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仙宗 作者:瑞者

    角尖，钻了百年，这得蠢的人，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行了，闲着没事就去数数莲花去，少在这里碍眼。”

    没等莫不乐再说什么，程白眉就甩着袖子把这个大弟子轰出了落霞宫。

    真是拜错师傅了，不给奖励也给点安慰行不行。

    莫不乐愤愤然的离开，气不过，还真跑去数了会儿莲花，当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金莲。时半会儿也数不完，数到万朵的时候，他就溜溜达达的跑到小祖所在的那朵十二品金莲附近探头探脑，师父不给奖励和安慰，小祖可大方了，说不准今日又能满载而归。

    “呱……”

    声蟾叫乍然在耳边响起，莫不乐转头看，原来是上回见到的家子三足金蟾中的那只小金蟾，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特别喜人，腮帮子股缩，是招人掐把。

    正欲伸出“咸猪手”在小金蟾的腮帮子上捏捏，冷不丁又觉得后背寒意逼人，莫不乐连忙回头看，妈呀，那两只大金蟾只悄无声息的蹲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啊……哈……幸会……幸会……”

    悄悄的收回“咸猪手”，莫不乐挤出点笑容，忽见其中只大金蟾缓缓张了嘴，似有吐舌之意，他顿时骇然，扭头就往莲岛中心飞去。

    “小祖，救命啊……”

    “呱呱呱……”

    小金蟾抱着肚子，在莲叶上打起了滚，笑得全身打颤、四足抽搐。两只大金蟾互视眼，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人性化的笑意。

    “你来了，坐。”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两张玉凳，张玉案，周围灵花仙草环绕，云舒依然是身简简单单的青袍，头发随意的挽成了道髻，以根桃木簪固定着，仙风道骨，整个人于平凡中透着不凡。

    他正在烹茶，水是自莲蕊深处渗出的灵气直接液化而成的灵泉，茶叶是普通的灵茶，但隐有莲香入鼻，显然是用十二品金莲镇魔香以特殊手法泡制过，即使它原本只是普通的灵茶，此时也已经不再普通。

    没用火，云舒将茶叶置入两只青瓷茶碗里，茶碗外侧画着老梅斜枝，极尽虬劲之美。他以双手扶着碗沿，轻轻转，灵泉瞬间沸腾，热腾腾的白色水雾蒸腾而起，将老梅笼罩于其中，若隐若现，梅枝上原本似绽未绽的几朵红梅，竟然受此灵气滋润，缓缓绽开，怒放绽姿。

    莫不乐坐在玉凳上，看得眼都直了，脑中只有个念头，这茶叶如何且不说它，光是这两只茶碗，怕也是难得的宝贝，若早让他得了，先前招待谢不言和白狐狸的时候，就不会被赞以“干净”二字了吧。

    是讨呢还是讨呢还是真的讨呢？

    第百章 蝗虫

    “请！”

    云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伸手示意。

    “咳咳……谢小祖！”

    这眼，让莫不乐瞬间有被人从头到脚都看透的感觉，这时才想起，小祖修为通天，只怕还在常华师祖之上，自己在他面前打这些小算盘，岂有不被看得通透之理，时大感尴尬，只能装作咳嗽以掩饰，端起茶碗，还未品尝，就已是满鼻莲香，脑中顿时片清明，些许尴尬也退去了。

    再轻嘬口，略有苦意，在舌尖缓缓化开，还未及入喉，莲香漫来，苦意顿时就化作了无比的甘甜，打着旋入往喉咙里涌去。

    通体有若被灵气梳理了遍，说不出的痛快。

    “好茶！”

    云舒闻赞，微微笑，清淡化为明媚，道：“你方破障，心中障恶犹未舒解干净，这碗清心茶，正好能为你扫荡杂念，坚定道心。”

    莫不乐这才直起身，认认真真向他礼，道：“谢小祖关爱弟子。”

    云舒随手托，摆手道：“不必谢，是你机缘到了，今日我方动念要品品这清心茶，你便正好来了。”

    鬼才信。

    莫不乐自然不信自己真有那么好的机缘，次两次三次，恰好次次都碰上这等好事，半是小祖关爱晚辈弟子，却也不愿施恩居功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在这上头纠缠，只是取出绛珠果，道：“上回来时，弟子醉酒无撞，请小祖恕罪，此果乃是小祖证道之宝，弟子愧不敢领……”

