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204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得那样的场景很是可笑,都是相视一笑,朱宣把妙姐儿重新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摸一摸,柔声道:“去睡一会儿。”额头上都烫人,还在强撑着帮忙。
身软力疲发烧有些身子酸软的妙姐儿刚才不肯休息,就是在外面可以更早的看到朱宣回来,这一会儿觉得嗓子眼里干干的,头晕头疼也实在是不能支持,乖乖地被朱宣抱到床上去,依然是和衣而卧,这战甲穿在身上都成习惯。
朱宣没有休息,紧接着就让将军们都过来开军事会议:“伊丹请来的人是不多,却是强悍,不可以轻敌。打了两场,一颗主将的人头也没有砍下来,噶尔东,芒赞,都松这都是以前遇到过的,这一次我也不想再放他们走。”
将军们在大帐内七嘴八舌,沈王妃在内帐里吃过安神的药,睡得依然香甜,象是外面大帐里有人时时在说话,成了一个习惯。
又是半天的商讨,朱宣最后定夺:“他们两次偷袭不同的营寨,把我是找出来了,他们还会再来。不过这仗象是要打得长久才是,他们会分别偷袭,一批一批地杀人。这是一向消耗的老战术了。
各营寨往前移动一百里,反正要打不如早打,让他们少跑些路,前面一百里仍然是水草充足的地方,在那里候着他们去。”
南平王黑重的浓眉下面是黑亮的眼眸:“再候他们两个月,我就出击了。”哪有只挨打不出击的道理?朱宣的心里又有了主意。
两个月以后,在左贤王的大帐内在争论不休。伊丹和其木合,南诏公主、五公子坐在一旁只是看着请来的这些人和左贤王在争吵。
芒赞嗓门最高:“这仗是怎么打的,为什么我们在前面打,你要后退,你是胆小鬼,比汉人还要胆小。”虽然是不指望着这位左贤王能怎么样,可是他屡屡后退就让人都看不顺眼。
“上一次左贤王你要能出营包抄一下,就可以抄到南平王的后路。”噶尔东也是觉得左贤王太傻蛋。
等到一群人话都说完了,左贤王才皮笑肉不笑地对三个人道:“不要说杀南平王,活捉南平王都有可能。”
伊丹也忍不住:“我们就这样乱打,就能活捉南平王?”幸好是请来援兵,左贤王是指望不上的人。
可是这仗打得左贤王很是满意,眼前这些人不分建制也不听自己的号令一通乱打,屡屡前去偷袭南平王的营寨,南平王在半个月前开始还手,偷袭了芒赞的驻地,也是一样的打法,咬一口就走,芒赞也是一样的吃了亏,没有追上南平王。
“各位,你们不听我的号令,只是自己乱打,建制都没有,黑夜里我也认不清谁是敌人,当然只能闭营不出。”左贤王面对指责,沉得住气地只是笑一声:“至于后退,我是想引南平王过来。”我自己当诱饵还不行吗?只是南平王不上这个当。
左贤王有几分赞赏:“不想南平王不是个贪功冒进的人。”左贤王分析研究过达玛和朱宣的数次战役,一直觉得南平王都是险胜,有如天助一样,每一次都觉得他太冒进,结果他总是赢的。
不想这一次自己亲自交手,南平王居然能驻扎一个月之久不动,就是被屡屡偷袭后的这两个月里,南平王也只是被动等待的多,还手的不过两、三次,也是在对方出兵偷袭后才带着人去抄后路。
觉得这仗很满意的左贤王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抄你们的后路的总是南平王亲自带的兵,他一旦打顺了手,就会只这样亲自出来才是。”左贤王这才觉得活捉南平王都是指日可待。
“我要亲手一刀一刀切了他。”伊丹骂了一声。南诏公主看一看左贤王没有说话,眼前一圈都是男人,就和汉人一样,也是觉得女人在战场上出现是无用的。南诏公主一向是少说话,让他们自己争去。
“请各位来,只是再说一下,不要再乱打了,”左贤王面带笑容地道:“你们不管别人,都是各自出击,打一下就跑,这样打下来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杀了南平王?”
