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救治
问情录之尘缘 作者:子驮
头痛欲裂,耳边也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却显得虚无缥缈,如丝如缕般。
孙慕云努力地想要睁开眼来,但眼皮却沉重异常。他心中叹,便颓然地放弃了。
耳边的声音却清晰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的jī dòng ,喊道:“爷爷,他好像醒了!”
接着便响起yī zhèn jiǎo bù 声来,似乎有好几个人赶了过来。
“爷爷,我刚才看见小师弟的眼皮好像动了下。”那个女孩子的声音细细的,如同银铃般,也带着股撒娇的wèi dào 在里面。
接着好像有人用手轻轻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按了下,那手柔若无骨,冰凉片。只轻轻按,孙慕云便感觉脑中的酸胀之感消退了许。
“他的确已经醒来了。”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jiù shì 那用手在自己额头上轻按了下的人,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怪异,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
孙慕云的意识虽然十分清醒,但却如同个木头人般不能做出任何回应。他再次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脑中立时传来yī zhèn 尖锐的刺痛感。
那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又开口说道:“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你们都出去吧,不要来打扰他。特别是你,文儿,可别再来折腾你这小师弟了。”
“才没有呢!”那少女听,哼了声,便气呼呼地推门出去了。
“唉,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沙哑的声音有些头疼道。
然后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师父,其实师妹她这几天直都在照顾小师弟,并没有来捣乱,您的确是错怪她啦。”
那沙哑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文儿这孩子,我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性。她之所以这么用心地照顾zhè gè 孩子,却是想他醒来之后陪她起去玩闹呢。以前为师只收了你们两个徒弟的时候,她是辈份最小的,自然不敢欺负你们这两位师兄。现在这孩子来了,她倒变成师姐了,心里自然是gāo xìng得很。以她的性子,以后只怕这孩子少不了要受她欺负。”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孙慕云躺在病榻上听得很是分明,心中不由得感到哭笑不得。
正在他细细回想昨日所遇到的那对眼睛及其所言的时候,却听见另个男人的声音道:“师父,小师弟自那日被送到这里之后,就直昏迷不醒。如今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刚才您说他已经醒来了,可是为什么直没有回应呢?”
孙慕云听,心中微感惊诧,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睡过去片刻而已,想不到却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了。
但为何自己jiù shì 睁不开眼睛呢?
心里微微有些沮丧的时候,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口道:“你们先huí qù 吧,这孩子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若他真的醒不过来,也只有用那个方法试了。”
“师父,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吃惊道。
“你等先退下吧,若真到无法可想时,便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沙哑的声音轻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师父,弟子告退。”另外二人齐声道。
接着便有推门声传入孙慕云的耳中,这屋中便只剩下那沙哑声音的主人来。
若是此时孙慕云睁开眼睛来,恐怕会大吃惊。这沙哑声音的主人是个浑身都被自己的白色须发覆盖住的老头,正是那日见到孙慕云便向丁晨开口要人的赵牧之赵师伯。
赵牧之看着昏迷不醒的孙慕云,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够听见我说话,因为你现在zhè gè 情形我也曾经历过。几十年前我遭人暗算,被仇家用鬼道功法吸去我魂魄。后来我的师父虽将我那魂魄抢回来注入到了我的身体中,但我却仍旧昏迷不醒。跟你现在的情况倒也有几分相似——意识很清醒,但jiù shì 无法醒来。想来是因为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已经不能和自己的身体完全契合所致。后来我师父冒险用种鬼道功法将我救了回来,只是这种鬼道功法危险极大,稍有不慎只怕顷刻间就会使人丧命。现在我zhǔn bèi 用这种鬼道功法来医治你,若是你愿意的话便动下眼皮。当然若是不愿冒险,我便再想他法,只是……”
赵牧之没有再说下去
孙慕云心里却清楚的很,只怕就只有这种方法能救醒自己了。虽然说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但与其整日躺在这病榻上如同废人般,倒不如放手搏。
大不了是死!现在想来,似乎也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地方了。
死便死吧,死了就能见到他们了。想到这里,孙慕云的脑中便不由自主地跳出那个个熟悉的身影来。
于是,他用尽全力地动了动眼皮。这下,脑中又象是被重锤狠狠地敲打了下。
赵牧之看见他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松了口气,说道:“好,这才像男子汉大丈夫,我这就去zhǔn bèi 下。”
说完,赵牧之便离开了。
孙慕云躺在病榻上,内心却是凉凉的片,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弥漫了全身。
“吱”的声,门在此时被轻轻地推开了。接着便有个nǎo dài 伸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向屋内看了看,然后下子蹦了进来,又将门轻轻关上,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
“小师弟,师姐来看你啦。”这不是方才那个女孩子却又是谁?
