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165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然后再看看妙姐儿,笑着一起夸她们:“两个美人胚子呢,偏又穿一样的衣服。”
外面又有人回话:“公主府上来车接小郡主。”端慧郡主站起来,把自己的梅花檀木小凳子让给新来的客人顾冰晶,道:“给你坐呢。”然后去拉母亲:“送我出去,”再仰起脸来看看父亲:“端慧今天不在家,送端慧吗?”
坐在太夫人身边的顾冰晶看着南平王夫妻双双站起来,拉着端慧郡主的左右两只小手把她送出去,回身来对着太夫人说上一句:“我来的时候,也是父母亲一起送我上的马车。”
太夫人笑呵呵:“你父母亲疼你,端慧的父母亲也疼她。”南平王夫妻一直送女儿出二门,朱宣亲自抱到马车上,看着马车出了门才有些不舍的道:“这亲事订的太早了些,过年端慧不在家。”昨天晚上还说女生外象,今天离开一天就舍不得。
除夕这一天是清闲的,一般没有事情,不会还有人今天还来登门拜客,至少他自己总要过年。朱宣携着妙姐儿还是回太夫人房里去,路上就听到笑声,朱睿、毅将军带着毅将军的小媳妇儿,三个孩子一起往世子院子里去玩了。
太夫人房里,方氏和申氏正在陪着太夫人在说话,老侯爷在问朱明朱辉最近做事的事情,只是不见闵小王爷。太夫人见妙姐儿看着找,笑道:“说要睡觉,要睡一天,晚上好守岁。”
话刚说完,闵小王爷又出来了,对一个房里的人道:“只是睡不着,我还是玩去吧。”走了没有多久,就只听到外面“嘭嘭”的鞭炮声,世子院子里又开始显摆他的鞭炮。
“去看一看,别吓到顾家的小姐。”妙姐儿让如音去看一看去。过了一会儿如音回来回话:“顾家的小姐比小王爷们还爱放呢,而且也不怕。”
妙姐儿笑一笑道:“让跟的人看着点儿,多警醒着点儿。”如音答应一声再过去一次。这一次看时多了一个人,沈经南一身新衣也跑来了,而且提着一串大鞭,正在指挥人让路:“让开让开,我来放这个大的。”
如音站在一旁,倒要等放过了鞭炮才敢过去对钟将军说了,钟林听完了答应一声:“请王爷王妃放心吧,我看着呢。”世子院子里鞭炮的硝烟弥漫中,闵小王爷正在喊人:“去把我买的拿过来,我的没有这个响起来震人,可是好看,都是烟花。”
一整天,南平王府里不是鞭炮声就是烟花“嗖、嗖”的声音,在书房里的沈玉妙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笑:“儿子们放着欢快着呢。”
“是啊,”朱宣带着妙姐儿站在一幅地图前,用手指着上面的州县道路:“我们从这里下船,船继续往前走。我们沿着这条官道,经过这几个城市。”
沈玉妙有些讶然道:“这是晋王的地方。”自己封地上的地图早就看得滚瓜烂熟。朱宣点点头,手还指在地图上,道:“让别的人都以为我们在船上。”
看完这样一条行程,沈玉妙明白难怪朱宣会有不想让自己去的想法,而且随身还带着毅将军。看出来妙姐儿的犹豫,朱宣笑了一下道:“我已经命人去打前站,路上不会委屈到你。不是一定要跟去,就跟去看看吧。”
“嗯,”沈玉妙认真看着地图,白玉一样的手指在黝黄|色的地图上移动,再回过头来脸上就是喜悦的笑容:“这是一座有名气的山脉。。。。。。”朱宣心领神会道:“当然我们会从那里过。”
旁边的妙姐儿就很少看过,看着描绘的也是绵绵长长的山脉,回过头来看朱宣,眼睛里有了疑惑,这里又是哪里?
朱宣负手站立看着妙姐儿手指在那里道:“就是那些绿林好汉占山的地方。”沈玉妙点点头,迅速对朱宣看一眼,难道表哥是去。。。。。。朱宣在妙姐儿头上拍一拍道:“我们不管,我们只去看看。”我有这么好,没有人让我出兵,我去帮他晋王出兵。
几乎是心花怒放的沈玉妙看完这样长的一条路线,对着朱宣笑语:“表哥,只怕三个月都回不去呢。”一个地方住上半个月,三个月是回不去的。
朱宣回到书案后坐好,提起笔又在写回信道:“为什么三个月回不去?”沈玉妙跟到书案前,很是希冀地道:“要是回不来呢,表哥,一定是三个月的时间吗?”
