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106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车门打开了,没有见过沈王妃的人就赶快偷了眼看马车里。
如音、青芝先下了车,马车内才伸了出来一只流云长袖,扶了丫头的手,沈王妃才慢慢步出了马车,站在了阮府门前先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微笑,对阮之陵笑道:“这地方儿好,又临了街热闹,墙头上几丛蔓藤,可见里面一定是静幽的。”
阮之陵赶快躬了身子:“王妃请。”阮之陵至此,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看了沈王妃一眼,这一次把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一概不看,只看了那面庞,桃花一样晕红的面庞,水汪汪的大眼睛。阮之陵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拿沈王妃比作妹喜与妲已了,只这样想了一想,赶快把这种想法屏去了,躬了身子引了沈王妃进府来。
沈玉妙至此,也才认真看了这位阮大人,自我上殿了,他就称病了,官员们殿上给我出的各种难题,这位阮大人都有一点儿干系。
表哥让我来看他,不过也是安抚他的意思,沈王妃这样想了,随了阮大人往里面走,阮大公子另一边躬了身子引导了。
这父子两个人长得很相似,就象是表哥与睿儿一样。阮大公子随了父亲,也是四方的脸庞,一看就是那种读多了书,一脸正色,象是正人君子的人物儿了。
可是这位正人君子居然敢拿我比狐狸精,沈王妃这样想了,正人君子心里想什么并不知道,如何一看到一个女人高高坐了受他们的跪拜就是狐狸精了。
进了府门,看了阮家,却也不小。封地儿上的城市比京里大了许多,表哥说封王后又把外墙重新往外扩了,方便多住人。原有城墙设成了内墙。
这位阮家都是旧房子,老树合抱粗,一看就是有家底的大家。府内青竹修修,藤萝四起,果然是按了清静的格局来摆设的。
阮之陵听了沈王妃笑着说了一句:“这里最合适读书。难怪老大人满门鸿儒,一家知书。”这本是一件客套话,阮大公子听了惭愧了,阮之陵则认真说了一句:“下官惶恐了。”
在阮家的正厅里,沈王妃重新高坐了,重新受了阮家人的大礼,才轻启了红唇微笑了:“我是来探病人的,你们各自忙去吧,不用招呼我。”
厅上只留下了阮之陵,钟氏、阮大公子与苗氏,还有若干的家人在外面笔直站了听使唤。沈王妃笑盈盈问了病:“表哥病中也是时时想着老大人,才命我特地代他来探望了,不知道老大人几时能痊愈?”
阮之陵今天今日,再也没有跟沈王妃较劲的心了,纵有也用不上了,王爷已经好了,沈王妃上殿的笑话就让它成为昨日黄花吧。
忙躬身道:“多谢王爷王妃挂念了,王妃时时送来药,又命医生来看了。下官这是老年人的顽疾,这天气转暖了,也好的差不多了。理当重新去侍候了王爷王妃。”
沈玉妙看了这个老头子今天这样恭敬了,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又胜了,想想是没有这么容易让他以后件件事情都对了自己恭敬,但是对了他此时的恭敬,心里还是很是受用。
笑道:“老大人南疆大儒之家,就是表哥,背后也是多有褒奖了。知道老大人复出了,表哥听了一定是高兴的。可见天公作美了,先是止了大雨,天气和暖了,老大人又病体康复了,这苗寨的事情还要借重了老大人的名望才能解开呢。”
阮家父子一听,心里都说了一句:“来了。”这位沈王妃今天不仅是来探病的,更是来痛打落水狗来了。
阮之陵心里早就有了呈对,忙不慌不忙地道:“下官虽然病在家中,苗寨之事也是一一筹划了。。。。。。”
沈玉妙微微一笑道:“老大人请讲。”听了阮之陵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苗人的家务事依下官来看,是断不清楚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吴龙头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只是这供奉的事情,嘎格头人说了如果他获胜,来年供奉可以加备,这也说明了吴龙头人一向不是诚心供奉了。
八百里苗山,南疆溃烂之时,也是争斗不断,是王爷封王后一力平定了,才得以安息养民。是以下官愚见,有能力者居于高位,谁能平息了苗寨干戈,诚意供奉了,就承认他是头人。”
沈王妃听完了心花怒放,今天这位阮大人不装糊涂了。这样最好她笑吟吟的道:“老大人说的是,老大人所言,我回去代禀给了表哥,请表哥定夺。”
阮家父子一起跪了下来:“所见甚愚,请王爷王妃海涵。”沈王妃当然要满面春风的回去了,现在所见甚愚了,也要请我海涵呢。
想想与几个月前,真正是判若两人。不由得沈王妃不高高兴兴的回王府去了。
沈王妃与官员们的一番大战,沈王妃象是得胜了。从此以后,朱宣携了妙姐儿上殿去,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了。
阮家今天是一会儿在生死线上,一会儿又别有荣耀。沈氏王妃正式拜访了的,阮家是第一家。今天周亦玉也在殿上,周怀武与女儿回到了家里,父女两个人坐了下来都很高兴。两位将军都是骑马回来了,许连翔是坐了轿子回来的,就落在了后面,过了一会儿进了来,先对了岳父母行了礼,安然坐了下来,才对了岳父周怀武笑道:“王爷说伤病不象以前那样折磨人了,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周怀武想了殿上王爷雷霆万钧,推了阮大公子出去要斩首,王妃再来求情,不由得微微一笑,王爷的心思,从来是转得快。
周亦玉也跟了说了一句:“总算我不发愁了,想了妙姐儿天天与那些人争论去了,我天天都睡不好。”
周夫人瞪了周亦玉一眼,道:“我发愁呢,我天天夜里睡不好,只是发愁了。王妃成亲在你后面,膝下倒有了两位小王爷了,我的外孙子在哪里?”
