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87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了朱宣,要自己来挑人。昨天听说了有不少插了草标卖人的,沈玉妙动了测隐之心,决定自己来看看。
可是来了以后,看到这么多人,这样冷的天气,至少还有几十个人在这里。朱禄跟在后面,让跟的人牵了马,听了王妃问话:“今年都说风调雨顺,怎么还有这么些人过不得?”
朱禄回话,一面看了人不要挤了王妃:“您听听说话,不是京里的口音,这是跑到京里来卖孩子的。”
沈王妃更是心里难受:“就缺这一口饭吃,还要跑到京里来卖。”朱禄笑道:“京里富贵人家多,一不小心就上了高枝儿。不说别人家里,就是咱们家里老少房里亲侍的丫头们,比平常人家的小姐们还要强。能卖到咱们这样的人家去,也是他们的造化了。”
沈王妃觉得这话真不中听。听了朱禄又笑道:“再说了,这里有些人是人牙子,别的地方买了人再来这里卖,王妃买了去,还不是他们的福分。”
听了王妃低声训斥:“你今天这话,我听了不舒服。”朱禄嘻嘻一笑,王妃心又慈软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他们一行人四五人,都是衣着光鲜的,这样的天气里,又快过年了,出来的人较少。所以看了他们一行来了,都拉了自己手里的孩子过来哀求:“买了我们家的去吧,又听话又能做事。”
还有的就掐了孩子眼皮给他们看:“沙眼也没有。”
被卖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们,有的眼睛里是希冀,有的眼睛里害怕。。。。。。沈玉妙逛不下去了,这里不是好逛的集市。
眼前还有一个人,一身衣服都破得不行,看了就难以御寒,还在哀求:“赏孩子一碗饭吃吧,带了她去吧。”
“朱禄,”沈玉妙道:“给他几百钱。”转身就走了,再也看不下去了。朱禄从袖子里取了钱给了他,旁边的人就都围了上来了:“也赏了我们吧。”
朱禄笑道:“别挤,再挤我就不给了。”一个人手里放了些钱,才转身带了人跟了王妃后面。沈王妃上了小轿,回去的路上,还想了那些哀求的眼光,哀求的声音。进了家以后,就看到二门外,拉倒了一个人在挨板子。
沈玉妙走进去了才问了:“这又是怎么了?”听了人回话:“这是内外宅私相传递了银子,王爷处置的。”
沈王妃就进去了,要过年了,家里最近气氛还是紧张的不行。她在房里坐了下来,让朱禄去看看表哥在不在?
朱禄不用去看已经问过了:“王爷宫中去了。”看了王妃坐了闷闷不乐的,朱禄献殷勤:“让人喊了人牙子来吧,西市口上那些人,年龄也小着呢,给苏将军买丫头,总要年龄合适的。”
沈玉妙闷闷答应了一声,先是为那些寒风里凛冽的孩子们难过了,现在又担心了表哥。
在宫里的南平王朱宣,这一会儿却是处境不错。皇上在偏殿里会了他,这些天来难得的话语里有了一丝轻松的笑意:“朱卿,你听说了今天的趣闻了没有。你帐下的将军张琳,说他强抢了民女,下在诏狱里。不想他抢的居然是自己的老婆。
这个女人今天一大早刑部里递了状子,为张将军喊冤枉,并且说她去年告了张琳,后来后悔了,有消案子的手续在。我让人去取了,喊了你来,也给你看看,真是有意思。说她怀了孩子,一直在刑部里哭丈夫,呵,这都有了孩子了,当然不是强抢民女了。”
皇上看了眼前的南平王,自从让他闭门思过,这还是第一次宣他。
朱宣赶快回话了:“那个女人是张将军收了房的姨娘,昨天来了京里,住在臣家里。可是今天喊冤这件事情,臣是不知道。请皇上恕她之罪。”
皇上微笑了看了跪在地上的朱宣,心想,你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你弄出来的。弄个女人去喊冤,偏偏她还有了身孕,这个强抢民女的罪名是定不成了。
皇上笑道:“一会儿让人取了去年消案子的手续来,如果属实,张将军是无罪的。”朱宣赶快谢恩。
过不多时,顺天府的朱大人送了消案子的手续来了,这是春意昨天上京以后,朱宣让她亲手补的,然后送去了顺天府。
第四百二十三章,东窗(七)
第四百二十三章,东窗(七)
皇上看过了放在了一边,笑道:“这件事情我听了喜欢,强抢民女抢出来了一段姻缘,说这个女人是穷人家出身,跟了张将军也算高攀了。”
