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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幽灵棋手 作者:空灯流远
入段不行。”韩潜语气突然变得强硬,他打了个很恰当的比喻:“我不能把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不能掌控的地方。你放心,我永远有手段让你入不了段。直到你放弃这个念头。而且张镜的组合和我有合作意向,我不能让他们三局全输。”
然后韩潜口气软下来:“小东西,你都跟我别扭四年了,不能歇歇么?别叫我韩总,像以前那样叫我韩老板,或者叫我名字也行。”
我直接挂了电话。
那场比赛后,《棋艺》用整整两页报道黑白魔术师围棋组合加入盛世围棋俱乐部。盛世围棋俱乐部是韩潜的盛世集团出资赞助成立的俱乐部,帮助签约棋手安排赛程、收费的指导棋、对外形象宣传等等。黑白魔术师组合签约后,很长段时间我都在各类杂志上看到张镜俊朗的脸,衣服总是穿得标新立异,有很初学者粉丝。
外面沸沸扬扬闹了好天,我个人呆在酒店里。两个小朋友入段了,林染带他们去参观北京棋院,爬长城登□城楼,兼顾自己玩了圈。
我没有心情出去,到不是因为输了这场棋,而是韩潜那句话:“你放心,我永远有手段让你入不了段。直到你放弃这个念头。”
入不了段,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平等的在耀然身边。也没有机会向林染那样,成为他注意的对手。谈不上有资格,喜欢他。
我在宾馆里呆着,呆久了就听得出敲门声。咚咚咚用力大的是叫我出去散心的李立峰小朋友,不开,敲两下停下散漫得很的是林染,不开,敲三下停下的是宾馆送饭的服务生,此时必去开门。
中午的时候,我又听见门上轻轻的响了三声。
我迅速窜去开门。门打开就关不上了。耀然在门口,左手端着盒套饭,右手卡在门框上。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门就是合不上。他只是侧了侧身,就进来了。
耀然把饭放桌上,问我:“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不喜欢就我们出去吃。”
我摇头:“不用。宾馆会送饭。”
耀然轻轻的笑了两声,几步走到我面前。我没抬头,就看到他绷得笔直的腿和漆黑的皮鞋。
他用种仿佛很有趣的声音说:“这家宾馆的经理是我的棋迷。我请他跟前台说了,取消这个房间的订餐。以后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出去吃饭,那么不吃。要是输棋都关禁闭,林染和我下了那么盘,早该判终身监禁了。”
我抬头看他的眼神那叫个愤恨:“我没输,我该赢六目半。”
耀然不置可否,把餐盘递到我面前:“先吃饭。”
我勉强看了眼,肉类丰富。般的套饭是大锅菜,样份装上,三荤素。但是从分量和质量上判断,我怀疑耀然是直接让餐厅单炒了三个荤菜个素菜端过来。
套菜,两双筷子。
我的筷子扒饭,耀然那双筷子完全是给我夹菜用的。他坐在我对面,看我吃饭,帮我夹菜。我第次见到吃套饭也可以帮忙夹菜的。耀然坐的时候很端正,背挺得笔直,那个气质,完全是杂志封面男模。他的脸轮廓秀美,嘴唇颜色很淡,我看着看着就不想吃饭了。
他弯着眼睛对我笑:“看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
我流氓气又犯了:“就看会儿。”
耀然说:“那你看吧。”
我抓住时机用眼睛把他上上下下都非礼遍了,才说:“这次我没输。”
耀然点点头:“要是你前面没有掉以轻心,何必会被人家拖到读秒?你要是不保留七层实力,开始就认真下,让盘面向着黑棋边倒,换谁也扳不回。”
我惊道:“原来你都知道?!”