自从成了亲,天天听了周夫人念叼了这个,周亦玉连脸红都不会了,还看了许连翔笑了一笑,才对了母亲道:“让他生一个好了。”
就是周怀武也叹气了:“这种傻话不要说。”许连翔也责备了周亦玉:“还是将军,怎么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周夫人火气又冲了许连翔来了,这是她娘家的堂侄子,周夫人对许连翔道:“家里就我们老两口了,想了你们成了亲家里热闹一些,不想成亲几年了还是这样子。”
再看了女儿:“你说要清静出去住,我也依了让你们出去住,你说什么我就依什么,什么时候给我外孙子。害我一出门会客就被人问,周夫人,什么时候抱外孙子啊。”真真是气死人了,总算是盼到了女儿出嫁了,而且嫁了一个称自己心意的女婿,可是这外孙子迟迟都没有。
一身官服的许连翔有些惭愧了,不要说是岳母了,就是自己家里的母亲,还有自己,也是一心里想有个孩子。
可是一个人怎么有?他看了看坐着听训全然不当一回事的周亦玉,正抓了一把玫瑰松子糖在吃,象是享受一样听了周夫人在说话。
周怀武也看了女婿一眼,也说了一句话出来:“你呀,真是没用。”许连翔真是惭愧到了极点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偏偏妻子是个将军,是员武将。
周夫人一顿牢马蚤说完了,才冲了小夫妻两个人说了最后一句:“今天晚上起,不许再出去住了,就在家里住。我给你们收拾了房间,玉儿就算是不能象王妃一样三年生两个,这成了亲都四年了,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真是太不象话了。”
周夫人怀疑自己的女儿压根就没有跟女婿圆房,屡次盘问,都被周亦玉给岔开了。
吃零食吃得口渴的周亦玉笑了一下,母亲难得发一次脾气,一旦发脾气了,都要让着她。周亦玉就笑道:“不走就不走,妈,今天什么菜,我饿了。”
周夫人这才转嗔为喜,笑道:“我让厨房上的人给你炖了一只乌鸡,好好给你补一补。女人喝这个最好。”
乌鸡?周亦玉用袖子擦了头上的汗,看了外面日头,说了一句:“这么热的天喝这个。”立即就被周夫人瞪了一眼:“乱说什么,让你喝你就喝。”
周亦玉赶快放低了声音了:“乌鸡也好,乌鸭也好,一起拿过来吧。”
喝了一顿丰盛的乌鸡汤,周亦玉和许连翔回到了周夫人收拾好的房间里,这是周亦玉以前的闺房,两个人进去一看就乐了。
房间里是红色的锦榻铺陈了,红色的东西居多。周亦玉笑道:“母亲这是做什么?”然后看了许连翔取笑他:“给你娶小老婆吗?”
只换来许连翔呻吟似的一声责备:“玉姐”周亦玉当没有听到,笑着往床上一倒,又坐了起来对许连翔道:“你还是睡榻上去。”然后倒头准备呼呼大睡了。
许连翔这一次没有让她再睡,反而过来坐到了床边,用手拍了拍周亦玉。周亦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看许连翔坐得那么近,很是亲昵的样子,周亦玉吓跑了,跑到外面榻上坐了,说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许连翔这一次决定坚定到底,他也跟了出来外面榻上坐了,很是认真,很是严肃的对了周亦玉说话了:“你要生个孩子,岳父、岳母、我父母,还有我,都想有一个孩子。你给我生个孩子,你以后再怎么闹去,我都不拦着你。”
“嗤。。。。。。”的一声轻笑了,周亦玉笑道:“你拦得了我吗?”看看许连翔,一个文弱书生,再看一看他此时的脸色,象是有什么大事情放在心里一样。
“给我生个孩子”许连翔一字一句的盯紧了周亦玉,又说了一遍。然后又郑重说了一句:“人家还以为你不生,或者是以为我不能生。天天见面的钱大人,有一次背地里拉了我问,要给我介绍一个好医生来看一看,说三贴药一吃就灵。玉姐,你要吃那种药吗?”
