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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一眼便瞧出了长短来。
秦雪娥情不自禁地就面目狰狞起来:“王爷倒是舍得下了血本,只是这般富贵逼人,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元去!”
李嬷嬷闻得这番刻薄狠辣之言,若是原先,她也只会冷眼旁观,仿佛未听。到底一个是妾侍,一个是王妃,尊卑有别,被刻薄几句也是寻常。只是也是因着此故,才叫王妃肆无忌惮,愈发磋磨了薛娘子去,如今胎像不稳,便是由此而生。
故而,李嬷嬷垂下眼皮子,淡声说道:“便是原先红颜薄命,如今深受王爷福泽,料也早早改了命格,该是个富贵尊荣的命格了。”
秦雪娥原是想着来瞧瞧,不论如何撂下几句好言好语,也显得她的贤德,到时候也好在王爷跟前有话可说。只是如今再是忍不得这口气,凭甚一个不入流的微末妾侍,却住着比她还好的宫室,享受着比她还甚的恩宠,算个什么玩意儿!
怒极之下,秦雪娥便要往里屋走去。
李嬷嬷见她来势汹汹,忙挡在了前头,额上已然津出了一层冷汗,脚下却是纹丝不动,低眉垂眼,扬声喊道:“王妃息怒——”
秦雪娥恼恨道:“滚开!”
李嬷嬷却是“扑通”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王妃息怒,薛娘子肚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想着王爷,王妃的怒火也该收敛一二才是。”
秦雪娥恨得牙呲欲裂,只是王爷的奶嬷嬷都给她下跪了,她心里一惊,立时醒过神儿来。看了一眼那垂挂着的珍珠帘子,胸前一阵剧烈的起伏,一甩袖子,掉脚走了。
李嬷嬷忙扬声喊道:“恭送王妃——”
秦雪娥愈发的怒目切齿,本是直步前走,转了个身子去了那胭脂梅盆景的前头,一抬脚,两三盘珍贵无比,极是难伺候成活的富贵盆景便应声而落,碎了个精光。
屋子里,薛令仪靠在枕囊上,抬手撩了撩鬓发,面上波澜无惊。只要那秦氏伤不得她,这院子里的东西,由着她去砸,总是曹凌家来了,还会给她更好的。
手指轻轻抚过犹自平坦的小腹,薛令仪勾起唇慢慢地笑了。
☆、第 5 章
如灵扒在窗户上,见那秦氏终于走了,禁不住大喘了一声,念了声佛,回转头看向床榻,薛令仪却是靠在床头上,面容含笑,神态安宁。
脸上一怔,如灵叹道:“娘子倒沉得住气。”方才那王妃又是骂又是砸的,连她都吓得不轻,唯恐王妃不管不顾的,就闯了进来。
薛令仪笑道:“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她堵在门口儿,我便是害怕也无处可去。”
正说着,李嬷嬷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见着薛令仪粉面含笑,并无一丝阴霾受惊的模样,不由一怔,亦是愣了一回。
薛令仪笑道:“嬷嬷请坐,给嬷嬷看茶。”又面露感激:“这回多亏了嬷嬷,叫嬷嬷受累了。”
李嬷嬷缓了缓神,摆手拒绝了如灵的茶水,苦笑道:“既是娘子大安无事,老奴先回房里躺上一回,一把老骨头了,实在受不住些许风波。”顿了顿又道:“老奴已命如碧端了碗安胎药来,不论好歹,娘子喝了,也好求个心安。”
这会子薛令仪自然是不会驳了李嬷嬷的好意,顺从地点点头,笑道:“有劳嬷嬷操心了。”
等着李嬷嬷去了没一会儿,如碧端着一碗安胎药走了进来,面上犹自惊恐未平,见着薛令仪目光含笑,神色平淡,也怔了怔,继而由衷地叹道:“娘子瞧着心情倒好。”
薛令仪笑着抚了抚肚子:“腹中疼痛减缓,我心情自然很好。”
如碧抿唇笑了笑,将青花小碗端了过去:“李嬷嬷说,娘子受了惊吓,叫喝碗安胎药压压惊。”
薛令仪笑着接过了那青花小碗。
如碧看着薛令仪一口气喝完了药,忙奉上碟子里的蜜枣,却见薛令仪摇摇手,说道:“我不吃这个,倒杯水来!”
见薛令仪捧着茶碗慢慢喝着,如灵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来:“娘子,春桑姐姐来信了。”
“是春桑姐姐的信?”如碧一听立时笑了起来,走上前笑道:“娘子快拆了信来看,春桑姐姐去了江水,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听说江水风景如画,连男子都跟女子一般柔情似水,不似咱们这北疆之地,天寒地冻,那北风一刮,就跟小刀子一样厉害!”
薛令仪笑道:“别急,这就拆来看。”
搁了茶碗在梅花小几上,一时拆了信,薛令仪一目十行地读了,笑道:“你们春桑姐姐说了,她和她夫君在江水那里买了一处房子,一进的院子,虽小,但是舒适安逸。又道那里景色秀美,邀请你们去她家做客。”
如碧和如灵先是欢喜了一阵,后头如灵便哼了起来,说道:“这话说得真不实诚,咱们都是卖身的丫头,身不由己的哪里比得她好命,遇着了娘子这个善心人儿,竟是给了她身契,许她嫁了人去。”
薛令仪一面折了信,一面笑道:“你想出去嫁人啊,好呀,这有什么难的,明个儿我就同李嬷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