耀然夹了块鸡肉送到放到我盛饭的碗里,声音有些轻蔑:“我知道的不止这些,韩潜做的事目前还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随后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本《围棋月刊》放我面前:“——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在忧郁什么,不过你上杂志了。恭喜你。”
25旧事
我接过杂志,封面是耀然清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覆在眼睑上,左手掂起枚黑子。我页都没翻看,光盯着封面看,直到耀然伸手帮我翻,翻翻到八卦面。
棋坛五年英雄榜。
连彩图带评论占了四页半,共排了十位棋手,每个棋手名字后面跟着长串的介绍,从出道到棋艺巅峰的八卦无奇不有。第位当然是耀然。第二位是风间堂当代掌门人赵志远九段,六十四岁高龄依然奋战在棋赛第线。下面的叙述中跟了很当年他和我师父张隐九段对局的彪悍事迹。传说某届聚渊赛上,彼时赵老和师傅年轻气盛,师父手打在赵老棋盘右下方拆二的两子中间。拆二这手本来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师傅打入的白子必死。人家问他为何,师傅梗着脖子指着赵老说:“不为什么,就是要迷惑他!让他想为什么!”
如此诸事迹,都是我小时候不知道的。
再往下看,林染奇迹般的排在第三位。
下面几位棋手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我微微感叹四年不见,棋坛换水之快,代新人换旧人。
第六位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韩潜。围棋事业两不误,风流倜傥俊公子。作者看来很喜欢韩老板,下了大笔墨写他的盛世围棋俱乐部,还有些韩潜给贫困儿童捐款和围棋书的事迹——做了这么公益事业,四年来段位级没升也是可以理解的。
耀然的手指在白色铜纸上点,我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就在介绍韩潜的那页里有个专栏,插着几张小图。记者写盛世围棋俱乐部选棋手的标准严格,手下棋手都不是简单人物,顺笔就提到了我,说连当年给韩老板打杂的孩子都长成了难得见的美少年,还路打进了晚报杯决赛。照片就是我初到北京时在宾馆门口遇到的那个记者姐姐拍的,背着个墨绿色的背包,笑容灿烂。
记者提到我时还小小的做了个比较,说从我晚报杯几次发挥来看,天赋颇高。又顺笔提到陈耀然九段以前个与我同名的师兄,也是天赋过人,可惜英年早逝。专栏最后句话是韩潜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话。
韩潜说:“我们盛世围棋俱乐部随时欢迎沈昭棋手归来。小东西,你什么时候回家?”
耀然笑笑,指着最后句话说:“这篇报道韩潜出了不少钱。你信不信,他买了这么长的报道,就是为了跟你说这句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晚报杯之后我把韩潜的电话号码加入了“拒接用户”名单,所以也不知道那次通话后他又联系过我没有。耀然想必猜过很我和韩潜的关系,不过这次他猜错了。我们是合作了两年,也仅仅是合作关系而已。他身边有的是比我优秀得的棋手,为了要我回去买这么篇报道还是不切实际的。我虽然喜欢高估自己,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把杂志合上,推给耀然,摇摇头:“不可能。记者采访的时候那种冠冕唐璜的台面话,陈九段你也信?”
耀然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重新问了我遍:“如果他要你回去,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低头想了想,说:“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耀然有些讶然:“说。”
我把合上的杂志又打开,翻到刚刚那页,推到他面前:“你也看到了,这里提到了你以前的师兄。
我问他:“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像他?”
耀然挑起眉毛:“你哪点像他?”
这问,我倒愣住了。说起来,耀然对我直不错。我想他在意我,可能我透过的棋,看到了十五年那个前早死的沈昭。我直想自己能瞒他久,如果耀然有天问我你是谁,我该怎样回答。
然而他只是挑挑眉毛:“你哪点像他?”
我愣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辈子这十五年,除了跟韩潜在起那两年,我几乎没有认真对待过围棋。我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张隐九段的入室弟子,耀然的师兄,沈昭。
我说:“样的名字。说不定,棋风也很像?”
