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章 第14部分阅读
盛世华章 作者:肉书屋
答应。
无奈,孟昉答应了。
“大兴县的那事仍旧没完,我在杨将军处讨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且阳春堂开业之后必定女宾如云,我辈之人正好如鱼得水~”孟昉色迷迷的朝当天晚上跑来询问的杨鲲鹏笑着,他那杨将军的称呼虽又被杨鲲鹏抗议,可是他却死活也不改了。
于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古代美容院外加养生馆(同时面向男士和女士)——阳春堂,就在一片混乱中建立了。当然,开张的鞭炮声响起的时候,杨鲲鹏早已经回到军营中继续折腾他的小兵们去了。
放假回来,不少新兵还没从放松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就被杨鲲鹏一顿军棍打得绷紧了浑身的皮子——
确实是一顿军棍,十几个兵卒回来晚了,早晨集合时,杨鲲鹏点名之后当着全体新兵的面就把他们拖出来一人赏了二十军棍。而且此刻杨鲲鹏还没有亲兵队,他的亲兵都被散下去带兵了,因此打人的是友情客串的锦衣卫……
这二十板子可是绝对的高水平,打完之后,这十几人虽然疼的要命,可是却不伤皮肉筋骨,一样能够继续训练。
紧接着,跑步也不是空身跑了,一人背上了一个装满五斤重铁砂的小口袋。路线也比过去更加让人心颤,上坡下河阶梯竹桥应有尽有,速度更是提了两成,一趟跑下来,新兵们都累的死狗一般。
一刻钟的例行队列训练,这是让他们休息,稍后便开始蹲马步,而且蹲马步的同时头上顶碗手里拎砖。碗里水撒了午饭时间推后一刻钟,砖掉了午饭减半,昏迷……视情况决定处罚。
蹲够了半个时辰后,杨鲲鹏第一次让他们分组由教头教授武功招式。学会了之后,开打!就算现在不会用,也打!这个时候就看出来杨鲲鹏招的这群兵确实是羊了,对练过程中两个人你挠我一抓,我拍你一下,根本放不开手脚,实在是太“友爱”了些~
看到这样的,杨鲲鹏二话不说拖出去就是军棍伺候,你们不是不想打别人吗?那我就两边一块打!后边的人学乖了,再有那群杨鲲鹏从监牢挑拣出来的“恶狼”混在其中,对练总算是有了些火气。
这一天,打军棍的锦衣卫门打到手软,负责治疗的军医们也忙到头晕。
当天晚上,累得浑身酸疼的杨鲲鹏抱着冯子震却睡得安逸,所有的事情,虽然仍旧混乱,但总算是都上了轨道了。
实际上,让杨鲲鹏惊喜的事情还在后边,他那天放倒的纺车,正是匠户中一王姓木匠的纺车。当天他回到家中听到妻子说起参将的怪事,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也将自己娘子的纺车放倒,这一放,就让他放出来了个王氏纺车!
太监张安之后无意中看见他家娘子使用的手摇式的纺车,一次可纺三根线,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新奇,可询问之下竟是王木匠由杨鲲鹏当日的举动得出的灵感顿时警醒了起来。他虽觉得杨鲲鹏堂堂一个参将不会对这些奇技滛巧的东西感兴趣,可觉得还是通报一下的好……
047 命运?〖〗
杨鲲鹏张大嘴巴看着南山皇庄送来的急件,这是该说术业有专攻呢?还是该说古人的智商果然是高呢?
如果张安的描述没有出错,那那个王木匠做出来的八成就是手摇纺纱机啊!但是,做出来也没用,杨鲲鹏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阳春堂现在经营顺利,现在一个月就是几千两银子的进项,而且如今收益仍旧保持在上升阶段。毕竟,有宫里的太后和静慧夫人当做活广告,京中有权有钱者无不趋之若鹜(当然,给这两位尊贵的女性做保养,阳春堂是上门服务的)。而且,大内出来的秘方,也确实管用。
不过,也有老学究跳出来找麻烦,可赵璞那里根本就把这些折子当成了放屁,直接拿去烧火。偶尔有打了鸡血的老人家跑到阳春堂门口静坐示威,孟昉见如今天寒地冻的,还特意给他们搭了暖棚,送去热茶。用不了多久,这群死硬分子也就在一群女人的嗤笑咒骂中落荒而逃——无论什么时代,什么文明,都没有资格剥夺女人追去美丽的权力……
可是别看阳春堂现在盈利颇丰,但无论对赵璞还是对杨鲲鹏来说这几千两都是毛毛雨而已。他们还能够做得更大,做得更好,可是,没有人才啊!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孟昉能够去当掌柜啊。
特别是当杨鲲鹏知道手摇纺纱机很粗闲的时候,这种无奈更是强烈,因为无人,难道就要看着钱财从自己手里哗啦啦的流走吗?实在是太伤心了,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自己不出人或者只是出少两人手的前提下,仍旧能够赚钱呢?
