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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 作者:淮上
会要开。你可以开那辆莲花送我上学吗?”
“……黎小檬,把你那名车接送上学的毛病改改!”
黎小檬哼了声,悻悻出去挤公交。
蒋衾在书房里坐了会儿,连抽三四根烟后才冷静下来,上网用靳炎的名字当关键词搜新闻。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铺天盖地的八卦绯闻竟然半点不见,昨天那个网的首页已经换了八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
这年头网络永远比纸媒快步,没道理网络压下去了,报纸却登得那么详细。蒋衾毕竟不在娱乐圈里混,迟疑再三想不出答案来,只能去打靳炎的手机。
然而靳炎手机已经关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开会还是怎么回事。他打电话去时星娱乐,电话从靳炎的办公室直播号码自动转接到秘书处,赵雪接了。
“喂,这里是时星娱乐总裁办公室秘书处赵雪,请问您是……”
“我是蒋衾。帮我接通靳炎。”
赵雪愣,抬头只见靳炎在办公室门口,用口型说出“说我不在”几个字。
“靳总……他……不在……”
“他在哪里?”
赵雪看看靳炎,根据口型说:“靳总在开会,您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吗?”
“没有,谢谢。”
蒋衾涵养再好,说到最后个字的时候都带出了点焦躁和不耐烦。赵雪刚挂电话,就只见靳炎溜烟冲进办公室,乒呤哐啷提着笔记本、平板电脑、手机、钥匙、钱包和外套,边大步流星的走向电梯边说:“蒋衾来就说我去片场了!手机没电关机了!公司有事问蒋衾,别来找我!”
“靳总您……”
“他要是问我这几天有没有见报社的人,概说没有!”电梯门正要关上,突然靳炎探出头来大声道:“跟他说公司食堂今天中午有他喜欢吃的奶油虾,吃了饭再走!”
赵雪根本来不及说什么,电梯门叮的声合上了。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电梯门再次打开,白色休闲衬衣浅色牛仔裤、手里拎着车钥匙的蒋衾走了出来。
蒋衾很少来公司,但是每次来都注定要引发剧烈的震荡。上次他来时“靳总惨遭绿帽被抛弃”的戏码传遍公司,秘书处甚至偷偷拍了方源的照片,放在内部论坛上跟靳炎作对比;这次来时大家都没有准备,本来看老板不在就准备摸鱼的员工们都吓了跳,有几个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见到蒋衾就哆嗦。
所幸蒋衾没注意他们,径直走到靳炎办公室前,伸手就去开门。
办公室副被暴风席卷而过的样子,可见靳炎走的时候有匆忙,几份文件被撞散了,纸张飘得地都是。
蒋衾只看了眼,回头问:“他人呢?”
赵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靳总去片场了。”
“哪个片场?”
“……就是那个新杀青的,最近宣传逼得很紧,所以……”
“段寒之导演的那个?”
“是,是的蒋先生。”
蒋衾琥珀色的眼睛眨不眨盯着她,这么浅淡的瞳仁,看人时甚至会产生种无机质的错觉。几秒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赵雪开始还不知道他这是打给谁,直到听见他说:“喂,寒之,靳炎去你的片场了吗?”
赵雪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几秒钟后他挂上电话,问:“靳炎去哪里了?”
赵雪哽了半晌:“……我不知道。”
蒋衾点点头,走进靳炎的办公室。关门前他突然回过头问:“靳炎最近有没有跟报社的人见过面?”
赵雪立刻道:“没有!”
蒋衾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缓缓的道:“赵小姐,靳炎有可能因为你替他说谎而给你发奖金,而我却会因为被欺骗而炒你鱿鱼……再告诉我遍,靳炎最近有没有跟报社的人见过面?”