“回不来就在外面住到过年,你最喜欢的,妙姐儿。”朱宣写上几个字,抬起眼睛调侃妙姐儿:“再给你多买上几幢小房子,这也是你最喜欢的。方便你惹表哥生气的时候有地儿躲。”
沈玉妙充满希望地想着自己这一次出游,道:“房子不给买也就算了,只是我出门穿什么衣服呢。”自从青楼ji馆里也去堵朱宣,被朱宣一顿发作,小子衣服又没影了。
低着头写信的朱宣过一会儿才放下笔,往自己身上看一看取笑一句:“你穿什么,难道天天少你衣服穿。”一出门第一句话:“我穿什么?”已经快成妙姐儿的口头禅。
只要出门逛就很高兴的妙姐儿顺手整理桌上零乱的信件:“带我出去就行,穿什么出去都行。”朱宣听完不高兴的哼一声道:“反正是不会打扮你再带出去,打扮出去表哥不舒服。”再招个什么人出来才叫可笑。
“表哥,”沈玉妙分辨一下:“我不会。。。。。。”刚说到这里,就被朱宣抬手打断了:“我知道,不用解释了。”然后笑了起来:“表哥还能不相信你,就是气你太捣蛋。”
“表哥,”沈玉妙还是低了头又喊上一声,过一会儿才道:“还不是怪表哥,你要联姻。”耳边几声笑声,朱宣笑得就更厉害了,就没有不怪表哥的事情。沈玉妙低下头不说话,表哥到现在还觉得不怪他,觉得他自己去联姻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只是他现在不联姻罢了。
朱宣含笑看着妙姐儿在面前又委屈上了,一说起这件事情就是怪表哥,表哥要联姻所以把淮王招来了。再提下去,表哥从书房里把我撵走了,然后伤心不已。。。。。。基本上大致如此,朱宣已经很明白。
眼前站着的妙姐儿一直就低着头,朱宣耐心等上一会儿,伸出手扳起妙姐儿脸来,果然是泪水盈盈。朱宣觉得我真是料事如神,朱宣用怀里取出丝帕,却不给妙姐儿擦眼泪,只是一脸等着乐的样子,伸到妙姐儿眼睛下面等着:“哭吧,表哥在这里接着呢。”
沈玉妙破泣为笑,夺过丝帕摔给朱宣,然后轻呼一声,拦腰被朱宣抱到怀里,听着朱宣开始笑话自己:“你哭完了下面就是再怪表哥,当初把你撵走,没有去送妙姐儿,妙姐儿伤心的不行,一个人在封地上。
那表哥呢,你把表哥气得再见到你就想捶你一顿。表哥生气去打仗,在战场上想想你就来火,还要先给你写信,你这个小丫头,当初应该打你一顿,不该我忍着。”
沈玉妙仰起头看到朱宣说着说着也沉下脸,旧事重提朱宣也生气了:“一提这个你就委屈,你委屈什么,表哥在战场上想起你就生气,不想你又做不到,表哥还有一肚子气呢。”然后看着妙姐儿笑嘻嘻,朱宣还是沉着脸:“你又笑上了,不许笑,好好哭一场去。”
这一会儿完全乖巧型的沈玉妙很有耐心地对朱宣说道理:“表哥,夫妻两个人总是要有一个人让着一个人的,再说我也有让你的地方。”妙姐儿觉得我有很多很多的地方都让着你呢。
朱宣哈哈两声道:“我怎么不知道,妙姐儿受尽了委屈,一直让着表哥呢。”然后在那小脑袋上拍一下,道:“就知道憨笑,还有什么说的,只管说出来。”
沈玉妙由刚才的委屈到这一会儿被绕糊涂了,象是我不应该委屈才是。朱宣看了妙姐儿没话说了,才站起来带着她往外走。
走出书房院门,明白过来的沈玉妙才弄明白,我为什么不委屈,我还是有委屈,撵我走一直是委屈的。而且让我滚,眼角看一下走在身边的朱宣,脸上也是淡淡的神色,再提起来联姻的事情大家都不高兴。秋后算账也还来得及。
拉着朱宣先去看孩子们,妙姐儿道:“来了小客人,我要去看一眼才能放心。”世子的院子安排在太夫人住的地方附近,总是要离祖母近,祖母才高兴,在这一点儿,沈玉妙一向孝顺。
没有走到儿子院门前,沈玉妙早早伸出手捂着耳朵,朱宣跟在后面看着她,在鞭炮声中大声道:“怕吵你还来?”那几个小子到处制造噪音,一点儿也不觉得吵。
进到院子里来,空气中火药硝烟味就更重了,几个小孩站在一起声音比鞭炮声还要吵:“先放那个,那个长的,一定好看。”
看到父母亲过来,都跑过来:“来看我们放鞭炮吗?问过三婶了,她说随便放,不放她才睡不着呢。”
沈玉妙揶揄孩子们一声:“是啊。”申氏还能怎么说,昨天特地让人过来对自己说,别拘着小王爷们放鞭炮才好。
“伯母,”顾冰晶开始告状:“我要放那一个烟花,毅将军不肯放。”有一支外皮翠蓝的烟花竖在一旁,毅将军理直气壮:“这个只有一个了,等端慧晚上回来再放。昨天放的端慧说喜欢。”
顾冰晶有几分委屈,拉着妙姐儿的衣服道:“我要回家去,回家去就由着我放。”这也是家里的娇闺女。身后跟的人就赶快笑着拦:“姑娘不懂事,今儿要在这儿玩一天呢。”
朱宣站在一旁,看着妙姐儿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毅将军去拿烟花过来,然后交待小厮们:“快放了给顾姑娘看。”