当然一听周亦玉就要跳了:“钱大人自己不能生还差不多,他的三个孩子,看了长了三个模样出来,没准是哪里拖来抱来的呢。”
许连翔悠然地道:“那你就生一个吧,免得你我官场上难以做人。”他看了周亦玉的样子,就一脸的笑意。
“你就是想要一个孩子罢了,有了孩子以后,就任何事情都不会再跟着我了,是不是?”周亦玉想了一下,决定同许连翔再确认一下。
自从成了亲,自己就象是脚上绊了一根绳子,走到哪里许连翔都是随之而来。为了避他买了个房子,许连翔跟了来收拾。
为了再次避开,军中去了,父亲求了王爷,许连翔又跟了后备部队押解粮草,而且专门往自己军中押解粮草。
粮草送完了,王爷又来了军令,许连翔又跟了自己军中做幕僚,周亦玉烦不胜烦,已经快烦成习惯了。
好在前几天会了高阳公主这些人,听她们说闲话,无意中听到了一个主见。周亦玉笑看了许连翔,听了他也笑了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孩子?”
粗枝大叶的周亦玉在夫妻问题上没有弄明白许连翔说话还是够狡黠的。她看了许连翔笑得很畅快:“很快很快,不过你要说服母亲,让我们出去住去。”
许连翔也笑得很畅快:“我试试看。”然后对了周亦玉笑着说了一句:“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玉姐今天答应的这么爽快,让许连翔有些狐疑了,然后自已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难道她不答应才叫好。
看了周亦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许连翔立即就站起来出去找周夫人了。周亦玉看了心想,原来他有这么着急,幸好我也准备好了。
在周夫人将信将疑的眼光中,周亦玉与许连翔还是回去了自己外面的住处去住了。
一出门,周亦玉就悄声吩咐了跟自己的一个人几句话,然后与许连翔一起到了住处,坐了下来才还没有一会儿,许连翔就笑看了周亦玉:“啊,玉姐。。。。。。”
话才说到了这儿,外面有人带了人进来了:“将军,您要的人带来了。”
进来的是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身后跟了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进来就给两个人行礼:“周将军好,许大人好。”
然后回身了一手一个拉了两个小姑娘近前来,一边讨好的笑了道:“周将军要人,是好的才敢往这里来送。喏,将军请看,这两个都是黄花闺女,一进门呀就能生儿子,您看这屁股,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周亦玉笑嘻嘻的看了两个羞涩的小姑娘,再看了看许连翔,他一听了人牙子这样说话,已经是红了脸低了头,突然明白了几分,又抬了头猛然看了周亦玉。
周亦玉也是一脸的得意看了许连翔,高阳公主能给驸马安排丫头侍候,居说有了孩子。我也学学。她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办得实在是不坏,看了许连翔,笑道:“你喜欢哪一个,还是两个都买了?”
房间里响起了许连翔愤怒的声音:“周亦玉”然后许连翔愤然而起了,大步走了出来。
房里的人牙子和两个小姑娘站在了一旁不说话了,周将军说给丈夫纳妾,现在看来了象是他们夫妻两个人还没有说好。
许连翔骤然发怒,拂袖而去了。周亦玉狐疑的看了他大步出去了,心里想了,难道这是文人的不好意思,提了纳妾有些害羞?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跟的人进来回话了:“许大人让人收拾他的一应使用东西,说要住到衙门里去。”
周亦玉这才觉得有些没精打采了,主角都不配合,她也没有精神。挥手让人牙子:“你先带了她们回去吧,等以后想要了,我再让人去喊你。”让人赏了人牙子一点儿辛苦钱。
人牙子带了两个小姑娘出去了,回头又看了一眼,人都说周将军不是个女人,不能生孩子,这话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朝花(一)
第四百五十九章,朝花(一)
雨一停,天气骤然的热了起来,园子里的芭蕉树迅速抽了新叶,一人多高。一旁樱桃树上也结了累累的细小果实。
沈玉妙从书房的窗户往外面望出去,一眼就可以看到芭蕉树与红色的樱桃,嘴角边就有了微笑,表哥看了这样的美景,晚上又要邀功了。
她坐在书房里榻上,面前跪着五、六个身穿了官服的官员,正在请罪:“请王妃恕下官不查之罪。”
榻上的红漆镶云母的小方桌子上,放了呈上来的一份口供,这是审问了那些阻拦泄洪的刁民的供词了。
听了这几个官员这样说了,沈王妃只是拿了口供,又慢慢翻看了一下,语气倒是平和:“张大人,这为首的几个人中间,倒有一半是你田庄子上佃户,我想了,你家里也有不少人,当然不能个个都管得到,可是这件事情,你说该怎么处置呢?”
