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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8

      离婚 作者:淮上

    “你脖子后有东西,也许你今天穿立领衬衣来会比较合适。”

    蒋衾想起自己脖子后的吻痕和牙印,脸色顿时冻结了。

    丽莎妆容精致的脸上露出种平时极其少见的哀愁,跟她精明强悍的职业女性形象完全不符:“现在下去买还来得及,楼下就有男装店……唉。”

    蒋衾道了谢,尴尬的侧身绕过她,正准备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丽莎又叹了口气:“vinson……”

    “什么?”

    “我听说楼下律师所的人最近帮你准备了份离婚财产分割协议书……”丽莎顿了顿,说:“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的。”

    “所以?”

    “……不,不,”她说,“抱歉,没什么。”

    蒋衾经历了个史无前例的尴尬的早上,中午吃饭时“二十八层那座移动的冰山帅哥今天早上带着身吻痕来上班”的消息如同电流样传遍了整座大厦。其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蒋衾吃饭回来在电梯里遇见楼下律师所老板时,对方兴致勃勃的问他:“听说你们公司有个帅哥来上班的时候没穿衣服?”

    蒋衾回到办公室后就上网定了今天晚上的酒店。

    然而等他下班的时候,刚出门就看见写字楼台阶下停着辆熟悉的黑色大奔,靳炎挽着袖口的手臂搭在车窗上,不论是结实精悍的肌肉还是手腕上那个真金白银的江诗丹顿,都骚包得足以让行人纷纷回首。

    至少蒋衾就清晰的听见身后俩实习生低声讨论:“看,好大捆人民币停在路边啊。”“没事把车停在逆向通道上干嘛,这么大个禁止停车的标志看不见?”“有钱烧的,等着开罚单呗!”

    蒋衾脚底转,捂着侧脸匆匆走到街边叫了辆的士。

    靳炎根本不用看,只要抽抽鼻子就能闻出顺风传来的媳妇的气味。然而他刚想发动汽车追上那辆的士,就被交警把拦住了:“违章停车,来把这张罚单收着。驾驶执照呢?”

    靳炎:“……”

    “瞪什么瞪,看你这种下班时间蹲人家公司门口的就不是好人。哟,长得也副心怀叵测的样,打什么坏主意呢?车里没汽油桶吧?下车来检查下!”

    靳炎冲下车对那辆的士狂奔而去:“你他娘的跟老子回家!起床就不认账!……”

    蒋衾当然什么都没听见,车门关,的士立刻在尾气里扬长而去,平白呛了靳炎满脸的氧化碳。

    13、第 13 章 ...

    蒋衾连两个星期没回家,打电话不接,留言不回。

    靳炎满肚子火气,在公司里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动辄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某天有个小男模特拍坏了两组镜头,正巧被靳炎巡视时发现,当场把人活活骂哭了。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小道消息,说那天公司年会靳总亲自开车接来的那个董事,其实跟靳总是对情侣,结果现在两人闹掰了要分手。时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后院失火!于是不约而同的纷纷绕着靳炎走。

    也有些心思灵活想往上爬的,觉得自己有了机会,整天花枝招展的往顶层办公室跑。留言传开后大家都知道靳炎喜欢同性比喜欢异性要,所以这些人当中也不乏小男明星,个个都是时下流行的花样美男。结果靳炎烦不胜烦,连公司都不想去了,整天在家看着黎檬写作业,让黎小檬小同学好生可怜。

    蒋衾住了两个星期酒店,经常上下班时碰见方源。他年没跟家里联系,心里其实非常想念,每次碰见都要停下来跟方源聊两句,周末还出去起喝茶。

    结果那天派出所几个同事聚餐,方源定要蒋衾也跟着去。盛情难却之下蒋衾也掏钱凑了份子,几个人在羊肉馆里叫了桌菜、半桌酒,推杯换盏的喝了不少,出来时凉风吹,蒋衾顿时头大了。

    有个女警察喝得少,自告奋勇的开车送他们回去。七八个大男人挤在辆suv里,汗味熏得满车都是,蒋衾只能拼命把头伸出窗外透气。

    结果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没仔细看,接起来问:“喂?”

    靳炎冷冷的问:“你又喝酒了?”

