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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子,有些严肃地看着她。但微微攥起来的手,看起来更像紧张。
木谣抿唇,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拈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甜糯酥软。
她垂下眸,轻声道:
“很好吃。”
男子的眉眼如冰雪初化。从前一直掩于心底的愿望,现在终于一件一件实现。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只觉今日的风格外和煦,今日的叶格外明鲜,今日的一切格外动人。
他努力压抑了许多许多年的心事,那一刻密密麻麻倾泄于眼中,这一瞬间,万事万物都变得温柔至极。
可是埋头吃着糕点的木谣没有看见。
待她抬眉的时候,风荷手撑下巴,正端详她,看着看着,眸中忽然漾起微末笑意,伸出手指点了点颊上。
木谣本就心里有鬼,她见荷君这样,一时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会吧,什么意思?他这是……要自己亲他么?
脸一下变得通红,别过眼睛,低头咬了一口红豆酥,讷讷地不敢吱声。
一只手忽然伸来,好像要跟她抬杠一般,扳正了她的肩膀,木谣发呆,风荷唇瓣微启,要提醒她颊边沾了些糕点碎屑。
岂料这少女忽然握住了他的腕,趁他怔愣,倾身过来,抬起下巴,在这静止的瞬间,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印上一个吻。
少女的唇瓣,如同露水润泽过的花瓣,微凉。
触之即分。
风荷怔住了。
这一次是完完全全地怔住了。
他僵硬着一动不动,好像凝成了一座雪白的雕像,一片红霞,却犹如晕染一般,从他耳朵尖一直蔓延到修长的脖颈。
他突然站了起来。
木谣吓了一跳,微微后仰,张大眼睛看着他。风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脸色慢慢地恢复平静。
他打量着她,忽然从袖子里伸出手,捏住了木谣的脸颊。
与其说是捏,不如更像是摩挲,因逆着光,他的神色看不分明,木谣却听见低低的两个字,如粉尘一般散在了风中。
“逆徒。”
他的手指揩去了那一点碎屑,微微别过脸去,睫毛轻颤,像是被谁轻薄了:
“你好大的胆子。”
木谣顿悟了,一时间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呆愣地瞧着他,磕磕巴巴地说:
“对,对不起……”
风荷绷住了唇角。他的神情淡然,如云如雾,俯下身来,与她对视,目光清正,慢慢地说:
“你错在何处?”
木谣神情慌乱,不敢看他,可是被他擒住了脸,左右为难。她想转移话题,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挑了个最笨拙的:
“荷君,你,你为什么要叫风荷。”
风荷一滞:“什么……”
木谣脖子一缩,躲开他的手掌:
“云归门姓是穆,为何旁的阁主都冠以门姓,您却叫风荷呢?”
风荷眼中掠过一丝落寞。木谣没有错过这微弱的情绪。她料得不错。风荷虽列仙班,却从无半点不近人情。他其实与人无异。
只是比一般人要……迟钝些。或者说,压抑些。
“我还不是凡人的时候,犯过许多错。不管有没有真正地忏悔,犯下的错,总要承担。”
“而他们给我的惩罚,则是判处我永世的孤独。”
永世孤独……木谣的手指蜷起,多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那您是赎清了吗?”
风荷摇了摇头:“我得以脱身,是因为那些给我定罪的人,死去了。”
“有一个人带我逃了出来。”
“是个女子么?”
“是一位故人。”
这是他从未诉诸于口的过去。
那一年,佳人容颜依旧,笑意融融,他却朽如枯木,只一副破茧空壳。
她认真地告诉他:
“我一直觉得,你从前的名字,不好。”
“多么像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少女忧愁地叹息: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永恒的东西。那两个字,也许寄托了某种美好的祝愿,可于你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你背负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愿望,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又得到了什么呢?或许你从未后悔,但既已脱身虚空,为什么不试着改变一下呢?”
那一年,碧波云净,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这凡世比之十重天,可还美丽?你忘了吧,这是你曾说过向往的地方。”
她轻轻牵住他的手:
“既落凡尘,总要重新来过。我看此景与你缘分颇深,今后便唤你作,风荷,可好。”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底比这濯濯清流还要清澈。
愿你,洗去污秽,一尘不染。
愿你,清风迎面,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