镜片后他的眼睛仿佛冰冷的琉璃样,赵雪简直被压得说不出话,半晌才承认:“我不知道。”
蒋衾点点头,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靳炎办公室有扇窗跟秘书处相通,再有面墙是玻璃,从特定的位置可以看见走廊。蒋衾就坐在那个位置的沙发上,找了个平板电脑出来看。无数员工纷纷找借口上到顶楼来,装作步伐匆匆的经过走廊,趁机偷觑他眼。
蒋衾肯定有所察觉。头两个小时他没有在意,再后来上来看的人太了,赵雪只见他突然起身走到靳炎的大办公桌后,坐下不动了。
他的坐姿非常标准和舒展,修长的腿互相交叠,脊背笔直而双肩水平,右手中指快速在平板电脑上划动着,左手漫不经心揉按着太阳穴。那种略带休闲感的棉质白衬衣特别衬他,仿佛有种特别压人的气质,哪怕坐在群西装革履的精英中,他也是存在感最强烈的那个。
赵雪知道这个男人是时星娱乐财务系统的创造者和维护者,后来公司发展起来,他便离开了时星。然而财务部的人看了早年的帐,都说做得滴水不漏,简直干净得如同清水,毫无任何破绽。
有些人曾经猜测靳炎是因为他手上的股份,加上早年些财务方面的把柄,才无法跟他分手。然而熟悉靳炎的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爱着这个人。
有这个人时刻在幕后,靳炎才能牢牢把握住公司大权。这个人离开了,靳炎的事业、家庭、感情和前途,就全都危险了。
蒋衾直在办公室里坐到中午,靳炎发了个短信来秘书处:“他走了没有?”
赵雪回复:“还没有。”
“他吃了吗?”
“也没有。”
“给他订份饭。”
赵雪刚要回复,电梯门打开了,外卖小哥怯生生问:“有位姓蒋的先生订了海鲜套餐……”
蒋衾开门出来付了款,拎着袋子进去吃饭,临关门前还没忘记吩咐句:“请茶水间阿姨帮我弄杯咖啡,双倍奶油。”
叮的声靳炎短信又来了:“订了吗?”
……没有你人家也没亏待自己……赵雪僵硬的拿着手机,简直什么都不想说了。
靳炎直到下午实在躲不过去了,才磨磨蹭蹭的回到办公室。
他把外套搭在胳膊上,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包里东簇西簇的塞着文件,仿佛真的在外边忙了天很累的样子,进门惊讶的问:“蒋衾你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紧接着回头痛骂秘书处:“个个都拿钱不干事!人来了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有没有点眼色,嗯?!”
蒋衾静静等他骂完了,才伸手丢给他份报纸。
靳炎拿起来看,叹了口气道:“真他娘的反了天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老总。”
蒋衾冷冷道:“我找了你天。”
“哎呀你又不肯来管公司,我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手机偶尔没电也不能怪我啊。实在不行你明天就跟我来公司上班,这样,你坐总裁办公室,我给你当贴身小蜜怎么样?”
蒋衾眼底浮现出点笑意,很快又板起脸:“去打电话!”
这时候打电话其实已经晚了,像这样的娱乐早报,旦公布就很难堵住它的传播,除非在印刷机器开动前就把样刊拿下来。靳炎今天失踪了天,等到晚上的时候报纸都完全卖光了,还想堵住消息,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靳炎便装模作样把报社老总臭骂顿,逼着对方发誓明天再不登相关报道,又当着蒋衾的面打电话给几家报纸,确定不再有人敢登他们的消息了,才唉声叹气的挂了电话。
“你都不知道啊,媳妇,我今天出门受到的欢迎可热烈了,个个都跟我打听你呢。以前那些小演员啊,小嫩模啊,见了我就往上扑,今天见了我都往后躲。”靳炎摇晃着脑袋说:“可怜我现在完全贬值了,结果还被你嫌弃。”
蒋衾淡淡道:“是吗,我办公室隔壁的美女现在也不来投怀送抱了呢。”
靳炎瞬间个激灵。
“走吧,时间到了,去接黎小檬放学。”蒋衾抓过钥匙起身,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吃过饭没有?”
“没呢,走路上带黎小檬起去吃羊肉串。”
夫夫二人久违的和谐,前后出了办公室,走到外边的时候整个顶楼的人都从电脑的缝隙间偷偷窥视他们,直到靳炎心情愉快的对秘书处挥手:“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通知全体员工早点下班吧。”
蒋衾正往电梯里走——如果他动作再慢步的话,可能会有心情激动的员工冲过来抱他大腿也说不定。
靳炎哼着小黄曲儿跟进电梯,突然听蒋衾低声问:“你昨天……”
“嗯?”
“你昨天的许诺,是当真的吧?”
