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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成殷已经转过身去在黑板上画图了,他舒展了右臂,从后看去,那肩背很宽广结实。从美术的角度看来,是很具有男性的“力量之美”的。
严景园不由自主地从手包里拿出了纸笔,就着讲台上健美的背影,下笔画了起来。她画得很快,寥寥几笔便能勾出大概的轮廓。好在讲座时是不会有很大的动作的,待贺成殷转过身来接着讲解时,她又重新起稿,为他另画正面的小相。
她画得忘我,坐在她身边的男同学却从头到尾都分了一小半的注意力在她身上。看她一个门外汉笔下却不停地涂涂写写,便免不了好奇心地凑过去看一眼,很小声地询问着:“听不懂了吗?”
严景园不妨他突然靠近,吓得往过道那边微微偏过身去,右手一抬,恰好露出纸页上满纸的画像。
那男同学见了,忍不住更凑过来细看,小声地赞叹道:“哦,原来你是美术系的学生呢!”
恰是此时,前边响起一道很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整间小礼堂中,“后排穿藏青色裙子的女同学!”严景园下意识地望向前方,那双黑黢黢的眼眸正直直地看向自己这一处,亮得吓人。她又低头看自己的衣衫,正是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哔叽绒连身裙,环顾四处,再没有与自己身着同一颜色的女学生了。
她只得默默站起来,看向立在礼堂最前方的,此刻显得阴沉沉的贺教授。
贺成殷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将左手的教棍在黑板上所画工程图的某一处敲了几下,话音和那黑板一样冷冰冰的:“你来回答一下。”
严景园当然是答不出的,可她也并不觉得尴尬。向来术业有专攻,自己学的又不是工程学,偏偏拿工程学的问题来考她,不也没意思得很吗?当下便将头摇了一摇,坦率大方极了。
贺成殷的嘴角抿得更紧,却又像是觉得自己可笑似的,叹了口气请她坐下。又道:“那么,旁边的同学来答一答吧。”那男同学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既是紧张又是窘迫,磕磕巴巴地说出一个答案来。
贺成殷也请他坐下,这才道:“我再来解释一遍,大家仔细听讲,不要再交头接耳的。”复又背过身去讲述起来,瞧着严肃冷酷得很。
严景园直觉他有些生气,可又有些不明所以,也没有了继续涂涂画画的心思,只捡他偶尔写在黑板上的英文单词一一辨认,都是很生僻的并不常用的词汇。倒是身边那位男同学,又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看过好几次。
等到讲座一结束,即刻就有一波波的学生拿着课本笔记,涌到台前七嘴八舌地问问题,将贺成殷团团围在中间。严景园见他一时半刻是不能脱身的,也就不着急,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此刻已有近半数的学生离开了,除却讲台前的一群人潮,座位上只余下稀稀落落的少数。严景园是一定要等着贺成殷的,却不知旁边的男同学不知为何也是磨磨蹭蹭的模样,好不容易收拾完东西站起身来,这才吞吞吐吐地对着严景园道:“我是震旦大学工程系的徐莱,双人余的徐,蓬莱的莱。我......我看你似乎对工程系是有兴趣的样子,若你有什么疑问,我很愿意给你一些指教......”越说到后头,面颊两耳都渐渐涨红起来。
这样生涩又明显的示好,非但不叫人脸红心跳,反而无端端地,让严景园窘迫极了。好像讲台前的那双黑眼眸,已经透过层层围住他的人群,钉子似的望到她身上来了。
只得露出一个委婉的微笑,道:“不必不必,之所以来听工程学的讲座,是因为男友正是学的工程学。实在不必麻烦了。”那男同学原本带着亮光的眼睛,随即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讷讷地“哦”了一声,很失望地,又不甘心似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严景园也看着他,对他做出一个敬谢不敏的婉拒的微笑。他这才拿着一摞书,很灰心地往礼堂门口走去,离开了。
她松了一口气,扭头去看讲台前的情状。不想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贺成殷一个人双手撑在讲桌上,抬着眼睛向她看开,也不知看了多久。
不算小的礼堂里,空荡荡地只余下他们二人。
严景园笑嘻嘻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在身后,很轻快地往讲台前踱去。他站在讲台上,她踱到讲台下,隔着一个讲桌的距离和两级台阶的高度,严景园仰着头,抿着笑问:“贺先生干嘛问我问题?我又不知道。”
他们平日里做介绍时说的先生,一律是用“密斯脱”的,此刻叫他贺先生,实则是“贺老师”的意思。这话说得很俏皮,虽有埋怨,却不见恼怒。
严景园看着她,隔得近了,才发现他的神色是沉沉的,眼睛却很亮,像是燃着两团火。她只觉得耳边带过一阵风,肩颈上便被一只臂弯搂住了,腰腹贴上身前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