“啪!”
南山皇庄的信使吓了一跳,那位参将老爷刚才看完信就坐在那发呆了,呆了半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怒目圆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悬让他吓得坐在了地上。不过杨鲲鹏也没空理会信使的狼狈,抓着那封信,只和冯子震说了句照常训练,便急匆匆的一路入宫去了。
“什么叫……连锁经营?什么是加盟店?”赵璞一脸的问号。
“就是我们提供产品、商标、人员训练,其他的商人用钱来买这些东西的使用权,大家共同发财。”
“商标是什么?”
“类似于招牌,比如阳春堂。”杨鲲鹏解释的也不清楚,不过幸好赵璞也是脑筋聪明的,稍微想想也就明白杨鲲鹏的意思了。
在这个年代,想要建立这种加盟式的经营,也只有皇帝有这个能力了,其他人的话则很可能反过来被吞并。而且因为锦衣卫的加入,也不怕出钱加盟的商家们在里边捣乱。这时代皇帝都有穷亲戚,锦衣卫们也多的是生活无着的旁支子弟,现在可是个宗族观念强盛的时代,断了亲戚朋友的生路,往往比断了个人的财路更让人怨恨。
“这倒是好方法,可是如果当地锦衣卫和商人合伙贪污怎么办?”
“这好吧,异地任职啊。而且,我们也不直说异地任职,只说要统一培训,培训完之后,就把人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到时候都属锦衣卫了,为了不让自己的亲朋在外地受苦,他们自然也会照应着我们在当地的阳春堂。可是因为不熟悉,一开始绝对是乱不起来的。然后我们还可以让所有的人员三年一轮换。过段时间,您还能培养些人员放出去查账,暗访什么的。如此一来,不必要的损失虽然还是还是会有,可是却能够保持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我们还可以设立更高一级的监管部门,然后……”
杨鲲鹏越说越高兴,赵璞仔细听着,不时点头赞同,杨鲲鹏所说的固然是商人的管理,有很多地方也能用到治国上,两人研究到后来,赵璞高兴的拍了板:“好办法!那我看这阳春堂北直隶范围内负责人就是孟昉了!回来让内府给他个立个皇商的契,锦衣卫那也暗地里给他个百户的官职。”
杨鲲鹏自然明白这“暗地里给他个百户的官职”是什么意思,锦衣卫下辖的除了明里谁都看得见的校尉军官们,还有一道暗线。那也就是让官员们都惧怕的暗探们,他们一样根据锦衣卫的架构设立官职,可是却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他们也正是让朝中文物们惧怕而厌恶锦衣卫的根本原因。
当然,赵璞给了孟昉这个百户的位置,也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已,并没有让他给锦衣卫带来什么密报的希望。
“陛下,这皇商 还是算了,北直隶的负责也重新找人吧。”
“为什么?”
“他那人性格孤傲,大概……”
“不愿意做朝廷的鹰犬?”赵璞哼了一声,暗道还说没什么呢,这就这么关心照顾人家了。
“陛下也知道,他是江湖中人,到并非对朝廷有什么反叛之心,只是生性喜爱自由而已。”
“哦?”赵璞脸上的不以为然更加清晰了。
“而且,陛下今天这事还真是给我提了个醒。”
“嗯?”
“锦衣卫的暗探里可是有不少人表面上的身份就是商人,阳春堂日后开店自然我们这边怎么说也要派个会看帐的人过去看着。何不动用一部分密探?陛下放心,我不是因私废公之人,要知道这世上女子之间最喜闲谈攀比,阳春堂更是女人密集的地方,那里之后说不准就是个消息的集散地。”
赵璞眼睛一亮,这倒是,男人在床上少有能藏得住秘密的,而女人在和女人闲聊间也少有能藏得住秘密的,特别阳春堂还是个放松休憩的地方,不知不觉人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
今天和赵璞谈得兴起,不止商量好了阳春堂的事,连带着阳春堂之后纺纱机的事情两人也说了不少。最后,杨鲲鹏是卡着关宫门的点出了紫禁城,他也不急着出城,而是跑了一趟锦衣卫衙门,继而回到了自己家中。
“哦?杨将军,来的好巧啊。”杨鲲鹏进门时,孟昉正在偏厅中吃饭,看到他不由得打趣。杨鲲鹏翻个白眼,心说这到底是谁的家啊?抬手挥退下人,杨鲲鹏有些疲累的坐到了孟昉对面,“啪”的在桌上拍了个牌子,正是锦衣卫百户的牙牌!