毅将军骨嘟着嘴跟在小厮们后面,顾冰晶一看如她心愿,也跟到毅将军身后过去。世子朱睿对母亲兴灾乐祸:“幸好母亲来了,不然她哭起来,又要吓我的海东青。”
沈玉妙在儿子额头上轻点一下,笑道:“放这么多鞭炮,你才吓到狗,也吓到海东青,怎么眼泪儿倒能吓到人。”说得世子嘿嘿笑也跑去看烟花了。朱宣这才不慌不忙地对妙姐儿证实儿子的话:“眼泪真的能吓到人,表哥就总被你吓到。”
妙姐儿也不慌不忙地接上朱宣的话:“表哥,你的儿子都随你。”丫头们看着王爷夫妻互相取笑,也都是一笑。
交待孩子们要和气地在一起,然后夫妻两个人一起回房里去。有人家三十晚上就开始放鞭炮,外面也是响声,王府里更是响声不断。细听一听这声音却不是从世子院子里出来的。
沈玉妙狐疑地找一找声音的来源,丫头们先笑得格格的:“这是二夫人在放呢,小王爷们放鞭炮,二夫人每天都来看。”看来看是不如自己放,方氏干脆让二门上候的小子们去买点儿,自己也在院子里放,反正王府里到处是鞭炮声。就是家下人的小孩子们在无人处也偷着放几个玩。
申氏听到到处是鞭炮声,香杏也兴奋地道:“二夫人也放起来了。”申氏侧着耳朵听道:“放吧放吧,过了年都不放了,我才睡不着呢。”然后在鞭炮声扶着香杏的手道:“晚上要守岁,我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朱宣带着妙姐儿回房这一路上,就听到“劈哩啪啦”地鞭炮声,一想到妙姐儿说表哥不把她们母子放在心上这句话就不高兴的朱宣又笑了起来,由儿子院子里放出来的鞭炮硝烟,整一个王府里都能闻到,这一天不知道放掉多少鞭炮,一会儿都没有停。
来到房里看看沙漏,妙姐儿道:“要赶快去换衣服呢,看着这天说黑就黑,今天晚上我守岁,端慧也该回来了。”
“先不要换衣服,先坐下来。”朱宣先在榻上坐下来,示意妙姐儿坐到对面去。沈玉妙只想着秋后再算账,朱宣这一会儿就要开始算账。
让房里的丫头们都出去,朱宣板起脸:“还有委屈,今天让你说个够,过了今天明年又长一岁,就不许再说。”朱宣弄不明白谁更委屈。
沈玉妙愣了一下,就是有委屈也被这炮仗声给惊跑到爪哇国去了:“表哥,你这么凶,今天是除夕,就是大人也不骂孩子。”这一会儿我高兴着呢,哪里来的委屈。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丫头,”朱宣没有撑住一下笑出来一声,然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声音温和了:“到表哥这儿来。”
沈玉妙做一个犹豫的表情,要我过去我就过去,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或许是里子的问题。犹豫过了再过去,坐到朱宣怀里开始认真回想那一天:“让我滚,我撞到门上,表哥也不疼我,”朱宣赶快亲一亲:“表哥心疼死了,就是怕见到你忍不住要捶你。”
“是吗?”沈玉妙把自己的手握成肉乎乎的拳头,问朱宣:“怎么捶?”让我先捶一个试一试。
这一年除夕的下午,夫妻正式翻前帐,翻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谁更委屈。最后达成一致:关于妙姐儿一提起联姻的事情就要落泪;而朱宣紧接着就会想起来淮王而不舒服,紧接着就会黑脸的这件事情,不许再提,谁先提先罚谁。
关于怎么罚,沈玉妙在房里搜寻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房里并没有搓衣板之类的东西,话说流行跪cpu,当然更没有。再说就是有,支使表哥夜里不睡倒杯茶跟让表哥跪搓板,这是天上地下的两件事情,沈玉妙决定先保留着,等我想起来怎么罚才说。允许朱宣先犯错误,最多是看一时黑脸,但是可以保留一个惩罚他的权利,这一样一想,不由得妙姐儿乐陶陶。
朱宣不愧是大将军,怎么罚人出口就来,如果妙姐儿再重提关于联姻把她从京里撵出来,让她滚,看着她撞到门上表哥还坐着不动,而且表哥没有到码头去给当时已成“弃妇”的妙姐儿送行。这个“弃妇”当然是妙姐儿顶着朱宣的黑脸说出来的。
关于是不是“弃妇”又辩论了一刻钟,朱宣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举出来古往今来一大堆例子:比如有弃妇还用大船送你回去,你们娘儿俩到封地上,百官城门前迎接。。。。。。再比如是表哥让母亲陪你回来的,不然妙姐儿一个人是请不动的。。。。。。后来发现跑题,先把“弃妇”的定义抛到一边,先解决委屈与否的事情。