一向话比较少的都松这才开口:“左贤王,你被南平王吓破胆,用什么汉人的计策,我们祖先在草原上称霸的时候,也没有用过汉人的计策,你不出兵,我们就自己打。”
打了两个月,打出来一肚子的火气,不想南平王果然是个硬骨头,这般的难啃,每每都会在后面包抄,可恨真是可恨。
笑眯眯的左贤王一点儿也不生气:“都松族长,打仗不仅是凭着力气的。”看着三个野人一样的族长一起拉下脸来,左贤王还是笑眯眯的安抚一下:“各位太累了,我又调来不少粮草,各位那里也都会送去。粮草充足,要打就打,要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
这些人一奔袭就是两天,南平王就总是以逸待劳,总算是撩拨得南平王起了性子,也主动出击了,左贤王觉得可以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和左贤王是话不投机多说一句都难过,几个人愤愤走出左贤王的营帐,南诏公主随后跟来,请了三个人一起去往伊丹那里。
对左贤王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南诏公主要权衡一下谁更有利,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和左贤王达到共识,回军以后,左贤王会助五公子继承达玛王爷的宗嗣,而杀了南平王的战功则是左贤王的。
援兵一到,就是不和睦的左贤王也觉得这一仗理当杀了南平王,杀了南平王,南疆大门为之洞开,这个功劳不能不抢。
几个人坐在伊丹的营帐里,南诏公主才语气和缓地安抚道:“各位不要怪左贤王,汉人的北平王在北边也是猛攻,也是左贤王在调兵。”
“这人混蛋他不会打仗,我们只要猛打南平王一处就行,然后等着打援兵。我们出死力的打,他一兵也不动,我是想揍他。”芒赞对左贤王一点儿好看法也没有。
噶尔东却是算了一下:“现在是秋天了,草原上的有是吃的。他不给我们粮草我们也不着急。”两万人肯过来援兵,是伊丹也许了不少好处,伊丹把营中能搜刮到的珠宝都送去了,南诏公主在这个上面也出力不少,把自己随身的首饰都交给伊丹送去。
听到噶尔东这样说话,南诏公主就笑了,女人的笑容和温柔的话语是此时缓解气氛的好武器:“噶尔东族长你放心,就是我们没有吃的,也不会饿到你们的人。”
伊丹也跟着道:“只要有粮草,先送给你们,最后才是我们的。”这一点上,伊丹也和南诏公主达成一致,其木合也表示同意。一家人死了两个,送往后方的双木郡主昏迷不醒,不得不携起手来。
不仅是收了珠宝,收了粮草,三个援兵也还有义气,噶尔东大手一挥:“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和南平王拼个死活,为达玛王爷报仇。”
都松却是只考虑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当没有左贤王,我们接下来怎么打。”芒赞一力赞成原先的主张:“我们全力打南平王一处,等着打援兵。”对坐在对面的南诏公主等人道:“我们来打前面的,你们在后面打援兵。”
这个主意要是以前还行,噶尔东摇摇头道:“南平王屡屡被我们偷袭,已经把营寨缩成五个,又派出几支轻骑随时来偷袭我们。现在用这样的主意象是不行。”
“还是老方法,我们不分建制的打,把他们打乱掉,再引过来,然后一个营寨一个营寨的吃掉他们。”芒赞觉得这样最痛快,管他什么只管打就是。打乱了找不到方向就好吃了。
帐篷里一片热火朝天,伊丹和南诏公主交换一个满意的眼色,这些强悍的兵肯打头阵,就没有问题。
两个人心里都各自有想法,伊丹是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他还是想继续父亲的宗嗣,所以加意地笼络这三个援兵,而且在救助他们,给粮草上面不遗余力。
取得左贤王支持的南诏公主成竹在胸,当然是让人看起来她很是配合长公子,就是自己带出来的首饰珠宝也是全数都交出来给伊丹安排以做军费。
一旁的其木合只是微微冷笑,自己已经是无力再争了,站不起来的人怎么能继承宗嗣,除非长兄和五弟都死了,其木合只打算看着这两个人回去以后打算怎么争。。。。。。
夜晚来临,朱宣的营帐里一片轻笑声,这两天里又可以解下战甲睡一觉,妙姐儿不得不解它,事实上解了也白解。
看着手臂上的小红点儿,腿上身上也有,痒得不行。草原上本就潮湿,然后又是几次下雨,盔甲里都生了虮子,一咬就是一个红点,奇痒无比,抓到皮肤破也还是痒的。
