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蓝夜 作者:淡瑾

    进入店内，正如蓝晔所料，果然人不算。蓝晔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片湖泊，因为进入冬天，湖水里都是枯黄的荷叶。但在残灯月影下，倒是别有番幽静的气味。

    上菜的间隙，蓝晔问道：“下周签完合同，你的工作应该就结束了吧。”

    “恩。”萧绀喝了口茶。

    “要离开c城？”蓝晔试探。

    “没有特殊情况，我周就要回德国趟。”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会留几天。”蓝晔说，心里空落落的。

    “这次回来太匆忙，很东西都在那边，我要回去处理下。何况……我在c城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

    蓝晔听出了萧绀这句话的玄外之意，他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犹豫的问道：“你这么说是打算在c城住下来了？”

    萧绀转头看了眼窗外，孤零零的路灯矗立在池塘边，照耀着小片地方。萧绀收回视线，看着蓝晔期待又忐忑的目光说道：“也该定下来了。”

    这顿饭，蓝晔吃的是悲喜交加。

    期间两人又聊了几句房子的事后，蓝晔知道萧绀还没开始找。他考量了下，想到萧绀对c城不熟，这样大海捞针很浪费精力，于是就把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从菜馆出来，还要走段路才到蓝晔停车的地方。蓝晔又问了萧绀对房子的要求。萧绀表示，他个人就不需要太大，只要采光好，远离市区，环境比较安静就好。

    蓝晔之前自己找房子，就研究过这块。萧绀这么说，他心里就有谱了。正想着那几个小区名呢。旁的萧绀突然上前揪住了个瘦高的男人，疾言厉色道：“把手机拿出来！”

    蓝晔吓了跳，赶紧摸自己的口袋，手机早已不翼而飞。

    他赶紧上前问萧绀：“我手机没了，他偷的？”

    扒手却破口大骂，边骂边挣脱萧绀的钳制。

    萧绀根本就不跟他废话，几招将那人的双手扭到背后，把他按在墙上不能动弹分毫，转而将自己手机递给蓝晔说：“报警。”

    蓝晔点开屏幕，发现要输入密码。但他还没问，萧绀就说：“0211”

    蓝晔连忙解锁，拨打了110。电话还没接通，这是不知从哪又冒出个比蓝晔矮半个头的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这是不是你手机？”

    蓝晔脸不知所措地接过手机。被萧绀制服的扒手骂得难听了。

    萧绀也不说话，手上使了点劲，扒手立刻哀叫起来。

    矮个子男人对萧绀说：“手机还你们了，这个人你们搞错了。”

    蓝晔看着萧绀，不知道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不少路人朝这投来好奇的视线。

    这时电话通了，蓝晔下意识的就开始说自己被偷手机了，正准备告诉警察地址，矮个子男人就朝他靠近几步。蓝晔转个身快步道萧绀身边，大声说出了地址。

    矮个子男人见情势不对，转身就跑了。

    扒手又开始骂各种脏话。蓝晔觉得刺耳，忍不住皱眉道：“你不用再骂了，你们明显就是同伙，没必要在这里演戏。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五分钟之内就到。你省点嘴皮子去跟警察解释吧。”

    但是蓝晔的番说辞并没有奏效，扒手男人朝蓝晔吐了口痰，幸好蓝晔闪得快，躲开了。不过扒手就没那么幸运了，萧绀直接用力将扒手的手臂扭成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森冷道：“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他的表情和声音冷到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风刃，让人畏惧。

    蓝晔在旁，都感到阵寒意。

    扒手又只顾喊疼了。

    很快警察就赶来了，而原本气焰嚣张的扒手却忽然成了哑巴，句话也不说了。原来这个人是惯犯，警察来就认出了他。

    蓝晔解释了番来龙去脉。个年轻点的警察，忍不住赞叹了下萧绀的功夫。两人跟着警车起回警局做笔录。路上，年轻的警察忍不住问道萧绀是怎么抓到扒手的。

    萧绀说，他只是看到了而已。

    走出警局，蓝晔还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只是吃顿饭，居然去警局打了个转。不过还好没出什么事，要是对方是那种慌不择路的歹徒，说不定就没有今天这么顺利了。这么想，原本无厘头的事情就让他觉得后怕了。

    回到车上，蓝晔这才想起来萧绀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他拿出手机转身递给后座的萧绀。刹那间，脑海里突然跳出串数字：0211，这是萧绀手机的密码，却也是蓝晔的生日。

    蓝晔忽然把手放下来，怔忡地看着萧绀。昏暗的车厢里，萧绀神情依旧冷淡，蓝晔却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如水的温柔。

    蓝晔想起了昨晚的那幕，还有自己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他咬着嘴唇，压下了心中恐惧又混乱的情绪，脆弱而犹疑地问道：“五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8

    走廊里片喧哗，可蓝晔教室里却如同死水样安静。班主任在讲台上，视线像是尖刀样扫过台下的每个学生，他转过身吸了口气，再次转身看着自己的学生，声音威严道：“我再给你们最后次机会，这次考试有哪些人作弊。要是现在起来承认，我可以酌情处理，如果不，那就按照学校规章制度来，记大过次。这可是会记录在你们的学生档案里面，是你们辈子的污点。你们自己想清楚孰轻孰重。”

    坐在第三排的蓝晔频频看向门外走廊，和墙上挂钟的时间。

    老师你已经拖堂二十分钟了啊，他和萧绀约好了放学起去kfc的啊。他再不出去，萧绀肯定就不等他了啊！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拖堂啊！

    “蓝晔！”老师声怒吼响彻教室，蓝晔吓得呆若木鸡。

    “你把墙上的钟看穿也没用，今天考试作弊的人不自首，那就全班陪着这些人不吃晚饭！我说到做到！”

    本来还有人偷笑，这下都笑不出来了。

    蓝晔脸上是白阵红阵的，觉得羞耻。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想赶快冲出教室。

    最后，终于在这最后堂自习课被拖延了40分钟后，最后面排有个男生了起来。

    老师眯着眼问：“还有没有。”

    鸦雀无声。

    老师叫到那个男生的名字说：“跟我去办公室，其他没有出来自首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不珍惜。现在，下课！”

    随着老师声令下，如同潭死水的教室立刻欢腾起来。蓝晔赶紧提提着书包，朝门外冲去。

    没想到，萧绀就在门外，靠在墙壁上，带着耳机听歌。蓝晔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冲过去。

    “好慢。”萧绀冷淡地说，摘下了耳机。

    蓝晔急忙道歉：“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