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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风上草 作者:风子雨
过了许久,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动作,他盯着门发愣。
恭正琏原本就不耐烦,此刻忍不住冷哼了声。
“吱呀”声,门扉推开了。
几人鱼贯而入。
这是间清雅朴素的屋子。只有面墙上挂着幅水墨画,画中抹飘逸的白影,红梅傲雪。靠窗有张木桌,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个什么也没有的屋子,怎能住人呢?
又跟着进了里屋,里屋里有张窄床。床上挂着白幔,风透过窗户吹进来,白曼扬起,可以瞧见里头的人影。
秦奇书便走过去拉开床幔,又让道边。
恭正琏便走过去,稍微检查了番这人的伤势。双眼被捥去,舌头被剪了,鼻息微弱,与活死人无异。膝盖骨被敲碎,肋骨断裂。
趁着恭正琏检查的空挡,秋续离又懒洋洋的问,“这奚梅是谁?”
“他便是那细作,潜伏道府上,便以为府上藏着九泉弈谱。谁知竟然是扫业山庄白梅杀手,最后将老爷子也杀了。扫业山庄固然可恨,但我始终无法释怀亲手杀了老爷子的人是他。”
“你怎知是他?”
“那手法便是他独有的,旁人怎能学得来。”
众人阵沉默。
过了不时恭正琏便重又将被子给他盖上,脸上没什么神情,同往常无异,“手筋脚筋能勉强接好,膝盖骨没法愈合,舌头也无法再生,眼睛倒是能好,只是——”
“什么?”
“你可愿意分只眼出来?”
第59章 生
其实无论是人眼还是猪狗牛羊的眼,对于恭正琏来讲也没有什么分别,只要稍加改动,都是样的使。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报复两下罢了。
“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要他看见你,便自己分出只眼来,装在他眼眶里。”
“这、这我尚需考虑……”
秦奇书不自在的说完,眼睛又盯住那床幔中的人影看了许久,犹豫。
“既然如此,那我治好他的手脚便走。”
恭正琏说完,就让他带路去厢房歇息。几人又是住在了碎玉堂,借着神医的光,白吃白喝白拿,潇洒自在。
这几日恭正琏忙碌起来,时常不见人影子,路过阁楼之时便能闻到阵药香。
秋续离逮着机会便将几人甩开,到处去游荡。宋雨仙拉着祈荼在街上走,忽然从勾栏院里飘出的张绯色手绢落在他头上,他捡起那手绢往上望,只见女子掩唇嬉笑,对着他招手。
宋雨仙又望向祈荼,问,“这怎么办?”
“既然是人家心意所托,还是归还吧。”
说起来宋雨仙还不曾踏足过青楼之类,才走近步,顿觉阵暖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浓浓的脂粉味儿,往里望,其中薄纱柔绢,莺歌燕舞,酒瑟相辅。
吓得宋雨仙有点怕。
那老板立即迎上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挥着手绢笑,“二位有些面生呢,怕是头回来吧?”
宋雨仙将那手绢提在手中,在那老板面前晃晃,问,“这是谁的,方才有人丢给我。”
那老板却不接过,拿着扇子掩唇笑,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这楼子里的女子思春,看见街上有样貌俊朗的男子便丢下丝绢,每隔几日便有桩,倒是少有前来归还的。”
说罢阵嬉闹声忽然大了起来,伴随着桌子板凳倒塌的闷响,以及几声女人的娇笑。那二楼左数第二间屋子里灯影惶惶,不时还有娇羞人影掠过。
“这这、这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宋雨仙喃喃。
“哟,那位公子可算有钱,每日都来这里捧场,撂下银子就上楼。姑娘们都喜欢得很。”
“他、他次找少姑娘?”
“数也就五六个吧。”
“这、这么,”宋雨仙带着崇敬的心情又往那二楼上望,“不会吃不消……”
“二位既然来了我这楼子,还不挑些姑娘陪?这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吧。”
香风暖意,窈窕身姿,勾栏院里,绢绸秀衣。
宋雨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拉着祈荼就要往外走,才抬脚跨出了步,却猛然转头又往回望去。
只听男子的声音道,“这局可是美人输了,还不自罚三杯。”
“秋续离!”
宋雨仙听清了,整个人僵。平日里调戏调戏村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逛上了青楼!恭正琏此刻辛辛苦苦地治病救人,他倒好,个不注意又到处乱溜,瞧他身无分文的样子,想必钱也是在恭正琏那里顺走的。
宋雨仙撸起袖子,三两步就往楼上跑,祈荼拉他不住,已然来不及了。宋雨仙气势汹汹脚踹开了门,眼见其中片景色旖旎,窗边女子抚琴,又有人跳舞,还有人斟酒。秋续离左拥右抱,还捏着雪白柔荑,正打算吻上下。
却侧头瞥见宋雨仙挽着袖子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模样。随即对着他笑了笑,招了招手,“宋雨仙,你来得正好,还不过来。”
他话音落,便有女子围拢过来,拉扯着把他往里拽,宋雨仙拉住门框,欲哭无泪,“我、我我还是算了。”
“好不容易来此处,怎能算了,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说罢他便就着那女子的手饮了杯酒,微微扬起的脖子,喉结上下滚动。
“我、我走了。”宋雨仙说完这句,立即逃命似的奔下了楼。
祈荼见他上去,没过久便阵风似的滚下来,拉着他又往外头跑,等到跑出店门十几丈远,才停下来边拍着胸口,边道,“太、太可怕了。”他说完又回想起那场面来,路脸红到耳根。
祈荼忍俊不禁。
且说到了傍晚,秋续离逛完了青楼,在姑娘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踏出了门口,他边微笑着摆手,边脚步踉跄,酒醉微醺。大街上的人少了许,秋续离东摇西摆,用手扶住额头,眼前的东西模糊极了还带着重影,头有些疼。凉风时不时的吹过来,还有些冷。秋续离慢悠悠地走着,也无人来理会他。大约是醉得很了,脚下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身子歪就往地上倒。
这倒就倒进了处漆黑的小巷子里。
秋续离被摔得腰疼,伸手揉,起初还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不在意地又要起来,只是到觉得手心湿漉漉的。他连忙把手掌张开,借着月光看,酒醒了大半,“血!”
这么摔难道还摔出内伤不成。
秋续离扶着腰从小巷子里起来,往外走了两步,才觉得踢到了什么东西。
是只人手。
那手背上都是血。
秋续离连忙蹲下伸手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尚存丝,恐怕再不救便来不及了。秋续离踉踉跄跄地把那人扶起来,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