妙姐儿忍着用手抓的冲动,只是奇怪:“怎么就不咬表哥呢?”朱宣身上也有,不过只有几点,全没有妙姐儿白玉一样的身子有这么多。象是那虮子跳蚤只咬了妙姐儿。
朱宣看着笑,一面告诫:“不要用手抓,越抓越痒。”夜里睡觉的时候记不住用手去抓,已经抓破一块皮肤。
“可是真的很痒,”沈玉妙觉得忍得很是难过,才是夜里睡着以后不自觉的用手去抓,战场上真的不是好玩的,居然忘了这些小虫子。
朱宣搂过妙姐儿来,好好地亲了一回:“好孩子别抓,不是给你弄了草药来洗澡,”沈王妃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是好一些,这两天没有新的红点儿,不过老的还是痒。”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消下去,沈玉妙觉得最难过的不是淋雨,而是这痒实在是难熬。
朱宣带着妙姐儿说话不让她继续想着身上的痒:“军中的中秋节妙姐儿还是第一次过呢,后面运上来的有月饼,让他们不管什么价钱也要送西瓜上来,过节呢,不能只给人吃月饼。”
“有西瓜?”沈玉妙忍不住有些犯馋,朱宣看了又是一笑,伸出手在妙姐儿小鼻子上刮一下,这一次真真正正的吃到不少苦头,听到西瓜居然也会犯馋。
朱宣继续对妙姐儿道:“葡萄,石榴,我让他们都送上来,我们在前面苦着呢,后面的当官的一定是歌舞升平,热闹得不行过中秋节。草原上的月亮更好看,中秋节那天最好不要有战事,表哥好好陪你看月亮。”
“真的是又大又姣洁。”妙姐儿补充道。晚上从医生那里帮忙回来,最喜欢驻在帐外一会儿,看看天上的月亮,这月亮比别处儿都要好。
妙姐儿也和朱宣说闲话,都是接到的信上的事情:“三弟妹生了一个男孩,二弟妹更着急了。”朱宣一笑:“你怎么知道?”妙姐儿在朱宣怀里轻叹一口气:“二弟妹会认字,虽然没有写全,意思我倒是明白的。”
然后就是:“秀雅还在北平王妃那里,等我回京去,好好的感谢感谢北平王妃。秀珠和高阳公主有信来,很羡慕我陪着表哥在打仗,问我好不好玩?”
在陶秀珠和高阳公主的想象中,简直就是在游山玩水。妙姐儿抬起黑亮的眼眸,让朱宣出主意:“我想说我很英勇呢,可是没打仗就受伤这可怎么解释呢?”
朱宣出主意:“你可以不说养伤的事情。”
第五百六十四章,战场(六)
第五百六十四章,战场(六)
天飘飘下大雪的时候,各个营帐里都生了火盆,由夏天的潮湿蚊虫多,到冬天的寒冷入骨,这仗从初夏开始一直打到冬天过年前。
医生帐篷里一片欢笑声,若花把热气腾腾刚煮好的汤药倒在一个一个的药碗里,妙姐儿和如音就帮着一一地分发到各个帐篷里去。
如音在说这天气冷:“近的帐篷走过去就可以喝,温暖正好,远一点儿的帐篷送过去就觉得有些凉。”看一看王妃,如音更是含笑:“王妃昨天是把汤药放在自己的斗篷里送过去的,倒是冷得慢一点儿。”
若花明白如音下面要说什么,也跟着笑骂:“那起子烂了舌头的伤兵,喝着王妃亲手送去的药,还要在那里嘴里胡沁。”
看到汤药是王妃用斗篷护着温度送来的,几个伤兵就在背后又开上心了:“明儿我一准能好,这药里香喷喷的。”不就是在说染了王妃身上的香气。
沈玉妙在一旁听着只是嘻嘻笑,哪里有香气,冬天太冷了,虽然后面给养能跟得上,可是为了节约木炭,也不愿意再让自己总是有特权一样,自从天冷就没有洗过澡,也没有洗过头发。洗一次澡光是烧热水要用多少柴火才是,火盆里也要多用不少木炭。
再想一想朱宣说的话,妙姐儿更是想笑了,朱宣怕这样的天气妙姐儿洗澡会生病,这样的冷的天气,要是伤寒就不得了。
朱宣一通好哄:“妙姐儿什么时候都是香气袭人的。”逗得妙姐儿只是笑个不停,头发里肯定是有味的,表哥睁着眼睛说假话,而且说得动听之极。亏那些伤兵还这样的嘴贫。
到了中午,朱宣让人来请了:“王爷请王妃回去用饭。”朱寿一进来也是呵着手向火,而且跺着脚:“营外的雪都到膝盖了。”这样的大雪在这里的冬天是常有的,朱寿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跟着朱寿出来的妙姐儿从医生帐内出来就一身白雪,现在看到流血断肢也不觉得怎么害怕,帮起忙来有模有样的妙姐儿是回营来吃午饭,朱宣刚刚让人来喊的她。
看到这样的大雪,真的是清冷的,一出帐来就觉得风雪如刀一样,以前听人说过寒冷的地方可以冻坏人,沈玉妙是没有去过,此时在这草原上冬天,充分明白这种感觉。想一想要是在以前不管是在京里还是在封地上,早就红梅暖阁里赏风雪。。。。。。
