔今年也这样了,这都是昭阳郡主天天去拜南平王妃的功劳。”他看了晋王妃:“你好象也去过几次?”
晋王妃一笑道:“那个小丫头,见人一脸笑,就会傻笑,看了她可乐。你说我,南平王世子抓周,你朝堂上告了他,那礼物你不是也送了去,居然他也收了。”晋王妃弄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们。
晋王一时坐了无话,站起来往外走,晋王妃只问了一句:“你又去哪里?”晋王回身说了一句:“心里闷,外面逛逛去。”
晋王妃这才站住了,冷笑道:“有的是秦楼楚馆,只怕你去的是那贵族的秦楼楚馆。”
晋王果然来到了西昌侯府上,慕容夫人看了他也有一番抱怨,她穿了一件刺绣梅蝶的绿色长衣,见了晋王就怪他:“你就是要告他,也等等,商队刚刚起行,全数被南平王拦在了运河上。对了装了瓷器的箱子摔来敲去的,敲成一堆碎片还能卖钱吗?”
晋王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将军叫苏南不是吗?告诉你吧,过几天就给你出气去,他呀,就要下诏狱了。”
慕容夫人也象晋王妃一样冷笑了:“哼,诏狱里下的都是官员,没定了死罪,都是有吃有喝看待的好。你可怜他带兵辛苦,让他来京里享受一下闲暇不成?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苏南,有一回,马踹了商队走,就是他了。”
晋王只能强安慰了她:“这一次让他有来无回。你看我的好了。”慕容夫人看了他,全无一点儿气概,这才笑了道:“我看着好了。”然后又问晋王:“听说南平王世子抓周,宫里也有赏赐,看来圣眷还好。”
对了自己的这位皇兄,晋王一提起来只是微笑了,他又是一脸的微笑道:“圣眷好是好事,你就不用为南平王担心了。”
慕容夫人娇声笑骂了:“我为他担心,我怕他不早死。”她想起来了昨夜接到的密信,林重将军不告而别,随行带走了数十人,这些人都是达玛王爷大公子与兄弟相争的得力人手。
现在大公子正急得不行呢,也才想起来了或许这是个j细。
想到了这里,慕容夫人对了晋王道:“南平王身边的钟林,倒是好久没有见过他。”晋王笑着在她手上拧了一下道:“那不是有名的影子将军,能轻易让人看到了。你放心我明白,我小心防备着他呢,我身边也有死士。”
慕容夫人见他会错了意,就将错就错了,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南平王向来不是个好东西,只许他一个人搂钱,别人商队从他境里过了,就百般盘查。你做了这件事情,我很趁心,你要钱用,我还有一些给你。”
晋王笑道:“这会儿我只要你。”两个人笑着并肩携了手往房里走去。。。。。。
第四百二十章,东窗(四)
第四百二十章,东窗(四)
一身青衣的朱禄匆匆在院里子走过,身后有人喊住了他:“朱禄哥哥。”回头一看,竹子下面站了红衣绿裙的一个丫头,冲了自己笑脸相迎,是二夫人方氏房里的丫头青桃。
青桃是找朱禄有事的:“这几个月里,我又积了一点银子,请朱禄哥哥拿了去,帮我换成了银票好放着。”
她把一个小小的绣了花卉的荷包递了过来,然后红了脸:“荷包做的不好,你留下来权当贺礼了,只是银票早些帮我换了来。”
朱禄不是第一次帮她换了,换了过来就取笑她:“你还真节省,一个月几百钱的省着,这才四,五个月,又是二两银子了。”荷包却是不稀罕,她要给就留着吧。
青桃深深的道了谢,不想王府里比家里强百倍,一切日用充盈,也比家里的要好。她的月钱每个月省了不少下来,为了方便放,就托了朱禄出去换成银票。
朱禄实在是个宝,王妃的管家,王爷的亲随,朱福朱喜朱寿无事不到内宅里来,只有朱禄要王妃房里侍候,来去自如。
青桃自从在王府里碰过一次钉子,就花了一点儿心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清楚。
青桃刚走了,如音从夹道里走了出来,看了朱禄就没有好脸色了,朱禄看她又是一副要找事情的表情,先警惕的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如音冷笑了一声道:“看你收了什么好东西,朱禄哥哥,真是好听吧。”朱禄立即就嘻笑了,让如音看了更生气。
如音气道:“有人给你做好东西了,把我的东西还我。”朱禄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条腰带是如音手绣的,这会儿不能还,道:“现在还了你,我系什么。我有话要进去回呢,别无理取闹。”
甩了如音大步往王妃院子里来,站在房外的青芝对了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王妃房里还没有说完话。朱禄就坐在了廊下等了,看了如音也随后跟了来,只是不理她。
王妃房里的人是朱禄刚才送进来的,几个月前送给张琳将军的丫头春意。
春意正跪在王妃面前哭着说话:“听人说张将军进了京就要进诏狱问罪的,是为了我去年上京告了他。我吓得不行,急忙也跟了来了。请王妃救护了他,张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肚子的孩子可怎么办?”