然后让人:“去刑部带了这个女人去诏狱去接张将军出来吧。”然后看了朱大人:“怎么这个消案子的条子在,不见你前些时候拿了出来。”
朱大人跪了下来更是喊冤枉:“刑部里去了哪些人,当时就翻了旧案,拿了就走不容臣说话。去年的事情,臣也记不甚清了,这才找了这个出来,张将军家的人就到了。”
皇上留了心,一一问道:“还去了哪些人?”然后脸就阴沉了下来,去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晋王皇弟的人。
然后再问苏南的事情:“多次冲撞了别人,骄横不容人说话,可是有的?”朱宣跪了回话:“是臣管教不严,苏将军是杀猪的出身,一向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这礼仪规矩二字,确定是欠缺了的。昨天狱中动了大刑,请皇上开恩,再动刑法,只怕命在旦夕了。”
皇上又是一愣,问了道:“谁让动了大刑的?”即刻让人喊了管诏狱的人来,管诏狱的人一口咬死:“是刑部的大人们来过的堂,都有提人的手续。”
袁大人胆战心惊的被喊了来,听了皇上问话,忙回话道:“臣这一阵子告了病假,正在家里调养,领刑部职责的是晋王殿下。”
皇上不高兴了:“我让他协理政事,没有让他设冤狱。这位苏南将军,刚才南平王提起了,我倒想了起来,这是一员虎将,只是文墨上不通。这样的粗人冲撞肯定是有的,哼,他是个粗人,难道冲撞的也是粗人不成,这样的计较。”
朱大人跪了一直不动,心里暗乐,王爷好计,一看到春意来了,就想了出来这样的办法。袁大人则是暗自庆幸,幸亏我告了病了,躲过了这一劫。
朝堂之上,一看到晋王开始发难,袁大人第二天就告病了,晋王也拿这个琉璃蛋没有办法。朱宣则是冷笑了在心里,这位袁杰大人,真的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三个人各怀了鬼胎,听了皇上又说话了,还是责备南平王:“将军们的事情再一一彻查了吧,只是你的家人插手采购军需,说与你无干,朕不相信。只怕还有吃空饷的事情。太大胆了,此事朕不能放过,让刑部好好查这个去,一年几十万银子,哼,你好大的胆子。”
看了朱宣连连叩头,皇上仍然不解气:“别以为你上缴了请罪银子就了事了,哼,看来不仅是你,北平王,靖海王那里,个个都是靠不住。哼,都跪安吧,有时明天你上朝来再奏吧,这一会儿再看到你,朕就生气。”
三个人一起出了宫门,袁大人赶快就过来了:“王爷,纵有小人作乱,王爷也会吉人天相的。”袁大人得赶快安抚一下朱宣,他想了南平王也应该知道,那些证据是去年查出来的,都是去年以前的。
果然南平王冷冷说了一句:“谢袁大人的吉言,这些都是家人们弄出来的事情,是我的家人,当然是我领罪。只是这查出来这账目的人,实在是看我不起,有这样的事情,先知会我一声,约束了家人,我感他的情还来不及呢。”
袁大人眼睁睁看了南平王和朱大人扬长而去,他叹了口气,我还在闹病呢,我还是闹病去吧。
朱宣回来了家里,说王妃找,就回了来,笑道:“妙姐儿找表哥有什么事情?告诉你一件事情,张将军没有事了。”
沈玉妙正气得不行:“正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呢,那个张将军,实在是不象话。”朱宣刚进家,坐了笑道:“怎么了?对表哥说说。”
沈玉妙正要对他说,还是气得小脸儿绷着:“说了张将军没事了,宫里来了人,让带了春意去诏狱里接人,我就是不放心,让朱禄也跟去了。那位张将军一从狱里出来,就指了春意骂,说她是个扫把星,孩子都有了,还要害得他下狱。”
朱禄笑得不行,原话学了来,张琳一出了牢房,就对了春意就是一巴掌,这一下子打了一个正着。然后就骂她:“贱人,去年不知道老子的好,今年有了孩子,又来帮了老子脱罪。看老子打死你。”
朱禄和跟的人一起拦了,送了他们一起回来。朱宣听了笑,看了妙姐儿还是气鼓鼓的:“春意昨天脸上多了几块红印子,今天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子。我生气了,让张琳将军自己回去吧。春意留下来,生了孩子以后,张将军有悔改的心了,再把母子两个人给他。”
朱宣微笑了,诏狱里这样大闹了,还不是为了闹给人看的。
听了妙姐儿还在絮叨,不让春意跟了张琳回去,朱宣笑道:“那你也要问问,本人是愿意回去不是不愿意回去?”