耀然右手执筷子,给我夹了条鸡柳。他给我夹菜的时候直在微笑,但他说的话句句落在我心口,就像七月夏天盆冷水,把我从十五年的堕落中泼醒。
提起前世的我,耀然闭起眼睛,仿佛沉浸在遥远的回忆里,字句说得都很轻:“你不像他,没有人有资格像他。我承认你们都有很高的围棋天赋,但是我师兄他……对待围棋很认真。至少在我们起学棋的那五年里,我从来没有看见以你这么轻率的态度对待围棋。他拉着我去a市每个下棋的地方找同龄的棋童过招,不管对手实力如何,他至始至终都全力以赴。他的性格比较冲动,但正义感很强,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棋手尊严的事情。我还记得有次有个年纪比他大孩子下棋输了,把围棋当石子踩在脚下泄愤,他拉着那个高出他头的男孩就要打架……”
耀然说话的时候眉头皱起来,脸色有些哀痛。他摇了摇头:“所以他去哪里我都跟着,怕他又去惹上什么祸,吃人家的亏。”
他接着说:“第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确觉想到了他。相同的名字,和他死前差不的年龄。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些事情,比方说你帮韩潜下棋——不要这么惊讶,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但他的棋很明显不是自己下的——还有你对自己天赋的浪费,我发现你们完全不像。他的天赋比我还高,但直很认真很努力的学棋,而你几乎直在浪费自己的天赋。而且他尊重对手,不管实力差距悬殊,都全力而战。这不仅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棋艺的肯定。现在的你,哪点跟他像?”
我有些难过。师傅口头禅之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我失去了所有跟他说我就是那个沈昭的勇气。就好像你以前直珍视并且压在箱子底下里的东西突然被拿到了阳光下,你发现它们早已霉烂,失去价值。这次这么结结实实摔下来,我还没感觉到痛,先摔蒙了。我问耀然:“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耀然叹了口气:“我的确很在意你,因为我觉得你有超过我的天赋。即使浪费了这么年的时光,我仍然看中你的天赋。你下棋时表现了出的超乎常人的判断力,这种判断力称之为‘棋感’。你是我看到的第二个具有超强棋感的人。我猜想有天,你会是我的对手。现在的你可能不理解,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就看得到,没有对手的无聊。当然,我觉得现在的你,成为我对手的几率很小。”
耀然说话的时候直在帮我夹菜,我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我口都没吃。
我突然明白师傅当年收藏的那些古董瓶瓶罐罐,唐代三耳搪瓷彩缸养金鱼,清朝海棠青花瓷盆养鱼线虫,明国的浅口盆喂猫。想来那三耳搪瓷彩缸本来就是养金鱼的,海棠青花瓷盆烧好就用来养鱼线虫。师傅说过,时间久了,东西也会有灵性。与其是小心翼翼的收藏在见不到人的地方,不如该干嘛干嘛,好歹这么长的时光,有金鱼陪着,有鱼线虫陪着,有猫陪着。
就像耀然,只是想找个人陪他下棋。
我亲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我以为他有那么点点喜欢我。我每次表白都很认真很努力,原来他不过是在高处,看我的笑话。
那瞬间我有些愤怒。我起来,指着门说:“陈耀然,我的确喜欢你。如果你只是想找个下棋的对手,你也应该早点跟我说。何必什么都不说的看我的笑话?”
耀然坐在我桌子对面,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小昭,你坐下。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说:“很好,你不出去,那我出去。”
开门就撞上林染。林染带着李立峰和杨东进来,手拿着大串小串十元三样的旅游纪念品,脸色红润,意气风发:“哎呀小昭你终于肯出来啦!我们去爬了长城哎!……咦陈耀然你怎么在?吵架了?”
耀然起身起来,歉意的笑笑:“没有,误会而已。以后我慢慢跟小昭说。”
林染把个刻着“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金锁往我脖子上挂边对耀然说:“说起爬长城,你猜我遇到了谁?——同门师弟陈意八段。他说了雅门的丁南八段——张隐九段的师弟,你的师叔,应该认识吧?”