一身妇人打扮的春意,紧跟了上京定罪的张琳身后上了京。
沈玉妙先是高兴:“你有了孩子了,恭喜恭喜,快起来坐了吧。”春意执意不起来:“请王妃救护了他。”然后就是叩下头去。
沈玉妙微笑了,看来表哥这亲事许的不错,她对了站在一旁的卉儿笑道:“快扶了起来,倒热茶来。”
卉儿搬了小杌子来,扶了春意坐下来,因为以前在房里呆过认识,过来凑趣给春意请了个安:“恭喜王姨娘了。”春意姓王。
春意红了脸,一想到了张琳,又哀哀哭了起来。沈玉妙眉梢带了笑意,让卉儿:“拧了热手巾把子来,给王姨娘擦擦脸。”
候了春意哭声稍停,沈玉妙才徐徐问了春意:“几时有的身孕,张将军待你好不好?”春意红了脸,慢慢回话:“过去了第二个月就有了,”只是不回答张将军待自己好不好。
沈玉妙看了她的脸色,慢慢的柔声问了她:“难道张将军不好,听人说他性子也还罢了。”
春意是来为张琳求情的,不想再为他生事,怕王妃会错了意,忙回话道:“好是好的,只是喝多酒也打人,有时骂人,说不是王爷赏了的,才不会这样看待了。倒是谢谢王爷王妃赏赐了出身。”
沈玉妙微笑了,喜欢就喜欢了,这位张将军还要把表哥拖出来。就笑道:“打人也不好,你有了身孕,等我见了王爷,让他对张将军说了,让他不要打你。”
春意慢慢吐了一句出来:“没有打过肚子。”沈玉妙语凝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道:“听起来,还是个懂事的人。”
这么一句讽刺的话,春意却听进去了,抬了脸带了羞涩的笑道:“可不是。”沈玉妙想了一想,这才明白了,问了一句:“春绵好吗?张将军待她如何?”
春意微笑了道:“象是不太高兴。”沈玉妙盘问了再三,春意才回答了:“自从去了,张将军只去过她房里两次,张将军喜欢外面逛院子。”嫖完了回来就自得了:我风流不次于王爷。这一句话春意当然不回,而且她也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嫖院子。
沈玉妙更是笑了,果然是喜欢春意的。一样送了去的,看了表哥赏的,对了春绵不也一般,想想有些后悔,不如只把春意给她,何必再耽误了春绵。
可是再问了春意,也只能释然了,再纠结也无法改变现实。春绵一心只想了衣食无忧,到了这样的境地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春意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春绵比自己长的好的多,而且主动讨好张将军,张琳性子不好,全然不是朱宣对了妙姐儿说的,比表哥脾气要好。
听了王妃再盘问:“春绵想来没有讨好张将军?”春意就如实回答了:“春绵实在比奴婢更知礼,有一次将军酒后夜深了才回来,春绵是一直等了的,看将军酒醉过去扶他,被张将军一个巴掌打得脸肿了几天,再也不敢上前去了。”春意也可怜春绵。
沈玉妙轻轻叹了口气,对春意道:“想来张将军不喜欢她,你回去对她说我的话,衣食无忧了,让她好生着陪了你也就是了。”
春意答应了,过了一会儿又回了一句自己心里的疑惑:“只要不吃醉酒,张将军待我还好,只是吃醉了酒,就要看了我骂,不要我,跑到了天边,也没有跑出去。”春意总觉得这句话不象是对了自己说的。
沈玉妙心知肚明,不知道张将军以前的心上人是如何抛弃了他。只安慰春意:“等他出了诏狱,我让他不要再打你。”
又往外面问了:“朱禄来了没有?”朱禄赶快进来了,回话道:“王爷让这会儿带了王姨娘过去,王爷要见她。”
沈玉妙道:“对表哥说了,王姨娘想见一见张将军,她才能安心,能让她见见,就送了她去见见吧。”想想春意肚子里的孩子,春意见不到张琳就不能安心。