沈玉妙一愣,道:“当然不会愿意回去,有愿意回去挨打受气的吗?”听了表哥又说了一句:“你问了再说吧。”
沈玉妙答应了,又想了起来另外一件事:“今天二门上挨板子的那个人,想来表哥不知道里面的事情。”
朱宣冷了脸:“我不知道什么,一求到你这里来,就要生事情出来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看了妙姐儿道:“我既然不知道,你就说说吧。”
沈玉妙看他拉了脸,就笑嘻嘻地了:“他那不是私相传递银子,是帮了三弟妹往家里汇银子去,银子是三弟妹的私房,交给了他去办理的。不想三弟妹的丫头给他银子时,被管事的看到了,丫头们说不清楚。”
朱宣哼了一声:“你说的很清楚。往家里汇自己的私房,为什么不过了明路去,管事的这么多,哪一个叫来都能办。为什么私自托了家人,哼”
沈玉妙很是无奈,笑道:“这钱是,唉,”沈玉妙发现自己也讲不清楚了,和表哥说了是三弟妹往家里汇私房,这里是她的婆家,这样讲了,就觉得有些不对。
下面的话就更说不清楚了,申氏是庶出,这银子是汇给她的生母的,当然不能交给管事的去办,这银子一向是托了人,私下里送回了家,从不过明路的。
申氏下午过来一说,沈玉妙就清楚了,可是这话怎么和表哥说呢。表哥不会有心情听明白这样的弯弯绕事情。
再说了,在婆家里拿了月银往娘家里汇,这话如果是放在了沈玉妙身上,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到了晚上睡下来,倚在了朱宣怀里,才把这件事情重新又提了起来,朱宣听都不想听,立即打断了话:“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她陪来的丫头有了不是,让她自己去和三弟解释去吧。”
朱宣拍了怀里的妙姐儿:“睡吧。”朱宣心里好笑,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给她生母,申家的姨娘汇银子吗?这就不能说明了,一定要私下偷偷摸摸的,这又不是在你母亲家,还偷着来。
怀里的妙姐儿很坚持,扳了他肩膀晃他:“听我说完了吧。”朱宣在她身上拍了一下道:“明天表哥闲了再说。”
妙姐儿很生气,翻了个身子,背对了他,又说了一句:“表哥又说对了,春意是愿意同张将军一起回去。”
身后传来表哥的笑语:“快过年了,不回家去,呆在这里做什么。”都是赏了出去的人了。眼前的小丫头没有留住人,没挣得回来这口气,又气鼓鼓的了。
朱宣在妙姐儿头上拍了拍,笑道:“别生气了,我交待他了,不许他再打人。”沈玉妙嗯了一声,朦朦胧胧的睡梦中,只想了一句话,有些事情,真是和表哥讲不清楚。
转眼到了过年,别的事情都清楚了,朱宣在书房里对了徐从安说话:“现在就是这插手采购军需一件事情了。幸亏当初做的妥当,管事的做事隐密,查来查去,只能与我的管事的有丝丝瓜葛。皇上仍然心有芥蒂了,又把北平王,靖海王也扯了进来一起查。”
徐从安一身蓝衣,手抚了颔下微须,笑道:“听人说了,北平王,靖海王恨晋王入骨了,这一次,军中彻查了,看来要查到明年才罢休。
此次淮王多多出力了,不知王爷要如何感谢与他?”
朱宣淡淡:“他来了信,元宵节要来会我。这也算他还了我一点人情吧。”
徐从安心里不舒服,王爷还要瞒了我,想来是怕我拦了他,或者是在妙姐儿面前露了口风。眼前为了世子,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才行,王爷不提我来提。
徐从安笑道:“北平王,靖海王家里正在闹家务呢。北平王几个儿子,最大的今年有十四岁了,是侧王妃所出,北平王打算今年请封了世子,可是北平王妃还不同意,这家宅不宁,真是不安妥啊。”
朱宣附合了一个字:“是。”徐从安又提起了靖海王:“靖海王世子是早立好的了,也是王妃所出,听说靖海王去年新收房的丫头有了,生了个儿子,王妃在吃醋,象是也有事情。”
徐从安有同窗分别在北平王,靖海王帐下。
朱宣又只是一个字:“嗯。”
第四百二十四章,东窗(八)
第四百二十四章,东窗(八)
徐从安接着提起了朱睿:“前几天我见了世子一面,越发长的象王爷了。”
提起了朱睿,朱宣也是难得的有了一点高兴,对徐从安:“等世子长成了,也是请了徐先生开蒙为师。”
徐从安越发要笑了,王妃座师,世子座师,这样一想,真是开心。朱宣看了他笑得畅快,这个耳目聪明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要与淮王联姻,对了我说了这些话。
今天是大年初二,徐从安笑完了,对了王爷道:“王妃今天听说去了卫夫人府上,王爷怎么没去?”