一阵北风吹来,把一簇雪花吹到妙姐儿脸上,立时脸上是薄薄的一凉,然后雪贴着脸上的温度融化了。
这才醒过神来的妙姐儿把披风裹紧一下,往朱宣的大帐里走,在军中的冬天虽然是冷,可是不出门打仗的沈王妃左动动右动动,出了朱宣有火盆的大帐就来到医生的有火盆的帐篷里,而且忙个不停,所以没有感受到守营士兵的那种寒冷。
进了大帐里,几个幕僚对着王妃微笑一下,都没有站起来,帐篷里弥漫着羊肉汤的香气,军中一到天冷,几乎天天都是羊肉牛肉汤,里面放着大白菜,冷天吃起来是可以御寒。
朱宣在内帐里看到妙姐儿进来,脸上就有一丝微笑:“过来吧,多久都没有陪表哥吃过饭了。”小丫头事情也多得很,晚上回来还津津有味地述说,哪些士兵好了,一顿能吃多少饭。亏她记得住这些名字。
书案上除了羊肉白菜汤,大馒头以外,还有两样京里的酱菜,这是后面押运粮草时给沈王妃专门送来的,也是沈王妃的特权之一。
“这酱菜你吃得倒快,没有几天,一瓶子没有了。也不怕咸到,”朱宣伸出手来为妙姐儿拂一拂头上还有没有抖去的雪花,看着妙姐儿听到自己的话就只是“咕咕”地笑,把馒头从自己红唇上移开,这才笑嘻嘻地一张笑靥:“我拿去分给士兵们吃了,天天都是羊肉汤,昨天那个贺老六他受伤昏迷的时候就念叨着京里的酱菜。”
朱宣这才把自己面前的馒头拿起来,看着笑眯眯的妙姐儿道:“我就知道,不然怎么会下去那么快。”南平王倒是不知道哪一个是贺老六,反正是个伤兵。
想想妙姐儿的话,天天都是羊肉汤,朱宣含笑看着妙姐儿吃得仍然是很香,在家里的时候吃菜上顿和下顿是不会重样的,在军中只能天天羊肉汤了,这孩子挑食的毛病一下子就好了。
“昨天俘虏的人,也给他治伤来着,”妙姐儿现在对吃饭也是管饱管暖就行,不象以前是真挑剔,不过也是惯出来的,随时有个小厨房就候着她,几时吃几时做,是个人都能惯出来。
再喝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妙姐儿才道:“说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汤好,给他羊肉汤喝,他一下子三大碗,想想冬天没有热汤喝,在草原上住着该有多冷。”
朱宣也是早就知道了,对妙姐儿道:“这仗最多打到过年以后,他们粮草要跟不上了。”左贤王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是不如达玛生前,打这久的仗光粮草就要消耗不少,吐蕃人打仗一向只是想赚钱,赔钱的时候朝中议论就很大。
不过让朱宣眼下有些不放心的就是各营的士气都很浮躁,赢多输少,后备给养能跟得上,将军们也是放开手,一旦打起来可以不用看建制,昨天朱喜一下子奔出去五百多里安营扎寨一下子呆了几天,被朱宣喊回来骂了一通:“不要命了,那么远,把你围上了,你能撑几天。”
“表哥,”妙姐儿手里捧着碗,对朱宣说着过年:“过年要是不打仗,咱们包饺子吧,有人要吃汤圆,我也会包呢。”妙姐儿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自己动手做玫瑰或是桂花甜酱,然后包汤圆给朱宣吃。
京里长大的朱宣算是北人,在南疆称王,对南边儿的饮食也爱吃。听到妙姐儿这样说,朱宣笑意加深,道:“好,过年咱们也好好过。”
妙姐儿把碗里剩余的羊肉汤喝完,擦擦嘴对朱宣道:“不过这饺子想来也是羊肉白菜馅的。”朱宣哈哈大笑起来:“有得吃你还不知足。”
“知足呢,”妙姐儿站起来欠了身子在朱宣脸上亲一下:“跟表哥在一起就知足。”然后就往外走了:“我晚上再回来陪表哥吃饭。”伸手揭开帐帘,回身再甜甜一笑,沈王妃又有事情去了。
朱宣笑一笑,看着犹在摆动的帐帘,也站起来往外面来,幕僚们都是在外面吃的饭,所以大帐内才一股羊肉白菜的味道,给南平王威严的大帐里平添了几分家居感受。
“再去看看去,各位将军是不是都回来了?”朱宣又吩咐亲随们,让他们去看一看这些乱打的将军们都在哪里。
丁正岩看着亲随们出去,这才接过王爷的话:“王爷不用担心,朱喜将军,苏南将军,霍老将军都回来了,张琳将军,廖安将军,周亦玉将军处都有人来。现在只有钱德将军和匡文超将军们没有回信。”王爷从昨天就开始忧心,让人出去打探,让他们不要跑得太远。
在书案后坐下来,大帐里只有朱宣和几个幕僚在,一下子显得空旷许多,朱宣只说一句话:“回来就好,有消息也好。”就是没有消息的人让人担心,这样的雪天,马蹄印一会儿就被雪盖住,一旦被人围住,也是别人的好饺子馅。
