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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说:“走,把这个还给康爷爷去。”

    曹恩凡肩头僵,又不好刻意逃脱,只好乖乖任他揽着走到门口。

    头天来是傍晚时分,天光不明,今儿再进来康爷爷家的院子,曹恩凡才看清那枝繁叶茂的桂树已经开了树金灿灿的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虽只有棵树,却因其长得蓬勃而显得满院子都热闹了起来。

    康爷爷乐呵呵地拉着两个年轻人走到北屋,招呼他们坐下。严天佐第眼见到那桂树便喜欢的不得了,想着康爷爷能每天在这般景致中生活,真是好羡慕,却发现曹恩凡比自己羡慕。他三两步便回头看看那树桂花,映着红墙绿瓦,和湛湛青天,神色陶陶然如同喝了甘醴。

    康爷爷留两个人坐会儿,二人异口同声推说有事,放下了那个笼子就离开了,绕过影壁时,严天佐见曹恩凡又回头看了眼那棵桂树。

    眼看九月底了,天气越来越冷。晚上,严天佐缩在被窝里,想着北方冷是冷了点儿,但是被褥干爽舒适,若是冬天火烧的足,也并不会比南方的冬天难熬。胡乱琢磨着,他竟有些想在北平呆些时日。实则,他已经是不得不久留北平了,因为这大半个月来他是件正事也没干,通州的堂口再不去看看,他哥哥大概就要亲赴北平来找他了。

    去通州要坐火车,路从内城向东。出城时,遇到了日本人设的路障,严天佐抱怨为什么总有人给他找麻烦。火车停了小半日才继续往前,到了通州已是下午了。对于青帮来说,通州的堂口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几乎是自成派了,严天佐人生地不熟,连去哪找人盘道都不知道。只好先去踅摸个落脚的地儿。

    这边可住宿的旅馆,条件差的堪比大车店,能有个正经门脸就不错了,严天佐只好硬着头皮找了家还算干净的住下了。硬板床硌着腰,他宿都没有睡好,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天亮的,可是立刻起床的话,又满肚子怨气,于是气呼呼地翻个身,竟然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秋日爽利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严天佐收拾得干净利索,出去寻找通州堂口的所在。

    有码头的地方必有青帮的人。通惠河虽然已经停止漕运几十年,但作为帮派盘踞的据点不会轻易改动,果然,严天佐在码头原址的地方见到了疑似同帮派的人,上前讲了几句黑话,证明没有认错。严天佐自报家门,便被引荐去见了通州堂口的詹大爷。

    严天佐自然是不能讲明自己来北平的原本目的,只说是淞江堂口的人来北平探亲,顺路来拜望通州堂口的各位师叔。

    詹大爷抽着烟斗哈哈大笑,说你们上海最近来的人还真,不会是那边不好混了吧。

    严天佐看他有意嘲讽,明白是想占点口头的便宜,懒得跟他计较,笑着说:“世道这么乱,确实不好混。”

    “不好混来我这边儿啊,我这里太平,没人跟咱抢生意。”

    “那是詹师叔您有本事。”严天佐恭维着,只是为了赶紧套出来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您刚说最近还有从上海来的人?”

    詹大爷没察觉严天佐的目的,抽了口烟说:“就个月前。嗯,穿的也跟你似的,假洋鬼子样。”

    “要是跟我同门,看来我还得去见见他。”

    “他是八爷门下的,你不认识吗?”

    严天佐当然是认识的,那人托辞办事逃来北平,随即便被严天佑查出了真实身份,他才被哥哥派来杀人灭口。想到自己的处境,眼前又不得不跟詹大爷这样的人周旋,严天佐暗自叫了声苦,摇着头差点唱出了个哭头,心中感叹句:真是不如天天跟着曹恩凡去卖艺好。

    詹大爷见上海的人混得还不如自己堂口好,相当自鸣得意,为了显风光,特意留下严天佐,好吃好喝招待了三日。三日之中,严天佐得知他要追杀的那个人现在城内做生意,似乎很有点名堂,尤其跟日本人相交甚密。严天佐本来对这些个外国人没什么好的坏的印象,在上海他住在公共租界,外国人见得了,只要不碍着他吃喝玩乐,什么颜色的头发眼睛,他才不愿意关心。只是这趟来通州,由于日本人设置路障,耽误了他好长时间,于是他就格外地讨厌起来日本人。没想到,他要处理的那个人和日本人好,那就算杀了,也没什么可惜。

    三日已过,严天佐折返回城,来回足足是五天。他这趟来通州并没有告诉曹恩凡,故意的。他早就编排好了肚子故事,准备回去时跟他讲。坐在回北平的火车上,想着自己平白消失了五日,不知曹恩凡会是怎样的心情,严天佐突然有些期待再见面时的情景。

    还有件什么事儿来着,严天佐挠挠脑袋,自己分明是记着的,怎么下子想不起来了呢。他转头看到旁边个人正在看报纸,第行印着日子。哦,对了,快进十月了,该去哈尔飞买《红娘》的戏票了。

    ☆、香尘芳径过庭院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真的新了。。对了对日子,前后有点乱,于是改先过中秋节了,文之后也会再大修

    曹恩凡那天直等到太阳落了都没见到严天佐,心里好空落。章晋平什么都看不出来,还问他严天佐为什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曹恩凡背对着章晋平,有搭无搭地说。他生气,就气在自己居然不知道严天佐为什么今天没来,看来自己原是想了,人家并没当自己是朋友。“也许有事儿呢。”是啊,严天佐也许有事儿呢,又不是真的闲人个。只不过连着半个月天天都见,黏得跟块膏药似的,这膏药突然掉,那块皮肉还真有点凉。

    没见就没见,这也没什么。曹恩凡照常吃饭睡觉,卖艺出摊儿。天,两天……足足五天了。曹恩凡舞着枪,旋转着身子,总是留意看同个角落。第次见严天佐他就在那儿,之后天天都是临近正午,他从人堆儿后面挤过来,抱着胳膊笑眯眯地杵在那个位置。

    不告而别了。

    曹恩凡是这么以为的。于是,心生怨怼。连着天都骤然冷了下来。

    连两天夜里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场秋雨场凉,曹恩凡这天起床,从被窝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来时,冻得个激灵,接着打了两个喷嚏。清冽的丝丝冷风,夹着夜里雨的湿气钻进了窗户缝儿。嗅着干净爽利的空气,曹恩凡抖擞了精神,起身去柜子里翻夹袍,想着过两天屋里该生火了。

    好在雨后大晴,天空高远,薄云缕缕,阳光透亮,照得人畅快。

    “这天儿最好了!”章晋平也换了秋装,红腰带依旧醒目。“不冷不热的,咱趁这段儿卖把力气。”

    曹恩凡点点头。听章晋平敲起了小锣提枪上阵。

    严天佐下午到的京汉火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