朱宣淡淡,为了逼卫夫人成亲,才对她行了礼,喊了她母夫人,朱宣不愿意去,就如实回答了徐从安的话:“女子无才就是德。”然后就问了妙姐儿的功课:“妙姐儿现在学的是什么?”
听了徐从安说了,朱宣道:“学学礼仪规矩也就是了。”
如果是挑明了说话了,徐从安肯定不会客气的,你新要娶的淮阳郡主就是一个才女,王爷没有挑明,徐从安也不好直说。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晚上徐从安陪了朱宣吃了饭,才回去。
现在卫夫人家里的沈玉妙,可以说是并不开心了。来的时候是开心的,太夫人说天冷,还是不让朱睿今年走亲戚,正合了卫夫人的心意,她有话要单独和妙姐儿说。
卫夫人在家里中午就看了人弄吃的:“王妃先去外家了,下午就来了这里了。”又去看了玉妙休息的房子,中午来了是不是要睡一下。
过了午时,沈居安才陪了女儿的大轿一起来了。房子还是那幢小院子,跟的人都进了房里就坐不下了。
沈玉妙看了木门上新贴的春联,又看了院子刚开了花的一株腊梅,让人采了一枝来手上拿着,进了房里,看了桌子摆的米糖,麻花儿,各种过年的点心,样样新鲜。
就一个一个拿过来尝一尝。卫夫人让人倒了好茶来,笑道:“这茶呢,是宫里好的好茶叶,这点心可就是一般街上卖的了。难怪你吃着新鲜,你在王府里总是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沈玉妙笑道:“可不是。”家里都是精细点心。拿了一块又笑道:“要是睿儿来了,一定也喜欢吃。现在给他一块糖,拿在了手里能吃半天。”
卫夫人笑道:“点心是多着呢,只是不敢给他吃,也不敢给你带回去。这街上风沙里做了的,有味道是有味道了,怕世子吃了闹肚子,可就担不起了。”
看了妙姐儿吃得津津有味的,过了一会儿就催了她去睡:“给你收拾了房子,你天天说喜欢这种小门小户的院子,只是你没有,睡一会儿去,权当住了。”
沈玉妙一笑,还真的是这个意思,她洗了手,卫夫人陪了进去睡了。让跟的人都出去了,卫夫人在她床前坐了下来,回身看了关好的门。
沈玉妙已经睡了下来,又坐了起来,刚要说话。卫夫人轻声“嘘”了一声。看了卫夫人这样神秘,是从来没有过的。
沈玉妙带了微笑,也轻声道:“母夫人有话要说吗?”卫夫人象是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说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问了:“王爷近来恩爱如何?”
沈玉妙轻声道:“表哥待我很好。”过年用的首饰衣服,样样都是表哥精选了的。卫夫人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前几天,徐从安来找过我。”
徐先生?沈玉妙轻声问了:“他说了什么?”卫夫人有些艰难,还是说了出来:“徐先生要我转告你,让你多多体贴王爷。说王爷有意,要联姻了。”
沈玉妙坐了起来,看了卫夫人,问道:“知道是和谁吗?”卫夫人道:“徐先生说淮阳郡主,淮王的族妹。”
看了妙姐儿,卫夫人轻声道:“王爷这一次灾星,淮王多多出力了,我还一直在奇怪,以为是淮王在还王爷的人情。淮王由郡王而封藩王,是得了王爷大力相助的。”
沈玉妙迷惑了,表哥要联姻,一点儿迹象也没有。全然不象上一次昭阳郡主那样,可是或许这才是表哥真正要联姻了,沈玉妙回想了,颇有些象易小姨娘进门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看了床前搭了的一件外衣,这还是小蜀王送来的蜀锦,表哥帮了出主意做衣服,衣服花样都是表哥在弄。
怎么看也不象有变心的样子,沈玉妙不语了,听了卫夫人一一交待:“回去讨王爷喜欢,不要流露出来。他如果是有心瞒了你,也瞒不到成亲时。这件事情,容我再与徐先生商议了,你好好看了世子就是了。”
沈玉妙闷声不响,重新睡了下来,淮阳郡主,徐先生曾经说过,也是一个才女。沈玉妙突然有些悲伤了,难怪挑我的字不好,原来一位才女要进门了。
表哥挑剔字不好,有几个月了,看来这件事情早就在商议了。
晚上回去,是掌灯时分了,先去了太夫人房里看了朱睿,抱了他就心里更有了几分悲伤。太夫人还是笑呵呵地问了她今天吃了什么,就让她回房去:“王爷今天和徐先生书房里吃了酒,已经回去了。”
出了太夫人房里,外面寒夜如水,还可以听到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沈玉妙进了房里,丫头们行了礼,换过了衣服,看了表哥在一侧摆了书案的房里,对了自己笑容满面:“过来。”
沈玉妙过去了,朱宣手里正拿了玉妙近日的功课在看,笑道:“近日字写得好,不过还要再长进些。”
他拉了玉妙坐在了怀里,桌子上现成的笔墨,握了她的手执了笔写字:“这个字要这么写才行,知道了吗?”
