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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住的院子地处偏僻,有没有专人打理,谁也不愿意去多揽这么个事情。
白莫门前从前是有花的,她不懂花,但是时常处理奏折是会有些烦闷的,所以窗外的花是她唯一的消遣。只是宫里的人不懂规矩,来抓穆凉下狱的那天居然踏坏了她的花丛。
那花丛竟也无人管,就任由它一日日的枯黄下去。几日前,白莫已经命人把它铲平了,光秃秃的虽然难看,总比日日对着一丛日渐枯萎了无生气的杂草要好多了。
回屋的时候桌上多了个桌炉,上面煨着一小壶汤。闻味道像是姜汤,感慨着关七的细心,白莫把壶端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烫了手。倒不是太严重,只是微微泛红罢了。
今日她的确心神不宁,她只能把这一切归罪给把穆凉送走的不习惯,或是已经决定要他的命,却还是叫他多受了一回那药瘾之苦的愧疚。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脑中的声音很乱,那大概得追溯到她一无所有的少年时光。
恍惚中身披星月服饰的星官在大殿上繁复的推算些什么,最后拿着星盘来到她身旁,说穆凉与堪堪启蒙的太子白纪命星相连,相辅相成。然后是年迈的皇祖母慈祥的笑着开口,要穆凉去给太子做伴读,然后先帝便允了。
当时的她不敢说话,只觉得从头顶凉到脚底,似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穆凉被带走以后,她抓着母妃的裙摆哭,母妃却总是那一副冷淡的眉眼,说那于穆凉而言是极好的归宿。她不依,一味哭喊,换来的只有一个巴掌。
还有一句压着怒火的嘶吼,“若不如此,他如何活命?”
她那时候还不懂,一个外姓的男子身处后宫是何等的荒诞。更不懂大人所说的,若是不去做太子伴读,就要遭受的所谓阉割到底是什么。
耳畔的声音挥之不去,她稚嫩的哭声,嘶吼到喉咙都沙哑,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穆凉回来,儿时那哭喊到窒息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白莫身上,叫她狼狈的跌坐,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
从日日相处,到极少遇见,她每日被关在屋里学女红,穆凉又似乎整日跟在白纪身旁,就像曾经对她一模一样。
她那时候最怕的,就是和穆凉断了联系。于是借着各种借口去偷见他,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规矩等级森严的皇家,若有一朝能重权在握,定要大刀阔斧的废了这折磨人的重重管制。
只是如今,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了。天下人如何身处水深火热,或是皇家的规矩下囚禁了多少和她一样的孤独的人,对她而言不过是折子上的一行字罢了,与她又有何干。
她要将母妃扶上高位,要给那人高官厚禄,却一样都没实现。
白莫的脸被桌炉映得极红,眼里分明有水光粼粼。
过了不多时,桌炉就熄了,里面填的银骨炭不多,但若是及时翻弄还是可以多燃一会。白莫懒得打理,就趴在桌上百无聊赖,或是拨弄两下桌上的茶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白莫借着清冷的月光偏头看去,蹑手蹑脚的,是关七。
“您还没睡啊。”关七凑过来,拨了拨炭火,屋里顿时又亮堂了些。
“有心事,睡不着。”白莫仍趴在桌上,瞧着复燃的点点火光,并不是太想说话的样子。
“奴婢想着殿下回来还睡,就没填多少碳,瞧着火光暗了还当您是睡了。您若是不睡,奴婢就去取些炭火给您添上。”关七说着就端着火盆要走。
“不必忙了。”白莫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梨花木凳,“坐吧,陪陪我。”
关七受宠若惊的样子,扎着的两根辫子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她虽然常常在白莫身边侍候,但对她仍是崇拜极了。寻常的女子哪个不是做着伺候人的活计,或是依附男人而活,哪怕是和白莫一般有着极好家室的,追究到历史先人上也找不出几个女子,有这样搬弄朝局的本事。
白莫看着好笑,却又笑的很是费力的样子,瞧着有些苍白,声音也是闷闷的。“我家关七性子可人,手脚又勤快,日后不知道是叫什么样的男子讨了去。”
关七在她面前也并不拘礼了,嗓音似乎仍是稚气,撒娇一般,“殿下净开我的玩笑,关七可不嫁人,日后殿下嫁了人去,关七还要跟着殿下呢。”
“那可不行,关七总不能跟我一辈子啊。”
“关七定要跟着殿下一辈子的,真到了下面,关七也还要服侍殿下。”
“又不是孩子了,怎的说话还这般幼稚。”白莫失笑,明明只是一句胡话,却让她眼底一潮。可一辈子,真的有人能保持一辈子心性不变吗。
“这世上对关七最好的人就是殿下了,殿下去哪,关七就在哪,赶都赶不走。”
“那穆凉呢?”白莫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