走出营帐来,南平王看一下天上的大雪仍然在飘,朱寿出去找钱德和匡文超,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过来,朱宣一样是担心。
正在午饭时候刚过,军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羊肉汤的气味,想想妙姐儿这孩子说的:“包饺子也是羊肉白菜馅。”朱宣唇边又有笑意,等打完仗,好好带着妙姐儿回去吃她喜欢吃的,妙姐儿还是喜欢去那个波斯人的小酒店,说那里去习惯了觉得亲切的很。
晚上这顿饭也没有吃成,到下午的时候,在医生帐篷里就可以听到又传来的喊杀声,不管是沈王妃还是若花、如音,都已经听习惯。
外面开始乱的时候,士兵列队准备迎敌,一有敌情先做好伤病员,粮草辎重撤退的准备。隔不了几天就是一仗,不是别人打过来,就是这里打过去,时时都有伤病的人。
帮着医生在收拾包裹,如果要走的话,拿起来就走。妙姐儿和若花、如音都是一醒过来身上就东西都带齐,说一声走跟着就走。
来回报信的乌珍比传令的兵回来的还要早:“王爷让后军先撤呢。”大家听了只是手里的速度加快,一点儿慌乱都没有,有条不紊地撤出营寨,已经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
但凡来攻营,总是三次里面有一次要撤出去。营外大雪漫漫,,雪都是齐膝深,马是乌珍在带着,三个柔弱女子也帮着担架或是车辆扶一把,这样的雪真是难走,对方攻过来也真是不容易。
妙姐儿回头看时,又是一片人潮喊杀声,再往前面看一看,有一片小树林,是准备撤到那里去。
走在后军最前面的是徐从安,一直护卫后军的就是徐先生,粮草辎重都在最后面,伤病的人在中间。
还没有到小树林,树林中一片雪乎乎的人杀了过来,这里埋伏的有人,想来是事先看好了地形。
身上一片雪,手里雪亮的马刀,猛然看去如果是眼神不好的人,真的是分不清楚哪里是雪哪里是马刀。
后军就此停顿在这里,乌珍和后面赶上来的朱禄只护着王妃,有几次眼看着雪亮的钢刀就在眼前,都被护卫王妃的人奋力格了回去。
然后敌军突然一阵乱,朱禄立即大声道:“王爷来了。”妙姐儿顺着朱禄的喊声看过去,身上在这种时候总是有血迹的朱宣带着人冲过来,这样的雪刚才走在雪地里帮着扶一把车子,觉得脚下都是难走的。
看着朱宣带人过来,却是疾风一样,手中的银枪一枪挑一个,没用多大的功夫就到了妙姐儿面前,看到妙姐儿安然无事的坐在粮草车上,这才回身继续杀敌。
北风卷着飞雪在地上肆漫着,沈玉妙在这乱军混战中看着朱宣在厮杀中的身影,唇边含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宣,自己深爱他,是早就发觉的,在此时此地,更觉得爱得不能自拔。。。。。。。
天地之间飞雪弥漫,沈王妃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亘古以来就有这样的一个身影,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直到结束战斗,朱宣骑着马赶到妙姐儿这里来,看着这个孩子痴痴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大雪寒冷天气,在这野外,南平王额头上冒出汗水,是刚才拼杀的汗水。而心里则是温暖贴心无比。
此时的妙姐儿看着格外地漂亮动人,坐在那里只是一身战甲,看着却象是羽衣飞舞的雪中精灵一样。
两个人在这雪地里眼神对视了,朱宣带马过来,含笑低声道:“傻孩子,是冻傻了不成?”就这么看着表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象是看了很久。
妙姐儿嫣然含笑,双手习惯性的去弄衣带,却只摸到冰凉的战甲上面,这才醒了醒神,也是含笑低声回朱宣的话:“多谢表哥。”这才顺便看到朱宣手里还拎着的长枪,枪尖下滴滴地往雪地里滴着血,每一滴血滴在雪地上,就象是开了一朵红色的鲜花。
身后来人才惊醒夫妻两个人在这战场上的爱慕,一共来了三个骑兵,分别是周亦玉,朱喜,苏南那里来的。
“苏将军就这股兵象是急着要回家去过年,没命的打,让王爷中军小心才是。”这骑兵报信来晚了,可是传达一个消息,就是苏南那里也正在拼杀。