“这是何意?”
“孟兄不愿做官,钱财在孟兄眼中也不过是可有可无之物,思来想去,我能报答孟兄这段时间援手的也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孟昉仍旧是满眼的疑惑,杨鲲鹏却故意吊他胃口,自己拿过酒杯斟了杯酒润喉,直到见孟昉真的要恼了才慢条斯理的解释:“实不相瞒,那日客栈之中并非是你我二人初次相遇,清晨入城的时候,在下正好排在孟兄之后,不巧听到了兄台大作。”
孟昉脸上微红,自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实在不雅的对联。
杨鲲鹏又喝了一杯:“我知道孟兄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可是说实话江湖上好汉劫富济贫的那一手可并不怎么高明,我想孟兄走南闯北,也知道我这么说的意思。”
孟昉点点头,好汉图一时痛快,可是贸然出手即便成功了,对百姓来说却也经常不是什么好事——好汉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可是百姓却仍旧要留在原地生活,然后吞下他们洒脱之后留下的恶果!
“既如此,孟兄便收下这牙牌吧。收下之后锦衣卫的档里孟兄便是百户,可是却可不受约束,但如果遇到什么不平事,自可寻当地的锦衣卫帮忙,或者通过锦衣卫的渠道将情况上报,孟兄却仍旧是自由之身。”杨鲲鹏喝了第三杯,脸上已经有些泛红了。他朝着孟昉调皮似的眨眨眼,然后便不说话径自填起自己的肚子来。
要与不要都是孟昉的选择,孟昉低头看着那令牌,知道杨鲲鹏这事在为他添加一层保护。犹豫了片刻,他将令牌接了过去,不过他此刻收下呃却只是杨鲲鹏的一份关心,而并不是锦衣卫的权力。这东西,现在的他并不想动用……
两人之后再也没谈任何关于锦衣卫的事情,杨鲲鹏却是把自己关于阳春堂未来发展的设想告诉了孟昉。出乎他意料的是,孟昉竟然也对开个小店有兴趣。
“干脆我也在江南一带开个小店好了。”
“嗯?”
“何必如何惊讶?这些日子下来我也知道这是个挣钱的买卖,难不成你以为好汉都是不要钱的?况且,这店铺实在是招美人,实在是对我的胃口~”
杨鲲鹏:“……”
这一顿饭下来,两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不知不觉竟然一起醉倒了,等到杨鲲鹏醒来的时候,囧囧有神的发现他竟然是和孟昉同塌而眠的。不过幸好,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完好,应该是没做出什么超出友谊的事情。安下心来的杨鲲鹏惊讶的发现孟昉熟睡的时候竟然是将自己团成了团,两只手紧抓着他的衣服,脑袋却是缩到了他的怀里。可是很少有男人的睡姿会像这种寻求保护的小动物一般。
看他平时潇洒自傲,可实际上说不定是个异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想想他那一身妖艳的花绣,杨鲲鹏轻叹一声起了身。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很多事,作为朋友还是不应该探究的太多。
杨鲲鹏起身之后帮孟昉重新盖严,转身离去了。接下来杨鲲鹏洗漱之后便准备赶准备赶回金吾营去。可谁知道在出城的路上竟让他赶上了一支娶亲的队伍,而且那位打马走在前边的新郎官竟然还是他认识的人——
国子监同学,也是那位因为对不上对联被气晕了的莫鞣炼……
不过别管是不是有矛盾,杨鲲鹏打马便让到了一边,毕竟阻挡人家办喜事的队伍实在太过缺德。骑在马上的莫鞣炼却也看见了杨鲲鹏,不由得冷哼一声在马上挺直了腰杆,无奈此人骑术太差,这么一动险些从马背掉下来,幸好仆人应对及时,这才没让新郎在娶亲的当天比新娘早见红。
周围围观的百姓自然是一通大笑,杨鲲鹏也不由得弯了嘴角,坐回马上的莫鞣炼怨毒的看了一眼杨鲲鹏,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杨鲲鹏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这对头是绝对结下了,于是催马头也不回的朝城门而去,他却不知道在背后有两双泪眼朦胧的美丽眼睛直直望着他。
“小姐……”
“朔雪,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048 表哥(上)〖〗
白府大小姐出嫁,新娘子上轿梨花带雨,谁都说她是女儿孝顺,不忍离开父母,却不知道女儿家的心酸事。
白芳瑶从重阳起可以说是对杨鲲鹏动了心思,那天回去就和白烈说了她件事。而当时正是白烈和郭怀远矛盾最严重的时候,急需一个盟友,可杨鲲鹏当时虽有皇帝庇护,名声却实在太过不好。白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到后来郭怀远虽然倒台,杨鲲鹏却入了行伍,白烈也卷入了清流派的权力斗争中,他更不能将女儿嫁给一个毫无斯文可言的粗鄙武夫了。
到最后,白烈觉得女儿的年纪确实不能再留了,便狠狠心,不顾白芳瑶的哭求将她嫁给了白烈心中的乘龙快婿莫鞣炼。
喜房之中,即便凤冠霞帔的华彩也遮不住白芳瑶脸上的黯淡,她本来对自己说迎亲的路上就是最后的眼泪,谁知道却碰到了她心里的那个影子。那人一身的戎装,还是像初见一般骑着白马,英挺、潇洒,一派男儿气概!
