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了吗 作者:白花花

    。

    自打死了之后，我的时间变了，整天整夜的闲出屁来，便喜欢纠结些有的没的，太矫情。

    我边唾弃着自己，边平复着胸腔里那颗不再跳动地焦躁的心，鼻腔阵酸意。

    如果这真是生前造孽太的报应，我认了。

    妈的这也太磨人，还不如给我几刀来得痛快。

    老天爷知道我不怕死，也不怕痛，就把我心里头唯的那点儿可还称得上干净的东西挖出来，放在火上点点的烤。

    我都能闻到焦味了。

    60.

    ……

    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嫉妒成这个样子，也太难看了。

    我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捋顺了，继续恢复作为旁观者的平常心。

    但从现在开始，我不客观了。

    嗯，我就没客观过。

    61.

    秦非月盖好被子就走了，尸体睡到下午起了床，又开始无所事事。

    我冷冷的看着他翻出文房四宝，在宣纸上乱写乱画，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到炼武堂，让武月梅好好调教下。

    武月梅是堂主里面唯的女性，干的活跟老鸨差不，招人纳新归她管，调教什么的也顺带，每个魔教弟子基本都是从炼武堂出来的，我也不例外。

    以我身体的资质，加上底子，尸体若是肯学，就算达不到我的程度，也是个江湖三流水平，至少能自保了。

    我受不了他理所当然的受人所护，窝在这小小庭院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这样个废物，用着我的壳子，坐在我的位置上，干着我最唾弃的事情。

    凭什么？

    62.

    今近日来我怨气见长，指不定哪天就真成厉鬼了。

    要真有那天，我第个弄死的就是尸体。

    我宁愿把我那身体撕烂了，剁碎成块块的，也不想看到个纨绔子弟将其据为其有，在我死后毁我形象，败我名声。

    太槽心。

    63.

    似乎为了证明我之前的猜想，秦非月来的勤快了，不过大都在尸体睡着的时候。

    我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但我看见他摸了摸尸体的脸，又摸了摸脖子上直缠着的绷带。

    然后尸体突然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他坐在旁边，脸唰的红了个透。

    他结结巴巴地叫了声教主，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秦非月似乎皱了皱眉，不轻不重地回了个嗯。

    气氛很尴尬，我也很尴尬，恨不得闹出点动静打破这个僵局。

    又过了会儿，还是秦非月先开的口，“还习惯吗？”

    尸体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挺、挺好的……”他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结果没稳，直接栽到了秦非月身上，后者竟然没巴掌拍开，而是顺势把他搂住了。

    我这颗心不会跳了，却还能听见两人胸口骤然放大的心跳声。

    64.

    教主轻轻咳了两声，似乎在掩饰这点。他放下尸体，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

    尸体自然是乖巧的摇了摇头。

    秦非月眯起了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拉上了他的。

    秦非月的手很凉，尸体本能抖了下，却被攥地紧了，连指尖都失了血色，到了后来，他明显是疼了，眼里逐渐浮现层恐惧。

    秦非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唇边挂起丝丝难以辨认的微笑，手上地力道骤然松，竟是拖着尸体下了床，往外走去。

    65.

    我自然也被迫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登上祭月台，尸体惶恐不安的看着秦非月，脸上的迷茫都快要溢出来。

    而这时候，秦非月转过身来，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我能听见尸体倒抽口冷气，因为那人伸出手来，捧起了他的脸。

    秦非月深深地凝视着尸体的瞳孔，精致地眉眼在柔和月光的沐浴下，美得不似凡人。

    “沈掠。”我听见他叫了我的名字，“你当真，不记得了？”

    尸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怕是想说也无话可讲吧，毕竟他根本不是沈掠。

    可秦非月却不这么认为，他在等不到答案后，甚至笑了下，道：“这样也好。”

    好……好什么？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带着头都晕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跪在地上。

    66.

    似是还嫌不够，他又问：沈掠，你喜欢我吗？

    我想说是，可有人抢先了步，他用跟我样的声音、样的外表……却不样的灵魂，小小声答是。

    67.

    ……

    68.

    待我回神之际，两人已经拥在起。

    我在他们两人三米的地方看着，看着月光将那相连的影子拉长，延伸到了我空荡荡的脚下。

    那刻，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已经死了，也让我体会了，魂飞魄散的滋味。

    69.

    ……或许这么讲有些夸张，可我实在找不出准确的词。

    毕竟在那个瞬间我的确有种悉心守护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而最让我感到绝望的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才真是锥心——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现在看来，却该死的熟悉。

    70.

    我以为我沈掠造了辈子的孽，什么也都看开了，没想到还差得远。

    我以为我无牵无挂，可我最终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这点，或许老天爷看的比我清楚。

    所以我留下了，没有去投胎，而是守在这个我离不开、舍不掉、割不去的人身边。

    ——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惩罚，用个天真无邪的灵魂换掉腐烂的我，替我得到我穷其生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我乱七八糟想了很，却又什么也没搞懂，毕竟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任何解释。

    后来我认了，这就是命。

    71.

    最初难过的劲儿过去之后，我就有点麻木了。

    习惯这种事情其实不怎么难，只是看你遭遇的够不够。

    就像我头回杀人差点没把五脏都呕出来，如今我却可以谈笑风生面不改色，闲暇之余还能舔舔爪子上的血。

    开始他们抱在起我就受不了，焦虑的满屋子乱飘，现在却已经能逐渐习惯，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失态，至于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