坐在他怀里的沈玉妙看了表哥疼爱的笑容,更有些晕乎了,全没有一点儿变心的样子。她轻声道:“这会儿有点头晕。”
朱宣凑过来闻了一下,笑道:“吃了酒了?”沈玉妙无声地笑了一下道:“陪了父亲和母夫人,因说现在不喂奶了,就陪了一杯。”
朱宣放了笔,笑道:“那去洗洗来睡吧。我也累了。”
一时躺在了床上,朱宣当然是不放过她,沈玉妙缠绵之中,还在神思昏昏的想了,莫非徐先生弄错了。表哥依然疼爱有加,眼前房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缠绵过后,窝在朱宣怀里,紧紧的抱了他,朱宣也笑了,道:“表哥今天一天也很想你。”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道:“睡吧。”
不,这不是变了心的人,变了心的人不是这样子的。沈玉妙认真想了,可是更不能掉以轻心了,新人进了门,就完全两样了。
她不明白,表哥是不是见过了淮阳郡主了,卫夫人一听徐从安说了,就打听了淮阳郡主,淮阳郡主几年前来宫里贺过岁,还有人记得她的模样,都是说是生得好。
让卫夫人心里又凉了一下,其实她没有打听以前也有答案了,因为见过淮王,淮王一表人才,就是去年沈玉妙男装闯了朱宣书房里见到的那一个俊秀青年。
说是堂兄妹,淮王如此,淮阳郡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就是没有见过,至少也是通了信了,不然不会百般挑剔自己字写得不好。沈玉妙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意,新人还没有进门,就要折腾人了。
从这一天起,沈玉妙提起了一百二十万分的警惕心,时时打量了朱宣。
初四那天,朱寿在书房里当值,远远的看到王妃过来了,忙颠颠儿的跑过去,打起了帘子,笑道:“王爷出去拜年去了,不在这里。”
沈玉妙当然知道是不在,她装作不知,笑道:“太夫人说了明天去家庙里去,我想着表哥未必就走了,来对他说一声。”
进了去目光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点儿可疑的书信,当然不在桌子上。沈玉妙想来想去,表哥要与淮阳郡主通信,只能是在外面书房里。
可朱寿身后跟着,也只能看一看就回去了。
晚上朱宣回来了,又是有了酒了,听了说明天去家庙,抱了玉妙亲了又亲笑道:“妙姐儿生了个儿子,母亲明天要带儿子去家庙里拜祖先。可是妙姐儿,怎么这几时倒没有动静了?”
沈玉妙看了他,自从表哥回来了,医生来看,表哥大多在侧等着,沈玉妙一时动情,如果我现在有了孩子,表哥会不会不联姻。不是人人都说,表哥没有娶昭阳郡主,是因为我有了身孕。
她抱了朱宣,问了一句:“表哥,你时时陪了我好不好?”朱宣笑了道:“傻孩子,表哥哪里能时时陪了你。”难道不打仗了,还是不会人了,有时候成夜的会人,妙姐儿还以为我又外面去了。
朱宣一时疑惑了,这是哪里来的无名醋,又吃上了。看了妙姐儿眉眼儿幽幽的,象是有心事的样子。
想起来明天去家庙,这才想了起来,妙姐儿又要问那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母女了,就住在家庙旁不远的地方。
第四百二十五章,东窗(九)
第四百二十五章,东窗(九)
朱宣搂了玉妙:“安生些,让表哥休息。”沈玉妙又有了自己的心事,可是朱宣置之不理。
第二天天阴阴的,但是没有下雪。太夫人交待了又自己来看了:“世子要围得暖一点儿,还没有出过门呢。”
沈玉妙抱了朱睿,看了朱睿戴了镶了美玉的小帽子,穿了一件绣童子百福的锦袄,白白胖胖的。出了门就是朱宣看了,也是喜欢的紧。
他走过来为了妙姐儿母子拉紧了衣服,这才道:“走吧。”方氏,申氏侍立在一旁,看了王爷王妃抱了世子前面走了,后面才是老侯爷太夫人,朱明朱辉前后跟了照看了,最后才是方氏申氏和跟的人。
出了门,门口停放好了马车马匹,方氏不由自主地就把眼睛看了他们,倒不是成心看的。王爷王妃向来是焦点。
方氏看了朱禄拉开了车门,王爷抱了王妃母子就送上了马车,方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抱了上马说她不会骑,马车也抱了上。方氏又看了一个西洋景儿,看了看旁边的人,只有申氏也瞪大了眼睛,别的人都若无其事。
方氏有些伤心,看了一眼朱明,几时能有这般体贴。青桃轻声催促了:“夫人上车吧。”方氏这才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透过了车窗往外看,车驾很长,所以能看得到大嫂的马车,看了王爷骑了马一直在车旁,不时弯了身子隔了车窗说几句。
方氏就眼睛找了朱明,只是看不到。朱明朱辉前后照应了,一会儿也没有空闲了。
坐在马车里的沈玉妙有了几分笑容,表哥就在车窗旁,和他说话叫一声儿他就答应了。过了一会儿又问玉妙:“车颠不颠,要不要再慢点?”