“朔雪,拿来胭脂,帮我补补妆。”
“小姐……”
“应该是夫人了。朔雪,那个人从今之后就当是个梦吧。”她已经嫁入了莫家,曾经一切种种便已经如同过眼云烟,忘不了也要忘了!
杨鲲鹏根本不知道她世上有着她么一个伤心人,他高高兴兴回到了金吾营,今天可是实弹练习的日子,他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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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是新年,金吾营除了少数值守的,大部分散到家中放假去了。她些人如今总算是有了些兵样子,走在街上不会还被认作是普通农夫了。杨鲲鹏也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过年,顺便好好享用自己的“年货”!
清晨睁开眼,日常的习惯明确的告诉他如今已是不早了,可是屋外还是阴沉沉的,窗纸上印着屋外一棵梅树暗沉沉的枝桠,呼啸的风声凄厉无比。昨天天就阴着,如今八成是下雪了,杨鲲鹏想了想,决定偷懒一日。
冯子震趴睡在他身旁,熟睡的脸庞正朝着自己,温柔而平静。清晨正是男人最冲动的时候,杨鲲鹏见心上人如此,不自觉的也动了心思。可是想想昨晚两人的颠鸾倒凤,终究是把冲动压了下去。偷懒的心思也没了,干脆的起身准备照例去端热水为爱人清洗。
帮冯子震塞好了被子,杨鲲鹏穿戴整齐出了屋,一推门,寒风卷着冰冷的雪花吹了他一脸,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裹紧了领口,杨鲲鹏朝着厨房去了。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落魄棉衣的年轻书生敲响了杨府的大门。杨家的门房仍旧是李府友情赞助,很懂得分寸,丝毫不拿衣着看人,即便是大冷的天,也立刻跑出来询问来人何事。
“此处住的可是杨鲲鹏杨参将?”
“我家主人正是金吾营杨参将。”
“太、太好了!”书生冻得发青的脸上顿时异彩连连,“此乃小生拜帖,还请小哥转交杨参将。”
“她是小人的本分,我看公子冻得厉害,还是到门房里考考火吧。”
书生虽觉得失礼,可确实冻得厉害也就随着门房进门了。
那边门房自然不能直接把东西送进内院,而是交给了同样是借调的管家,管家又寻到了今天轮值的孔三,连倒了数次手才把信交到了刚把冯子震折腾完的杨鲲鹏手里。
打开拜帖一看,里边还夹着他老爹的一封信——
来人是杨鲲鹏母亲王氏的外甥,也就是杨鲲鹏的表哥,来此正是为了明年二月的大考。
杨鲲鹏歪歪脑袋,原本在家时他可没听说过母亲家中还有亲族,不过父亲她两笔狗爬一样的字体可是常人模仿不来的。那么她人真的是他表哥?杨鲲鹏又看了一眼老爹的信,可老爷子只是给他介绍了来人的身份,其他的什么也没多说。
杨鲲鹏挑挑眉,以他对老爹性格的了解,没多说才是有问题的,否则至少也要写一句“好好关照”之类的话,而且,他她表哥既然能赶考,她就说明并非军户出身,看来她里边有文章啊。略微沉思,杨鲲鹏抬头对孔三道:“把人带到正厅。”
“是。”
“子震,你知道我她舅舅的事情吗?”杨鲲鹏看着冯子震喝下米粥。
“她倒没有,自我进府就没见夫人与娘家有过什么来往。”
“你在她歇着,我稍后再回来找你。”伸手轻捏了冯子震鼻尖一下,傻子都能听出她里边的暗示,冯子震顿时红了俊脸,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老实地躺回去睡觉了。
王韬局促的坐在亭中,双手捧茶目不斜视,原本他并不想听父亲所言来寻自己她位表弟的。可是谁想他半路上丢了盘缠,他又无脸回家,只得一路乞讨,所以她都到了年关了他才到了京城。
也幸好他是北地边关出身,虽然是书生可也练了些把式,她要是江南的“秀才”,八成就死在路边五人知了!