    蒋衾瞬间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僵持在那里。

    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前排的人大概睡着了,后排也没人说话,靳炎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格外清楚:“蒋衾,咱俩闹矛盾是咱俩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孩子。黎小檬哭着闹着要你都好天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是真的不想再管他了吗?”

    靳炎无理取闹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以前吵架蒋衾没次能赢他的,他总能挑出蒋衾的错来揪住不放、无限扩大,摆出副“虽然我错了但是你也不全对所以咱们都不计较了各退步海阔天空吧”的嘴脸。

    所以后来蒋衾懒得跟他吵了,直接冷暴力制裁。靳炎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冷暴力,蒋衾不理他,他就满心冒火方寸大乱,总是想找茬吵架。但是他急就经常出昏招,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最终只能往地下滚傲娇耍赖了事。

    “你现在在哪呢?知道黎小檬这次期中考试数学差点不及格吗?哦,我是没什么,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但是孩子他还这么小,你忍心看他考不上大学以后没饭吃吗,啊?!”

    靳炎顿了顿,大概听电话那边蒋衾老不说话,心里没底,于是放软口气说:“不过你也别着急,孩子我已经教育过了,只要你赶紧回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就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你老不回家他心里没有安全感,你要理解小孩子……他不会怪你的,你也别怪他。”

    要不是车里坐着这么人,蒋衾简直要冷笑了。黎檬数学不及格?黎檬十三岁测智商就百六了,高中数学他不及格?

    “你知道的蒋衾,其实我也不是怪你,你离家去散散心嘛,这个我还能不理解吗?”靳炎话锋转,强调说:“我也不是非逼着你回来,实在是咱们的孩子需要你。其实我是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你可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

    蒋衾忍不住开口,突然发觉车里静静的,也不知道少人睡着了、少人在听他说话,顿时咬牙忍了口气,冷冷道:“再说吧。”

    靳炎方寸大乱:“什么叫再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喂蒋衾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蒋衾重重摁断了电话。

    紧贴他坐着方源面色尴尬,半晌憋出句:“靳炎……脾气还挺暴的哈。”

    “嗯。”

    “那你今晚还睡酒店吗?”

    “嗯。”

    方源偷觑他眼,小心翼翼的安慰:“其实靳炎还是很疼孩子的,听都听得出来。对了,黎檬是跟他妈妈姓吗?靳炎也没意见?”

    蒋衾虽然有些诧异他为什么当着车人的面提出来,但是也没想,说:“当初生黎檬的时候很不顺,靳炎去庙里许了大愿,捐了两缸海灯,在佛前求签求到的姓。”

    黎檬出生前靳炎不知道想了少个姓名,绞尽脑汁要把两人的名字都镶嵌进去,结果怎么排列组合都听起来怪怪的。后来在佛前求来了姓氏,他心想干脆不费那个麻烦了,直接把名字也求了吧,于是就有了檬字。

    方源恍然大悟,问:“那你现在还跟黎檬的妈妈联系吗?”

    蒋衾不好说黎檬是代孕来的,只微笑摇头。

    “哎,这也没什么,看你现在跟靳炎的感情很好,这样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蒋衾的错觉,方源这话竟然有点试探,而且说出来以后车里的气氛怪怪的。他皱了皱眉,半晌才含混的“嗯”了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在市区绕了个大圈之后,蒋衾在酒店附近下了车。

    这里离方源家还要走十分钟的路,但是他说想吹吹风醒醒酒,于是也下来了,还塞给蒋衾根烟,两人于是边聊边往酒店走。

    结果谁也没想到就在酒店门口出事了。

    当时方源说他酒喝了口渴,蒋衾就让他上去喝杯茶再走,两人并肩进酒店大门的时候,突然从后边冲出来两个小年轻,二话不说,抓着方源就往后拖。

    这下来得太快,蒋衾又喝了酒,当时就没反应过来。方源倒是清醒着,但是事发太突然,他都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拖到街边狠狠揍了拳!

    “你们干什么?!”蒋衾个箭步冲过来,厉声喝道:“住手!”

    那两人根本不听,人把蒋衾推出好几步远,另人又抬脚要踢方源。

    而方源岂是那么好踢的?刚才吃亏是因为他措手不及,现在眼见脚踢来,当即抬手抓住那人脚踝翻转狠拧,同时膝盖用力顶到那人腿弯。整个动作气呵成毫无破绽,真正是半秒都不差,瞬间就把那人整个压得跪在了地上!

