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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咬得极重,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皇帝,而皇帝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胡闹。”皇帝略带宠溺地,顿了片刻后才道,“无凭无据怎么能污蔑朝廷命官呢。”
皇帝这话也不知是在说他还是那个少年人。
“臣弟没有污蔑他!”澹台成德却不管不顾,像是没听懂一样,瞪着一双无辜的双眼,“这老贼见臣弟不肯给钱,恼羞成怒派人刺杀,明的不成就玩暗的。皇兄,你要是不管管,臣弟只能为保命住进宫里来了。”
说到最后,可怜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装成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就是要让皇帝知道,在当年的惠川之战中,自己毫无寸土之功不说,说不定还有贪污杀降的麻烦。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会减少皇帝和群臣不必要的猜忌。
将遇刺的幕后主使安在桓让头上,神不知鬼不觉,若是有所怀疑还可以派人去黑子山对峙,只要去了黑子山,厉观侯剿匪不利及他身后的势力就能浮出水面,朝中各方势力还不得蠢蠢欲动?等他们搅乱了这场浑水,他才有机会摸鱼。
再退一步,就算不听他的,听信了黑子山的说法,揪出所谓的幕后黑手邹进。被冤枉的两朝元老邹进和他的支持者们还不和黑子山及黑子山背后的势力拼个鱼死网破?
所以无论怎么算,他澹台成德都是划算的,只要抱着臂膀煮着茶,坐山观虎斗就行。
“越发胡闹了。”皇帝笑骂了一句,“你好好在自个府里待着,朕会提醒他不要太过分的。”
这句话看上去是在说桓让,实际上,澹台成德明白皇帝是在提醒自己。
“臣弟知道,皇兄最疼臣弟了。”他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嘻嘻地笑着。
兄弟俩又随意地聊了些闲话,直到皇帝说天色不早宫门该下钥了,澹台成德的话头才被刹住。他起身告退,突然又转身道:“皇兄,臣弟想请个旨。”
炸开一池春水
皇帝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厌烦,有完没完啊,怎么又要来请旨了?这个恼人的兄弟似乎解决了修堤的事,刚刚又告了得力干将桓让一笔,还疯言疯语的扯了些没用的坊间传闻,现在又说要请旨……
他揉了揉额角,沉着声道:“请什么旨?”
澹台成德讨好地笑了笑:“婚旨。”
皇帝眉头舒展,笑着指着他骂:“你个皮猴儿也有收心的一天啊。说说看,看中了哪家姑娘?”
澹台成德抓了抓头:“皇兄此言差矣,是人家看上了臣弟,臣弟没办法只好娶了她。”
皇帝极有兴趣地笑道:“哦?这姑娘眼光可不大好。”
澹台成德不服气了:“这姑娘可是京都第一美女,谢大人的长女谢罗依。”
皇帝略显诧异:“朕听说谢运的长女从小自视甚高,有倾城之貌,端庄典雅,琴棋书画更是信手拈来,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自然引来无数权贵子弟暗中倾慕,她怎么就看上你这皮猴了?”
澹台成德笑得更开心了:“皇兄也把她说得太好了吧,她母族有罪,于臣弟而言算不得良配。只是当日无意救下了她,她便对臣弟情根深种,臣弟只是怕她难堪,给个名分罢了。”
说完就将当日遇见山匪,英雄救美之事,添油加醋地细细与皇帝说了,说到兴奋之处,手舞足蹈眉开眼笑,一点都不像他刚才故作姿态给个名分了事的无所谓模样。
这在外人看来,是妥妥的得意忘形。
皇帝看到眼里,心中已有七八分觉得他是非常满意谢罗依了,便随意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同意指婚将他打发出宫了。
坐在马车上的澹台成德立刻收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精神倦怠地看着前方,驾车的是从小伺候在身边的小內侍鱼安,觉察出他心情不佳,提议要不要去前面的倚红楼寻点乐子?
澹台成德的心思不在寻乐子上,他进了一次宫,大概已猜出了八/九分,对明着来找茬的桓让和暗中行刺的杀手,他这位同父异母的皇兄还真是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了,表面上常说自己是他最宠幸的幼弟,实际上还不如一个五品臣子,仅凭莫须有的栽赃就让他退钱给桓让?皇帝怕是真想让他和刚刚被打进大理寺狱的兄弟做个伴吧。
至于山匪就更让人发笑了,身为皇帝,京郊山匪猖獗,难道不该引起重视,组织剿匪吗?皇帝的反应却是付之一笑。他差点死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澹台成德忍不住冷笑起来,皇帝想要除掉他的心昭然若揭,但到底为什么还不下手,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丝轮廓。
皇帝在发现桓让几次都没有成功打入府中有所发现后,就安排了谢罗依出现在他面前,想通过美色勾引他。这事儿虽是猜想没有证据,但这哪里需要证据。
他轻笑出声,敲了敲门框:“小鱼儿,我们就去倚红楼。”
赶车的鱼安莫名其妙,去倚红楼那么好笑吗?还是殿下要见红玉姑娘了,所以才这么高兴的?
鱼安揣测着,等到他们见到红玉时,他才知道揣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