这样子象是要与别人联姻,与别人洞房的人。沈玉妙先享受了眼前,笑道:“还是快点吧,我抱了睿儿呢,不会颠到他呢。”
朱宣隔了车窗道:“你又淘气了,表哥问的是你。”沈玉妙格格笑道:“我没事。”朱睿在怀里,看了母亲笑,又伸出了小手去拔她头上的钗环。
朱宣听了车内又有了妙姐儿的笑声,问道:“又笑什么?”听了妙姐儿笑得不行:“睿儿又来拔我头上的东西了。”
朱宣也一笑,这才是我的儿子。往车里道:“你就给他一个玩吧,金簪子锋利可别给他,扎了他也碰了你。”
沈玉妙从头上取了一根玉簪子给了朱睿,朱睿才拿在了手里老实的伏在了母亲怀里。到了家庙,朱睿都颠睡着了。
方氏又瞪大了眼睛看了,大哥开了车门,又抱了大嫂母子两个下来,亏他也抱得动两个人。方氏再一次看了同样的西洋景儿。
家庙大门洞开了,管家庙的人早就去府里请过安了,都穿了新锦袍,宽宽大大的在身上倒象是衣服架子,看了王爷王妃过来,都堆了笑容行下礼去:“世子爷第一次拜祖宗,祖先看了,也是高兴的。”
朱睿在母亲怀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已经在学走路了,就踢了两条小腿要下来。朱宣看了妙姐儿抱了吃力,回头看了看奶妈跟上来,他还是不抱。
朱睿不要别人,看了奶妈过来,把脸扭到了一边。妙姐儿笑道:“还是我抱了进去吧。”太夫人老侯爷后面跟了进来,也看了朱睿笑。
进了祠堂,把朱睿放到了腿上,让他蹦达。朱睿手指了扫得干净的地,啊啊的说了几声。再把他放到地上,才高兴的踢了小腿在地上不稳的走着。
太夫人看了儿子笑:“这也随你,你小时候就没有一会儿安生的时候。”朱宣看了朱睿也有笑意,我的儿子当然随我。
方氏申氏都是第一次进祠堂,候了世子拜过了祖先,不过是大嫂抱了他跪拜了,这才拜过了。管家庙的人送上茶来,外面又低了头进来两个女人,给王爷王妃叩头:“纪氏,谢氏见过王爷王妃。给世子爷请安。”
一面偷眼看了世子,眼睛里很是羡慕。两个人叩了头就出去了,方氏看了这两个不尴尬的人,觉得奇怪,两个妇人打扮的人进来请安,全然不象是在家庙做活的别的媳妇,比她们穿的要好,打扮的也好,倒象是姨娘的格局。
方氏留了心,对青桃低声道:“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青桃就出去了。
太夫人对媳妇们道:“要出去走走的,只管去走动了,中午在这里用饭。”方氏申氏就出去了,见了青桃走过来,方氏就对了申氏笑道:“三弟妹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问青桃一件事情。”
快走了两步撇了申氏,青桃迎上来在方氏耳根下说了一句:“夫人猜怎么的,刚才那两个人,是王爷的姨娘。”
方氏大大的吃了一惊真是不敢相信,她眼睛立即四处找了大嫂看,看了她抱了世子正指了廊下的花鸟逗世子玩,一向觉得大嫂是个心地最好的人,这一会儿看了她,还是一脸的笑容,浑然不觉出来大嫂心机竟然有这么的深。
方氏会错了意,把两个姨娘住在家庙里也看成了是沈玉妙的手段高明。
玩了一会儿,太夫人的丫头就出来说了:“太夫人请世子进去,说外面天冷。”沈玉妙就把朱睿给了她,自己到处走了一走。
表哥在里面陪了父母亲说话,沈玉妙自己一个人走动了,家庙这里很少来,也是城外有景致,周围有上百亩地不止,是给了管家庙的人在种,过年的时节,又刚下了雪没有多久,冬小麦身上都盖了被,看上去还有几分景致。
沈玉妙信步走出了家庙,身边是跟的人。墙根底下,一个女人沿了墙根走了过来,看了这一行人,倒有些愣住了。
隔了不远,沈玉妙就看了她,眉眼儿端正,但是总有一丝轻浮之气,看了不象是稳重的人。她也疑惑了,家庙这附近除了租田种的佃户们,就没有这样的人,这人是谁?