    其实很想拿这颗绛珠果炼丹，只是这颗果子内蕴的灵气实在太过恐怖，恐怕百八十年内，他是派不上用场的，还不如从小祖这里换点别的东西，比如这两只茶碗，比如那顶级的灵泉，比如这清心茶……咳，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云舒默默的看着他，耗子进了油缸，这是不撑死绝不出来的架势啊。

    时好气又好笑，却还是笑过于气。他辈分高，任谁了见他，都是毕恭毕敬，纵使是平辈之人，也碍于他的天生仙骨，对他客气过亲近，近两千年来，莫不乐是第个敢到他这里来打秋风的人。

    莫不乐被他看得微微不安，小祖生气了？不像。再说了，也不能生气啊，他又没打算白拿不是，拿绛珠果换的呢，正所谓欲取之，先予之，买卖不成交情在……唔，这句不合适，总之，话糙理不糙啦，就算小祖不乐意，也不会怪他。

    好吧，其实他忘了点，这绛珠果也是小祖赏的呢。

    “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云舒缓缓的开了口，果然没生气，声音清清淡淡，却隐约还透着丝笑意。

    有门儿。

    莫不乐精神振，忙不迭道：“您问，弟子定直言不讳。”

    云舒又深深的看了他眼，根手指在脸上轻轻刮了几下，道：“你的脸皮，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莫不乐：“……”

    这是被吐槽了吧，是吧是吧是吧？瞬间，他突然有种师父与小祖合体的错觉，虽然两个人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是在挖苦埋汰自己这点上，惊人的致。

    看着他如同霜打的茄子，瞬间就蔫了下去，云舒不由得莞尔笑。

    “这套老梅茶具是我常用的，素来珍爱，你若喜欢，增你只茶碗，只许你自用，不可予他人。”

    莫不乐顿时又振作起来，双眼放光，赶紧将面前的这只茶碗收入储物袋中，方笑嘻嘻道：“小祖的话，弟子定听。”

    反正就只茶碗，除了自用还能干什么，招待人也不够用啊。

    “这套富贵牡丹茶具，是我意外所得，爱它精美，厌它艳丽，正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便拿去做个场面，用来待客，倒还有些面子。”

    显然，云舒完全看穿了莫不乐打这茶具主意的真正目的，顺手招，自药田不远处的竹屋中，又摄出套茶具，壶、碗、盏、茶叶罐、匙应俱全，真正是整套茶具，白瓷为底，瓷面极薄，对着眼阳光看，几近于半透明，外侧又绘有大红牡丹图案，虽是半合拢状，但可以想见，若放入茶叶，倒入灵泉，以真元催，牡丹绽放时，将是何等的精美绝伦，大气堂皇，果然最适合拿来待客，绝对能撑得起场面。

    云舒还顺手往茶叶罐中装了满满罐清心茶，约莫有七、八两之数。

    莫不乐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口不对心道：“太了……太了……这茶太珍贵，弟子怎么好意思……”

    脸的虚伪相。

    散财散到底，云舒又扔给他翁灵泉，而后才轻品香茗，缓缓道：“大金家子，最喜食虫，你往后出入此间，可得加小心。”

    “大金？”

    莫不乐喜滋滋的把东西全部收入储物袋，随口反问了句，而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是说三足金蟾吧……最喜食虫……呃……这是把自己比成蝗虫了吗？

    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小祖，您的嘴比咱师父可厉害了……莫不乐白了白脸，拱手而后抱着储物袋狼狈而逃。待到远离了莲岛，他方又欢喜起来。被埋汰了又怎么样，今儿又是满载而归，小祖果然是好人。

    翻了翻储物袋，咦？怎么绛珠果还在，明明留在玉案上了，难道是自己太高兴，没留神把绛珠果连同茶具起又扫回了储物袋里？

    莫不乐挠了挠后脑勺，时也回想不起来，怪只怪小祖拿三足金蟾吓唬他，算了，下次去的时候，再还给小祖，说不准还能又捞些好处。

    欢欢喜喜的回了烈火楼，莫不乐在客厅里来回转了两圈，才把那套牡丹茶具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嘿，等下次谢不言再来时，让他大吃惊。

    然后自往七楼上去，入定修炼不提。

    修炼不知时长，转眼便已过数日，烈火锻神术与水琢炼神术轮番上阵，终于让识海中那缕神识，壮大到发丝粗细的程度。莫不乐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修炼，打算出去看看明净出关没有，顺带也去看看试天擂进行得如何了。