朱喜和周亦玉都是求援的:“周将军杀退敌兵,抓了一个吐蕃将军,可是会吐蕃的翻译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受了重伤,请王爷请一个翻译过去,象是这将军知道很重要的事情。再就是请王爷派一个医生过去,不要医术很好的,只要能帮一把手帮忙包扎、止血抓药的就行。”一仗下来,倒是伤了不少人。
朱喜那里也是一样,也是只要会包扎的医生就行了。朱宣听完,妙姐儿从粮草车上跳下来,一下子站到及膝的雪地里去,对朱宣请命道:“表哥,我们可以去。”若花和如音也都走过来,乌珍也哇啦一句:“我去翻话。”
“等一下,表哥和你一起去。”朱宣又等了一下,霍将军处也有兵来,几处营寨同时被偷袭了,还有两位将军到现在踪影全无。
站在雪地里就地整顿一下,王小虎这才过来回话:“王爷,破的地方修补好了,请王爷回营。”这些人真的是很厉害,抛绳子也很准,先是火箭烧一会儿,然后就是绳子抛过来一拉,营寨就要破几处。
朱宣已经觉得自己有一点儿思路,对王小虎道:“我去周亦玉、朱喜和苏南那里看一看,我觉得有点儿不对,要么就是他们把钱德和匡文超围在哪里了,怕我们去救援,这样没命地攻打,是我们要过年,他们又不过年。”
“末将点五千人给王爷。”王小虎赶快让自己的副手去点兵。朱宣不肯带,对王小虎道:“我的亲随五百人就行了,朱喜和周亦玉,苏南那里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你这里也要小心,如果是怕我们救援,还会有敌兵过来。”
王小虎只能看着王爷王妃带着只有五百人走了,身后的副手只能吐吐舌头,王将军又没有阻拦成王爷,半个时辰的路,敌军刚退不久,路上要是遇上那就是一场苦战了。一向护卫王爷的中军是个好差事,也是个苦差事,最让将军们头疼的不是打仗就是拦不住王爷。
“看什么看,快去做事去。”王小虎对着只是看着自己的副手们瞪起眼睛,老子不就是没有本事拦王爷吗?这个。。。。。。王爷一向是胆大,在我前面的中军将军们不也是拦不住。
雪地里朱宣带着妙姐儿等一行人先往周亦玉那里去,一路上在思考是钱德被围,还是匡文超被困。到了周亦玉那里才看到朱喜也在。
进营门前先问了一下,才知道从自己中军退后的吐蕃人直接到了周亦玉这里,真是不要命的打法,不知道疲累一样的轮着打。
朱喜索性把自己的人都往后移动,一队方便去帮苏南,一队自己带着来帮周亦玉。看到王爷进来,周亦玉点齐军官们一起围在帐中议事。
“钱德应该是沿着这条线去的,如果一路败退那就只有退向伊丹的营地。伊丹一向是和噶尔东扎营在一起,所以钱德应该还在草原上移动才是。刚才来攻打我们的人就是噶尔东。”周亦玉手指在地图上对王爷道。
现在只有一个人让人担心了,朱宣眼睛在地图上移动:“匡文超呢,如果他被人围起来只能往左贤王那里退。。。。。。”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把那个吐蕃将军带来,再请王妃过来。”朱宣让周亦玉把俘获的吐蕃将军带来,再去医生帐内请妙姐儿过来。妙姐儿是一到地方,就和若花、如音去给医生帮忙,至少简单的草药现在已经看得懂会抓。
这位俘获的吐蕃将军证实朱宣的猜想,一队汉人被围起来,象是人数也不多了。妙姐儿翻译完以后,看着表哥沉下脸来,此时无人可派,苏南处有霍将军处都有战事。
离匡文超最近的地方只有周亦玉这里。周亦玉近前一步道:“王爷,我随你去。”也只能这样了,朱宣点点头再看看朱喜:“你也来。”
有了这近三万人,朱宣觉得救得出来,一旁是两道关怀的眼光看过来,周亦玉和朱喜都去,人应该是不少了。
当着这么多的军官们说话,妙姐儿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可还是说了出来:“表哥,我也去。那里一定也需要人帮忙包扎,我们再带着伤药去,也许会。。。。。。”说到这里脸一红,低声道:“需要翻译。”
沈王妃无事为了和乌珍说话,一口吐蕃话说得流利之极;在军中找事情做,可以认得出来简单的治伤草药,觉得自己去应该是可以帮忙的人。
“好。”朱宣点头,妙姐儿去是很能中上用场的。当下点齐周亦玉和朱喜带的人,伤兵全部有兵护送,能打的兵是整个营寨拔营而起,一起去找匡文超。
只要能救,南平王不会抛下一个人。整军刚刚待发,又有军情来报:“张琳将军处也都有敌兵来袭。”
“这些人都在这里,匡将军那里就暂时没有事情。”南平王传下军令来:“令各处的将军全歼来犯的敌人,我们去救匡将军就容易得多。”然后一带马:“走。”大雪纷飞北风肆虐中,南平王带着这一队人往匡文超可能在的地方移动。