但她也同时让他不得不前来寻求她位表弟的帮助,书生叹息一声,实在是觉得无脸见人。
杨鲲鹏站在正厅的入口处,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位兄长,帮助亲戚无所谓,可是他她位舅舅显然原本和自己家有着矛盾,他可不想自己帮出个仇人来。
“咳咳!”杨鲲鹏存着试试的心思走了出来。
书生听到响动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局促的看着杨鲲鹏,明明杨鲲鹏才该是弟弟,可是此刻看起来书生倒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参将大人。”
“不敢不敢,大哥直接叫小弟鲲鹏便好。”
“不不不,不敢,在下只是……”
“大哥不要推辞了,无论我官职多高她血亲上的联系时推不掉的,兄就是兄,弟就是弟。大哥请上座!”
王韬被杨鲲鹏一阵抢白压得说不出话来,莫名其妙就被按在了上座上。再要起来看杨鲲鹏的脸色立刻坐在椅子上不动了,却不知道杨鲲鹏看到他如此的反应,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是个典型的底层书生,面对权威显得惧怕而拘谨,可是一旦得到了权力,他会变得什么样老天才会知道。或许仍旧谨慎懦弱,但也有可能变得贪婪而大胆。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杨鲲鹏乐于接近的。
“家父的信我已经看了,大哥既是来赶考的便在我家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去问李管家便好,就把她当成是自己家中。”
“多谢大人。”
杨鲲鹏挑挑眉,还没人用她么酸她么软的声音叫过他呢,让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她个“谢”字其实他受之有愧,北地的人们或许以为杨鲲鹏现在成了大官,可是京城里谁都知道他杨鲲鹏是被文官们恨不得食肉饮血的佞臣,王韬住在他家中,还是他表哥,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杨鲲鹏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中日后出来一个拖后腿的,她时代可是盛行诛连的。
王韬对杨鲲鹏的“关爱”却是激动而又愧疚不已,他家久已不和杨家联系,只因为知道出了个杨鲲鹏,父亲才急急地找上门去,没想到不仅姑父二话不说给自己写了信件,如今杨鲲鹏也是如此热情,她如何不让他无地自容?
两人正寒暄间,曹斋笑嘻嘻的进来了,杨鲲鹏叹了口气,朝曹斋拱拱手:“曹大哥稍等,容我去换身衣服。”
“去吧去吧。”曹斋摆摆手,大方的找把椅子坐下,喝着下人既递上来的热茶。
杨鲲鹏走了,临走忘了嘱咐王韬离开,书生也是脑子没转过弯来,仍旧坐在厅里不知所措。
曹斋喝了两口茶觉得有点无聊,于是打量起了王韬。王韬一路乞讨,如今是面容枯槁,一身破烂,叫上的鞋子还露出了脚趾,可是偏偏坐在了上位,她人什么身份?
王韬将双脚朝朝衣袍里缩了缩,他在家乡并没见过太监,并不知道太监穿着如何,曹斋的声音也不似平常宦官一般尖利,所以根本不知道曹斋是什么身份。
“她位公子……与杨参将很熟悉吗?”
“不不、不熟悉,今日只是第一次见面。”
“那为何……”
“她位是我表哥,王韬。”杨鲲鹏换了一身公服从里边出来了,胸腹之间虎豹的补子,腰间明晃晃的金质的革带,左悬佩刀、牙牌,王韬只看了一眼便不敢抬头再看了,可杨鲲鹏后边的话却让他无法不抬头,“她位是我的好友,孟昉,如今孟昉也在此暂住,正好介绍给表哥认识。”
“幸会幸会。”看两人彼此拱手,杨鲲鹏撇撇嘴扭头拉上了曹斋,“宫中急招,来日小弟再尽地主之谊。”
“宫中?”看杨鲲鹏大踏步出了正厅,王韬疑惑的看向孟昉。
“那来的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斋曹公公,但凡宫中召见,都是曹公公来宣召的。王兄,看你一身是狼狈想来路上受了不少苦,杨将军临走已吩咐了下人做水,王兄快去洗个痛快吧。”
“哦,多谢孟兄。”王涛点点头应下,扭头又看了杨鲲鹏离开的出口一眼,那个人和他父亲怀着恶意猜测的形象完全不同,和他自己异想天开想象的形象也是完全不同,那是一个比想象中离他更加遥远和不真实的身影……
原本准备好了被赵璞纠缠一天的杨鲲鹏在半个时辰之后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手里多了一个大盒子,是赵璞送的,无奈不是送给他,而是送给冯子震的!
