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175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王:“我们不就是收山货的老板,”然后再加一句:“收完了军中用,跟兵部扯皮去。”
“你还真是想得出来,”淮王才这样说一句,看着南平王问自己的王妃:“妙姐儿喜欢吃什么,一会儿好好看一看,要是有好药材,正好给妙姐儿用。”
淮王不能不笑一下,还真的是会哄女人,难怪南平王一回京,多少人跟在后面跑。马上的妙姐儿偎在朱宣胸前,只是笑:“我不要喝那生鹿血。”
“看你想的倒好,你倒能指望上别人家里养一头活鹿放血给你呢。”朱宣取笑一句,一行人继续上路,在路上慢慢走。
中午在路上打尖,生了火把那兔子洗剥干净在火上烤,不远处一处山泉有水声叮咚,沈玉妙分到一块烤兔腿,也是吃得一心地高兴。
最得意的就是毅将军:“好吃吧,下午我还打呢。”江秀雅也笑一声对毅将军道:“多谢将军,你下午记得再打一只来,我们晚上好吃。”
毅将军精神抖擞:“我下午打来,给父亲和三叔下酒。”淮王喝采:“好,等着将军的兔子晚上好下酒。”看着这个小小孩子这样的有精神,淮王对朱宣道:“虎爷果然无犬子。”
朱宣上午夸奖完了,这一会儿没有笑,看一眼儿子,才道:“不要当赵括就行了。”
吃完午饭,看着跟从的人熄火,朱宣和妙姐儿在一旁树下走一走,沈玉妙眉目间都是笑意:“表哥以后多带我出来走走才好,出来和在家里听的是不一样。”
朱宣负手立于一旁,道:“那是当然。”然后慢吞吞地喊一声:“妙姐儿,”沈玉妙答应一声看向朱宣,听着朱宣慢慢腾腾地说话:“自从接了你来,拘得表哥就没有这样出来走过。就是出去,也是几天就要回来。”
苍翠的树下,沈玉妙含笑对着朱宣拜谢:“表哥你真好,表哥你是个好表哥,不过,”妙姐儿也慢吞吞地说完下一句:“以后你时时要当好表哥才是。”
夫妻两个人站在大树下,互相看着对方,互不相让,也不退后一步。直到朱寿过来:“王爷,我们要走了。”是离开几步处说的。
朱宣这才和妙姐儿不再看着对方,一起并肩往马前走,朱宣心里犯嘀咕:什么时候我不是个好表哥,我不是一直都很好。自负的南平王依然是如此想。
看着走在身旁的妙姐儿,朱宣就觉得手痒痒的,小丫头又要收拾表哥了,毫不犹豫举起手来在妙姐儿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
“表哥,”沈玉妙不回身,反正也不痛,只是娇嗔一句:“这就不是好表哥了。”朱宣嘿嘿笑一声,这样就不是好表哥了,不是就不是吧。
朱宣把手放在妙姐儿肩上,低低地取笑她:“你要吃烤肉的时候,就想到好表哥了。”妙姐儿这一次底气十足:“我有儿子呢。”
夫妻两个人都是笑容满面走到马前,朱宣习惯成自然地把妙姐儿换上马,自己上马时再取笑一声:“我不是好表哥。”
身后是朱宣温暖的身子,当然比自己骑在马上,身后是风的好。沈玉妙此时此刻纠正一下,身子往后面靠在朱宣怀里,嘤嘤一声:“好表哥。”然后闭上眼睛在马上开始自己的午睡。
夸口说打兔子的毅将军一个下午在朱禄身前睡得呼呼的,直到晚上到了那山里小镇上这才醒过来,揉一揉眼睛,有几分后悔:“我睡着了,这兔子真是可怜。”
下了马的妙姐儿把儿子抱在手上,先是笑:“可真沉,”然后再和儿子说笑话:“毅将军睡着了呀,那兔子才是有福气的呢。”
眼前这一座小镇,都是依山而建的民居,一排青石路,可以跑两排马,两边是民居,都是石头墙上有青瓦盖得牢固,两边有少民房,大概有几十间,其中有几间民房门前摆着一个牌子:“留饭。”
白粉写的字在傍晚看起来更是让人留恋,一行人就进了这里,一下子房门口也是挤得满满的。老板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汉,一下子喜笑颜开:“爷们请,我这里有好水,倒是稀饭好,要吃面条现做去。小菜尽有,都是山里的菜,吃一个新鲜。”
房里还有一个老妇,想来是老两口在这里摆干店,只是一脸慈祥的笑容,过来摆茶水摆菜。不一会儿,就摆了一桌子。
是煮熬得胶粘的小米儿粥,红椒酸菜、凉拌的萝卜、炒的干豆角,都用粗瓷碗盛着。还有一把洗净了的葱、一碟子豆瓣酱,老妇人这才开口:“煎饼一会儿就好,客人们再等一会儿。”
“这饭好,”毅将军先来上一句,在外面路上吃了几天了,还是又问一句:“有肉吗?”大家一起乐起来:“将军是要吃肉才吃力气打兔子。”