身后传来表哥的说话声:“妙姐儿,这外面冷的很,怎么就跑出来了。”朱宣信步走了过来,那个女人看到了朱宣,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远远的跪了下来。
朱宣也看到了,装作没有看到,伸了手拉了玉妙的手,道:“进来吧,看风吹了。”沈玉妙进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女人低了头站起来转身往回走了。
因为是田野中可以看的远,远处大概有一,两里路的地方,有三间草屋,想来是住在那里的了。
沈玉妙心里第一浮上来的想法就是,那五两银子。
她边走边问朱宣:“表哥,刚才那个人是谁?”朱宣道:“是说她见了你没有及时行礼是吧,乡下人没有规矩,不要想着了。”
沈玉妙又调皮了一下:“那见了表哥为什么行礼呢?”除非是认识表哥。
朱宣道:“表哥来这里的次数多,她必定是认识我。看出去了这一会儿,手就这样冷了。”朱宣两只手握了她的小手,把妙姐儿拉到身边来往里面走:“进来喝热茶去,别冻着了。”
沈玉妙无从判断那个女人是不是表哥一个月五两银子养着的人,方氏看了大嫂,也无从判断大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个人都疑惑了,只有申氏还是一团稚气了,安然自在的坐了玩了。
中午用了饭才回去,方氏上马车前就有意的找了朱明,看了他看了太夫人上车,全然不看自己,咬了嘴唇上了马车坐在车里自己寻思了。
快进城里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就有人过来报信了:“前面是五皇子的车驾,王爷在同他说话呢。”
朱宣马上对了五皇子拱了手:“殿下哪里来?”五皇子笑道:“去看了姐姐高阳公主。”姐姐住在西山,已经不是新闻了,京里人人都知道。
五皇子问了朱宣,听说是带了世子家庙里拜祖先去了,就一定要见见,笑道:“姐姐与王妃最为亲厚,刚才见了姐姐,还说王妃年下送了好年礼去,既然是世子在,容我见一见。”
朱宣再三谢辞了,五皇子执意要见,只得引了他往妙姐儿马车前来,开了车门,沈玉妙车里不好行礼,欠了欠身子,因五皇子再三不肯让南平王妃下车来,一味的谦逊:“王妃与姐姐最好,请车里安坐了吧。”
看了世子粉团一样,抱在了手里逗了他,又从腰间解开了一块玉佩送了过来:“今天草草了,改天再送好的来。”
这样一忙乱了,又乱了一会儿,朱宣请了五皇子车驾先走,才动身也往城里去。
大家各回各自的房里,朱宣也随了玉妙进了来,沈玉妙不经意的又问了起来:“今天那个女人看了不象是佃户人家?表哥你说是不是?”