靳炎顿了顿,才想起他指的是昨天自己说,要陪他回s市当面跟他父母对质,请求他父母谅解的许诺。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靳炎心里笑,温和道:“当真。咱们把黎小檬也带回去,给伯父伯母看看你年的成果。这次就算他们拿菜刀砍我也不走了,大不了老子陪你在家门口跪到地老天荒。”
蒋衾咳了声,仿佛有些期待,说:“我定了下周末的机票。”
靳炎欣然点头答应,饶有兴致的盯着电梯上不断下降的数字。
下周末,也就是说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
靳炎目光闪动,冰冷的笑意从脸上掠而过,然而瞬间便消失无踪。
那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是如此的陌生,哪怕蒋衾亲眼看见,估计也会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19、第 19 章 ...
那天晚上黎小檬发现他爹妈起来接他放学,高兴得简直忘乎所以,表现方式就是口气吃了四十只羊肉串,骇得靳炎险些把他送医院去。
家三口散步去停车场,走在路上的时候靳炎手机响了。他也没想,顺手接起来问:“喂?”
“靳哥,柬埔寨人给我们的货是水的,现在全都扣码头上了,您过不过来?”
蒋衾正低头开车,恍惚间听了字半句,问:“你要去哪里?”
靳炎瞬间问候了这个伙计的祖宗十八代,脸上却还哈哈笑着:“这么晚了不去了!你们好好乐吧!别可着劲儿灌段导啊,小心卫哥上门来算账啊告诉你们!”
那边伙计已经懵了:“靳哥……”
靳炎对蒋衾说:“没事,找我去喝酒。”说着果断把电话挂了。
回家的路上靳炎手机不停的来电,那帮伙计打他电话都打疯了。最后连靳卫国都打进来了,蒋衾边开车边回头皱眉:“我怎么听着好像你手机在震?”
靳炎无法,只得接起来问:“喂,大哥?”
靳卫国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飞机!你手下伙计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了!柬埔寨那帮小瘪三都在码头上晾下午了,是生是死你给句话!”
“大哥,”靳炎语带威胁的道,“我跟你侄儿和弟媳妇才吃过饭,现在正往家里走,不打算出去了。”
蒋衾疑惑道:“大哥也在吗,那就去啊。哦,替我谢谢上次那个血燕。”
靳炎支支吾吾的应了,又恶狠狠道:“蒋衾说谢谢你上次送的药材,尽管他跟黎小檬都不要吃。”
靳卫国哭笑不得,说:“我知道了,跟你家财务总管说不用谢……他娘的,老子这次替你走回,下次进藏的苦活儿我可不干了。”
“滚你的吧!”靳炎重重按断电话。
就如同靳炎许诺的样,第二天连报纸上的消息都没有了,整件事情如同石头被沉进水里,因为本身分量太重太沉,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
蒋衾又在家歇了几天,日子过得非常悠闲,专心致志准备回s市的东西,那天晚上还试探性的给他父亲发了封电子邮件。
谁知到周末的时候,方源突然打电话进来,语调十分的不好:“蒋衾你知道s市的娱汇周刊吗?”
蒋衾愣,只听他说:“娱汇周刊这周登的全是你跟靳炎,连你家孩子都上报了。你这么年没回去估计不知道,这报纸在s市发行量非常大,姨父姨母家楼下就有的卖,现在全都看到了!”
“……你说什么?”
“是我妈打电话我才知道的,姨父气得不得了!那个报纸没登你正面相,但是名字籍贯都挖出来了,还有时星娱乐的员工出来爆料说你那天去公司找靳炎,道出去吃晚饭,很亲密很温馨什么的……”
蒋衾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半晌问:“你能把那份报纸给我发来份吗?”