不久前还为了斌税在大殿之上与沈王妃争论不休的张大人这一会儿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听了王妃这样问,赶快回答了:“请王妃治他们的罪名,治下官失查之罪。”
“哦,”沈王妃淡淡了,又翻看了一下手里的供词,笑问了:“钱大人,梁大人,这还有你们家的人呢?”
两个大人也是连连请罪,不敢说别的什么。
沈玉妙不由得微笑了,这错又被我抓在手里了,表哥让人把供词送给了我,说让我自己看着发落。
往外看了看天上的艳阳,窗户外有几株凤仙花,花瓣花叶俱被晒卷了,日头底下蔫蔫的。再看看房里地上跪着的几位大人,书房一角放了两大盆冰,早就换了竹帘,窗户也打开了,南北通风一点儿暑气也没有。
可几位大人跪伏了,不时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汗,象是暑热难当的样子。
只有沈王妃看了这日头暴晒了,心情格外的好,这日头太好了。头一天泄洪,第二天出太阳,不由得她不开心,心情很好的沈王妃把手里的供词放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对几位大人训诫了:“泄洪这样的大事情,也敢拼死阻拦,而且纠结成党。本来应该治杀头的罪,可是顺利泄洪,大雨又住,这是好兆头,我不愿意杀人冲了这好兆头。
可是不惩治这些人,就会有人当我太好欺负了。”说到了这里,地下的官员们听了沈王妃在小炕桌子上轻轻一拍,都是心里一凛。
“既然你们都让我治罪,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为首的重责一百大板,枷号三个月示众,看以后谁还敢这么大胆。”沈王妃一口气说下来,显然是有些上火,顺手拿了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入口冰凉,是朱喜刚刚送进来,在新打的井水里拔过的。
几位官员这一会儿只想到了自己是什么罪名,王爷差一点儿没有把阮大公子斩了,王妃及时赶到求了情。
不管王爷是为王妃做人情也好,还是真的一时动了杀机也好,官员们自己回去细想了一下,几曾想到,没有几年,这位出身不好的沈王妃一连诞下了两个麟儿,在王府里现在是稳如泰山。
也有知趣的人背地里笑话他们这些不识趣的人:“王爷一直不就是很宠爱王妃,跟她碰什么,再说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张大人此时官阶最高,他战战兢兢的再次请罪了:“臣等有罪,请王妃重重治罪。”
沈玉妙到了此时,觉得自己不必要再客气了,淡淡道:“你们自己拟了请罪条程来,每个人罚俸三个月吧。”
看了官员们叩头,沈玉妙放下了手里的红岫折枝茶碗,说了一句:“都回去吧。”
朱喜在外面看了官员们都小心的退了出来,这才进了来,重新换了刚在井水里拔过的凉茶,又回了一句:“淮王刚刚到了,要见王妃。”
淮王是刚到了不久,他一个人回去在家里辗转反侧了,想了南平王妃一颦一笑,想得不行,就借了回她的话跑来了。
一到王府,就先问了王爷在做什么,王妃在做什么?朱子才引了淮王进来,回了他的话:“王爷在园子里招待驸马武昌侯,王妃在外面书房里会人。”
淮王就笑道:“那我就走一个顺路吧,先在外面书房里见了王妃,再请了王爷出来。”朱子才就把淮王引进书房来。
只候了一会儿,就见朱喜来请了:“王妃请淮王爷进去。”
淮王满面含笑了,他今天是着意打扮了过来的。他算了时间,是昨天夜里到的,在驿站里下了榻,要了热水好好沐浴了,换了一身淡青色绣了整枝兰花的夹袍子,腰间白玉带,足蹬黑色新丝履,自己又看了一下,浑身上下透了精神,这才随朱喜往书房里来。
进门以前很是欣喜,美人儿今天不知是什么打扮,进来了见了她坐在临窗的锦榻上,淮王先就弯腰行下礼来。