老妇人也笑了,这么点儿大孩子,一顿饭也要吃肉,笑着行礼这才道:“几位来得巧,这里不是天天都有肉,后面汤锅上今天正好杀了一头牛,有牛肉,不过请爷们先赏下银子来才好去端来。
我们是小生意儿,这山里现在前后都有兵,我们也没有生意,不过想着开了春,会有进山的客人这才摆出来。”
朱禄从怀里取银子出来,偏又没有碎银子,给个二两的银锭给老妇人道:“你一总拿着吧,你们这里晚上给住人吗?只是要干净。”
喜欢的老妇人赶快再行几个村礼,这才道:“我们楼上干净呢,能住人,爷们也不用再跑路了,只是这银子住一夜加上明天早饭也还是用不了。”
朱宣道:“赏你吧,快去弄点儿牛肉来吧。”有牛肉来当然好,顿顿咸菜腌菜酱黄豆,野店里偶尔一样新鲜炒菜一会儿就吃到见底,咸肉腊肉都不是很多,这又不是在打仗,总吃得那么难过怎么行。
老妇人给朱宣行礼,又转着身子给这一行人都行了礼,这才把钱递给那老汉:“爷们人多,当家的你有力气搬,去多弄点儿牛肉来。”
老汉忙答应着,脸上堆着笑出门,这里大家先喝那小米粥,毅将军吃干豆角依然是没有吃够,还是觉得好吃,坐在母亲身边,也挟到母亲的粥碗里:“就粥最好。”
街上也不时有人走动,看到门口这许多马先就好奇的伸着头看一看,问一声儿:“掌柜的是收山货的,我家里有东西哩。”
朱寿朱禄一起笑着答应:“正在吃饭呢,明天送来也行。”淮王自己笑一下,还真的要收山货吗?
不一会儿功夫,倒有十几人来问过,老妇人也笑:“我们家也有些山货呢,等一会儿搬出来给掌柜的看一看,中不中您的意。”手底下还摊着面饼。
门外传来一阵茴香桂皮香味,老汉手里一个大托盘,上面整整一个牛后腿肩胛,上面还有着汤锅里的浮沫,犹自冒着蒸腾的热气,身后还跟着一个肉店的伙计,也托着一大块牛肉。房里顿时有了浓烈的肉香。
老妇人把煎好的面饼送到各个桌子,倒坐了三张桌子正好,妙姐儿很想试一下那饼卷葱,只是怕吃了以后嘴里有味儿就没有吃。倒是毅将军问过这葱是怎么吃的,让坐在一桌上的朱禄给自己卷了一张饼,拿在手里咬上一口,道:“好吃。”然后大口吃起来。
朱宣也没有吃,各桌上的人都没有吃,看着牛肉一盘一盘地片好送上来,拿牛肉卷饼倒是吃的痛快。老妇人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忘了这葱蒜吃过都有味儿,是贵人们不吃的东西。”
朱宣卷牛肉的时候看一看妙姐儿,低声问她:“表哥倒是想吃,就怕妙姐儿不让表哥让床。”沈玉妙抿嘴儿笑一笑道:“儿子都吃了,表哥也请吃吧,听人说大饼卷葱很香。”
“我还是背着你再吃的好,真的好吃,我以前吃过。”朱宣最终还是没有卷,看一看毅将军已经吃完一张饼,朱禄又拿牛肉给毅将军在卷饼,毅将军眼睛看着:“再卷根葱进去。”
一时卷好,毅将军拿在心里,左右开弓地开始吃起来。妙姐儿眼睛看着儿子,幸好这饼做的也大,这老妇人也有眼色,看这一行大多是白白嫩嫩的人,怕饼做的过大说不秀气也没有敢做太大。
“儿子倒吃了两张饼。”妙姐儿还是有些担心。朱宣也开始在吃第二张饼:“吃完了,我们住这里,你带着他走走去。他比你能吃呢。”
毅将军把手里的饼吃完擦擦手说一声:“饱了。”这顿饭吃的最快的反而是毅将军。
老汉一旁坐着和这几个掌柜的在说话,取着长长的烟袋:“我们家里没有劳力,上不得山打猎,家里我们老两口,收着一些干蘑菇,山核桃,一会儿请掌柜的看一看,你们收不收。”
山核桃,妙姐儿看一看朱宣,这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女人没有不爱吃核桃的。朱宣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和老汉聊着:“这么大年纪,有些活让孩子们做好了。”
这句随口的话一说出来,老汉和老妇人的脸色立即阴几分,有了伤心的表情。朱宣把话扯开来:“你们有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吧。”然后看一下朱寿朱禄。
老妇人这才答应一声:“哎,”象是声音里都带了哭腔,站起来用围裙擦着手,走到后面去,不一会儿象是传来隐隐的哭声。老汉也叹息一声,站起来走进去,里面传来低声的劝解声。
过一会儿老汉走出来,不由得这一屋子纳闷的人眼睛都看着老汉,他眼眶红润,象是有泪的样子,手里捧着一个竹筐,里面是一筐山核桃,声音也有几分发颤:“掌柜的看一看,这些能不能换些钱。”