朱禄答应了,领了春意出去了。沈玉妙一时唏嘘了,想了张琳下狱,不知道还没有别的事情,也不知道几时能出来;一时感叹了,这一段姻缘,居然是被表哥收买人心成就了;再想了春绵,多饶了一个进去。。。。。。
这样想了,唤了跟了春意来的人:“如果还没有去诏狱,来一个来见我。”跟了春意来的人是张琳的一个亲随,王姨娘有了身孕,实在是在家里比天都大。
张琳入京定罪,是不告诉春意与她去年告状有关的,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进京是定罪的。春意听到了家人谈话,这才在三天后也执意跟了来。
她现在比天都大,她要来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跟的人见王妃要见,战战兢兢的进来了,听了王妃问话:“春绵在家里,与王姨娘如何?”
家人回答了。听了王妃才有一些满意:“回去告诉她,说我的话,王姨娘有了孩子,也是她的体面,如果有个好歹,是她的失职。”
两个一起送了过去了,一个有了身孕受宠,一个邀宠反而挨打,沈玉妙事先要交待了,这样她才能安心。
朱禄送了春意去书房里见了王爷,过了一会儿,听了里面喊人。朱福进去了,王爷交待了:“送了王姨娘诏狱里去见张将军去,她有了身子了,路上小心一点。”
朱福答应了,看了这位新开了脸没有几个月的王姨娘给王爷行了礼:“多谢王爷照看。王爷刚才吩咐了,都记在了心里。”
朱宣点头道:“嗯,那我就放心了。”朱福带了春意出了门,门外备了一乘小轿,打了轿帘,让春意上了轿子,交待了轿夫:“慢着走,不要颠着了。”
朱福随身又是一个从人,护了小轿往诏狱里来。在诏狱门外下了轿,春意先打量了这里,两道钉了铜钉的大门,让人看了就有些心惊。
往里面走,看到手执了水火棍,抬了板子的狱卒们,春意更是吓了一跳,那板子都有几分厚,就是拿在手里一定也是沉甸甸的坠手,要是打在人身上,还不皮裂骨断。春意更担心张琳了,想想眼泪就下来了,张将军走在前头几天上京来了,在狱里一定几天了,如果有个好歹,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自从有了孩子,春意才对了张琳有了几分笑容。以前春绵是往前凑,春意是往后躲。家人们看了王爷赏赐的人,居然有一位是曾经强抢到府里的小姑娘,心里都全然明白。
第四百二十一章,东窗(五)
第四百二十一章,东窗(五)
春绵一见了张琳,就笑嘻嘻的,春意一看了张将军,就端正了表情行礼,张琳火上来了,见了我就象看了鬼,就甩脸给她一巴掌。打也打不出来笑容来,张琳就恨得不行走开了,又不想找她事情,再打她打得不能见人,自己看了也难过。
张琳不到气狠了,不打她,长了这张面孔的人,第一个嫌弃我,不要我;这一个把老子告到了公堂不说,害得我挨了王爷窝心脚,现在还要好好看待了她。反正晚上我来,你敢怎么样。只是有了身孕以后,春意才不得不心里重新打算了。
跟了朱禄后面又进了一层门,就听到了张琳的哈哈笑声,象是过得不错。
张琳一进了京,还没有见到王爷一面,就锁拿了下了诏狱。他心里谨慎了,面上全然不当一回事,诏狱里没有定罪的官员,只要没有定下死罪,指不定明天又起复了依然荣耀。
诏狱的狱卒们最是有眼色,侍候好了这些官员们,跟了后面天天有酒喝,看了张琳还是一样活龙活现的,大家更当他没事人一样。
整天陪了张琳打牌说笑,张琳没事就赢狱卒们的酒喝,也请他们。王爷虽然没有来,可是让人一日三餐都安排妥当了。
张琳在狱里比在家里还要轻闲几分,就象是慕容夫人说的,跑到诏狱里享受闲暇来了。
他这一会儿正拿了牌,把几个狱卒赢的一个一个面如土色,他哈哈笑了:“今天要喝你们几个混蛋的酒了。”