沈玉妙看了淮王走进来,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他今天打扮得淮王自己都觉得倜傥了,她一听淮王来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淮阳郡主的亲事是如何订的,淮王应该是来给我回话的,不然他为什么隔了这几天就跑来了。
沈玉妙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给淮阳郡主送什么东西去添箱,自己又是一个贤惠人。
她站了起来还了礼,分了宾主坐了下来,淮王这才欣喜的看了南平王妃今天的衣着,沈王妃今天也是一样绣了兰花的罗衣,是一件象牙色的衣裳,在袖口衣襟处绣了小小的兰花,一朵一朵的开放在她罗衣上。
啊,我与美人儿今天真有灵犀。淮王这样想了,更是笑容满面。沈玉妙看了他这样的笑容,也是含笑了,淮王一定说的是我喜欢听的,不然为什么要来。
老于世事的淮王当然不会一下子就如她所愿,不然以后还怎么有借口来见南平王妃。他一个人在家里神魂颠倒想了,美人儿看了我眼中那一丝怨恨,想多了,觉得比她的笑靥更要耐人回味。
美人儿要淮阳出嫁,这是小事一桩。王公贵戚们,对于族中出色的女人,当然亲力亲为的安排亲事,哪一家都是如此。
淮王心想了,就是这一会儿要我的肉,我也割一块儿给美人儿去了,只怕割给了她,以后翻脸不认人了可怎么好。
淮王含笑了:“王妃交待我的事情,我回去办了,今天特地来回王妃的话来。”看了美人儿红晕双颊上显了两个小小酒窝来,莺啭一样的声音:“有劳王爷。”
“只是这件事情,还需要时日啊。”淮王语调一转,带了几分沮丧了:“淮阳是我族妹,而且才名早有。养成了她一向目无下尘,她听了王妃为她许的两门亲事,满意是满意了,不过她挑花了眼,要从中选一,还需要时日啊。”
沈玉妙差一点儿没有岔气,看了淮王收了自己唇边笑容,一时怔怔了,淮阳郡主目无下尘?是不是一定要是表哥她才会一听就成。
这两门亲事都是难得的,她还要挑选,她真的当她自己是谁?哼,挑选是假,还等了表哥变了心思才是真吧。
她认真看了淮王一眼,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们兄妹两个人商议的主意?沈玉妙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了,她没有想到淮王会打她的主意,只想了淮王还是想与表哥联姻。
淮王这一会儿心花怒放了,欣赏了美人儿由喜到嗔的神色,更是让人留连了。他心里暗喜,亏了我好计策,不然怎么能欣喜到这样的丽色。
淮王在家里,已经是压了淮阳郡主,让她今年一定要择人出嫁了。他打算逗得美人儿气苦了,再让她高兴一下。
沈玉妙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情绪,朱宣说是她的心病,果不其然,已经是她一块很深的心病了。
现在让她觉得有威胁的就是淮阳郡主了。她冷静了下来,再看到淮王看了自己,嘴角边和眼睛里的笑意,更觉得是他从中在作梗。
沈玉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要防备的并不是淮阳郡主,要防备的应该是眼前这位看了俊秀之极的年青王爷,联姻这件事情,事后多次旁敲侧击问了朱宣,朱宣被逼无奈,再一次实话实说:“确定是淮王找上表哥的。”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妙姐儿不信。
沈玉妙这一会儿更是恨得不行了,有我在一天,淮阳郡主一天不要想了进来,除非我死了。
她低了头咬了咬牙,换了笑容才抬起头笑道:“听说郡主是王爷的族妹?”淮王忙笑回了:“是我的堂妹。”
“王爷真是眷顾亲友了,郡主的亲事一力承当了,一直尽心尽力的。”沈玉妙含笑了,说的象是真心实意了,不带半分烟火气。
淮王只顾看了神思昏昏,倒没有听出来是在讽刺自己,他笑道:“淮阳上面,只有我一个寡婶尚在,别无其它亲人了,这亲事嘛,当然是我要为她操办的了。”
如果手里有把飞刀,眼前又可以的话,沈玉妙一定冲了淮王扔过去。这不是明摆了说了淮阳的亲事是由淮王来摆布吗?