从头再来说过,如果妙姐儿再提这件事情,再产生由之而来的不应该有的委屈,再由之衍生出来关于是不是“弃妇”的问题,那么为缓解这委屈,可以拿表哥当马骑;如果是朱宣紧跟着由淮阳郡主而想起淮王,再接着想起来自己打扮好看的妙姐儿被人看了去,而产生的不中看黑脸时,妙姐儿可以拿表哥当马骑。
听起来象是沈玉妙一路风光,面对朱宣的一脸坏笑,沈玉妙摇摇头,努力的清醒一下,然后扳起手指来算,惹得朱宣一阵好笑:“那个时候应该让你跟着舅母去学算盘,这样就不用扳手指来算夫妻细帐。”
装作看不到也听不到朱宣的取笑,沈玉妙认真想完了,发现自己还是没占到便宜,不管怎么样,都是拿表哥当马骑,想当然耳,表哥被当马,当得心花怒放之极。
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除夕下午,外面鞭炮声阵阵,房里暖香扑鼻,南平王夫妻对坐在锦榻上各自为政,达成自己的奖惩条例。最后沈玉妙又被朱宣一阵取笑:“白教了你这个学生,丢足表哥的人。想了这半天,也没有想到怎么罚人。难道妙姐儿不知道闺房雅罚是什么?”
沈玉妙听完这取笑声,从头上取下一枚尖头锐利的金簪子,金簪子又叫闺房之罚,朱宣赶快把手伸出来:“往哪儿扎,还是表哥脱了衣服让你扎。”
看看对面那张坏坏笑着的俊脸,不能扎,不好看了出门还丢足我妙姐儿的人呢;再想一想表哥不穿衣服的时候,身上本来就是一些伤痕,全都是战场上来的,再添一个妙姐儿扎出来的,这个不象是我这贤惠人做出来的。
总不能让表哥学别人出门亮伤痕:“我家有只爱抓人的猫。”沈玉妙把金簪子重新插到头上,最后为了面子,想了这么久也没有想出来,她勇敢地说上一句:“那表哥你就睡地下吧。”再补充一句:“睡我房里,这样我要茶,你能听得到。”这是急切之间想起来的仅次于跪搓板的惩罚。
在朱宣表示不同意之前,沈玉妙姗姗然站起来唤丫头们进来:“给我拿衣服来换,天都快黑了,一会儿要去家宴呢。”如音走进来,沈玉妙扶着如音的手,回眸看着朱宣一笑:“表哥你也快换衣服,咱们吃饭去。”
南平王府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等并内垂花门,都是新换的门神、联对等,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今年是沈王妃第一次办过年,亲戚们当然要人人都夸才行,赶热灶这是一个必备的功力。
盆景,水仙,腊梅花,各式花房里早开的新鲜花卉与芝草装点正厅,正房,宗祠却在城外,今年太夫人吩咐下来,明天初一什么客人都不会,带着小王爷们去拜祖先,让祖先看看三个小王爷,一个小郡主好好高兴高兴。今天晚上就只守岁取乐。
太夫人老侯爷居中高坐,男的一起是朱宣为首,给父亲叩头行礼,女的一起是沈玉妙为首,给太夫人叩头行礼。等到坐着的时候,还是外面男人,里面是女眷。方氏一眼就看到以前和自己走的近的梁氏,梁氏总是说她婆婆不疼她,对她的几个女儿不好,可是被太夫人撵了不来往,要过年了,是梁氏的婆婆天天来求太夫人,太夫人才允许她来参加家宴,带着几个女儿低垂着眉眼儿坐在自己六房女眷的中间。
大家今年眼睛都多看几眼太夫人身边坐着的一个小姑娘,都知道是毅将军今年订的小媳妇儿。端慧郡主还没有回来,沈玉妙就把顾冰晶也留下来。顾冰晶的奶妈跟在王妃后面正在道谢,也是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线:“王妃这样疼姑娘,真是没的说。”
晚饭前,沈王妃让人请顾冰晶到自己房里,亲自拿出自己的首饰给她穿戴,带着她出来。酒不过三巡,端慧郡主回来了,先是家人上厅上来回话:“小郡主回来了。”
全家人一起都用眼睛往厅下的小路上去找,神气的端慧郡主已经不是出门时候那一身衣服,却是一身桃红色宫装,头上也是公主重新给插戴过,回来先给父亲行礼,从身后奶妈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给父亲:“文昊哥哥要了这个来,给父亲。”
朱宣打开来看,却是武昌侯家里世藏的一把短剑,笑容满面的朱宣觉得这女儿没有白给武昌侯,要是让妙姐儿知道他这样想,又要嗔怪拿女儿换东西。
有女儿的人家一起艳羡小郡主,是女孩儿的姑娘们一起眼红。端慧郡主走进去给祖母和母亲行礼,才神气活现的对毅将军道:“我中午想让人回来说的,给我留的烟花,你们放了吧,我不要看了,武昌侯放了好些给我看呢。”