    未料到才睁眼，便看到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啊……”

    冷不丁被吓了跳，他才终于看清，原来是白狐狸，百般无聊的趴在云床前方，尾巴有下没下的甩着，只爪子还人性化的托着腮帮子。

    可笑的是，她半边身子焦黑片，半边身子湿漉漉的，像是被火烤过，又像是被水淋成了落汤鸡。

    “你终于醒了……”

    看到莫不乐睁眼，白狐狸自地上跃而起，前爪搭在云床上，半个身子都仰立起来，脸抓狂的表情。

    “混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本狐狸给忘了……”

    “呃……”

    莫不乐摸着后脑勺，满面冷汗。那什么……他真忘了。

    ~

    第百二章 又是顿悟

    “胡师姐……咳咳咳……你怎么这样了？”看着白狐狸身狼狈的模样，莫不乐试图转移话题

    “你还敢问？还敢问……”白狐狸眼中都含着泪了，指墙壁上雕刻的两条龙，怒道，“问它们。”

    好吧，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出来了，半是白狐狸在二楼玩腻了，想出去，又打不开门，就来找莫不乐放她出去，哪里料到，莫不乐居然在修炼，阿水、阿火两条幼龙精魄自然不会让她打扰到主人的修炼，于是……可怜的白狐狸。

    “是小弟时疏忽，忘了交代下去，请师姐恕罪！”

    莫不乐直起身，深施礼，老老实实的赔罪，没办法，真是他错了。心中却是微诧，白狐狸可是妖仙宗的首徒，她身修为，纵使不如谢不言，也绝不会比明净差，居然被两条幼龙精魄搞成这副狼狈样子，看来自己是有些小瞧了这两条看门龙了。

    “你看我的毛啊，怎么出去见人？”

    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是母的，就没有不在意自己的外表的。白狐狸天性爱干净，眼瞅着自己这幅样子，要不是她向性情彪悍，恐怕当场就哭出来了。

    莫不乐嘴角抽，被水淋湿的地方好办，弄干就行，可是烧焦的地方，该怎么办？总不能剃光吧。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狠狠瞪了阿火眼，而后开始头疼。

    剃光这个馊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否则抓狂的白狐狸当场能将他生吞活剥。

    “师姐，坐，请坐，先别着急，喝杯茶，咱们慢慢想法子……”

    无奈先行个缓兵之计吧。

    好在刚得的茶叶、茶具，都十分拿得出手，正好用来转移白狐狸的注意力。

    “咦？”

    本来还想对茶叶嗤鼻的白狐狸，突然闻到抹淡淡莲香，心中的烦躁、恼怒瞬间就消失了，只觉得十分陶醉，整个人……哦不，是整个心灵都仿佛被灵气冲刷了遍，舒服极了。

    她顿时讶然，问道：“这是什么茶？”

    “清心茶，师姐觉得心情好点了吗？”莫不乐见她的表情明显和缓了，心中顿时略松口气，小祖是大好人，送的茶也是极品好茶。

    白狐狸不答，接过他泡好的灵茶，先是仔细看了眼被灵泉沸腾时蒸腾而出的水汽所笼罩的牡丹，只见那半合拢的花瓣，在水雾的滋润下，缓缓的绽开，虽明知不过是个简单的“春风化雨术”所致，然而牡丹绽放时，那股勃勃生机，却鲜明而真实。

    这是三千大道之，生之道。

    白狐狸血脉禀异，天资过人，眼望去，便顿时沉溺于其中，动不动，若泥胎木雕。

    缕莲香始终淡淡的围绕在她身侧，令她不被杂念所浸。

    莫不乐张口结舌，这这这……是顿悟吗？什么狗屎运啊，他都喝了两回茶了，怎么这样的好事，就没落到他头上。

    时感慨万千，虽则悲愤，虽则眼红，但并不生气，个人有个人的机缘，羡慕可以有，但嫉妒大可不必，若论机缘，他险死还生，重踏长生途，岂不又强过天下无数修士许。

    白狐狸顿悟不知需要几日，好在烈火楼内安全无比，倒也不虞会有人误入打扰，莫不见了口饮尽碗中茶，向两条幼龙精魄交待了几句，是不可放人入内，二是守护白狐狸，若有不对，及时通知他，三是若白狐狸自顿悟中醒来，可打开大门任她离开。