沈王妃这会儿气得不行了,一句话也不想再跟淮王说了,也不想再对了他装出笑脸来。她笑着道:“王爷今天来,想来一定还有事情要见表哥。郡主的亲事我只是尽一点儿心意罢了,挑选是应当的,她挑选好了,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王爷再来对我说吧。”
然后手里端起了茶碗。
淮王愣了一下,正说的高兴,美人儿这就端茶送客了。他一下子意识到了,美人儿是生气了,这正应了他的初衷。
“王妃为淮阳操心,是她的福气,等她选好了,我再来见王妃。”淮王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告辞了出来,出门了,一面细细品味了美人儿的神色,一面心里好笑不已,端茶送客撵人走这种事情,我还真的是很少能遇得到。
今天就遇到了一次,淮王把美人儿端茶,那玉臂从袖子中微露出来了一截,看上去雪一样白,又细想了一回。
书房里沈玉妙气了一回,对淮王是重新打量了,突然觉得淮王和淮阳郡主实在应该是兄妹两个,一点儿也错不到别人家里去。
一个贪图权势,没有成亲就乱跑来,一个在表哥拒亲以后,还是推推托托的不肯就此罢手。
正在乱想一气,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嘻笑声。听了这声音,沈玉妙也笑了,外面来的人一定是陶秀珠和高阳公主。
朱喜高打了竹帘,进来的却是陶秀珠,高阳公主还有尹夫人。三个人一起笑着进了来,手里都拿了团扇,笑嘻嘻道:“你会了快一上午的人,说你会完了,还在书房里不出来,我们想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好的不成,就一起来看看了。”
对了她们,再不开心的人也开心了,四个人坐在书房里,陶秀珠把书房看了一个遍,笑道:“这里面有什么好,咱们出去玩去吧,这园子比你西山的房子还要大呢,我要是你啊,就一直住在这里。”
尹夫人也张大了眼睛把书房看了一遍,笑着对妙姐儿道:“回去我也要对丈夫说了,王爷书房么,我也进去过了。”
四个人又一起嘻笑了一会。约了往园子里来,走在路上的时候,沈玉妙问了跟的人:“说表哥一早陪了驸马在园子里呢,在哪一处,我们倒是避开了才是,咱们单独玩了才是好呢。”
这里面几个人,高阳公主是不愿意见朱宣的,陶秀珠觉得南平王总是板了脸不中看,尹夫人是怕王爷的,所以倒是避开的好。
跟的人还没有回话,高阳公主笑道:“说淮王来了,陪了淮王出去了。”陶秀珠笑道:“他们呀,一定是没有去好地方,我在隔壁房里,看了武昌侯回来换衣服,说去什么。。。。。。”
高阳公主不当一回事的说了一句:“绣春坊。”沈玉妙糊涂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一听就不是个好地方。
尹夫人笑道:“这个你们都不知道了,我知道是哪里,这呀,听说是个好玩的地方。”陶秀珠立即就笑问了:“怎么个好玩法?”
尹夫人看了看身后跟的人,高阳公主和陶秀珠一起说话了:“你们退后了。”才听了尹夫人悄声笑道:“这呀,里面可以听人唱小曲儿,还可以喝酒,听说还可以香别人的小嘴儿。”
另外三个人哦了一声,全明白了。沈玉妙与高阳公主互相看了,面面相觑,怎么去这样的地方去?
听了尹夫人有些遗憾:“只是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尹夫人穿了男装街上乱跑的时候,时常对了这些地方有些羡慕了,有时候问了尹勇,里面是什么样子,里面的人长得漂亮不?尹勇当然是不会告诉她。
陶秀珠格的一声就笑了,用手中绣了猫扑蝶儿的团扇一一点了其余三个人,笑道:“你们敢去吗?我们也去看看吧,或许还可以吓他们一跳,没准儿抓个正着。”
尹夫人第一个赞成,可还是知道自己说话不算话,希冀的看了妙姐儿,然后求恳的看了高阳公主,小声道:“咱们也去看看去吧。”
高阳公主也心动了,如果是在京里,想有这样的乐子真的是找不到。她看了看彼此都是彩衣,笑道:“听说这样的地方只让男人进去。”
尹夫人一看公主也松了口,立即笑道:“我有小子的衣服,我去换了来,你们可以穿妙姐儿的。”
当下一说就成,尹夫人让人回家去快拿了自己的衣服来,立等着在王府里换了,好陪了公主,王妃,姚夫人出门逛窑子去。
说不想去,沈玉妙也是想去的,还有这么多人一起去,她想看一看,表哥伤病好了,以后难道又不改风流了。