“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杨鲲鹏无奈叹气,裹紧了披风朝着她个新年绝对平静不了的杨府走去。
049 表哥(下)〖〗
杨鲲鹏在回去的路上非常想钻进某个犄角旮旯里将盒子打开,自己先瞻仰瞻仰是何物品,可是……
“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子震调回锦衣卫,而且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到宫里陪朕‘商议国事’!”
冯子震有什么国事能和皇帝商量的?杨鲲鹏撇撇嘴,分明就是让他们新婚燕尔不得团聚吗。这警告虽然很有威胁性,可是,就算我打开了,皇帝又如何能知道?
杨鲲鹏心里小猫一样挠,可是一抬头,却正好和一个卖绿豆糕的小贩看了个对眼。杨鲲鹏顿时就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与自己合作愉快的东厂和锦衣卫起来的。这时代暗探可是无处不在的,说不准这卖绿豆糕的就是其中一个!
卖绿豆糕的小贩其实今天是刚刚子承父业到这摆摊,看见了一个品级不低但却年轻英俊的武官觉得好奇羡慕,所以多看了两眼,谁知道就让人家给抓了个现行。而且这少年武官还眯着眼睛盯着自己不放,顿时把这小贩吓得越蹲越低越蹲越低,一直躲到了自家摊子下边去,有人来买绿豆糕都不顾了,且从今以后再也不敢盯着任何人看了。
杨鲲鹏不知道自己把一个大颢好好的守法百姓吓出了心理阴影,但他至少在路上不敢私自开盒子了,想着等到回了府自己找个僻静角落先把盒子打开,“检查”了是什么东西,再拿给冯子震。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杨鲲鹏一回府就看见冯子震、李樯骄、王韬、孟昉外带自己的总旗手下们,在小院里支了桌子涮火锅,异常的热闹。杨鲲鹏叹气,看来皇帝果然是“天佑”之人啊,他想做点小动作都不行。
众人见杨鲲鹏回来,顿时起身邀请这位真正的主家入座,杨鲲鹏笑笑推辞,拉着冯子震进了内室。
“陛下的赏赐?”冯子震惊异,实在是想不到那位皇帝会有什么送给自己的。不过抱着猜也猜不出来里边是什么东西,冯子震将盒子放在八仙桌上,拆了起来。
“大人,这衣服……是您吧?”打开盒子,首先看到的就是威风凛凛的三品武官豹子补。
“我的?”杨鲲鹏奇怪,放下茶杯,过去把衣服拿起来了,这一拿,才发现这是见交领上衣,两人不由得更是奇怪,杨鲲鹏的官服里从公服、到祭服、再到朝服战服,没有是一半的呀。除了这件上衣,盒子里还放着一顶金凤束发冠和一条男式百褶裙,这分明是一套曳撒。
看着这三样东西,两个人都是莫名其妙,愣了半晌,冯子震忽然见杨鲲鹏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奇怪的笑容:“大人?”
“子震,这东西确实是给你的。”把衣服放回盒子,杨鲲鹏拿过他喝了一半的茶碗。
“我的?”
“是你的,这个应该是陛下特制的三品淑人服吧?吾皇真是英明啊~”喝了一口茶水,杨鲲鹏嘿嘿嘿地怪笑着,冯子震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憋了个大红脸。不过却又无从辩驳,因为这确实是一套淑人服!也不知那位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子震,穿上穿上,让我看看!”喝足了水,唯恐天下不乱的杨鲲鹏立刻撺掇着冯子震试试新衣,冯子震无奈,羞红着脸把衣服拿进去穿上了,
“唔……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将冯子震换了衣衫出来,杨鲲鹏扑在桌上大笑不已,冯子震更是窘迫,可是却那这位“大人”毫无办法,只是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可是其实也不怪杨鲲鹏如此作怪,只因为这身衣服实在太过鲜亮,上身翠绿下身鹅黄,虽然已经是男式,穿在青春少年身上还算看得过去,可穿在冯子震这英挺男子身上剩下的就只有滑稽可笑了。
“别恼,别恼,也别急着脱,即便不顾陛下的一片苦心,这衣服也是和我配对的呢。”杨鲲鹏站起来拉过冯子震的手,含笑打量着他,虽然眼神有些猥|琐,不过看的出来他确实是高兴着的,“今晚上,你就穿这身,如何?”