    见两条幼龙精魄答应得好好的，他这才离去。

    出云涧的夜照庭依旧大门紧闭，侍剑童子刘意紧守在门口寸步不离，还有些剑修特意过来观望下，然后离开，莫不乐便也没有靠近，确认明净还没有出关后，他便转身欲出混沌金莲天，去看看试天擂的情形。

    “大师兄，请留步！”

    身后忽传来声唤，随即道剑光落了下来，却是位身着青色剑袍的剑修，剑眉星目，英气非凡。

    “你是……”莫不乐看他面熟，拍脑袋，想了起来，“你是林师弟？”

    正是当初那个为救人以敌六的张平匆匆赶来搬救兵的林姓剑修，说来惭愧，到现在莫不乐还不知道他的全名。

    “在下林敏修，拜见大师兄。”

    剑修很识趣，主动报上姓名，虽然表情里依然还有股子剑修傲气，不过总算在大面上，还是给莫不乐足够的尊敬。

    莫不乐笑，道：“不必礼，不知林师弟唤我何事？”

    心中也挺奇怪，这些剑修们平素可不爱搭理他，远远看到都是绕路走。

    “正有事，欲请大师兄示下。”

    林敏修做了个请的手势，莫不乐微微怔，再见他是自出云涧的方向而来，便醒悟过来，应该是有事要禀报给明净，但明净没出关，所以才找上他。

    怕是什么要紧事，莫不见了自然不会推托，大典期间，落霞宫剑修负有巡卫之责，要么不出事，旦出事，便是大事，于是很干脆道：“行，那就边走边说。”

    事情其实不大不小，但很蹊跷，林敏修所在的这支巡卫小队，在巡视九华内城时，抓了个撒酒疯的醉汉。

    修士不禁口腹之欲，有人贪杯，吃醉酒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灵酒，是甘醇易醉，醉中还能提升修为，但凡储物袋里灵石充足的修士，谁高兴的时候不爱喝个几口。

    但稀罕的是，这个醉酒的修士，修炼之道走的是明界少见的以酒入道，以酒入道的修士，讲究的就是个熏而不醉，醉而不迷，于半醉半醒间体悟天道法则，从来没听说过以酒入道的修士，会吃醉酒后还耍酒疯。

    这撒酒疯不要紧，顿时就有十几名无辜修士遭了池鱼之殃，轻者被打成重伤，重者直接道消，总共死了三人，重伤九人，还有人倒霉，没死，但丹田被毁，长生途断绝。

    幸运的是，因为试天擂，目前九华内城里散修远远过宗门弟子，所以死去的三人，五是宗门弟子，全是散修，所以这次事件，起码不会影响九华仙宗与其他诸仙宗之间的关系，但棘手的是，那个丹田被毁的修士，是九华仙宗内连山院弟子。

    连山院首座抱素衣已经出面，没啥要求，只有条，肇事者必须处死。

    “证据确凿吗？”

    听到这里，莫不乐只问了句。只要证据确凿，抱素衣的要求无可厚非，凡人都知道杀人偿命，何况会死修真界，是讲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

    第百三章 仇仁

    “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里，另九名重伤之人，却异口同声指责，是我仙宗弟子打伤了他们，并杀了三名散修，可是那名醉酒修士清醒之后，却又口承认是他动的手……”

    林敏修满面疑惑，这事儿怪了，受伤的人把罪名推倒了丹田被毁的人身上，而醉酒的人，却又承认是自己干的，到底是哪方说谎？按理来说，没人会硬往自己的头上安罪名，还是必死之罪，可是经过调查，那九名重伤者，往日并无往来，没道理起说谎吧，何况他们为何要说谎，放过真正的凶手，而去栽害个无辜的人。

    “此事报与九华城范师叔了吗？”

    莫不乐问道，话音才落，看林敏修不自在的脸色，就知道白问了，肯定是没禀报呗，否则也不会来找自己，这件事情虽然是被剑修们抓到，但旦报到九华城城主府那里，就没剑修们什么事了。范眀河，是青云宫的人，九华城，也归属青云宫管辖。

    “咳……所以才来请大师兄示下……”

    林敏修大概也知道这事儿是剑修们自作主张了，按理来说，在九华城内发生的事情，应该报到城主府处理，剑修们到不是为了争功，落霞宫弟子出手，自然要把事情搞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才能交到城主府，剑修们争的就是个面子，若是这样团浆糊的交过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他们无能。