就有一个狱卒颠颠的跑了来,一脸笑容:“张将军,你家人来看你来了,小的们又要讨张将军的酒喝了。”
张琳倒愣了,我的家人。张琳没有正室,家里只有母亲妹妹,京里却是没有家人。这会儿不是放风的时候,他关在单身牢房里,隔了木栏在和狱卒们玩牌。
他站了起来等了一下,就看到来到的竟然是春意。张琳先是愕然了:“你,你怎么来的?”张琳走以前,交待了母亲妹妹好好看待春意,万一生个儿子下来,张家就有后了。看了春意一身行装过了来,看了自己流眼泪回话:“今天到的京里,我求了王爷王妃,要来看看你。”
张琳着急了,问她:“不是说你不能坐车,谁陪了你来的?母亲妹妹知不知道?”春意怯怯的回答了:“想来是不知道,我一早从家里走的,她们还没有起床。”
张琳听完了从木栏里伸出了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春意往后一躲,张琳是关在牢里手不够长,只有几根手指扫到了春意脸上,他真动了气,春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捂了脸听张琳骂:“贱人,从家里逃跑是你的本事。这一次又买通了哪一个不要性命的,帮了你跑出来,等我回了去,一起打死。”
春意退了后呜呜的哭:“我总要看你一眼才放心,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张琳跳了脚骂她:“都是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贱人,把老子告了,现在你有了孩子,在家里不好,不知道保重跑了出来,老子儿子要有半点事情,回去把你腿打断,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侍候老子。”
一旁的狱卒们都捂了嘴笑,都知道张将军是强抢民女,原来抢的是自己的老婆。听了他还在跳了脚骂: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侍候老子,几个狱卒就偷笑得更厉害了。
朱福也忍住了笑劝解:“王姨娘已经来了,张将军不必动怒。王爷让送了来见见,也是让王姨娘好安心。”
不劝还好,一劝有如火上浇油,张琳来了脾气,什么也不管了。还是跳了骂她:“老子不安心,还不滚回去好好安胎去,老子再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春意哭着从诏狱里回去了,总算是放了一点儿心,还有力气跳了脚骂人打人,看来这一会儿是没有关系的。
张琳气得牢房里转了一会儿,狱卒们忍了笑过来和他说话:“姨娘有了身孕了,明年给张将军生个大胖儿子。小的们讨张将军的酒喝。”
“滚”张琳骂道:“看了这个乱跑的贱人我就生气。没有喝酒的心情。”狱卒们忍了笑提醒他:“到了放风的时候了,张将军出来走走吧。听说有一位苏将军今天上午也进来了。”
张琳一下子熄了火气?苏南也进来了,他看了狱卒们开了牢门就往外走,这一次牵连了多少将军,我得看看去。
出了牢门来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昂长身影。张琳大步走了过去,苏南听了脚步声也回了头,两个人见了面就是大声笑骂了,张琳一拳打在了苏南肩头上,苏南则捶在了张琳肚子上。
两个人互相嘲笑。张琳笑骂道:“你这个杀猪的老苏,怎么也进来了,我一向看了你象是个好人。”
苏南也骂他:“说你老张抢自己老婆抢到了狱里来了,真是好本事。”两个人都痛得咧了嘴,嘴里还不闲着。
张琳得意的不行:“老子抢了个老婆,肚子里有了。千里迢迢跟了我后面上京来看我,刚被我骂回去。”抢来的老婆能生孩子。