无意中问的一句话,朱宣就不悦了,道:“不管什么人,都在心里放半天,又想怎样,年下别生事情。”
沈玉妙闭了嘴,心里有些赌气了,不过问一问,就是年下生事情了。她闷闷的自顾自去睡了。
等到了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表哥又不在了,这一夜又不知哪里去了,难道不是大年下,这难道不是生事情。
沈玉妙决定见了表哥从此闭嘴,什么也不问,随你怎么去,我只带了睿儿过。心里反复思量了朱宣要联姻的事情,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问表哥去,表哥说没有,自己又要挨一顿训,白找了事情了,而且大年下;要么就是有,表哥肯定是不高兴的,或许是问了他,他要恼羞成怒,又要挨训了,又要说最会乱打听事情。然后或许心情好,会说一句表哥最疼你,或许心情不好,压根儿不管我是什么心情。
沈玉妙深深的叹了口气,幸好有儿子。
过了一天朱宣回来了,在家里出现了两天,又有了两天不在,沈玉妙不闻不问,看了朱睿就开心就行了。
十五元宵节,淮王下午来了,朱宣外面书房里会了他,两个人在房里密谈了,这一次谈的是朱宣与淮阳郡主的亲事。
淮王又取了一封信给朱宣,笑道:“这是淮阳给王爷的信。”朱宣接了过来放到了一边,这是接了淮阳郡主的第二封信了。
第一封信是刚刚班师回来的时候会了淮王的时候,淮王带来的。朱宣这个时候想了妙姐儿,淮阳郡主的字不但写得好,而且能看出来颇下了功夫,就是信也是引经据典,不是妙姐儿可以写得出来的。
朱宣逼了玉妙写字,倒不是拿她看轻了,一直以来,朱宣就把妙姐儿当成孩子来看待来教导了,看了淮阳郡主的字写得好,就有些不服气了,妙姐儿好好写了,应该不会比她差。
可是从徐从安开始,卫夫人,沈玉妙,都以为朱宣是在嫌弃玉妙的字,其实倒不是。
淮王看了南平王收了信,笑道:“王爷的回信也是我传了,舍妹上一次接了王爷手书,十分仰慕了,一定在天天盼了回信呢。”
朱宣一笑道:“等我回了信,让人给你送去。”淮王对于他的这位族妹,象有有自信的好。从一开始提亲开始,每一次提起来都象是把一个宝贝送给我一样。
朱宣觉得也一般,虽然没有见过,漂亮女人,有才的女人总是见过多少。
听了淮王笑道:“王爷和舍妹的亲事,今天可以把日子订下来了吧,王妃处,今天是不是可以去请安呢。就是世子,我也想见见。”
朱宣还不想这么早让玉妙知道,道:“世子自从家庙里回来,就病了,王妃天天看了世子,今天就不见了。现在我头上还是阴云密布,亲事我还是想再等一等。到了天暖了再说。再等一个月再谈这个吧。”
淮王倒也不急,他着急的是南平王府象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漏出来。按理说,他的藩王已经封了,淮王更应该不急才对,急的应该是朱宣。
可是淮王新封了藩王,相邻的梁王,楚王都心怀了嫉妒,贴了临界的封地整天就闹事情,淮王急于与南平王攀亲戚,好让他公开出力。
朱宣看了淮王,这门亲事是战场上会师的时候,淮王先提了出来的:“族妹淮阳,薄有才名,放眼海内,王爷最为英才。。。。。。”
朱宣先取中了淮王的能干,才议定了这门亲事,这是他的老习惯了,就象他纳易小姨娘,完全是为了易将军要送要固宠。
漂亮女人到处都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大费周折了,他要是费了周折,那就有原因。
听了淮王要先把一切成亲的事情都议好了,淮王笑道:“亲事婚典上,一切按制来。王妃是王爷的表妹,是太夫人的恩亲,舍妹过了门,也会依礼尊重于她,这一点上,王爷可以放心。”
朱宣最放心的就是这个,从来没有想过联姻之后过了门会不尊重妙姐儿,过了门不依礼就由不得她了。
听了淮王又笑道:“只是以后有了孩子,当然是舍妹自己房里抚养了。”朱宣听了只是沉吟,淮王就看了南平王,象是不同意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朱宣才缓缓说了两个字:“世子。。。。。。”淮王看了他的脸色,赶快笑道:“世子是王爷长子,当然我也知道。”
朱宣这才缓缓地道:“这孩子的事情,随其自然吧。”淮王决定要说清楚,南平王成亲以前,姨娘们都没有过孩子,王妃过了门,三个月就有了身孕,淮王当然是打听的清楚。如果这样对了淮阳,那可不行,一听这里面就有鬼。
淮王笑道:“女人膝下要有孩子,才不孤凄。都知道王爷宠爱的是王妃,舍妹当然是不敢争的,所以这孩子嘛,还是要有一个的。”
朱宣这才松了口道:“孩子们只能有一个母亲。”淮王脑子灵活,跟了笑道:“王妃当然是只有一位,王妃年青,想来还有所出,舍妹生的,不妨让她自己房里养了,见了王妃当然是依了礼仪。”
朱宣只想了联姻,与淮王有了纽带关系,还真的没有想过淮阳郡主生不生孩子的事情。再说连面都没有见过,淮王提过说画一幅小像来请王爷看一看,朱宣回绝了,大可不必,为了和你成亲戚,不是为了年青漂亮女人。
现在看了淮王一直在提孩子,朱宣这才考虑了。不过最后,朱宣也没有松口,正式允诺淮阳郡主生不生孩子,或是生了孩子她自己房里养着。
好在淮王也不着急,他和朱宣一样,都是先要的是亲戚关系,别的再说。
淮王略带了取笑地道:“王爷是没有见过舍妹,可是舍妹那里,看了王爷的信,却是心动的很呐。”
朱宣也一笑,情信我也还会写两封。听了淮王又道:“王爷的礼物,也一一交给了舍妹,舍妹是高兴的很。”
朱宣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