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所以才能提前收摊。章晋平说他今天心情好,耍着枪都直笑。
“笑什么呢?笑了天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章晋平终于忍不住问他。
曹恩凡实则在出神儿,直到章晋平用膀子撞他才回过神儿来。
“什么?”
“问你这天都笑什么呢?”
曹恩凡尴尬地咳了声,继而又毫不自知地笑了起来:“没事儿。今儿赚得。”
章晋平不信,嗤了声,说:“往常有比这赚的还,你也没像今天这么乐过。准是有好事儿!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没有。”曹恩凡咬了口馒头,咕咚咕咚喝净了碗里的疙瘩汤,撂下碗,提着枪个箭步冲上阵,四周爆发巨大的叫好声。
严天佐要走了,曹恩凡自然舍不得,可昨晚他那句话,够他知足辈子了。曹恩凡趴在桌上,摸着茶壶把儿,转来转去,既无聊又高兴,痴痴地笑着。
小个儿的西洋钟被罩在玻璃罩子里,轻轻地敲了五声。曹恩凡等地犯困,迷迷糊糊枕在自己胳膊上,忽听“吱呀”声。
“恩凡!”
曹恩凡坐起来,看严天佐大步流星跨进来。四目相对,彼此笑笑。严天佐拉起曹恩凡的手,说:“走了。车在外面等着。”
曹恩凡拴好门,跟着严天佐上了车。洋车师傅照顾二位坐稳,而后抄起车把,亮堂地喊:“走嘞!”
曹恩凡路上低着头看脚,自己的布鞋和严天佐的皮鞋。严天佐则斜睇着他,昨夜里那黄酒上头的感觉又来了,他想说点什么,终是没说。倒是曹恩凡开口问他:“什么戏?”
“哦。”严天佐猛地被问,脑子里下空了,伸手去怀里摸戏票,摸到半想起来是《红娘》,但还是装模作样把票拿了出来,借着暗淡的灯光说:“红娘。”
“西厢记?”
“嗯。对。”严天佐莫名地有点紧张,又把票放了回去。
曹恩凡也是不自在的,这不自在里还带着点心有灵犀。车夫跑得快,耳边有呼呼的风声。这风吹透了曹恩凡,又吹向了严天佐,无形的情愫,随着这风流淌到彼此心间,谁都明白,谁都没说。
哈尔飞门口的大水牌子上挂了圈电灯,把中间的戏名和主演的名字照的明晃晃。戏院外挂着五米来高三米来宽的大海报。海报上的红娘娇滴滴俏生生,好个二八佳人。
戏院门口众名流前来捧场,互相拱手抱拳,逢迎客套几句,躬着身子彼此让着往里走。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却有种自成体的规矩体面,看京戏的人独有的做派。
严天佐先跑上了楼梯,虽然身西服革履却没半分稳重。曹恩凡在他身后拎着长衫下摆,步步往前走,忽听后面声:“小六爷!”
转身看,是康爷爷拄着跟玛瑙头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往楼梯上走。
曹恩凡紧忙回声搀他:“康爷爷。您慢点。”
“恩凡也来啦!”
“来了。您自己?”
“嗨!”康爷爷夸张地叹口气,“本来说有人请童飞那小子,那小子说最近城里巡防任务重,让我跟家等着,说让我替他来,有人上门接我。我想,哈尔飞又不是不认识,自己先来了。”
严天佐回头找曹恩凡,才看见他在楼梯下面扶着康爷爷。他又噔噔噔地跑下来,往康爷爷身后望了望,见没有旁的人,便笑了笑:“康爷爷。”
“这是……”
隔了个月,这位八十来岁的康锡哩家大爷爷显然是忘了。曹恩凡见严天佐表情略僵,接过来说:“严天佐,我那个朋友,去您家把您桂花树砍了。”
“哦哦哦,”康爷爷拍拍脑门儿,“是你啊。嗨!快别提了,你把我那树砍了半儿下去,没几天花儿就都败了。”
“是吗?”严天佐笑着走到康爷爷右手边,搀着他说:“我那枝倒还直开的很好。前两天才败了。”说完,跟曹恩凡对视眼,二人心领神会。曹恩凡无奈摇摇头,俩人左右搀着康爷爷上了台阶。
到了门口,严天佐递上两张票给人检查。“老爷子,您票给我看看。”
康爷爷愣了,拄着拐杖笃笃笃,转身往回走。
曹恩凡伸手拦住他:“康爷爷,是不是请童大哥的人带着您来就能进?您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不知道。”康爷爷挥着拐杖往下走,“不看了,不看了。”
曹恩凡架着康爷爷的胳膊,叫他稍安勿躁,回头对查票的人说:“能不能问问你们管事的,哪位客人请了巡警总队童飞队长,这位是他姥爷,姓康锡哩的。”
那人听也是有来头的,不敢怠慢,回身进去找人说了两句,又出来说:“您稍等,问清楚了就来。”
不会儿,个西装打扮的人走了出来,问:“哪位是康锡哩家大爷爷?”
曹恩凡搀着康爷爷走到那人跟前,说:“这位就是。”
那人很客气,躬身给康爷爷问了声好,说:“老爷子里面请。我们陈午阳陈先生恭候时了。”
严天佐眉毛动,看着那人。
康爷爷进去,那人回头看曹恩凡和他身边的严天佐:“您二位,是起的?”
曹恩凡摇头:“邻居,碰上的。”
那人客客气气地点点头,没再问便进去了。
严天佐拉过曹恩凡的手说:“恩凡,这戏咱不看了。”说着就要往外跑。
曹恩凡头雾水,这康爷爷岁数大了闹脾气,严天佐这犯得什么性子?
“怎么了?好好的,说不看就不看了?”
严天佐没得可解释,看着曹恩凡。
曹恩凡用力把他往回拉说:“等你走了,我也就不看戏了,难得这么回,怎么就不看了?再说童飞又没来。”
“不是童飞。”严天佐顿时无话,点点头:“你说的对,看!凭什么不看!”
曹恩凡无奈摇头,二人跨过门槛进了剧院。
☆、你要老老实实听我号令
陈午阳自然是在包厢。严天佐抬头围着二楼看了圈,没见到他,反而是看到康爷爷拄着拐杖踩着小碎步在个包厢里坐下了,那么陈午阳不在那里也是离着不远的地方。
他心不在焉地和曹恩凡坐下,周围净是朋友相认的对话,张三李四,大爷二爷的喊着。腰后的枪冷冰冰地卡在他的腰和椅背之间,他不舒服地动了动,盯着舞台言不发。
曹恩凡问他:“怎么了?脸色不好看。”
他转头看他,努力笑了笑说:“没事儿,人太,有点烦。待会儿开戏了就好了。”
曹恩凡点点头也看着戏台。琴师在调弦,吱吱呀呀响了几声。这场操琴的是着名的琴师,几声试弦儿就引得哄堂喝彩。琴师无动于衷,继续调,几声之后起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