苏南看了他就有几分眼红,苏南也没有成亲,更要骂张琳了:“战场上一枪,王爷那里骗了两个老婆,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我替你挨一枪去。”
一旁的狱卒们听了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都在心里想了,南平王的骄兵,果然是名不虚传,这里是诏狱,进来的固然是官员,可犯的都不会是小事。
强抢民女,也够一条罪了。这位苏南将军的罪名更重,屡犯律法,骄横的不行。看了他们象是没事人一样。
放风的时间满了以后,张琳与苏南分了手,苏南下午就动了刑,他在京里不拿人当一回事,在外面也是一样,得罪的人更多,罪证也多。
张琳知道了以后,买通了相熟的狱卒们:“与苏将军一帐听呼,听说了他用了大刑,兄弟们押了我去看一看吧,以后能出了这里,有事情尽管来找我。”
狱卒们对待他们还是象对别的官员一样,能行方便就行方便,都是读过几本书的人,至少也知道,李广与霸陵尉的事情。何必在别人落难的时候得罪他们,这些人一翻身,又是高头大马的将军了。
虽然不是放风的时间,也担了干系押了张琳去看苏南。苏南伤得不轻,身上裹了白布已经昏迷了,张琳看了揪心,在牢外喊他:“老苏,老苏,是我来看你了。”
苏南昏昏沉沉的被张琳喊醒了,嗓门还有:“妈拉个巴子,是你这个混球把老子美梦弄醒了。老子正梦了王爷赏了两个丫头,一个人给老子生个俩儿子,羡慕死你。”
张琳听了他的大嗓门,心里才放了心,皮外伤,不伤筋不动骨,好了依然没事人一样。战场上挨两刀,痛苦也是一样的。
张琳也回骂了:“你小子这么眼馋的,你自己去问王爷要去。”又见他伤得动不得,眼中就有了泪,战场上挨两刀,换的是军功,这他不明不白用了刑,真他冤枉。
苏南看了他眼中有泪光就撵他走:“滚回你的牢房里去,别在老子面前嚎丧,你当老子不想去找王爷去。那一年王妃的表姐要出嫁,老子挤破了头,还是被杜威抢了去。滚,别来提我的伤心事。”
张琳一听这件事情,就咧开了嘴,王妃的表姐出嫁,要挑军中的将军。未婚的将军们真的是挤破了头去抢,结果花落了杜威家。听说是王妃自己挑选的,大家也没有话说了。
张琳继续骂苏南:“你个杀猪的,还敢想了王妃的表姐,杀猪的,我困了要回去睡了,你也好好睡,明天再来看你。”
苏南回答了他就是一个字:“滚”然后两个字:“快滚”
张琳回到了自己牢房里,赏了狱卒们,一个人躺了沉思。苏南一向粗鲁,为人行事不怎么检点,可是今天动的这大刑,象是别有用意。
我进来了这几天,还没有过堂。晚上送酒饭的人来了,张琳私下里交待了他:“回王爷去,苏将军用了刑,我这里没有事,这件事情不妥当。有什么罪名,我担了一半去,反正也进来了,权当松松筋骨。”
给苏南送饭的人也是王府的人,只是假托了是苏南,张琳的家人送来的。都是朱宣的管事的在外面的生意上的伙计。
朱宣坐在书房里听了这两个人一一回话,先让去告诉张将军:“静心待了,不日就有消息。”
再听了苏南回的话,让一心忧闷的朱宣哭笑不得。
苏南说了:“王爷赏了张琳丫头,为什么不赏我。王爷好眼力,赏的都是能生孩子的,王妃又生的是儿子,王爷赏我的,也是要能生儿子的。”
朱宣听完了,道:“告诉苏将军,让他好好养伤,后面过堂,会有照应的。等他好了,我赏他丫头。”至少能不能生儿子,朱宣心想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东窗(六)
第四百二十二章,东窗(六)
晚上进了房里,妙姐儿坐在了房里,象是不高兴的样子。朱宣在她对面坐了,笑道:“妙姐儿又有了心思了?”