朱宣心里更纳闷,只是问一句孩子罢了,看着老汉的表情,说一声:“老人家,想来是我说错话了,这里先赔个不是。”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老汉眼泪扑蔌簌往下掉:“掌柜的说哪里话,见面问一声孩子也是正常的。”把手里的竹筐放下来,用手掌擦着眼泪,自已先说一句:“这天也晚了,没有客人,各位爷晚上在这里住,我先把门板上好,再把马牵到后面院子里去。”
朱寿朱禄出去帮忙牵马,王爷的马,王妃的马都不是好性子,是生人就踢,把马牵好,老汉摸黑又给马添了草料。再回到门前来把门板上了,看到两个小厮都来帮忙,感激道一声谢。
重新进来,屋里的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道歉也能引出眼泪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看着老汉关好门,这才重新坐下来,吸几声烟,才长叹一声道:“掌柜的一看都是好人呀,老汉只有一句话,你们收山货,在这里住一夜还使得,再往里走,倒是当天去当天回来的好。不是老汉揽生意,让你们还回来这里住,你们夜里回来,住别家都行,就是再往里去收山货,别在那里住。”
朱宣诚恳地道:“老人家,我们初来乍到的,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不要见怪,只是这原因你说一声儿给我们听一听行吗?”就是淮王也来了兴趣,难道往里面去吃人不成。
“惠她娘,别哭了,先把爷们晚上住的地方再收拾一遍。”老汉先往里喊一声,听见老妇人答应一声,然后是楼板响,睡觉的地方却是在楼上。
这一嗓子喊的,朱禄笑着问一句:“大爷,听起来您应该是有孩子的,想来是远嫁了,所以一提起来就伤心。”就是朱宣也炯炯目光看着老汉,一提到孩子的事情,看起来象是万年的伤心事积在心里。
老汉长长地叹一口气,用手掌再擦一擦流出来的眼泪,才道:“反正我也想说一说,总是闷在心里不好过,说给你们听听,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我让掌柜的夜里还是回来这镇子上住的好。”
一行人都静静听着老汉说话:“你们是外乡人,说完了你们就走,说说应该无妨。这里往里走,山路还远,还有十几个村子呢。
前年的时候,这里派驻了一队兵,说是为了维持什么,山里人哪里弄得明白。这一队兵派过来以后,这里的人就糟了殃。”
说到这里,老汉愤愤的道:“这哪里是兵,分明是一队土匪,比土匪还要狠。”朱宣与淮王互相看一眼,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们整天就是什么演练,结果上人家里拿吃的,说是算劳军,又把这附近的精壮人都鼓动去当兵。你们再往里看一看,多好的地都没有人种了。
住在这里的人走的走,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是也有走不得的人,就一起揭了竿子上了山,叫忠义将军。”
郝大海?妙姐儿也弄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揭竿起义,难怪郝大海那一行人对着表哥还振振有词。
“这山里现在还有上山的人吗?”朱宣缓缓追问一句。老汉长叹一声道:“郝将军弄的出了名,在深山里面的人就快活了,可以自由的种地,可以不用交税,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常法子,他们自己也觉得这样不行。
从我们这里往里走,要走到深山才是郝将军的地方。可是他们另一面离路不远,虽然是为一口吃的逼着造反,可是也怕朝廷围剿,所以他们去年就听说在和朝廷的人联系。”朱宣心里明白,那就是我了。
老汉停一停继续道:“后来听说讲的不错,郝将军回来劝着大家都回家去,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劝着大家投军去,听说朝廷又不要这些人。”妙姐儿往朱宣脸上看一眼,朱宣没说话,当然不要这些人,一群乌合之众。
“郝将军带着十几个人走了,别的人不肯下山回家种地,回家还是一样的没饭吃,一样地被那些兵们欺负,所以现在山里还有上山的人,只是他们也是善良种地的老百姓,没有饭吃的才这样呢。”老汉说完,看一看这一行人都听进去了。