“张九段死后他就完全退出棋坛了,现在住在北京海淀区五环边上的平房里,靠社保养老金过活。好歹也是鬼手丁南,当年的评价不在师兄之下。北京学棋的人这么,打出鬼手丁南这个名字,办个围棋训练班,不可能招不到学生。听说他现在什么都不做,个人住着,天天喝酒赌棋,不知道为什么。”
耀然点点头:“我知道。”
林染有些吃惊:“知道你还不帮帮他?好歹是你的师叔啊。”
耀然说:“我常去看看他。如果我能劝得动他重新下棋,我早劝了。”
“不过谢谢你告诉我,林染。”他几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我:“小昭,你好好考虑韩潜的话。如果你不回他身边去,可不可以考虑在我的道场住下?反正都在a市,你住得惯。”
耀然出门,林染就耸耸肩:“他完了。”
林染走到窗边,开窗户往外看,回头时表情那叫个开心:“果然被埋了。”林染到宾馆门口就看见外面围着大圈记者和粉丝,照相机摄像机签名本漫天飞。不知道他被哪个棋迷认出来了,引来了群棋迷和记者。棋坛不比娱乐圈,能有这种明星微服出访派头的棋手,估计只有耀然个。林染发现情况不妙,于是后门回来的,但是他故意没有警告耀然。所以耀然出门就被粉丝活埋了。
林染突然打了个喷嚏,想必是被耀然骂的。他又在窗口张望了会儿,声音隐隐有些失望:“妈的他的司机还兼职保镖,坐车走了。”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久。
我发现耀然是对的。
现在的沈昭,不过是当年那孩子的个影子。如果今天他不说,我永远不会觉得这辈子吊儿郎当的生活是对前世最求的东西的逃避。
我拿出师傅送的棋子。六月底七月初的盛夏,掌心里的棋子冰凉莹润,摸着摸着心就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我认真的考虑这次回a市后的生活。
是继续在茶馆里帮忙,自欺欺人的过于围棋不沾边的生活,还是抓住为数不的时间,重新开始。
月挂东天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茶馆胖哥打来的长途。
胖哥的声音有点忧郁:“昭昭啊,我说你个比赛怎么这么久啊。韩总打电话来了,说叫你不准旷工,比赛完马上回来,不能再去陈九段的道场了,也不要在北京逗留。三天内不回来,就要辞退你。唉,这怎么办啊?”
所有的决心都是那瞬间下,我听见自己说:“谢谢胖哥,麻烦跟韩潜过声话,说我不回来了。谢谢张老板和你这么年对沈昭的关心和帮助,以后有机会,沈昭定回报。”
26丁南八段
林染玩够了北京,把两个小朋友送还给耀然后就飞回上海了。上飞机前意犹未尽的跟我说:“很久没和人下五秒手的快棋了,赢得很爽,下次我们继续。”
我转身指着同来送机的耀然说:“什么时候你也这样跟陈九段下下?”
耀然笑着看看我,转向林染:“好啊,我陪你下。三秒手,输了请全北京棋院吃全聚德。”
林染突然看表:“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要登机了你们不用送了拜拜。”
和林染,永远是隔着电脑最好。嬉笑怒骂,我甚至不用掩饰棋风。
李立峰和杨东初入段,耀然打算留他们在北京棋院学习学习,因此又住了段时间。按理说没我的事,我可以提前回a市了,耀然却迟迟不提,因此我在北京从六月底住到了七月初。
七月的北京分外炎热,晴空万里无云,天空呈现出水彩画般干净的湛蓝色。李立峰拿到初段证书后很激动的给我看。他正是十五岁的年纪,因为年轻所以有些轻狂叛逆,但刨去那层青涩,下面有颗热爱围棋的心。我也很高兴,拉着他的手说:“恭喜你。”
我想了想说:“棋坛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干净。总有天你会面临金钱和利益之间的选择,那时候定要记住你是雅门的弟子,温文尔雅,正派为人。”
小朋友很顺从的点点头。
我又说:“你会遇到实力远高于你的对手,也会遇到实力在你之下的对手。不管遇到谁,你都要全力以赴。这既是对你实力的肯定,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李立峰低头咬着嘴唇,有些不高兴:“明明我们是差不的年龄,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笑笑:“因为你师叔以前走过弯路,现在又绕回来了。”
我很高兴。从今天起,耀然在棋坛里不再孤单,从今天起,雅门在棋坛就有了三名入段弟子。然而我突然有些不甘心,这三个人中间,竟然没有我。
李立峰抬头把我看了又看,突然说:“我信你。”
我讶然:“什么?”