沈玉妙这才回答了他:“春意去看张将军,回来脸上就有几个红印子,她有了身孕,张将军太不爱惜她了。”
朱宣笑了一笑,他也听了朱福说了,道:“想来是爱惜太多的原因吧。有了身子乱跑什么。你应该好好说说丫头才是。”
沈玉妙嗯了一声,又关切地问了一句:“张将军没事吧。”朱宣道:“不日应该就能出来了。”
看了妙姐儿象是有些放心,过了一会儿又犹豫地问了一句:“那表哥呢?”
朱宣笑了道:“表哥也没事。”过一会儿,妙姐儿又说了一句:“表哥要记得同张将军说,让他以后不要打人。”过了一会儿,忿忿的说了一句:“等他出来了,给他备酒洗洗晦气去,不许他以后再打人。”
朱宣答应了:“好,表哥同他说。”然后同玉妙商议另外一件事情:“苏南将军,就是冲撞过你的那一个,要赏他房里人。”
然后把苏南的话说了一遍,原以为引了妙姐儿笑一笑,不想妙姐儿听完了,只是颦了眉头:“怎么都要表哥赏丫头?”自己难道不能买去。
朱宣笑了,对玉妙道:“这是体面,人求了,难道不赏。”沈玉妙皱了眉道:“我知道了。”还得现去给他买两个去。
又不知道这位苏将军是什么样的品性,别又象张将军那样还打人。朱宣听了妙姐儿这样问了,就告诉她:“苏将军是杀猪的出身,别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是一员好将军。”
沈玉妙也觉得笑的不是时候,收了笑容,继续听朱宣说话:“是十年前,他跟了我。我遇到他时,是在街上,他手舞了两把杀猪刀赶几个讹诈他的地痞,当了街口出狂言:我要是能投军,一定也威风。
我收了他,他出身市井,几分鬼聪明,不爱看书,不知礼仪,经常会冲撞了人。”
沈玉妙只问了一件事情:“性情如何?不是又爱打人的吧?”一听杀猪的出身,没准儿更是打老婆不当事的。
朱宣答应了她:“我会交待的。你把丫头的事情置办一下,等过了年给他吧。”沈玉妙答应了。
两个人睡下了,妙姐儿还是又问了出来:“家里象是有事情?”就是方氏申氏都察觉到了,悄悄来问大嫂:“二爷,三爷都早出晚归,比以前象是心里有事。家里最近更严谨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大嫂交待了我们记住了,也不会再冲撞了去。”
喊了朱禄来问,只是含糊其辞。只能来问朱宣。
朱宣搂了她拍拍:“没事,好好看你的书,写你的字,带了儿子玩,别的事情不要问。”沈玉妙攀了他,道:“表哥,真的没有事情?”
朱宣柔声道:“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放心吧。”然后就说闲话:“前儿珠宝铺子送来了一对镯子,我看了不好,让他们重新换去了,给你过年的时候戴。”
沈玉妙过了一会儿才道:“首饰那么多,还换来作什么。”没有一个专门的丫头管着,我是管不来了。
朱宣笑了笑,再说别的:“你要的蜀锦,小蜀王前几天进京来,给你带来了。看你要做什么。”沈玉妙在他脸上亲了亲,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沈玉妙发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还真的就象徐先生说的一样,别惹王爷生气。
沈玉妙头枕了朱宣的手臂,抱了他另一只手臂,道:“明天让人喊了人牙子来,买几个丫头来好了。”
又要纠结了,买好人家的女儿,送去给苏将军做丫头也好,做姨娘也好,感觉象在糟蹋人;如果是买了不好的人,送过去苏将军家宅不宁不说,也失了表哥的体面,自己的体面,象是自己房里出来了这样的人。
沈玉妙很是思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睡了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耳边听了朱宣还在交待:“要买好人家的女儿,不要不好的人进了来。那就不好打发了。”
沈玉妙说了一声:“我知道了。”听了朱宣又交待了一句:“西市口有插草标卖人的,让朱禄去看一看去。”
沈玉妙心一紧:“今年不是太平年月,怎么还卖人?”朱宣亲了亲她道:“年年都有,家里生多了孩子,养不起,不能等了饿死吧。”
沈玉妙叹了口气,把脸埋到了朱宣怀里。卖人也是公开的,插了草标卖人,想想真难过。
西市口,这样的天气里,乌压压的还是有不少人。一身男装的沈玉妙书房里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