四个人兴冲冲的换了衣服,高阳公主带了一个心腹的宫女,妙姐儿只带了乌珍,朱禄要跟着,被陶秀珠给说回去了:“天天就跟着,今天偏不要你。”朱禄还只得陪笑了,难得的碰了一鼻子灰,在京里陶姑娘一来,就时时要提了心,怕她带坏了王妃走了规矩。
四个俊俏的小子坐了一辆马车上,高阳公主的车夫赶了马车,尹夫人在车上指了路,兴冲冲的往绣春坊来。
陶秀珠在车上出了主意:“何必一进去就去抓他们去,咱们先乐完了,这会儿要吃午饭了,听说这样的地方都有好吃好喝的,咱们吃饱了喝足了,有心情再去抓他们也不迟。”
另外三个人都是同意的。抓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打着抓错的名头跑来自己乐罢了。
四位少爷在街口下了马车,一起往这烟花风流巷子里进来了。
这一条街叫花子胡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倒是弄不清楚了,但是这个花子胡同,一点儿叫花子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这个城里,朱宣最赚钱的一条街道。
每天的税金都是丰厚的。朱宣先是陪了驸马在园子里逛,后来淮王来了,朱宣就带他们出来了,淮王并不是好色之徒,他刚晋了藩王,脚根没有站稳,人也并不轻浮,也不好这一口儿;齐伯飞更不是个好色之徒了。
只是淮王要看一看南平王治下最赚钱的一些街道在哪里,朱宣就带了他们来了。几个男人去喝花酒,真是觉得象渴了喝碗茶一样轻巧。
既然来了,当然是不会白来一趟,这一会儿三个人占了一大间敞厅,淮王打量了这个地方,富丽堂皇赛过了一般中等人家。
脚下是织锦的地毯,厅内轻一色儿是红木桌椅,送上来的点心,有几色是地道的扬州细点。淮王心里为她们盘算了,这个地方一晚上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烟花之地,从来是日进斗金。
眼前是四个歌伎曼舞了,一角坐了四个也是姿色艳丽的乐伎,身子随了手中的箫管或曲笙而轻轻晃动了,别是一番景致。
这是淮王,朱宣才带了他们来这里,如果是小蜀王,朱宣还不会往这里带。这个地方是这里最出名的一家了。
美色当前,怎奈淮王心里想的还只是南平王妃,他看了坐在一旁的南平王,心里意马心猿了:如果是我娶了这样的美人儿,我怎么忍心丢了她一个人往这里来。
一曲终了,歌伎们退了下来,其中的一个又上来了请点歌舞。今天来的客人象是来头很大,这些人也不敢胡乱有什么举动了。
有钱的大爷们来这里扔一百两银子,听几支曲子,朋友谈谈心喝喝酒也是有的。不是一定要过了夜去。赚钱不一定要卖身。
听了一会儿,跟了朱宣出来的是朱寿,急忙的走了进来,凑到了朱宣身旁:“王爷,楼下象是王妃来了。”
朱宣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了眼前的歌舞,好是好了,总是烟花女子,想想还是有些恶心的。
他看了看听曲子的淮王与齐伯飞,没有惊动了他们,起身来随了朱寿走了出来,才问他:“你不会看错了吧?”
朱寿道:“奴才肯定没有看错,黑脸的乌珍跟了王妃,还有跟公主的人。”朱宣不高兴了,道:“你带我去看看去。”
楼下沈玉妙一行正高乐着呢,一进了这条街,眼前到处是花红柳绿,浓妆艳抹的烟花女子倚门相邀了,两边朱楼翠阁,别是一番景象。
一阵阵香风熏得鼻子都有些难过了,四个少爷嘻笑着进来了,哪一家都是主动过来请了:“我们家的姑娘最贴心,少爷进来喝杯茶。”
一个歪戴了帽子的大茶壶陪了笑先过来了:“少爷去我们家乐去,我们就是前面的玉春楼,姑娘们都侍候的好。”
四个人互相看了,手拉了手只是笑。又有一个一身绣花衣服的男人也过来了,他昂藏七尺了,却是一身绣花的衣服,让人一看了就想发笑。
他也是一脸笑眯眯过了来,弯了他那高高的个子:“少爷到我们家去,我们家的红玉姑娘是这里的大红牌。”
前一个歪戴了帽子的就不干了:“张老三,你们家的红玉一身脏病了,还敢说是头牌。”张老三上前去就给了他一拳:“让你胡说八道。”
四个少爷逛烟花胡同,先就引了一场混战。四个人携手站在了一旁,看了他们打完了,才笑眯眯一起说了一句:“我们要去绣春坊。”
绣春坊有什么好,当然是不知道。但是南平王宴请人在那里请,当然要去领略一下。。。。。。
四个人由高阳公主的车夫开了道,好不容易才到了绣春坊门口。