    莫不乐嘴角抽，连抱素衣都知道了的事情，范眀河那里能不知道？恐怕已经向剑修们要过人了，剑修们没有理由阻拦，所以才来拉他这个大师兄顶缸。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哂，得幸亏明净在闭关，否则以剑修们的脾气，范眀河要是敢强行要人，早打起来了，剑修们死心眼子，说不放人就不放人，现在是眼瞅着没谁打得过城主府的范眀河，所以才轮到他出面，好歹也是落霞宫大师兄，地位摆在那里，剑修们不能代表落霞宫，但他能，即使范眀河辈分高，修为高，也不能强行压制他这个落霞宫大师兄。否则就是两宫大战的前兆了。

    谁说剑修们就没心眼了，这算盘还不是打得精精的。

    “人都在什么地方？”

    剑修们做事不地道，可始终是自家师弟，没辙，莫不乐也只能捏着鼻子给他们擦屁股，顶缸。

    “在倚天坞。”

    倚天坞位于九华内城东，临着环水带，是落霞宫剑修们外出时，在内城里的个落脚点，地方不是很大，但位置极佳，正处于要道上，由此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方便之极。

    当然，这也是藏人的好地方，盯着落霞宫的名头，几十个剑修往墙头上滋溜，剑芒闪烁，杀气腾腾，任谁也不敢往里硬闯。

    这阵仗……准备闹内讧吗？

    “老天爷给了你们剑修的天赋……”莫不乐闭目沉默了片刻，整部仙宗法典在脑中大致浏览过遍后，他才拍拍林敏修的肩膀，很是感叹道，“你们却用来闯祸……”

    林敏修：“……”

    在倚天坞里，莫不乐先去看了看哪位丹田被毁的倒霉鬼，不管怎么说，也会死同宗师兄弟。

    倒霉鬼姓仇，单名个仁字，这个姓很有些苦大仇深的味道，怪不得这么倒霉呢，个苦大仇深的姓，配上个含义深远的名字，仇仁，从谐音上来讲，其实很有些背运的味道。当然，莫不见了是不会先入为主的，名字而已，父母给的，自个儿做不了主，就像他自己，得么缺心眼儿的父母，才会给他起“不乐”二字为名，这不是咒自家孩子辈子不快乐么？好在祖宗给力，传下个莫姓，连块儿，就成了不要不快乐，马上就整个意思就都变了。

    筑基初期的修为，让莫不乐在这位倒霉仁兄的面前很快就是有了“哥果然是天才”的暗喜感，尽管他也不过是刚刚才晋升筑基中期。

    只这眼，莫不乐就确定了，杀三伤九这事儿绝不是仇仁干的，死了的仨不算，重伤的那九人，在来的路上林敏修就说了，两个炼气三层，个炼气五层，三个炼气八层，个炼气大圆满，还有两个筑基初期。

    也就是说，重伤者中，至少有两人与仇仁修为相当，实力悬殊到这份上，说仇仁能杀三伤九，除非他和明净样妖孽。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连山院首座是抱素衣，抱素衣是干啥的，定灵天师，收的弟子，当然也是定灵天师，就算不是，最少也是寻灵地师，这脉弟子，虽受人尊敬供奉，但若论战斗力，恐怕还不如炼丹师呢，最起码丹阁长老发飙的时候，还能仗着高个境界的修为，将程白眉这个能越级挑战的剑修给砍重伤，而抱素衣，就算他修为已臻至大乘，能不能打赢分神期的程白眉，恐怕还得两说呢。

    所以真不是莫不乐小看人，实在是仇仁的修为摆在那里，想高看也高看不了。

    “仇师弟……我是莫不乐……”

    出示了落霞宫首徒腰牌，莫不乐在仇仁的对面坐了下来，不用说什么，他能理解仇仁此时的心情，如当初他身中火毒灵根被毁之时，甚至不用看仇仁的脸，也知道此时这位仁兄肯定是如丧考妣，心死如灰。

    仇仁的容貌生得极好，若说谢不言是貌若处子，但至少眉宇之间并无柔弱之气，而仇仁的五官，精致之处不下于谢不言，气质显得柔弱无助，若不是看他勃颈处有喉结，便真如女子般了。

    “大师兄，从他醒来，就句话都未说过。”林敏修在旁低声道。

    仇仁如泥偶般呆坐在那里，令人心生怜悯。

    莫不乐挥挥手，道：“林师弟，你先出去，我与他单独聊聊。”

    林敏修犹豫片刻，依言退了出去。

    “仇师弟，你我随时初次相见，但你的心情，我理解……”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