老汉一席话把这里的事情解释得这么清楚,倒象是当事人一样,朱宣微耸起浓眉问老汉:“敢问老人家,您认识那位郝将军?”只有认识的人才这么清楚。
“他是我表侄,同宗的,没有出五服,”老汉说着又有几分伤感:“自幼儿和我女儿惠儿订了亲。那一群兵在山里面住着,遇到年青的女孩子拉走就糟蹋了。”
随着老汉的声音,房里又传来妇人的泣声。“惠儿前一年过年去看表叔,就是郝将军,他叫大海。就是大海的父亲。在山里被那群兵给。。。。。。她想不开,跳了河”老汉说不下去了,房里气氛也是一片沉重。
停上一停,老汉才压抑着心里的伤心道:“所以大海上了山,听说他现在挺好,在哪一个王爷下面当差,他走的时候来看过我,说混好了,要为惠儿鸣冤雪恨。”
一提起来女儿,老汉就眼泪不断,再用手掌擦一擦眼泪,才道:“要是有人走远路,我倒想让人托个话给大海,让他不要再想了,能吃官饭挺好。死了的人还想着她做什么。”
老汉流着眼泪又说又停,直说了一顿饭才把这事情给说完。朱宣与淮王对看一眼,好生生的,晋王弄一队兵藏在这山里做什么,明天去看看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与朱宣对视完,淮王再看一眼南平王妃,再看看南平王,眼神里就有几分责怪,明天进山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她们留在这里吧。
沈玉妙听完,又是气愤又是同情郝大海和老汉这一家,对着朱宣小声道:“表哥明天我们去看看去。”朱宣点点头对朱寿道:“把这老人家的山货都收了吧,这核桃好。拿些出来大家分着尝尝。”
看到南平王一意孤行要带着娇弱的女眷往山里去,淮王只能是苦笑,他是想把江秀雅丢下来了,本来就不想带来。可是南平王妃来了,丢下江秀雅让人看着也不好,象是自己夫妻不和一样。
“谢谢掌柜的。”老汉一听要收他的山,和朱寿忙活上了,朱寿在马背囊是居然装了一根秤,取了来有模有样的在堂屋里称核桃的斤两。
朱禄则把核桃发送到各人桌上,朱宣拿起来几个在手心里轻轻一握,就听到几声脆响,再摊开手掌时,核桃已经碎了:“给,妙姐儿。”
沈玉妙摊开手掌接过来,吹去细碎的核桃壳,一个一个的捡给儿子吃,再给朱宣,然后才是自己的。
母子两个人吃得很香。毅将军却是朱禄包了一些起来,用石头砸了几下,再倒出来,都是有了裂痕,再咬一下就开了,毅将军就自己来,不要母亲帮着弄,很喜欢自己动手的毅将军坐在那里吃得不亦乐乎。
屋里在吃东西,喝着老妇人出来倒上来的山茶泡的茶水,朱宣与淮王走出来,屋檐底下低声地说话。
淮王侧耳听着山风吹得树叶怪响,对南平王道:“真的带着王妃去。”朱宣皱起眉头,不过黑暗中淮王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南平王声音中的不高兴:“你只想着你自己老婆行不行。”没事儿就想着妙姐儿做什么。
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变成驴肝肺的淮王只能苦笑一下,道:“带着她们一起走,有什么事情就不方便。”
朱宣心里笑一下,这个胆小鬼。
第五百三十三章,纷乱(三十三)
第五百三十三章,纷乱(三十三)
朱宣与淮王站在房外低声说着话,听着外面几声拍门响,有人扯着嗓门喊:“我们这里也有山货呢,收不收了。”
老汉也帮着回话:“睡下了,明儿一早来吧。”然后是一阵脚步乱响,外面才安静下来,偶然几声犬吠,然后又安静下来。
“真是奇怪,”淮王在黑暗中只看到两只黑亮警惕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朱宣能听得到:“这又不是什么险要的地方,值得驻那么多的兵。”听那老汉的话,象是有不少人。
朱宣负手立着,却是声音极低又清晰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小子还有话揣在肚子里就没有说出来。
看一看淮王住野店,与下九流的那些人在一起的不自在,一看就是少出来历练的人。虽然不是一包草,也是锦衣玉食里呆惯了的。淮王出来跟在后面走,朱宣觉得才是更奇怪。
淮王见南平王问,黑暗中只传来淮王的一声笑,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和你一样来看看。”
我有圣命,你有吗?朱宣往淮王半隐在黑暗的脸上看一下,当然是看不到任何表情,又加重语气逼问一句:“我来有我的用意,你来是什么意思?”