哥哥们一起松口气,都被母亲押着放给毅将军的小媳妇儿看了。顾冰晶也是年纪小小,可是毅将军一个下午就是端慧长端慧短的,端慧喜欢的东西不能碰,要给她留着。顾冰晶被间接洗了一下午的头脑,看到端慧郡主进来,赶快站起来两个小姑娘对着行礼。
女眷们都笑着看两个小花骨朵儿一样的小姑娘在寒暄,顾冰晶对端慧道:“我家里存着好些烟花呢,等我回去,明儿给你送过来专门给你一个人玩。”这是奶妈教的。
端慧郡主一听就高兴了,拉着顾冰晶的手道:“我的东西也给你玩,以后你来了,母亲旁边的位置给你坐,哥哥要是欺负你,你都可以告诉我。”这是妙姐儿在家里教出来的。
女儿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与她比肩,端慧只和雪慧好,因为名字起得快一样。陶秀珠是依着端慧起了一个名字。
沈玉妙莞尔,我的端慧多可爱。因为顾冰晶要坐在太夫人和母亲身边,端慧郡主决定去坐到父亲腿上去看戏,粉妆玉琢的端慧郡主一个人跑出去找父亲,亲戚们中间有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们就开始学事了,也想着往外去,就是听戏,外面坐着看得清楚戏台上的衣服。
两个双胞胎实在是可爱,闵小王爷也从自己的坐位上溜下来,坐到老侯爷腿上去,与端慧正好坐在一起,先伸头看她口袋里:“象是有糖?”然后再把自己的口袋也亮出来:“给你留的,你最爱吃的。”
不吃饭先交换过口袋里的糖,这象是两个双胞胎一见面的熟悉步骤,一个经常往外去,在外面买回来;一个在家里就留着,每次一见面,先伸头看对方口袋里是什么。有时候不是糖,或者是一个玩的东西,有一次树上掉一个冻伤的小鸟,端慧也放到口袋里去给闵小王爷看,被跟的人好哄着才拿出来让人手捧着过去。
“王爷,”就有人来敬酒,朱宣一只手搂着女儿坐在膝上,另一只手端酒杯,好在他是不用站起来。酒刚喝下肚,端慧小声地对父亲道:“你不能多喝酒,喝多了母亲不喜欢。”
朱宣也小声对女儿道:“你不要说话。”端慧点点头,转过头去继续和闵小王爷说今天在公主家里玩的什么吃的什么,过一会儿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父亲,朱宣微笑:“要吃东西就可以说话,别的话不要说。”
“端慧要吃那个。”端慧郡主手指着一盘菜,看着父亲挟过来喂自己,然后再继续和闵小王爷嘀咕去。
台上小戏子锣鼓喧天,同桌所坐的一向是朱宣面前的得力人,五房里的几位老爷们都来敬朱宣,这几年更是风平浪静,人人赚得盆满钵满,王爷这株大树下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王爷,”九老爷先开了口:“听说晋王上折子,皇上也没有不高兴。”盐铁全亏自己,这是一件大有钱的事情。晋王的折子昨天才上,直到今天,大家还没有时间来问一问王爷是怎么想的。
朱宣淡淡:“啊,这件事情嘛,过完年再说吧。”大家一起不说话,过完年王爷就要启程,过完年再说就是等于不说。
五房里的人一起心领神会,大家端起酒杯来:“喝酒,”再去看台上的小戏子:“这戏子今天嗓子娴熟的紧,一会儿好好赏他。”
不心领神会的人也多得是,旁边桌上六房里的人就过来一个,一向也是在朱宣面前还能说上几句话的人,敬过酒以后打探朱宣的态度:“过年前又抓住一批私盐贩子,杀了几个,都说皇上整顿盐务决心不改。”
朱宣依然淡淡:“或许吧。”反正皇上他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去看一看晋王那里在搞什么鬼。
“盐务上也有穷人,”外面话题一下子转到政事上去,也有人接话了:“有几位大人过年听说借银子才能过得去,比穷京官还要净光。”
“盐务亏空。”就有人借酒意说上一句,大家一起笑起来。老侯爷也笑着对几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亲戚们道:“喝酒,各位喝酒。亏不亏空是别人的事情。”
也有人说公道话:“也不全是亏空,盐务上的戚大人太清廉过了,别人送礼来,他就吹胡子瞪眼,认为别人是侮辱他的斯文和品格。这样的人穷得过年当当去,也是一个好官声。”
朱宣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穷得要当当了,还是好官声,是皇上养廉银子不够,还是你自己家里太花用。听起来象是朝廷给的俸禄不对头。
要是我的将军们有穷得要当当去的,我见了面多给他几脚去,混成这个样子不是丢我的人吗?
