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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突然传来几声叫喊:“御史大人!御史大人!”
季语下意识想要起身出去看看,却想起自己包扎着布绫的小腿。季语怔了怔,而后慢悠悠躺下,神情慵懒:“谢晅,你出去看看。”
谢晅一只手握着长剑,神色戒备地走出营帐。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微蹙着眉,只是手里多了一封信。
“大人,是从京都给您寄来的信。”
季语瞥见信封上的“季语收”,字体是自己熟悉的洒脱飘逸。她支起身体半倚在床上,迫不及待将来信展开,手指轻轻捏着信的一角,一副生怕把纸张弄皱的模样。她低着头看了许久,一遍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不漏掉任何一个地方。
她几乎能透过这一字一句的啰嗦与沉默,想象出父亲一脸慈祥又无奈的熟悉模样。
在这个荒芜遥远的边塞,她还是有人牵挂的。
习习的风把身后的门帘吹起一角,室外冰冷的温度在遇到她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凌晨的阳光洒在床边的药碗上,也洒在一脸温柔的季语身上,没让谢晅舍得眨一下眼睛。
她扬起手中的信,一派意气风发的欣喜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谢晅,猜猜是谁给我写的信?”
谢晅老实回答:“要么是关系亲密的家人或朋友,要么是一起共事的同僚,要么是有事相求的人。”
季语又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一双春水潋滟的眼眸略带幽怨地扫他一眼。她叹口气,语气中的气急败坏显得格外明显:“你还真是……不解情趣。”
谢晅瞧见她佯装愠怒的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欣喜,仿佛从她受伤之时便感受到的颓废与退缩,在看到信件的这一刻被瞬间治愈。薄而色淡的嘴唇轻抿了一下,谢晅沉声道:“看大人的神情,这封信大约是由一位对大人极其重要的人所写。不知这个答案,大人可满意否?”
季语却怔怔看着前方出神。
温暖的阳光下,谢晅身上的亮白色金属盔甲仿佛闪着一圈柔光。季语第一次觉得,这身笨拙厚重的盔甲,也不是那么难看。
见季语愣着神半晌没答话,谢晅再度开口:“大人?”
季语这才如梦初醒,嘴里咕哝道:“塞外明明这么多风沙,这家伙怎么还是一副不染风尘的俊俏模样。若是被京城里的姑娘们瞧见了,不知又要偷走多少少女心。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谢晅自幼练武,因此耳力极好,季语这几句咕哝自然被他一字不落的听进耳里。他似乎从未被人说过长相俊俏,常年清冷的表情难得露出几分茫然的模样,莫名让季语想起记忆里某种长满毛茸茸柔软绒毛的喜欢在草地上翻滚的小动物。
季语看着他略微丰富些的表情,半真半假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若是换身锦衣华服,手里再配一把文人折扇,指不定有多少美人为你倾心。”
季语说罢顿了顿,欣赏了一会儿他愈发茫然的小表情,声音里带了笑:“只有一点,你别老是板着个脸,我都替你嫌累。古人用「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来形容绝色佳人,周幽王甚至为博得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你可知原因为何?”
“只因美人一笑便将城池乃至国家拱手相让,根本原因不是美人的笑,而是掌权者的蠢。”
谢晅一板一眼地答,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自带风流。
季语瞧见谢晅一脸认真的神色,明明长着一副年轻俊俏的皮相,却给她一种上早朝时站在她旁边的一丝不苟的老太尉的错觉。她深吸口气,语气似抱怨又似娇嗔:“你若只是冷着脸,再胆大的姑娘也会被吓跑。来,笑一个我看看。”
谢晅扯起嘴角对着季语僵硬地笑了笑,一口白牙寒气森森,平静无波的眼神像一层沉寂的死水,笑容没有一丁点阳光灿烂的意思,说不出的诡异瘆人。
季语后颈的寒毛直竖,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小被子,急声道:“别笑了。怪不得你向来不爱笑,若是次次笑起来都像吃人恶鬼一样,谁也受不了。”
☆、捉弄
季语的腿看起来颇为殷红狰狞,实则没伤到骨头,休养了半个月便可下床走路了。大军随即向北辽开拔,满打满算约有半个月的脚程。
季语看起来娇贵得很,一副一碰就碎的脆弱模样,颇有几分怯弱娇软的美。事实上,她比一些健壮汉子还能吃苦,小腿上的伤刚好转了几分,她便忍着痛骑了战马随军北上。她在京城里娇养惯了,去哪儿都是坐着铺了厚厚垫子的软轿,哪里骑过这么长时间的战马。才过了几日,娇嫩的大腿根便磨破了一大片红疹子,火辣辣的疼。
谢晅看着季语走路的怪异姿势,皱眉道:“大人的腿伤还是如此严重吗?”
季语没好气瞥他一眼,扶着墙根缓缓坐下,懒懒道:“你去找军医要瓶消肿止痛的药膏来。”
谢晅没有似往日一般沉默,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开口:“还是很痛吗?”
也许是傍晚的光线太过昏暗,也许是眼前的少年太过俊俏,季语恍恍惚惚,竟然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