淮王没有说话,停上一会儿才道:“我陪着秀雅衣锦还乡,遇到了你,就跟来了。”朱宣也是轻声的一声“嗤”一声笑,不过是冷笑。
想想妙姐儿为了让淮阳郡主成亲,而被淮王牵着鼻子走,小丫头哪里是这个j滑人的对手。四周山影重重,一阵冷风吹起,落叶灰尘都扑面而来。朱宣淡淡道:“我们进去吧。”转身先走进去了。
老汉一看到他们来了,赶快说一声:“锅里还有热水。”朱寿朱禄和一个跟的人都还候着,忙道:“我们来弄。”一会儿送来了热水,看着淮王也进来洗干净了,分别上了楼,楼上到是有好几间房,想来这里以前也是一个干店,所以房间多。
妙姐儿已经睡在床上,想着这么多的住房。老汉的女儿不在了,再没有客人住店的时节,两个老人该是多么的孤寂;又想一想郝大海难怪要当“绿林好汉”,原来还有这样一段伤心事,这真是官逼民反;最后看窗前月亮寂静,想起来京里的儿子女儿,正添几分愁肠。
身边传来“格”一声的轻脆的声音,却是毅将军睡在床上还在啃核桃。妙姐儿这才有几分高兴,幸好还有这个儿子在身边呆着,总是说父母偏心眼儿,这一回好好的补偿一下毅将军。
伸出手来把毅将军抱在怀里,看着毅将军还在吃核桃,妙姐儿笑着问儿子:“父母亲疼不疼你?”毅将军笑嘻嘻在母亲怀里还在剥着手里咬碎的核桃,床前一盏小油灯给着点点的光亮。
毅将军回答:“疼。”然后听着母亲又笑着问:“父母亲还偏心吗?”毅将军还是笑嘻嘻倚在母亲身上吃自己的核桃,然后回答母亲:“这一会儿不偏心了。”
楼上有楼板声响,朱宣与淮王上来了,进到房里来,朱宣关上门,用门栓顶上。毅将军已经滚到床里面去了,觉得每天起来计较自己在不在中间是有点儿累,还是靠着墙比较舒服。
朱宣解下外衣搭在床前一个椅子上,上面已经放着妙姐儿的衣服和儿子的衣服,吹熄油灯,睡到床上来,正好对着窗前一轮明月,朱宣先没有睡,只是靠着床头板壁静静出神,对六部里多有了解的朱宣,是知道这里是没有驻兵的,晋王是私自安置这些兵在这山里,真是可笑,这山里有金子银子吗?
怀里的妙姐儿也没有睡,闪着长长的眼睫也是出一会儿神,看一眼贴着自己睡的毅将军脸朝着床里面,象是已经睡熟,才轻声道:“表哥,”
朱宣低低的回应一声:“在。”妙姐儿迟疑一下,才道:“明天带着我和淮王妃去,你们方便吗?”沈玉妙不得不考虑到这个问题,如果自己是在拖朱宣的后腿,那不如不去,再往前走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件事情,朱宣倒不是担心这个,这一次来这里,他早就调度好了。在妙姐儿额头上亲一亲,道:“不要怕,表哥要是不方便,就不会带你和儿子来。”
淮王就会说跟着我来的,还要担心女眷们的安全,朱宣对于这样的话只能是一晒,早干什么去了,觉得不安全,就不要来好了。
“那就好。”沈玉妙一下子就心情好转了,在朱宣怀里换一个姿势,道:“睡吧,表哥,明儿还要起早呢。”然后夸一夸朱宣:“山核桃真好吃,表哥想来是给我买的。这许多的核桃,可以送到京里去给父母亲,想来我喜欢吃,端慧也一定喜欢吃。”
朱宣莞尔,这样的推断是有几分道理的,女儿随母亲,女儿诸多可爱之处,不少是随了妙姐儿。比如离京时送行,抱着父亲脖子泫然:“要记得来接端慧哦。”
等再看看太夫人时,就是一张笑脸,和母亲一样,都会用眼泪欺负父亲,朱宣轻轻拍抚着怀里的妙姐儿,眼看明月,心里也开始想几个孩子。
长子朱睿,天生里带来的傲气随父亲,一点儿年纪,养狗交友,家里一个月为世子请客就要好几次。相对于朱宣其它方面对于世子的过分严厉,对于世子动不动就要在家里请一堆朋友,朱宣从来不过问。
还有一对双胞胎,朱宣这才有几分自责,闵儿陪着父亲老侯爷,在京里的时候还自得,妙姐儿生一对人人夸赞的龙凤,一个陪着父亲,一个陪着母亲,现在这孤镇小店的明白下,南平王这才想起来,自己对最小的儿子象是陪的少。
当然端慧是父亲的心尖子宝贝,就是父亲隔几天不去看端慧,端慧也要找过来。朱宣更想宝贝女儿了。以前几天不见都要主动来书房里找父亲,这一次离京已经有几个月,端慧想不想我,想不想妙姐儿。
然后推想一下,是想妙姐儿的多,还是想我的时候多。身边的妙姐儿也睡了,朱宣也睡下来,在妙姐儿脸上又亲一下,这一会儿,表哥在和你争风呢,端慧如果想妙姐儿多,朱宣还是觉得心里有几分醋意。这样一想,南平王自己笑了一下,伸出手为儿子掖一掖被角,这个孩子,现在还要说父母亲偏心吗?