“哪里是清廉,”又有人开始翻案:“等人走了,他后悔的不行,你也没有看到。”几个人一起笑:“这算是假正经,为了升官骗一个好官声。”
里面厅上都来夸赞沈王妃:“今年办的好,太夫人以后可以多省心。只是过了年十五就走,太夫人天天想着,应该在家里多呆几天也是。至少出了正月再走。”
太夫人接过话笑道:“她忙着呢,封地上也是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妙姐儿去呢。让她早些回去,也可以早一点儿理清楚。”至于沈王妃为什么这么忙,忙的什么,也没有人问,管家的女眷们都觉得自己忙的很。
玩了一会儿,右光禄大夫家的人来接顾冰晶,女眷们含笑看着顾冰晶给太夫人和王妃行过礼,沈王妃拉着顾冰晶的手笑道:“你再等一等,有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带回去玩。”命人去取:“有五个水晶绣球灯一齐取来。”
站着等的时候,拉着顾冰晶先去辞老侯爷和朱宣。贪着和闵小王爷说话,和父亲说话的端慧郡主从父亲腿上下来,有些不舍:“我就说吃饱了去和你玩呢,你就要走了。”端慧只顾着说话,把顾冰晶已经忘了。
顾冰晶笑道:“我还来呢,只是怕你又出去了。”端慧郡主很是认真的想上一想道:“你别在我出门的时候来就可以了。”厅上众人一起微笑,两位订了亲的小姑娘走未来婆家的时候,都是对方要出门的时候。
妙姐儿站着微笑听着女儿和顾冰晶说上几句话,让人去取的水晶绣球灯一起拿了来,小王爷们是吃得差不多,都嬉笑着过来:“点上灯我们出去玩去。”
看着父亲亲手点上灯,先给了一盏给顾冰晶,顾冰晶很是欣喜,赶快给朱宣行礼接过来:“多谢伯父。”
朱宣一面点,一面不抬头道:“再拿一盏来。”给孩子们都点上灯,最后一盏也拿过来,朱宣点着了,递给妙姐儿:“你也小心着,别烧着了灯。”
同样高兴的沈玉妙也端正给朱宣行过礼,接过水晶绣球灯,这才拉着顾冰晶的手温柔道:“我送你去坐车。”然后看着准备开溜的几个儿子:“毅将军一起来。”
朱睿“扑哧”笑了一下,带着弟弟闵小王爷和端慧郡主拎着灯走了。被点名留下来的毅将军看着哥哥弟弟妹妹跑开的身影,低声嘀咕着:“为什么我要送,为什么我要送。。。。。。”
看着母亲对着自己板起脸,毅将军才老老实实不嘀咕了。“你,到我家去,我也送你好吗?”顾冰晶也挺理解毅将军的,都跑去玩了,他要送自己。
就是朱宣听到这样的童稚幼语也是微笑,看着妙姐儿一只手挑着灯,一只手拉着顾家的小姑娘,毅将军虽然抱怨,可是只能跟去,也还是高高挑起自己的灯笼给顾冰晶照一照脚下:“这里有雪。”
厅上众人看着袅娜的王妃在雪地里拉着顾家的小姑娘,身后跟着毅将军和跟的人隐入灯火星夜中,再看一看王爷,看到他对着王妃的背影在微笑。
在二门外,妙姐儿看着顾冰晶上了马车,坐在车里对自己微笑:“多谢伯母。”再看看毅将军笑一笑。
这个时候毅将军突然迸出来没头没脑的一句:“明儿你还来不来?”从沈玉妙开始到跟的人大家一起微笑,毅将军再补充一句:“明天有好东西呢,你不来端慧吃完了可没法给你留。”然后再补充一句:“从来都是先依着端慧的。”
第一个受不了的妙姐儿,这个儿子,这是天真呢还是偏心端慧。
第五百二十二章,纷乱(二十二)
第五百二十二章,纷乱(二十二)
新年除夕夜,家家户户鞭炮声,再冷的雪夜也挡不住这样的欢笑声。瑞雪留在房里带着丫头们暖衣服,准备茶水等物。
杜妈妈不时进来看一次,看一次交待一次:“当值的人不许有怠慢的,要玩的明天不当值的再玩也不迟,让我听到看到可是不依的。”
房里大小丫头都笑着答应,小丫头银文给杜妈妈倒一碗茶水笑着道:“妈妈也忙了一晚上呢,且坐下来歇一会儿。”
杜妈妈着实地忙上一天,在丫头们欠着身子让坐声中在椅子上坐下来,接过那茶碗来对银文道:“对着我没这么机灵也行,侍候差使机灵点儿就行了。”
“妈妈教训的是。”银文答应着,站开两步坐下来重新在弄自己手上的针指,是学着在做一个盘扣子的绊子,不时微红着脸往杜妈妈看一眼。
杜妈妈则是在和瑞雪在说话:“明儿一早就要起身往宫中去,衣服要早早地备好不能拿错,宫中回来就是直接往家庙上去,不得再回家来,路上的茶水吃食也是提前要备好。”总的来说,明天很忙。
