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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味浓重,正眼不带瞧一下,可是他女儿却做到与赵女交好,嘿,涨面子,同时还下赵家长辈面子。单父一想到他故意拿两家女儿交情凑赵家人面前时他们脸上难以言喻的僵硬表情,简直是夏日里连喝两大碗冰糖雪梨汁,舒服!

    该,让你们看不起商人。

    *

    单雯差使下人打来温水洗脚,思绪却飘到沈琴清身上。

    脚是女儿家最私密的部位之一,否则王婆不会对西门庆言如果他捏潘金莲脚对方不做声方是成了,小脚于男子是“日间之怜惜,夜间之抚摩”。单雯却是看过沈琴清的脚,是褪去弓鞋罗袜后的三寸金莲,五趾紧紧靠着看上去如同连成一片,再往下压到足心之下,迫脚成弯月,以一句话来形容:“骨节折落,皮肉溃脱,创伤充斥,脓血狼藉。”

    刹得她回去连做好几天噩梦,梦中皆是小脚,醒来后真真庆幸儿时无需受缠足之苦。

    洗完脚,单雯前往戏园子给沈琴清带话,那旦角求她转交沈琴清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只猫儿卧在墙头,日光打树荫到它身上,宁静惬意,相片无落款和标识,想来是旦角特意给沈琴清准备的。一张相片在上海的价格是一元,他特意找的“宝记”,要两元,两元,能买三百余个鸡蛋或者六十斤上等大米。

    好友曾经跟她聊过,以后要养猫,雪团儿的外形,灵活的肢体,不用绳索拘着,想跑哪跑哪,天黑时记着哪里是它家,会跑回来就成。

    单雯答应给他转交,她说不准此刻自己是个什么心态,明明心中清楚该阻止的,两人不可能有结果,阶级在他们之间划出巨大沟壑,比天高,比海深。

    轿子抬得四平八稳,突然间重重坠地,而后传来震动感。

    轿外有人惊呼“地动”“天谴”,顺带带上月前的红月出镜,单雯不想死在轿中,掀开帘子出来,她头一次碰到地动,惊得呼吸急促,胸膛随之起伏,好在地动停得快,耐心等上一会儿发现无事时,才有丫鬟扶她进去,重新起轿。

    之前地动威势不大,并未出现房屋倒塌迹象,旁的茶楼二层窗口处,单雯的长兄正襟危坐,不似其余人慌乱,颇有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然而等他看到亲妹后,眉心皱成纹,久久未展平。

    *

    “地动危险,你过来不怕伤着?”沈琴清嗔骂一句,手捂着手帕一阵咳,病去如抽丝,她现在依旧是处于风寒状态。

    “还不是为你。喏,他托我给你的。”单雯转交相片给好友,又道:“你别怪我多嘴,你答应过我的,仅仅是婚前最后的放纵。”

    本来在抿唇笑的沈琴清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单雯攥住她的手:“听我的,你绝对不可以冲动,你日后是要按父母意愿出嫁的!”

    沈琴清喃喃道:“我们有婚姻自由的权利……”她声音太小,单雯并没有听清楚。

    没等她发问沈琴清便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跟单雯聊起小猫来历,说其是她和旦角为数不多的私会时,在路上捡到的,看着可怜,可她母亲对猫过敏,于是养在对方身边。

    而后突然发问:“善善,你知道赵馨的事吗?”

    “你是指?”

    “她以前的诗作不小心流传出去,上面竟署有她闺名,听说与她订亲的张家要她拆掉诗社,包括以前写下来的诗不管有没有署名全部需要烧成灰,不然便得谈谈悔婚,说娶不起那么有才华的姑娘。她家里压着她亲手将陋室烧毁。”

    69、神壕文里拆红线...

    “啊……”

    单雯随之想起过往的一件事,那是诗社刚举办的时候,赵馨写完诗,很自然的在上边署名。除了她,没人会去做,怕万一这些闺阁诗作流传出去她们名声有损。

    当时赵馨一改冷淡态度,语气尖锐:“凭何女儿家的作品必须是见不得人,我未做亏心事,此诗亦非蠢笨劣货,何需躲躲藏藏。那种写得味同嚼蜡,不伦不类的庸碌还敢言说大名,偏我不行?”她眼睛在说着那一番话时特别亮,好似里边藏着尖刀,要穿云破雾,撕裂黑暗。

    然而不是谁都有幸可以成为李清照。

    她素来清高傲岸,才华炳焕,心比天高也配得上心比天高,可她终究认命了。

    沈琴清的声音细细柔柔,再“合规矩”不过:“前日赵家人要我去劝她。”她抬起眼,直视单雯。眼瞳幽冽,透着黑曜石也似的森凉,“她的手腕折了,善善。”

    ——有人捏着赵馨的手腕,强逼她烧了纸稿!

    单雯悚然而惊,背后蹿起一溜冷汗。

    得知此事,单雯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后来回想,单雯才反应过来,她那时候已隐隐有兔死狐悲之感。

    而此刻的单雯,呐呐道:“至少,赵馨有个好人家嫁过去,女孩子婆家好方是要紧事……”

    沈琴清幽幽望着她,眼底藏无尽思绪:“善善,你说的,真心是你的想法?”

    单雯哑口无言,随意搭在椅面的指尖传着寒意,指骨凉得发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