他说:“计时器的事情。我相信是计时器坏了,或者是被人动了手脚。我看了棋谱,以你的实力,不可能在那么简单步棋上浪费这么时间。”
如耀然所说,那盘棋的确是我输了。我输在过分轻敌,给了对方逼我到读秒的机会的份上。不过有人能说声相信我,那瞬间心底还是有微微的感动。
这段时间两个小朋友跟着耀然在北京棋院看棋,我找了个借口没去,说想好好转转祖国北京。耀然打电话叫他的私家司机来送我:“想去哪里就跟他说,北京打车贵。天黑前必须回来,不然不安全。”
耀然对我的态度与其说是友好,不如说是迁就。有次我顺口说有副草编的棋罐,棋子是塑料的,因为用久了有感情,想配张木质棋盘。
耀然当时在宾馆房间里指导李立峰和杨东对局,听了说既然要配棋盘就要配张好的。盘棋复盘完毕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会儿就有人送了三张棋盘来。耀然问我选哪张。
我只会下棋,辨认棋盘棋子优劣还真不是我强项。张是朴素的浅黄色,闻起来有隐隐的清香。第二张漆红色,四个侧面雕了看不懂的花纹,第三张颜色泛紫,盘面光可鉴人。耀然看我脸迷惘,就介绍说:“原木颜色的是榧木棋盘,盘面坚硬,棋子扣在上面音色清脆。红色的那张是雕花红木棋盘,龙纹的雕花雕得不错。泛紫的那张是紫檀木,木质坚硬,而且有祥瑞的寓意。”
我直觉得,棋盘就是用来下棋的,我不欣赏雕花二不懂什么隐含寓意,考虑了下,选了第张落子声音好听的。即使不下棋也可以敲着玩。
耀然让人把棋盘包起来给我,继续看两个小朋友下棋,过了会儿突然说:“小昭,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我咧嘴笑:“好。”
后来机缘巧合我看到张与这张棋盘类似的棋盘,买主说当初买时价格在万元以上。来这是上等香榧木的材质,榧木棋盘本来就价格不菲,二来取的是整块独木,三来出自名师之手。
我当时只觉得那是耀然家棋盘,想也没想就收下了。
这次耀然接私车给我时也是事前吩咐好的。路上我和司机师傅详谈甚欢。我就下车买了跟雪糕,还没摸钱,司机就抢先开了。开完解释说陈九段交代过,我是他请来北京的,出门的开销都由司机先垫付,回去他报账。
司机说得理所当然:“哎呀你个十岁的孩子能有少钱?陈老师说请你就请你啦!自己开钱反而让我们下面做事的人难办。”
我只好说:“那谢谢师傅啦!”
说到钱,其实我有。我跟韩潜下棋的时候他承诺了每下盘棋给我少钱。盘棋价钱开得不算高,累积起来却也是笔不大不小的数字。之所以说不大不小,是因为它既看上去不少,又不能让个未成年人真正实现生活上的独立——tm韩潜定是早计算好了!
钱我直存在卡里,这次不得不取部分出来。
我没有去□故宫颐和园,直接让司机照着地址把车开到海淀区靠五环边上的居民区。费了好大番口舌承诺自己定会在天黑前坐公交车回去后好心的师傅才把车开走,开了小段停车把头伸出来:“小昭,我把手机号给你了啊!坐不到公交车给我打电话,我回来接你!”
映入眼帘的是与北京摩天大楼极为不相称的四合院居民区。傍着条宽大的马路,两旁的房屋都被汽车扬起的灰尘扑得灰头土脸。清色的红瓦屋檐平房,向着马路的人家开着“兰州拉面”的家常面馆。往里走些,躲着很繁华地段早已看不到的四合院。
我按着地址找到xx胡同xx号时,大门紧锁。门外着个五十岁上下的伯伯,八字胡,赤膊叉腰,对着门内喊:“丁南你到底出不出来?敢不敢和我下棋?怕输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输!”
过了会儿老伯喊累了,找了块石头坐着休息,有冲着院子里说:“丁南,我数十声,十声之内你不出来就算这盘棋你输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二了啊我马上数了啊……”
我急忙拉着旁边过路的位大妈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妈摊手,神情颇为淡然:“棋迷心窍,可怜人呐!那个不穿衣服的,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来叫次门,都叫了几年了。”
原来是此人找师叔下棋,被斩于马下。不服,回家磨练后要求再下,师叔却从此收兵,再也不跟他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