这种娱乐周刊的当地性非常强,方源又打电话去联系他在s市警局的老同事,折腾半天才让人家把报纸扫描发过来,跟蒋衾说:“看你邮箱。”
蒋衾登陆进去看了眼,就不稳了。
“这可卡到当口上了,姨父刚有些松口的迹象,这下又戳到了他的肺管子……姨母昨晚打电话给我妈哭诉了半晚上,叫你下周末先别回去,别让小区附近的大妈大婶们看到你……”
蒋衾嘴唇都在哆嗦,手指发凉,身上发虚,拿着手机想起来,却踉跄着差点摔倒在椅子里。
“……方源,”他喃喃的道,“你先挂下,我打个电话给靳炎……”
方源冷冷的道:“别傻了,你是真看不清楚,还是故意不想看清楚?这件事能在这里压得毫无声息,却能在s市炒的锣鼓翻天,你觉得是谁有这么大能量在背后指使?靳炎已经毫无顾忌了,他有你有孩子有家庭有事业,他不怕曝光,曝光了反而稳定。而你呢?你卡在姨父姨母这件事的当口,又正想跟他离婚,现在爆出你们十年日情深意笃的传闻,你还离得了吗?”
方源叹了口气,说:“我不信你发现不了,蒋衾,靳炎这手并不漂亮,他知道你肯定会产生怀疑。但是他了解你,知道你对他还有感情,你在潜意识里把他往好的那方面去想,甚至自动自发为他寻找借口和开脱的理由。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他,而他又矢口否认,你就会想办法把自己的怀疑打消。”
蒋衾哑口无言。
“他这手,漏洞颇,但是针对你最有效果。”方源顿了顿,说:“他是真的有办法对付你啊。”
夏日午后的阳光从窗帘外洒进书房,木地板上泛出温润的油光。明明那么温暖的天气,蒋衾却仿佛置身于冰水里,战栗的寒冷从骨缝里慢慢爬满全身。
“我还是……想看证据。”蒋衾沙哑的道,“不管你怎么说,方源……我还是想看证据。”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方源完全不意外:“证据?好办。把靳炎的电脑拿来,我请警局电子侦查科的帮你破解密码,再帮你把他删除的邮件和转款记录恢复出来,你看就自然有证据了。”
蒋衾张了张口,却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半晌说:“……算了。”
他肯定是不能把靳炎的电脑拿去给别人的。方源血缘再近,他也是个警察。
蒋衾深深靠在书房椅子里,瞬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有瞬间他突然感到由衷的恨意,却不是针对靳炎,是针对他自己。
“把他电脑拿来,很容易的,下午就搞定了。怎么,你还怕他电脑里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东西不成?”
蒋衾没说话。
方源也不好再劝了——再劝就露相了。他听电话那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声轻浅急促,突然心里涌上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蒋衾,以前我们还小的时候,看你做事果断得都让人害怕,怎么现在反而……优柔寡断起来了?”
蒋衾自嘲道:“你直接说妇人之仁也行。”
方源心跳漏了半拍。
“我出去趟,当面再问问靳炎。”蒋衾起身来说:“回来再打给你,今晚可能要去你家借宿,给我留个门。”
方源笑了:“行啊,欢迎之至。”
靳炎早就打过招呼今天要去准备发布会,还拉着卫鸿块来给他做证明。卫鸿身为圈内著名好男人,信誉还是非常可靠的,在边上个劲的点头:“是的蒋衾,寒之他也去。哦,没有小姑娘,都帮糙老爷们,我事先都侦察过了。”
黎檬同情的看着他:“扮演侦察兵什么的果然最拿手了吧卫鸿叔叔……本色出演啊……”
蒋衾其实不太在乎会场有没有小姑娘,他路上脑子几乎都是空白的,机械的把着方向盘,机械的在红灯下刹车,到会场时他关了车门就往下走,走到半才发现没有锁车。
蒋衾折返回去,手指发抖的在口袋里摸车钥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停车场门口传来靳炎的声音。蒋衾抬头,就看见他拿着手机神色匆匆的走进来。
蒋衾刚要开口叫他,突然靳炎在自己的车边定了,破口大骂句:“——我x他娘的!把他给老子押着!”
这声音太狰狞,蒋衾被喝得愣,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靳炎就坐进车里重重的摔上了门。
那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蒋衾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叫他,而是看着靳炎开出停车场,然后顺着那个方向慢慢跟了上去。
黑色大奔混在车流里并不显眼,蒋衾的凌志在阳光下反而颜色太亮,他不敢跟太近,不远不近的缀着段距离。大概跟了二十分钟,靳炎车头方向转,上了高速公路。
他要去干什么?他叫谁押着什么人呢?