闭上眼睛的南平王,怀里是妻子,身边也有一个儿子,但是心里今天晚上特别的想自己在京里的孩子,以前在身边时没有这样强烈的想过。
特别是世子朱睿,世子不能跟在自己身边,虽然把钟林和徐从安都留下来了,朱宣还是心里有几分不舒服,长子应该跟在父亲身边才是。。。。。。
第二天一早妙姐儿是被楼下的嘈杂声弄醒的,动一下身子,身边朱宣还在,看窗前天色发白,妙姐儿这才问一句:“表哥今天也陪着我们多睡一会儿了?”
朱宣懒洋洋的声音回答:“起来能往哪里去。”这野店前后也没有地方去,又不真的是掌柜的,起来早了陪着这些山里住的人谈收成。
楼下吵吵闹闹,又是虎骨又是熊胆的都出来了,朱宣正觉得有几分好笑。怀里的妙姐儿贴过来,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想着心思对朱宣道:“表哥,我一直在想,你带着我去,可能是会拖累到你,不过表哥,我一路上会听你的话,我真的想去看一看。”
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容易看到,就是妙姐儿也觉得晋王心里有鬼,朱宣心里真正是安慰,抱着妙姐儿的手紧一紧,这才柔声道:“真的有那么危险,就不带你了。你放心,表哥心里有数,就是带上你来看一看。”天天关在宅院里,什么也不知道。
然后朱宣有几分正色地道:“不过妙姐儿,你这一次回去以后,要就这一路上的事情好好的写出来给表哥看,如果表哥不满意。。。。。。”朱宣哼一声。
“好,”沈玉妙心满意足,她夜里想一想,一旦有什么事情,自己连儿子都不如。手不能缚鸡,只怕在这山里,儿子还可以打只兔子吃吃,自己就只能啃树皮了,不过就是这样,也想跟去看一看。
妙姐儿还是给自己找一条安全的后路,在朱宣脸上亲一亲道:“如果表哥不满意,我再重写就行了。”
“有这么简单,重写就行了。”朱宣看一看儿子还在大睡,又把妙姐儿压在身子下面,埋在她香肩上轻轻咬一口,再抬头对着那张有如花露的面孔笑道:“见过表哥发脾气吗,以前的那都不是。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写,写的不好,哼哼。”朱宣又是哼哼两声。
沈玉妙也搂着压在身上的朱宣,不让他下来,笑道:“表哥发脾气要杀人。”装病又好了以后,第一次上殿,就要把阮大公子给宰了。
“那倒不会,”朱宣看着眼前玫瑰一样鲜红的嘴唇,一口咬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两个人都有轻声的喘息,朱宣才道:“表哥好好教训你,教训到你一见表哥你就哭。”还有一句朱宣没有说,表哥再来哄你。
这样的话象是吓不倒妙姐儿,再说此时情意绵绵在朱宣怀里,妙姐儿只是嫣然地乖乖答应:“我知道了。”
此时朱宣突然情热,低声道:“妙姐儿,”然后在她唇上又亲下去。身边毅将军动了一下小腿,夫妻两个人赶快睡好,再看一下,毅将军仍在大睡中。
朱宣和妙姐儿一起低声地笑一声出来,天色已经大亮,隔壁淮王房里也有了动静。“起来吧,”朱宣先坐了起来,不穿衣服先下了床,给妙姐儿掖了掖被子,这才自己开始穿衣服先下去了。
过了一刻钟,沈玉妙才把床上睡着的毅将军给弄起来,抱着儿子又是亲又是玩乐,格格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起床。
如音已经候在门口,一看到起来了,赶快进来帮着毅将军穿衣服,乌珍站在楼梯口,也下去端热水上来。
重新铺床的时候,床上抖出来不少核桃渣子。如音看着笑:“小爷晚上又吃核桃了,这床上不少碎壳子呢。”
毅将军靠在母亲膝前,让母亲给自己梳头发,看着如音从床上把自己的“证据”都抖落在地上,只是嘿嘿的笑,从荷包里又拿出来一个核桃,放在嘴里“格登”一声咬开来。
