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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人安心。
    太子殿下龙精虎猛,却苦了他身边伺候笔墨的小黄门。
    一夜两夜还罢了,连着一旬夜夜如此,谁消受得了?
    本来伺候笔墨是个好差事,既轻省,又能在太子跟前混个脸熟,可如今却成了头一等的苦差。
    这日刚巧贾七贾八两兄弟当值,连夜守在门外。
    一个小黄门打帘子出来,贾七忙凑上前去,低声问道:“殿下又不成眠了?”
    小黄门蔫头巴脑的,活像是霜打的茄子,苦着张脸:“看这光景,又得折腾到天明才能睡下。殿下还等着奴取书,失陪。”说罢提着灯快步走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良久,贾八压低了声音道:“阿兄,殿下莫不是还惦记着那沈小娘……宁沈两家议亲的事,咱们要不要禀告殿下?”
    自打那日从圣寿寺回来,太子殿下便没再打听过沈七娘的消息,要不要继续盯着沈府,尉迟越没个准话,他们也不敢问。
    为免他突然问起,兄弟俩还是留心着宁沈两家的风吹草动。
    宁家人谨慎,虽已议定了婚事,仍守口如瓶;而沈家人不觉这亲事值得夸耀,也未曾四处宣扬。
    故而两家议亲之事,尉迟越至今一无所知。
    贾七在弟弟后脑勺上削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一早说也就罢了,这时候再提,不是上赶着讨骂么……
    “这事早晚能传到殿下耳朵里,咱们就装作一无所知,若是事发后追究起来,便告罪称当初疏忽,不曾打探到。殿下驭下宽仁,不会因此事重责,大不了再刷两回马厩。”
    贾八连连称是:“还是阿兄想得周到。”
    两人正交头接耳,忽听帘内太子道:“贾七,贾八,可在外头?”
    两人心里有鬼,悚然一惊,稳了稳心神,急趋入内:“殿下唤仆等何事?”一边偷觑尉迟越脸色,见他嘴角微弯,眉头松弛,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散去,心下稍安。
    尉迟越捻了捻手中笔管:“这几日你们可曾留意着沈……咳咳,沈府?”
    贾七连忙将沈七娘的近况禀报了一遍,只略去两家议亲之事。
    尉迟越听说沈宜秋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心里舒坦了些许。
    他屈指在一份奏折上点了点,对贾七道:“你去备车马,天一亮孤便要入宫。”
    吩咐完毕,他撂下笔,起身往寝堂踱去。
    他这几日却是一叶障目了。
    沈氏这一世连他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时叫小白脸迷惑也不足为奇。
    她上辈子对他一往情深,又以身相殉,他自不能求全责备,为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苛责于她。
    不曾见过皎月的光辉,才会叫星辰的微芒迷了眼。
    只消让沈氏见上自己一眼,她就会知道,什么十一郎、十二郎、十三四五六七郎,全都是浮云。
    至于怎么见,他心里已有了章程。
    第11章 得意
    要与沈宜秋见上面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怎么容易。
    沈七娘是大家闺秀,家中规矩重,无事不会出门冶游。
    沈家虽不是铜墙铁壁,但人多眼杂,要避人耳目却也不易。
    即便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沈府,又如何对沈氏解释?
    恐怕她不是将他当作疯子,就是将他视为登徒子。
    再说即便他们前世是夫妻,潜入小娘子闺房中也非君子所为。
    尉迟越略假思索便知此路不通,他不能找上门去,便只有想法子让沈宜秋出门。
    让张皇后出面召沈宜秋入宫觐见最是稳妥,可嫡母必定会问因由,他不能将重生之事合盘托出,实在难以解释。
    后世史书称崇安帝足智多谋,这点小事自难不倒他。
    一封河西来的捷报令他灵机一动。
    当年吐蕃大举寇边,河西节度使耿勇率兵弃城而逃,凉州失守。
    沈宜秋的父亲沈景玄时任灵州刺史,果断发兵援救,与军民浴血死守,在粮草匮乏、无险可守的情况下,奇迹般地支撑了整整两个月,一直等到援军到来,自己却死在最后一役中。
    当初尉迟越尚年幼,朝中一干老臣惧怕河西节度使耿勇拥重兵而反,不曾立即清算,对沈家虽有抚恤,与沈景玄的不世之功却极不相称。
    后来耿勇被夺职问罪,沈景玄却至今没有得到应有的嘉赏。
    如今王师在大斗拔谷大破吐蕃大将悉诺逻军,正是重提此事的绝佳时机。
    只是尉迟越如今虽以储君之身监国,毕竟还不是君主,此事须得与张皇后及朝臣商议过,再禀明身在华清宫的皇帝,由他下旨追封。
    事不宜迟,尉迟越打定主意,顾不得一夜未合眼,用冷水洗了把脸,略整衣冠,跨上他的玉骢马,只带了五六个仆从,披着熹微的晨光,踏着露水濡湿的御道,穿过晨雾弥漫的长安城,一路快马加鞭来到蓬莱宫。
    张皇后一睁开眼便听说太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