坐在王妃榻前小杌子上的瑞雪含笑一一答应过,往身后一溜灰鼠椅垫的椅子后的沙漏上看一眼,这才站起来:“多谢妈妈提醒,我都看过了,再去看一眼倒使得。”一时看过回来,对杜妈妈先回过话:“都是备齐全的,明儿走的时候就带着。”
这才把脸转向银文的杜妈妈可能是因为过年的原因,难得一脸是笑问银文:“你这个小蹄子,只是看我做什么?”隔一会儿就红着脸看上一眼。
银文一下子就结巴了,丢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忸怩一下子才不好意思地问杜妈妈:“听说随王妃回去的人都订下来了,我想问一问妈妈,有没有我。”是下午的时候,银文无意中听到祝妈妈和杜妈妈在说话才知道的。
“你是想回去还是不想跟回去呢?”杜妈妈看着这个小蹄子着实有趣,笑着问上一句。银文这一会儿更是机灵,先对杜妈妈行一个礼,才一脸是笑道:”好妈妈,帮我说上一句话儿,也带上我回去吧。”不跟着回去的人都是看房子的,跟着来去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都是王妃面前得力的丫头。
杜妈妈和青芝等人都看着银文笑,红俏现在和银文很好,也帮着银文说话:“好妈妈,您帮好说句话儿,就是王妃也是待见她的,说她可怜见儿的呢,要如音姐姐好好带她呢。”红俏是不着急,她已经跟着来去一回,知道一定有自己。
“呵呵,”杜妈妈笑了起来道:“这个要请王妃说才是,你们求错人,等王妃回来给她贺新年好好求一求她去。”凡是不笨的人都要跟着来回的奔,丫头们见天不在家,跟着沈王妃才能来回这样出门,回来对着不出去的人就可以谈上一堆见闻。
银文答应了是,但是又百般地“妈妈长,妈妈短”地揉着杜妈妈,象是看准儿杜妈妈今天不会生气,杜妈妈最后才笑道:“你不用急,有你呢。”银文这才松了手,象是高兴傻了一样先是站着,然后趴在地上对着杜妈妈磕上几个带响声的头。
“这是做什么呢?”祝妈妈自打帘子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笑道:“还没有到时辰呢,这就拜上新年了。”看着银文讪讪站起来,又一下子福至心灵,也给祝妈妈磕上几头,杜妈妈更是要笑,对不太明白的祝妈妈笑道:“王妃要回去,丫头们着急要跟去。这一个就急成这个样。”
祝妈妈也笑着对银文道:“有你呢,你着什么急。过来吧,下午交待你弄的那点儿针线你弄错了,跟我来,我再告诉你一遍。”带着银文就出去,在厢房里又细细交待过,才让她重新领针线出来再做去。
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的银文兴冲冲拿着针线出来先回自己房里放下,再出门时遇到明波装作凑巧的样子过来:“你又领针线了,给我看一看,你学的可真是快呢。”
“你来看一看吧,祝妈妈说我弄得不好,又给我说过一遍,让我重新做呢。”银文此时是没有心事,看到谁都是笑嘻嘻,领着明波重新进到房里拿针线给她看,然后道:“我们房里的妈妈们待人都好。”
明波却只着急问一件事情,还要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都要跟着王妃回去,路上多奔波,再说留下来或许差使少一些。”主子都走了,留下来的人看看房子想来是轻松的。
这一会儿心情无限好的银文热心地告诉明波道:“想来你外面来的不知道,留下来只看着房子有什么意思,跟着王妃年节赏的红包都比别人房里的要多,而且四时都有衣服,再说不跟着来回的人都不是王妃中用的人。
你倒不想去,小丫头红花只是睡懒觉,妈妈们不喜欢她,她不得去,从晚上就开始在房里哭呢。这一会儿没准儿眼睛肿得不行了,我倒要去劝劝她,明儿可怎么见人。”
明波赶快打起笑脸来陪着银文往外走,再小心套她的话:“衣服少几件也罢了,赏的够穿的,月银也足用,一定要跟着来回才是好吗?”银文大方地今天和盘托出:“咱们房里的事情看你比我来得早,你也不知道。在别人家里做丫头,一辈子就在家里呆着,终生不出门的人都有。这样有什么好?