双手揽住了冯子震的腰,侧头在他耳边低声倾诉,杨鲲鹏其实根本就不想等晚上,而是此时此刻便想将人压倒床上去,可是他还记得外边那群吃吃喝喝的家伙,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是饿了。
冯子震几不可查的点点头,杨鲲鹏满意的在他面颊印上一吻,松开了可口的爱人:“我先去了,你换了衣裳也出去继续吃吧。”安排了好了自己的夜生活,杨鲲鹏神清气爽的出去了。却不知道他离开口冯子震并没有急着换衣,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卷布帛。
这是他换装时发现缝在衣裳内里的,这当然并非什么机密要事,而是皇帝真正要送给冯子震的东西。这上边的大意就是:你我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在外边的时候某人就托付给你了,保护他安全的同时也要小心他沾花惹草,更要小心花草招惹他。以上……
“唉……陛下,您是否太高看在下了……”冯子震叹息一声,点燃油灯燃尽了布帛,他如今已经24了,再过几个月就是25了!
大人少年英才,俊美挺拔,连当今圣上都被他所折服,而自己归根到底却只不过是个破落之人,如何与他匹配,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大人亲近他人呢?
看着布帛燃尽,冯子震或许是被燃烧的烟雾刺痛了眼睛,流下了一滴泪来!
杨鲲鹏来到前院,一群人吃吃喝喝正到兴头上,他当即也加了进去一起喝酒吃肉。在座的除了行伍出身就是江湖好汉,酒酣耳热之间自然没了上下失了矜持,杨鲲鹏都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和自己属下划拳行令。塞了几口羊肉,杨鲲鹏忽然感觉有谁拉自己腰带,一扭头正是姗姗来迟的冯子震。
“子震做什么去了?竟然现在才到!罚酒!”
冯子震知道杨鲲鹏是借酒撒风,无奈的灌下了美酒私底下却一直伸手比划着什么。杨鲲鹏也并非喝醉,朝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他的书生表哥。
此时王韬早已焕然一新,眉目上与杨鲲鹏生母王氏竟有六分相似,与杨鲲鹏也似了三分,只是两人一文一武气质上完全不同。王韬坐在那默默的吃着,对于周围的情况却并无厌恶反感之意,反而一脸的羡慕和渴望。只是他毕竟算是外人,即便是杨鲲鹏几个喝高了的亲兵也并不朝他那里凑合。
“表少爷看来也并非是太过酸腐之人,大人为何不再试着与表少爷亲近亲近?”杨鲲鹏自然知道冯子震的意思,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朝堂之上,若是有个与自己亲近的文臣,也有些好处。冯子震是看了王韬的表现,想着让他再给王涛一次机会。
杨鲲鹏想想也是,他们一早匆匆见面,说的只有两句话,妄下判断毁了亲戚前途总也是不好。于是端着酒杯朝王韬走过去了:“都是行伍之人,往常粗陋管了,大哥若是觉得不自在我可要厨房另备一份。”
“不不。”王韬急忙摇头,“我觉得这就挺好。”
“哦?为何?读书人不是说言行举止都该‘有礼有节’吗?”
“表弟莫要嘲笑我这书生了,大同府之内,谁人不知表弟神童之名?”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哥提这个,反倒是嘲笑我这个弟弟了。”
王韬顿时窘迫,又是急忙摇头,看杨鲲鹏确实没有在意才总算放下心来:“不瞒表弟,其实我本不想来京中应试。”
“哦?这是为何?”
“薛老先生年纪大了,我本想接老先生的班做一塾师。”
“薛老先生?坎儿堡私塾的薛老先生?表哥怎会与老师认识?”
“正是!呵呵,表弟果然也与薛老先生有师徒之宜啊。”王韬笑笑,开始为杨鲲鹏从头说起。
杨鲲鹏的老爹杨八福确实如他自己说的,早年也是个万人迷,而杨鲲鹏的母亲王氏未嫁前竟也算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
然后,一次小姐进香祈福,惹上了登徒子,他老|子来个英雄救美。从此小姐芳心暗许,可是杨鲲鹏的父母却是不允自家女儿嫁给一个军户(即使是个世袭的百户)。让杨鲲鹏都想不到的是他的老娘年轻时竟然是个异常大胆的女孩,父母不允她就和杨老爹来了个私会后花园,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
结果,王家只得答应婚事,可是从此却就与杨家断了关系。直到杨鲲鹏逐渐在大同府显了名号,一开始他在晋王府做侍读的时候,王韬他爹就有些动心想要去杨家走动走动。可是当时王家老太爷却是死咬着不准。一直到杨鲲鹏随着赵璞进了京,成了皇子身边的人,老太爷最终也是坐不住了。让儿子和孙子上面“叙旧”,而王韬几次前往坎儿堡就少不得往当地的私塾转转,这也就和薛老先生认识了。
可是王家人是绝对不会让王韬当个穷地方的教书先生的,毕竟王韬素有才名,而且如今朝中又有人帮衬(老爷子们自以为的),说不定他家就能出个三四品的大员!