    另个人看同伴吃亏,立刻扑上来要打,却被蒋衾抓住挣脱不得。

    蒋衾其实力气不大,那两手也只能揍揍靳炎,真正打架是不成的。也亏得那人不敢跟他动手,挣扎时便落了下风,正纠缠时被方源脚放倒,险些没吐出血来。

    整个过程也就分钟不到,方源干净利落解决了两个,拍拍手问:“你还好吧?”

    蒋衾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心跳很快,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几个路人远远围观,都不敢上前来,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先前被踢翻的小年轻见状爬起来就想溜走,方源眼疾手快,直接抓起来往树上顶,喝问:“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不老实直接给你送局子里去!”

    那人还嘴硬不肯说,方源也不废话,直接拿手铐卡擦声。

    那人立刻就软了,连连讨饶道:“大哥您息怒!您息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别跟我废话!说,谁派你来的,跟我有什么仇?!”

    那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方源揍了几下,才吐出个叫“昆洋”的人名。只说方源得罪了这个姓昆的大哥,其他的概都不知道。

    方源却说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人,再逼问又逼不出什么来。倒是蒋衾心里动,说:“我记得有个姓昆的曾经来我们家,还送了什么字画给靳炎……是靳炎让你来的?”

    那人连声否认,脸色却已经变了。

    也不知道是酒喝了还是惊吓过度,蒋衾只觉得喘不上来气,半晌才勉强用正常的语调问:“——靳炎派你跟踪我?”

    那人差点没吓尿裤子,要不是方源按着,他可能当时就要跪下来磕头了:“哎哟您行行好吧,您是我大爷,我亲大爷!要是让靳哥知道咱们把事办砸了,我脑浆子都能被踢出来!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是没办法,跟昆哥混口饭吃才这样的!……”

    蒋衾大口喘气,却觉得吸不进什么氧气,憋得胸口发闷。方源见状立刻在他背上狠拍两下,低声问:“你还好吧?”

    “叫……叫他们走,”蒋衾喘息着说,“现在就走。”

    方源也不把这种大街上敲人闷棍的小混混放在眼里,踢了脚就示意他们快滚。两个小年轻吓得瑟瑟发抖,爬起来溜烟就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帮我招辆的士,我去趟时星。”

    方源看他苍白的脸色,又觉得有些不忍,问:“你去时星娱乐干什么?”

    蒋衾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什么,说话时连嘴唇都在哆嗦,字顿说:“——我去找靳炎!”

    蒋衾到达时星娱乐的时候,靳炎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

    电话那边昆洋的声音简直要哭出来了:“靳哥我真没想到这两个兔崽子这么没用,你媳妇他找的那个男人身手太好,他娘的还有手铐,俩小兔崽子打就都招了,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了,连我都没逃掉……”

    靳炎知道蒋衾如果去喝酒,只可能是因为他遇见了方源。而方源是警察——据他说是民警,是不是姑且不论——怎么着都有两下子,制服两个小混混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事只能怪他没及时把方源的消息告诉昆洋,结果昆洋那两个直肠子愣头青手下,丢人现眼现到了大舅子跟前。

    “这事也实在不能怪我啊靳哥,据说你媳妇正跟那个男人往酒店里走呢,你说这么危险、这么紧急的情况,他们能不动手吗?除了动手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你媳妇出墙吗?那么大酒店就算想装警察查房的也不容易啊。哦对了,幸亏没装警察,那奸夫保不准就是干这行的。这假警察遇上真警察,那乐子岂不是大了……”

    靳炎正想呵斥他闭嘴,内线电话响了,是秘书处打来的:“靳总,有位自称姓蒋的先生正从电梯上来找您,前台拦不住。哦,还有个姓方的跟着他。”

    靳炎眼前黑。

    前台拦不住?什么叫前台拦不住?这么保安杵在那怎么就拦不住了?!

    尼玛老子就这么被媳妇在办公室里抓了个现行!老子还混不混了!拉着全体前台保安科起跳楼吧!