大雪地里虽然有蹄印,过个半天就要会被雪埋住,还没有走半天,又有人来寻周亦玉,脸上的汗不知道是跑马跑出来的,还是急出来:“许大人。。。。。。”
周亦玉抬手就是一马鞭子,打在士兵的盔甲上就是一声响,然后才厉声道:“许大人怎么了?”士兵这个时候才说出来:“许大人押运粮草过来,路上遇到吐蕃兵,被围起来了。”
“你去”朱宣当机立断地对周亦玉道:“给你一万人,粮草最重要,这一片都是吐蕃兵,不知道哪里就会出来一股,人少了不中用。”余下还有不到两万人,朱宣觉得也还可以将就。
漫漫大雪中,就是辩认方向也困难,全仗着有经验丰富的向导和老兵,第二天夜晚时在一处树林里安歇时,身后是篝火一片,朱宣和朱喜朱禄站在一起低声在说话。
“这势头不对,我们一路行来,一队吐蕃兵也没有,这条路这么容易过来,匡文超也不是个傻蛋,难道不知道向我们靠拢,”朱宣在第二天走了一天,怎么想怎么不对。
朱喜和朱禄一边一个手里执着地图打开,朱宣在地图上又指点一下,心里一个想法陡然而起:“如果我们身后有人,等我们赶到匡文超那里,我们也被围上了。”
看一眼朱喜也是有这样的担心在眼中,朱宣继续道:“周亦玉那里抓到的那个吐蕃将军说出来,左贤王与北平王相抗衡的军队,可能会调过来,他们今年的矛头就是冲着我来。”这样一想,朱宣再沉思一下,让人喊来乌珍。
天黑下来的时候,树林里除了篝火有光亮,再就是黑暗得有如隐藏怪兽的树林。朱宣站在树林外交待乌珍:“你骑术好,快马回去把这信送给徐从安或是送给你能找到的哪一位将军都行。让他们快来。”
如果我身后是有人在合围,那么将军们那里就不会有太多人。朱宣早已经想过,语气温和地对乌珍道:“王妃的白马给你,再点五百人给你,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管往前走。”
答应下来的乌珍却是不肯骑白马:“王妃习惯,我有马。”朱宣心里宽慰,可还是不同意:“王妃有我,这营里最快的马就是我的马和王妃的白马,你这一去身上有重任,记住,一定要把信送到。”
看着五百人护送着乌珍离去,朱宣心里只是没有底气,走到扎好的营帐里来,这营帐也不是在安乐地方的大帐了,只是普通的营帐,妙姐儿坐在里面正在等着自己,看到朱宣进来,妙姐儿先是一笑:“表哥。”然后就不再说话。
满腹心事的朱宣走过来握住妙姐儿的小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暖气,两天握着马疆在雪地奔走,虽然手上也有护具,可妙姐儿的小手上已经起了一块冻伤,红红的硬硬的一块在白晰的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第二天起来,不见了白马的妙姐儿问也没有问,朱禄把乌珍的马牵到王妃面前来,看着她上了马,跟在王爷身后,大军依然是象前开拔。
茫茫雪地上,南平王带着手下这一队兵按着匡文超可能出现的路线,在左贤王的驻地附近寻找自己丢失的人。
到了下午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朱宣带着军官们正在看路线:“匡将军如果是被人封住退路,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不会超过一百里。”
刚说到这里,朱禄半抱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过来,还强撑着眼睛在回话:“我们遇到大队的敌兵。。。。。。。乌珍姑娘不见了。。。。。。后面跟着有敌兵。。。。。”然后就晕了过去,这个时候也有探子来报:“大队的敌兵过来。”
前面是左贤王的营寨,身后是大队的敌兵,眼前不能再等,朱宣立即命令上马:“找到匡将军,和他会合。”
再命朱喜:“分一队人在这里迎敌,我们去找匡将军。”等到出发的时候,朱喜依然在朱宣身边,对王爷解释道:“奴才要跟着王爷,护卫王爷,后面分出一半的人,带队的是我的副手,王爷只管放心,找到匡将军再回头来跟他们会合。”
半个时辰以后,已经听不到身后的杀声阵阵,而前面出现了一座营寨,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敌兵,一面大旗高高的挑起来,上面是一个“匡”字。
找到匡文超的营寨,朱宣心里一点儿也不轻松,这四周看着没有敌情,匡文超还在这雪地里呆着,只能说明敌人真的是准备打援兵,事实活生生的再一次证实南平王的猜想。不管眼前有多糟,还是先进营寨再说吧。