“你呀,和端慧一样了,吃的放在荷包里,这一个晚上怎么还没有吃完。”妙姐儿梳理着儿子的头发,又对如音笑道:“夜里我都能听到毅将军咬核桃的声音,小小的牙齿咬这么多,也不累吗?”最后一句又是对着毅将军说的。
如音把床铺整理平整,回王妃的话:“都是朱禄不好,不先剥好了。”毅将军为朱禄分辨一下:“我喜欢自己咬着吃,都剥好了就没有趣。”
等到下楼时,楼下已经摆好早饭,还在等着妙姐儿母子。和昨天一样的小菜,老汉又重新去买了不少熟牛肉回来,切好摆在桌子上。
这屋子坐着人已经满满当当的,靠着墙角放着不少竹筐,都是一大早送来的。毅将军只是觉得新奇,先不吃饭先过去摆弄一会儿,这才丢下来回到母亲身边。
因刚摆弄了东西,如音又拧了一个热毛巾来,妙姐儿接过来给毅将军擦干净手,看着儿子还要让朱禄给自己葱卷饼,笑着看一眼朱宣。昨天晚上毅将军把自己和表哥都熏到,幸好表哥没有吃。
淮王最喜欢看毅将军吃饭,对朱宣道:“小孩子这样好的胃口,可见身体好。”昨天弹弓儿的准头儿可见是天天练出来的。
这一句话更是勾起南平王想儿子的心情,一向很能克制自己的朱宣多说了几句孩子的事情:“长子功夫更好,就是小儿子跟在父亲身边,也是一早起来练功。”
妙姐儿明眸灿然的目光在淮王面上扫一眼,扫得淮王有几分不自在。看一眼江秀雅只是低着头吃饭,淮王突然也觉得心里有几分烦闷,也低下头来吃自己的饭。
饭后江秀雅和服侍她的人留下来,朱宣也留下一个跟的人。其余的人都跟着一起去,朱宣对淮王道:“我们带的有粗布衣服,一人一身,前面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让这里的老人家也帮你找一身粗布衣服,这样行走方便的多。”
老汉找了一身干净,自己过年过节才穿的衣服给淮王。大家上去换衣服,毅将军和如音先下来,江秀雅站在院子里逗着毅将军:“将军也留下来,我们在这里玩几天等着好不好。”
毅将军更是摇头,对江秀雅道:“我要陪母亲,也要陪父亲。”然后交待朱禄:“给我带多多的核桃走。”
朱禄正在为毅将军剥核桃,是如音骂他不会侍候,怎么不剥好了再送过来。朱禄把剥好的一部分交到如音手上,然后低声取笑如音:“你跟着去作什么,你去了只是个拖累,还不如毅将军。”
淮王妃一旁站着还在和毅将军说笑,如音就装作没有听到,每每有外人的时候,朱禄总是能赢几分,所以抓住这个机会说一句,扯平一下自己以往的闷气。
带不带妙姐儿的白马去,朱宣着实的犹豫一下,这马太招眼了,浑身雪白放在热闹地方也是吸引人。
乌珍看出来主人的几分犹豫,忙道:“跑得快。”就这三个字让朱宣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乌珍天天都遛马,打马急驰很久,这是乌珍一天的主要事情。真的有什么不稳当的事情发生时,这马带着妙姐儿真的是跑得快,就和自己的座骑是一样的。
给老汉留下十两银子,把不去的人安在这里,江秀雅看着南平王妃一脸的兴奋劲儿,也有几分羡慕,不过留在这里,江秀雅倒也愿意,淮王那见人一脸的笑只是对着别人,在房里未必就没有那么温和可亲。
不过毅将军不留下来,江秀雅才有几分遗憾,这个孩子挺可爱,要是留下来做个伴是多好的事情。
朱宣一行人上了路,这一行人只有朱宣,淮王,跟淮王的一个人,妙姐儿母子和朱禄朱寿如音乌珍四个奴才。
这一次是朱寿和跟淮王的在前面开路,中间是妙姐儿、朱禄和毅将军,如音和乌珍,两位王爷殿后,正好可以攀谈。
经过的梯田都是没有下种,淮王看着也有几分心疼,对朱宣道:“这山里倒是有出息儿,不过晋王这样弄,真是让人猜不明白。”
朱宣看着按时不耕种的田地只是沉着脸,对淮王道:“还有可笑的呢,晋王的封地上有绿林好汉,他居然说我的人在他这里啸聚山林,真是岂有此理。”
听朱宣这么一说,淮王立即就明白了,看一看这四面山林,或苍翠,或灰蒙暗绿。淮王道:“你说的有绿林好汉的地方,就是这么吧?”