朱宣在楼上是一个敞厅,她们在楼下是一个大敞厅,一进来,先丢了一百两银子下来,不一时儿,点心茶水,乐伎歌伎都进来侍候了。
然后又进来了四个玉人,一个人身边坐了一个,都是媚笑了,亲手送了茶碗到唇边,或是手剥了水果送过来。
高阳公主放心的闻了一闻,身上香粉居然味道纯正,贴过来的那身子也柔软温香。她偷偷的问了身边的尹夫人:“我不会啊。”高阳公主不会调戏人,也不会嫖。
尹夫人正搂了坐在她怀里的那个ji女的腰,正吃她喂过来的瓜子吃得痛快。也悄声回答了一句:“你亲亲她的小嘴也行。”
高阳公主有些恶心,看了一个一个都是容貌不错,嘴上的胭脂也是嫣红逗人,可是要去亲,还是恶心。
尹夫人又悄声说了一句:“要不就摸摸小手。”高阳公主想了一想,摸摸小手是行的。她看了陶秀珠,正拉了身边ji女白晰的手,毛手毛脚的问人家:“你皮肤真是嫩啊,用的什么香粉。”
再看看南平王妃,也正在吃别人剥好的水果,嘴里含了一枚樱桃,手却端了人家的白晰下巴,也正在调戏别人。
沈玉妙是想认真看一看这里有哪里好,表哥要在这里请人。
高阳公主左右看了,看了每一个都象是比自己要会的多。
一瓣柑橘送到了高阳公主面前,身边ji女娇笑道:“少爷请用这个。”四位少爷看了都是雏儿,四个ji女心里都高兴了,一看这一身的打扮和进来丢银子的架势,一定是从家里偷了钱出来花用的少爷。这样人的钱最好哄。
公主看了她手上红艳艳的蔻丹,还是张了嘴吃了。
四个假少爷摸了一个不亦乐乎,陶秀珠已经答应了贴了她的ji女:“晚上为你摆桌酒,请这几位一起来吃。”陶秀珠这一会儿头晕晕的,这个真好玩,一下子就忘了是她提议了来抓南平王,驸马的错儿的,现在别人的错还没有抓,自己先这样了。
然后另外几个ji女也缠了她们一一摆酒,朱宣就在这个时候大步走了进来,进了来先站住了,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
厅上歌舞依就,旁边侍候的人过来点头哈腰:“这一定也是少爷的朋友,请一起坐了。”朱宣一看的确是妙姐儿几个人,心里突然就觉得很是滑稽可笑。
可是眼前这情景不教训也不行,一看面前这个点头哈腰的人,朱宣举起了手,朝脸上就给了他重重一巴掌,把那个人打得踉跄了几步,跌到了歌女身上,撞得那个歌女就是一声惊叫。听朱寿在后面轻喝了:“不要再唱了。都退下去。”
敞厅里一阵慌乱了,乐伎们一看不好,赶快贴了墙角往后靠了慢慢往厅外溜,看了这位打人的爷气势,也不知道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四位小少爷正在香薰鸳梦之中,听了这一声清脆,“啪”的巴掌声,再听了一声惊叫。四个人都呆住了。
歌伎退了下去,敞厅中站着南平王,面无表情的看了这厅里的一切,眼睛慢慢从高阳公主,陶秀珠,尹夫人脸上一一扫了过去,最后停在了妙姐儿脸上。
四位假少爷都惊呆了,原来是抓别人错的,这一会儿弄的象是自己错了。高阳公主脸羞得通红,陶秀珠倒不脸红,只是赶快把贴了她坐的ji女推开了来,ji女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刚“哎哟”了一声,朱宣就看了看她,就老实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声音了。
唯一真正害怕的是尹夫人,她吓得动也不敢动了。
最羞惭的是南平王妃,她看了朱宣的脸色,两个人四目相对,朱宣看了妙姐儿身边还坐了一个艳妆ji女,走过去一把抓住手往一边就是一甩。
厅中又是尖叫声,沈玉妙看了表哥轻轻一甩,那个ji女就摔到了墙上去了,一个人贴了墙只是哀哀哭泣了,也没有人敢理她。
另外两个贴了高阳公主和尹夫人坐着的ji女也怯生生的赶快站了一边去了,再也不敢贴了少爷了。
朱宣就站在了妙姐儿面前,两个人中间全无遮拦了,朱宣就定定的看了她,一头乌油油的青丝挽得油光水滑的,用云纹的束发金冠和一根杏花天的方头金簪子束了头发,两边鬓角没有一丝儿乱发,显得小脸儿更是白如羊脂玉。
这束发金冠和金簪子是今年妙姐儿过生日,问她要什么,她淘气就要了这个。
再看身上穿了一件青色丝衣男装,是自己做衣服的时候,妙姐儿跟了做的,朱宣不知道自己是发怒好还是好笑的好,为她弄了这个,逗了她玩,现在看了是方便妙姐儿跑来青楼嫖ji的。
沈玉妙多少是有些慌乱了,她偷眼看了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