    其实靳炎实在错怪自己手下的员工了。蒋衾自从在公司年会上现身之后,消息灵通点的都能对他的身份猜个入九不离十,前台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拦他啊。

    何况靳炎这段时间连连失常,公司风传他是被蒋衾甩了,现在蒋衾带着个看上去很有料的男人起来公司找他,这不是活生生的三角恋戏码嘛!看热闹都来不及了,谁敢主动冲上去当炮灰?!

    所以蒋衾来到公司前台的时候,不仅没受到半点阻拦,相反还被端茶倒水恭恭敬敬送到了电梯边。倒是方源觉得时星娱乐公司员工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有点像……像是看小白脸。

    靳炎慌忙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兜了三圈,拉开衣柜想躲进去,发现实在塞不下才作罢。又想躲厕所去,冲出门发现手机落在桌子上,回头拿了手机再出来,迎面就撞见蒋衾和方源。

    靳炎瞬间完成了二逼屌丝小青年到强盗逻辑王八蛋的精神蜕变,几秒钟内就换了副“老子干都干了不承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的嘴脸,大大咧咧说:“哟媳妇,今天来公司视察啊?我早说你应该来了,这么年……”

    蒋衾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靳炎被打懵了,按他正常的反应,这时候要么原样巴掌相回,要么冲上去把蒋衾把抱住往床上按。前种反应只在他年轻莽撞时发生过几次,结果指天画地发毒誓才把蒋衾哄回来,几次之后慢慢就完全变成后种反应了。

    幸亏他脑子还清醒,知道方源在场,强忍住了往上扑的冲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问:“你这是干什么啊,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打我,你让大表兄看了什么想法啊……”

    方源闷着头,点了只烟在边上抽。

    蒋衾问:“你让人跟踪我?看到我跟别人在起就冲上来打?”

    靳炎抵死不认:“说什么呢你,我怎么能干这种事。你们被人打啦?哎哟让我看看,伤了哪儿没有?”

    蒋衾脸色都变了,盯着靳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这时候的脸色让靳炎看了有些害怕,好像气急了却发不出声音,火气憋在心里,对身体其实非常不好。靳炎心虚加愧疚,也不敢再跟他胡搅蛮缠,只得放软了口气问:“你们渴了吧,进来喝点好茶慢慢说。这么晚了表兄也别叫出租车了,待会我开车把你送回去。”说着就伸手去搂蒋衾的肩膀。

    蒋衾把推开他的手,哑着声音问:“靳炎,你这辈子跟我就没句老实话了吗?”

    “什么?什么老实话?跟你说了表兄是警察,免不了得罪几个小混混,你别在那东想西想,把自己身体想坏了。过来喝杯热茶暖暖,我对你那还不真心吗,哪还有我能对你这么真的……”

    靳炎说着就去拉蒋衾的手,然而拉之下就觉得他手指发凉发抖,握在掌心跟冰块样。靳炎心里惊,只听蒋衾咬牙切齿的问:“你从不干这种事吗,那当年左志杰的手是怎么断了的?!”

    这话声音很小,连方源都未必能听见,靳炎脑子里却瞬间轰隆声。

    左志杰。

    这个名字好几年没听过,他本来都忘了,也根本想不到有天会从蒋衾嘴里说出来。

    他本来以为蒋衾根本没机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靳炎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动:“你说谁,我没印象了。”

    蒋衾冷冷的盯着他,眼神仿佛很戒备,又很提防。

    靳炎这辈子在很人脸上看过这种表情,却万万没想到有天会从蒋衾眼里看见。这个他最亲近、最信任、最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有天也会对他产生这么明显而不加掩饰的警惕。

    靳炎心里下就凉了,之后又有股邪火直冲头顶,本性里残忍直接、不择手段的面瞬间翻了上来,直到看见方源才勉强用最后点理智压了下去。

    “你也别慌张,我怪的不是你。”蒋衾顿了顿,说:“我只怪我自己,当年怎么瞎了眼。”

    说完他也不等靳炎有所反应,直接掉头就走。

    方源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急急追着蒋衾去了。

    靳炎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蒋衾走进电梯里,却完全没有追上去的力气,仿佛整个人都浸在了刺骨的冰水里,脑子轰轰的就句话:他发现了,他竟然发现了。