这里一看,倒真象是适合有劫道的。朱宣悠然回答,象是轻松之极:“让你说对了。”一句话引得淮王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惊讶无比:“那你,还带着来。”朱宣奉圣命和揭竿上山的接触,朝野之中别人都不知道。
淮王看一看走在中间的南平王妃,也象是闲庭散步的姿态,活脱脱象贵夫人在自己的庄园内骑马一样,不时往两边看一眼,脸上偶然几分笑意,她就是出来游玩的人一个。
过了一会儿,沈玉妙慢慢退后到朱宣面前,有几分疑惑地对朱宣道:“我心里还在想那些考生,没有人挑唆,就是试题泄露,也不会有哄闹的事情出来。”
淮王也一笑道:“那是当然,”这样一想,淮王与朱宣同时警醒了,晋王山里有这样一队兵,以南平王看来,是不在朝廷的编制之内。
诸王都有自己的家臣家兵,只有三位异姓王没有,一概编入朝廷编制内,还可以省钱粮。另外几家封地上各有家兵,也是皇上会关注的,只怕是人数会过多。
两位王爷同时看一眼,试题泄露,书生作乱是必然的事情,全国性的一次大哄乱,只有里面有几个人轻轻挑拨几句,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然后这一队兵,离省城这么近,朱宣和淮王都是心情沉重起来。晋王当初与皇上争皇位虽然是在暗处,可是人人皆知。
先帝驾崩之是,朱宣还是个少年,淮王更是小孩子可是后来也是听过,当时蠢蠢欲动还只是晋王一家。
朱宣看一眼淮王,这位也是皇族。“妙姐儿,这里山势开阔,水草丰足,如果带兵,这里倒是一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朱宣和妙姐儿并行,马鞭指着这一片地方对着她侃侃而谈。不管淮王此时是怎么想去。
晚上走到另一处小村庄里,这里人更少,生人进村,就是狗叫也只听到一声两声就没有了。而且村里人人闭户,家家关门。
朱寿敲了几家门,这才敲开一家,还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还好不耳聋眼花,也愿意让他们留宿。
等到问她话,老太太也愿意说,搬来一堆柴草把火灶烧着,朱寿朱禄身上解下来带的吃的,自己动手煮饭。
如音和妙姐儿和老太太一言一语的说起来。“哪里还有人在,当然你们是敲不开门,能走的人都走了,不能走的人都留下来说是吃粮当兵,天天就在这里山里胡闹。”老太太看着一脸的皱纹,说起话来却是一点儿也不迟钝。
晚上以柴草当床,睡到半夜时候,在院子里放风的朱禄听到脚步声,然后一个人从墙上翻过来,摸进老太太的房里。
房里立即传来老太太的怒骂声:“你这个杀千刀的,跟着不学好,你可以学着别人走,为什么要跟着那一群人去当兵。”
“娘,”是一个声泪俱下的声音:“咱几代都在这里,不跟着他们当兵就没有活路,离开这里能去哪里。这是一点儿吃的,我放在这里了。”然后很是警醒:“院子里来了谁?”
老太太还是愤恨地声音:“是一群走迷路的人,走到这里来了。我已经指了路给他们,让他们明天就走。”
“那就好,再往走,是去不得的。昨天又和山里的忠义将军打一仗。这山里现在是乱得很?”朱禄耐心地听完,看着那个人影又翻墙出去,这才从墙根下面站起来。
再接下去的行程,淮王完全是迷路了,只能跟着朱宣,看着朱宣不按大路走,反而小路也走,只能苦笑一下:“你不会是也迷路了吧。”
一连两个晚都是宿在野外,第二夜,升起篝火,白天路边的一些猎物放在火上烧烤,朱宣命毅将军跟着自己,正在对他说话:“这山里苦吗?”
“苦,”毅将军对父亲回答。朱宣坐在篝火前,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儿子被火光映红的小脸,再问毅将军:“为什么苦?”
毅将军想一想才回答:“吃的不好,他们也不种田。”朱宣心里一乐,这一次行程是带着儿子来吃苦,看着他回答的象是也不错。可怜这个小子已经不说干豆角好吃,总是四处瞄着要打猎,就他那个小弹弓,能打到一只不长眼跑得慢的兔子已经是不错了。
“为什么他们不种田?”朱宣接着和儿子说话,妙姐儿说骑马累了,在另一旁走几步。毅将军毫不犹豫地回答父亲:“因为有人不让他们好好种田。”这几天里和人说话,毅将军也是支着耳朵听,小孩子图新奇也听到不少,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眼睛看着妙姐儿身边,这个时候多了一个身影,却是淮王站到妙姐儿身边,两个人正在低语。
“。。。。。。王爷是不打算让王妃生孩子吗?”沈玉妙想了又想,决定直说。淮王一愣,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妙姐儿才等到淮王的一句低低的回答:“要留我一条命才行呢。”这次愣的是妙姐儿了,看着淮王说出这样话来,脸上却是缠绵悱恻的表情,沈玉妙又愤怒了,有点儿机会就要胡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