孙慕云本自yí huò 来人是谁,听那声“小师弟”,心下便立时苦笑起来。
这位师姐还真是“关心”自己啊!只怕以后这日子不太好过。
当然,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这女孩子正是赵牧之的孙女,单名个文字。赵牧之对她疼爱有加,生怕她受到哪怕丝毫的伤害。虽说这百炼堂中也有许年轻弟子,但这赵文平日里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赵牧之居住的寒霜谷中。她因此整日闷闷不乐,万般恳求之下,赵牧之也只答应每半年次的谢师会才肯放她出去。虽然赵文也经常偷偷跑出去,但被赵牧之发现后自然少不了顿责备。如今寒霜谷中竟来了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师弟,赵文自然是欣喜万分。她见这位小师弟直昏迷不醒,便又不放心地跑来想要再瞅上眼。
赵文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孙慕云,轻轻咬了咬嘴唇,道:“小师弟,师姐来看你啦。等你身体好了,可要陪我去玩哦,师姐带你去个很好玩很好玩的地方。唉,爷爷平时也不肯我出去,那两位师兄又天天只知道修炼,都没人陪我玩,我感觉好孤单呢!对了,你以后可不准天天只知道修炼,定要记得陪我玩。我们来拉勾,省得你说话不算数!”
她伶牙俐齿地说了大堆,却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说完,赵文便把抓住孙慕云左手的手腕,然后用右手的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拉,然后就嘻嘻地笑了起来,gāo xìng道:“小师弟,现在我们已经拉勾啦。拉钩上吊,百年不许变!你可得说话算数,以后要陪我玩,反悔的是小狗哦。还有以后谁要敢欺负你,师姐我帮你出气!”
孙慕云心中有些郁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无缘无故地被zhè gè 师姐强行拉勾立誓,以后想必要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但听到最后句,他的心中却生出了丝微微的感动。
但孙慕云转念想,心下却暗道: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他心中的这等想法,赵文自然是无从知晓的。
赵文刚想再说些什么,那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却是赵牧之进来了。
赵文见赵牧之,吓得连忙低下头去,怯怯地说道:“爷爷,我可没碰他!我、我……我有东西落在这里啦!”
她也不敢抬头去看赵牧之,小脸上亦是红通通片。
赵牧之手上拿着个看上去非常古朴的盒子,目光只在自己的孙女身上稍稍停留了下,便越过赵文看向躺在病榻上的孙慕云。
“爷爷,我……”
“文儿,你先出去吧,别再来捣乱了。”
赵文吐了吐舌头,正zhǔn bèi 离开,却无意中看到赵牧之手上的盒子,便好奇地问道:“爷爷,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这下却戳到了赵牧之的痛处,这盒子里装的正是昔日自己受伤时师父用来医治自己的鬼器,看到zhè gè 东西,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来。而现在自己也没有找到任何bàn fǎ 来医治自己新收的这位小徒弟,反而要借用这件鬼器让这孩子去冒极大的风险。
这种想法,让赵牧之不由得在心底生出内疚和自责来。此刻赵文这无心的问,竟让他的脸色蓦然变得阴沉起来。
半晌,他的脸色才huī fù 如常,接着伸出只手去,爱怜地在赵文的头发上摩挲了yī zhèn ,然后方道:“这里面装着的是能够救治你小师弟的东西,文儿,你先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吧。”
赵文听,便乖乖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