    左家当年是靳家的对头,左志杰又是个没事都要冒出三分事的主儿。这人某次在酒会上看见蒋衾,就用了个假名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套近乎,行动非常高调,完全不避人。

    蒋衾当时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只觉得这人有些古怪,也没往心里去。他当年忙时星娱乐的事情简直焦头烂额,生意场上又复杂,左志杰这样的人他能记住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心思应付。

    然而靳炎却被触了逆鳞。

    古人有句话,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基本上跟杀父弑母是同个等级的。男人骨子里对配偶有种奇怪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这跟感情深浅关系不大,哪怕感情般的夫妻,老婆被人抢了都足够让男人怒不可遏,要是“生世双人”那种感情深刻的,就是活生生剜了心肝了。

    靳炎就属于后种。当年小美国佬要是不走,估计也早被他开了瓢。

    左志杰大概完全没把靳家放在眼里,这种事情竟然都完全不避人,当时道上有人劝他收敛些,他还哈哈大笑的说反正他俩没去领证,这年头恋爱自由,有什么追求不得的?何况靳炎那样子,看就是守不住媳妇的,就算领了证老子也有本事拆散他们。

    靳炎闻言暴怒,就委托中间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激得左志杰跟他对了三天的赌局,赌注就是对方的只手。

    当时所谓的黑道其实主要分四种,最低阶层的就是警方常说的“涉黑团伙”,制造枪支、走私贩毒、绑架杀人、开设赌场等等无恶不作,整个团伙最也就几十个成员,核心领导不过两三个,辐射范围能穿透个市就不错了。这样的被抓住后主要成员般都会被判极刑,从犯则看情节严重程度,二十年到几年分别不等。

    第二种和第三种比较相似,都是家族式经营,前者主要赚钱渠道是白道生意,只脚踩在黑道上只是为了提供方便,进货渠道虽然不怎么正经,出货渠道却大是干净的。些不方便放在台面上解决的事情,就由黑道上的势力出面解决,大局方向是奔着钱去,跟政府职能部门的关系都靠金钱和人情来维系,基本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地带。

    第三种则普遍得,可以说在黑道世界里占据了百分之五十的量。这种跟第二种恰巧相反,主要经营方向是见不得人的黑道生意,白道只是个幌子。比方说开洗衣店、古玩店、装裱字画、豪华夜总会的,你看那店面装修得富丽堂皇门可罗雀,走进去简直能在大堂里跳舞,那种十有八九就是用来洗钱的地方。

    第四种则是黑道世界的巨头,有单家族也有个联姻家族共同经营的,人能掌半壁江山,家族联合起来就跨国甚至跨洲了。这种大在政府挂了号,利用自身的资源帮政府做事,也有显赫的白道身份和地位,往往绵延上百年都不会倒。这种巨头根本不会做般违法乱纪的事情,甚至会帮警方平息黑道世界内部的纷乱,为的就是权力平衡、家族稳固,是地下王国里的法律制定者和执行者。

    靳家早年属于第三种,到靳卫国及他的几个弟妹掌权的时代,就慢慢转变为第二种了。左家则是彻彻底底的第三种。

    这两种势力往往是斗争最残忍、最惨烈的,因为本身相反的家族血统和经营模式,骨子里就存在着不同戴天的利益矛盾。早年东北曾经发生过这两种势力的代表家族之间内斗,几天之内死伤上百,当地最繁华的商业街晚上过七点就没人敢走了,到处是开着黑车的人带着刀,见了对头举手就砍。后来代表第二种势力的那个家族遭到惨败,几乎被全部血洗,家子只有两个被紧急送出国的小孩幸免于难。

    事发后地下世界的格局瞬间大幅度倾斜,得胜的势力大肆吞并地盘、收编人手,土枪及毒品交易在个月内往上翻了几番。那个时候当地还没有第四种“巨头”势力能对情况作出遏止,在局势完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国家成立了专案组进驻当地,费时大半年才把事态完全平息。

    由此可见这两种势力之间的仇恨有鲜明,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之战,任何点火星都能引发最剧烈的震荡。

    所以靳炎的宣战也很正式,他甚至请了专门的中间人,摆了酒下了贴,跟左志杰整整对了三天的赌局。

    当然他们没有赌家族内部的资产,只是拿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