这样的一队人只时只有几千人,看一看匡文超的营寨,朱宣心里更沉了,这营里不会超过两千人,还在这里能活着没有被人一锅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大圈套,已经钻进来。就算是南平王知道这是个圈套也会来救,不过如果是早一点儿知道,或许会点齐军马过来。
“王爷亲自来了,快开营门。”朱禄当先一马打马到营下喊话,营上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朱禄在外面就开始骂:“混蛋,王爷到了,快开营门”
营门这才打开,朱宣当先进了营门,就看到四面有人都走出来看:“果然是王爷来了,”
“是王爷亲自来了,王爷来救我们来了。”再看看身后的军马,只有几千人,不过还是给这一股濒临绝境的人们带来一丝希望。
几个军官走出来,匡文超却不在这里。朱宣站在营中就开始发火:“匡将军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让匡文超出来”
为首的一个军官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和犹豫,正在想编个什么话出来回,一道寒光一闪,已经架在他项下,朱宣脸上也是狞笑:“老子现在就要见到匡文超,”
王爷剑一出鞘,反应很快的朱喜朱禄和护卫们一起弓箭上弦,朱宣冷笑道:“军中哗变老子见的多了,这一会儿老子要活人,死的匡文超不要。”
一滴鲜血在剑上出现,朱宣把剑逼近一点儿,割破那为首军官的皮肤:“张二毛,你跟老子玩花样还早着呢,匡文超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王爷,王爷,匡将军还活着呢。”张二毛觉得脖子上一痛,哗变是为了活命,眼前看着要送命,面对着杀气腾腾的朱宣,和杀气腾腾的这一群人,张二毛就腿一软,就快要跪下来:“我们断粮了,敌兵又多。。。。。。”
朱宣横眉怒目,刚找到这一队走散了的兵,就遇上军中哗变。怒视着张二毛,再怒视着他身上的军官,军官们纷纷跪了下来,朱宣这才冷冷哼一声:“把我们带的干粮分给他们。”
这个时候,被人刚刚放出来的匡文超跌跌撞撞地过来,一来就跪到在朱宣脚下:“末将无能。”朱宣抓起来,劈脸就是一个巴掌骂了一句:“这也是我带出来的人。”然后厉声道:“军官进帐去,在那里说话。”
事情远比朱宣想的要糟得多,不过坏的地方他在路上才全想到,看着脸肿了半边的匡文超羞愧的叙述着:“。。。。。。一起把我们赶到这里来,就地围住,他们要冲进营里来,早就可以冲进来了。我派了几拨人回去传信都没有消息。
营里昨天就断粮了。。。。。。”要活命的人,贪生怕死的几个将军互相鼓动,就把匡文超给关押起来,决定如果敌人来攻营,准备投降。
“左贤王一直也有劝降的书信过来。”匡文超讲完,朱宣冷冷地道:“把信拿来给我看。”信到了手里,朱宣上下一扫,就把信扯成几断,在案上重重就是一掌。
张二毛大着胆子说一句话道:“王爷不是末将们怕死,末将家里还有老娘还有家人,王爷您不信,出营去看一看,您能进来也是放进来的,这一会儿指不定外面围上多少人,他们的人数至少是超过五万,左贤王从北边战场上也调回来不少人,如果都在这里,至少是超过六万人。”
就是王爷来救,随身只带来五千人,这好够干什么的。朱宣知道张二毛说的是实情,看着这个鼓动哗变的人,如果是换个地方,此时一剑就杀了他,不用再罗嗦。
看着张二毛,朱宣只是冷笑,此时需要人,哗变不是一个人能作到的,杀了张二毛让别人也会寒心,我要让这个人死在战场上,至少死得有用才是。
“张将军,”南平王冷冷地道:“死在眼前会怕死,也是人之常情,我记得你张将军在军中也有六年,大小战役参加过不少,也是有名声的。”
张二毛眼睛一红,听着王爷继续冷冷道:“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你们断粮派不出去求援,生死面前,人人都是一样。我亲自来救你们,大军就在后面。将军们?”朱宣环视一下帐内的十几名大小军官:“人人努力杀敌,等待援兵才是”
“是”虽然营外敌兵众多,可是王爷亲自来救,还是能鼓舞士气。至少大军不能不救王爷?至少王爷不会手下有大军可调,还把自己送到生死线上来。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