再说你说过不当值的时候咱们这里好玩的地方多,你倒是去封地上看一看,那里比这里还要好呢。而且如果侍候得好,王妃出门都可以跟着,如音姐姐就总跟着出去,有一次还骑马去新城呢。可恨到这个时候,乌珍那个黑脸丫头就得了意去。”银文颇为扼腕。
“什么是新城?”明波看看快走到红花的房间,急忙拉住银文小心求她:“妹妹告诉我,我用心绣一个荷包谢你。”
银文嘻嘻一笑道:“你要是用心绣的我才要,可怜你这么大年纪了,竟然也是最近才学针指。你这样说了,我都告诉你吧。
第一个是赏赐最多,王妃衣服多,有时候赏下来的都是没有穿过的,看一看不喜欢或是穿上觉得不好,在家里穿上两天就都不要了。
第二个,这样出门是常有的事情,咱们做楼船回去呢,要是自己出钱,也坐不起楼船呢。你去问问二夫人、三夫人房里的人,一年才出去过几次。如音姐姐还跟着下馆子呢,就是卉儿也跟着出去好几次。反正。。。。。。去过封地上的人都想再去,王爷给咱们王妃起了一幢玉石小楼,夏天住在里面睡觉要盖被子才行。”
两个人站在红漆雕花栏杆前说话,明波只喃喃说一声:“我只觉得首饰好。”就是在自己出身在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戴金首饰,不当红的人是没有的,这里大小丫头都是一身金首饰,有矫情的还会说一声:“戴银子的反倒素净。”
“你不跟去留下来看房子,整天收拾屋子,人又少又冷清,什么赏赐也不会有。这一次回来可是过了几年才回来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银文在暗影盈盈笑道:“我都告诉你了,知道我要去,我就松一口气,封地上好园子,夏天住园子里,冬天再搬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日子。”然后再加一句:“比西山的园子还要好。”
明波愣住了,看着银文敲门去劝红花去了,自己也糊涂了,和春兰商议过了,在这里什么也不会,处处不招待见,留下来无人管反而好。可是今天晚上这样一听,象是不跟去就糟得不能再糟一样。
正站着出神想心事,看到院外两排灯笼晃动,正房也高打门帘,丫头们迎出房门来,沈王妃从前面回来了,明波也赶快迎出去,看着灯笼下沈王妃意气风发的小脸,正在和身边的王爷在笑语:“今天晚上这戏都说好,五房里的叔父们经常出去听的人也说好,想想我一回京里来就重新请过师傅来教了。封地上也给我弄一班戏子吧。”
朱宣带着三分酒意,也陪着妙姐儿一起回来道:“那就弄一班吧,不过做了戏子的人不好太亲近。”看看天空上星星道:“妙姐儿,你先给表哥拜年,表哥早给你红包。”
“不拜,”一提起这个,妙姐儿就气鼓鼓:“有一年也是哄着我先拜年,后来只给一个红包。到时候再拜。”
“呵呵,”朱宣笑不可仰道:“还不到新年就拜年,给你一个就不错了。”沈玉妙拉着朱宣的袖子问他:“那你还让我拜年。”
两个人并肩进到房里,丫头们各自服侍两个人换衣服,妙姐儿换过家常的一件桃红刻丝锦袄出来,有几分惊奇:“表哥你也换衣服,你不往前面去了。”还有一堆人在喝酒呢。
“不去了,”朱宣换过家常衣服,已经在榻上坐下来吩咐小丫头们去打水,道:“有管家陪着呢,让他们闹一夜去吧。我陪着妙姐儿在房里守岁,睡觉的不给压岁钱。”
沈玉妙看看沙漏笑着算一下时辰,这才走过来榻上对面坐下来:“还有一个时辰呢,这可怎么过呢,我要是歪着就会睡着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对朱宣说:“表哥,对你说件事情,那位龚氏,出嫁的那五两银子。。。。。。”
什么时候不带一句五两银子,朱宣就总是想不起来,听到这里才“哦”了一声,看着妙姐儿笑盈盈道:“她嫁的是铺子里的伙计,却是我们家的人。今天铺子里管事的来求我,说能不能明天去家庙,也让她一起去行个礼,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