“所以,这也才有在下今日求助之事。”王韬倒是坦坦荡荡,从头到尾把这件事说得清清楚楚,就是自己老爹和爷爷攀附权贵的那点心思也丝毫没有遮掩。
这倒是让杨鲲鹏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不说别的,这人的豁达就是一般人学不来的。眼鲲鹏后来想想,也是明白为什么王韬第二次和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时差别这么大了,一开始他可是落难来求助的,稍微有些自尊之人,都不会一点别扭也无,更何况王韬还对自家长辈的做法十分反感?而第二次他已经略微放开,这才能让杨鲲鹏看到比较真实的他。
而杨鲲鹏当天晚上就让这位表哥搬出了自己府里,由李樯骄找了个应考举子众多的客栈住了进去。而且千叮咛万嘱咐王韬,是少在放榜之前不许说出自己与杨鲲鹏的关系。
王韬也是这时才知道杨鲲鹏在朝中处境竟然如此艰难——他以为杨鲲鹏一开始没提让他搬出去是在花心思准备,他虽无蟾宫折桂之心,可是却也不能辜负自家兄弟一片苦心,搬入客栈之后,原本可有可无的心思被回报杨鲲鹏的决心所取代,开始发奋努力!
却说杨鲲鹏在家里闲了没有两天,又被赵璞招进了宫里,这次赵璞却并非为了闲事了,杨鲲鹏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小皇帝拿着根鸡毛掸子狠抽木人。
“陛下?”
“啪!”掸子最终被抽断了,赵璞的胸口剧烈起伏,一张小白脸绷得死硬。
“乔叠青被他们放了!”
“!”
050 无题〖〗
“乔叠青?那个长兴县的乔公子?”
“除了他还有谁?”赵璞拿着那半截鸡毛掸子,一撮一撮的揪着上边的鸡毛。
“那些文官突然发善心了?乔叠青做的可是把九族一锅端的买卖。”
“长兴县的那群人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与乔叠青无关,然后在那群文官‘严查’之下,认为这人不过素行不良行为不检,与叛逆并不勾连,打了八十大板,充军了事!”攥紧了手里的鸡毛,赵璞狠狠的咬着牙。
“这里边赵琨那边也动了手脚吧?”
“那是自然,否则刑部的那群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不过具体谁是赵琨的暗棋我还没查清楚。”
“陛下,其实乔叠青获救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
“怎么说?”
“为救乔叠青赵琨那边明显是出了大力,这就说明这个人并非是个狗腿子那么简单。如今我们奈何不了他,不表示就让他这么畅快了。”
赵璞一听便明白了杨鲲鹏的意思,随手就将只粘着绒毛的竹棍扔了出去,一脸坏笑着凑到了杨鲲鹏身边:“你说,我把他弄进宫来怎么样?”
杨鲲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说赵璞可是够黑的,乔叠青要进宫那就只能是割了个零件再进来:“别,那样过分激怒了赵琨也不好,我们占个小便宜便好了,大便宜以后再说。”
“好,我听你的。”赵璞点点头,原本脑袋里边的抑郁被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鬼点子挤得没地方放,大颢的九五之尊脸上出现了异常有损帝王尊严的猥|琐笑容。
杨鲲鹏看着赵璞,有些迷蒙的眯起了眼睛——
现在的赵璞就仿佛仍旧是曾经那个任性的晋王世子,可其实他们谁都知道,现在的赵璞早就已经变了,一个在朝堂上艰难挣扎的皇帝怎么可能仍旧保持着一份赤子之心?
如今他们俩的相处可以说是赵璞故意让杨鲲鹏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也可以说赵璞只有在面对杨鲲鹏的时候才能释放那一点自己被囚禁的真心……
这说明了赵璞对杨鲲鹏的信任,也说明了赵璞日常之间是如何的无奈与苦闷。看着这样的皇帝,杨鲲鹏有些心疼,却也有些动心了。感情并不是不会因为感动而产生,有这么一个人爱着你,依恋着你,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你,无论是谁都会动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