车里没有开空调,蒋衾的汗湿透了衬衣,但是他毫无觉察。那刻他甚至希望靳炎其实是去见什么红颜知己——他潜意识里觉得,哪怕是出去寻欢作乐,也比自己即将发现的答案要好。
高速大概开了五六分钟,靳炎把车开进了工厂区。这段路非常狭窄,如果立刻跟上肯定会被发现,蒋衾便把车停在路口,用手机定位了靳炎的位置,直到蓝色箭头停下来不动了,发现他已经把车开到公里外地图上标志着仓库的位置。
他去哪里干什么?
不论是时星娱乐还是他们靳家,在那里都没有任何产业。
蒋衾关了定位系统,靠在车座上坐了很久,僵硬仿佛尊冰冷的雕像。午后炎热的风吹过公路,工厂区的沙尘扬起大片飞灰,他就这么动不动的看了半晌,直到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眼睫,才让他突然刺痛的闭上眼。
靳炎把车往仓库门口停,大步流星的冲了进去。
几个伙计早就得到消息,正屏声静气的靠墙着,看他来都慌忙迎上前。靳炎根本不等他们开口说话,直接问:“那小子呢?”
手下指指仓库角落张破椅子,只见个十七八岁、肤色黝黑的少年被绑在上边,嘴里塞着破布,热得满头是汗,眼睛闪现出混杂着仇恨的野兽般的光。
“他叫什么名字?”
手下小心翼翼道:“那柬埔寨人的老大说他叫扎西,说事情都是他干的,请您尽管处置他。”
靳炎冷笑:“吉篾那小子越来越混了,把我当小孩耍呢。”
他走过去把扯掉扎西嘴里的布,险些被那小子咬了口。靳炎心头火起,反手便抽了他嘴巴,喝问:“想死是吧!”
扎西喉咙发出怒极的呼呼声,目光加凶狠,就像头刚成年便迫不及待向头领发起挑战的野狼。
“你们吉篾大哥,已经把你交给我了,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你最好给我听话点,否则这仓库后边,现在就已经给你挖好了坑。”
靳炎半蹲下身,直视着扎西的眼睛,缓缓问:“那天在船上藏了刀想杀我的,到底是谁?”
扎西咬牙半晌,吐出两个生涩的汉字:“是我。”
“不是你,那人比你高。”
“……是我!”
“说实话。”
“就是我!”扎西蓦然怒吼,口水还没喷到靳炎脸上,就啪的巴掌被重重打偏了头。
“吉篾牺牲你来当替罪羊,就以为能把他杀我的事情掩盖过去了。我不知道你跟吉篾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柬埔寨那群瘪三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哪怕许给你座金山银山,也根本不会兑现的。”
靳炎起身从后腰抽出把小刀,挥手弹出刀刃,狠狠按在扎西的手臂上。
“我数到三,给我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到时不说就挖你块肉下来,再不说还挖,直到你这条胳膊再也没有肉为止。你尽管嘴硬好了,看看我们谁能硬得久点。”
扎西勃然大怒,猛烈的挣扎想把手臂抽回去,但是绳子卡得太紧,扭动的时候反而让刀刃在他手上划出道道血口。
靳炎摇头冷笑:“落到我手里你还想死得痛快,别做梦了。”说完数到三,随手拿刀剜,瞬间便连血带皮从扎西手臂上割下块肉来!
铁打的人都经不起这么割,扎西刹那间惨叫起来,像淋满鲜血的鱼样猛的往上蹦。靳炎皱眉又巴掌打上去,这次直接把他牙齿都打飞了出去:“闭嘴!不想死就老实说!”
扎西断断续续发出惨叫,变了调的声音粗粝得渗人,勉强能听出是:“有种就杀!来啊!”紧接着是连串脏话。
靳炎怒极反笑,刀刃抹刚要下手,突然门口冲进来个伙计:“靳、靳哥!不好了!门口有个姓蒋的人要见你,伙计们都不敢拦……”
靳炎眉峰刹那间跳。
他霍然转身,惨白的阳光下只见蒋衾在仓库门口,只手扶着门框,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且毫无丝血色。
靳炎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颤声问:“你……你怎么来了?”
20、第 20 章 ...
蒋衾要进来,这是所有人都拦不住的。
不是所有伙计都认识蒋衾,但是或或少都听说过,靳家有个姓蒋的人,戴眼镜,长得挺好,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