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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耳珠在已经死透的尸体上变色,那一定很有趣。”
除了自得其乐的宁悦玄,此刻恐怕没有其他人觉得有趣。
吉祥目狰如小兽,冼骁生面色死灰,一直任人刀俎的穆澈忽然问:“为何杀人?”
冼骁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匕首架得更紧,穆澈费力将头向后仰了仰,“杀害青冉是为掩盖姻玉儿的死亡原因,你与两人并无交集,也不可能对两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为什么杀人,或者说,为谁杀人?”
宁悦玄悠然接口:“你口中的阿蔓,好像是……”
“闭嘴,闭嘴!”
年轻而恐惧的脸如同从地狱变相图上拓下的鬼影,一霎间狰狞得难以直视。冼骁生将匕首胡乱向前挥舞,“人是我杀的,是我一个干的,和别人没关系!”
就在匕首离开穆澈脖颈的刹那,吉祥突然向前冲过去,高度紧张的凶徒立即把刀架回去,“别过来,都别过来!”
吉祥惨然停下,穆澈冲她微微摇头。
“你可小心着,那是卓清侯,伤了他要诛九族的。”宁悦玄一点救人的意思都没有,不闲不淡地说。
“卓清侯……”冼骁生手一抖,此刻才知自己手里的是个什么大人物,茫然一片的脑海渗出点啼笑皆非的绝望。
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伙计,从没有过出格的念头,从没做过坏事。可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杀了人、还挟持了勋贵,像一场梦,再也醒不来的噩梦。
他这辈子是完了。
有一须臾,他冒出玉石俱焚的念头,忽听耳边道:“我可以保证,无论你将如何,不会牵连到别人。”
冼骁生愣了愣,混乱的思绪里闪过一面娇颜……阿蔓,他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他颤声问:“真的吗?”
“怎么可能?”宁悦玄偏偏听见了,懒懒道:“倚南书庄的夫子是穆侯长姊,你做下这等事,他恨你还来不及,一旦脱身,必定要把一应干系之人千刀万剐。”
凶徒闻言目透杀机。
感到冰冷的刀锋紧抵皮肤,穆澈眸底沉暗,“本侯绝不食言。”
……没错,冼骁生虽大字不识几个,也听闻卓清侯素有才名,一诺千金。他的刀锋动摇一分——
宁悦玄笑了一声:“难道我大理寺就是个摆设?”
没错,大理寺卿断案铁面无情,神鬼皆忌的话他也听说过,刚刚松动的刀刃又压回来——
“宁大人。”穆澈唇如霜雪,长久的对峙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你意如何?”
宁悦玄恨了卓清府十年,他想算计自己、想作壁上观都好,但穆澈不信他有胆子要自己的命。
抓捕区区一个无名凶犯,本用不着大理寺卿兴师动众,何况折一个当朝侯爵在里头,即使有太宰令,他也脱不了这个干系。
所以穆澈一字字又问:“你,意如何?”
“大家皆是为朝廷效力,下官,当然以侯爷安危为重了。”宁悦玄漫不经心地转动茶杯,“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屋檐下,侯爷如此处境,怎么着也得低个头,服个软吧?”
你有安堂,我便坼了你的垣墙;你有清高,我便折了你的傲骨;你有良谋,我便乱了你的心神;你想脱身,我偏偏逼你入死局。
石虎箭队就伏在对楼,哪怕犯人只露一片衣角,穿杨之箭亦不落空。
——只要,你求我。
穆澈定定注视那袭红袍。
咳,求是不可能求的,穆清侯明明还在回味那柔腰的手感。
吉祥也回味:他抱着我叫宝、宝!都说每个君子心底都压抑着一个魔鬼,看他一秒切换登徒子的样子——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宁:……重点是这个吗?我是个正经反派,我不要面子的啊!
第34章 吾岂受缚 受伤侯爷,在线撒娇
刀锋下的卓清侯嘴角轻嚅,无声说了七个字。
“我岂是,受缚之人。”
他蓦然回肘,隔臂搪挡刃锋,凶徒已在崩溃之缘,当即下了死手,刀尖刺颈半寸,被穆澈生生拿小臂抵开。
血染素衫,宁悦玄茶杯重重一顿,一支赤玄箭挟风穿透冼骁生左肩,穆澈摆脱钳制,单手揽住撞上来的女子。
冼骁生惨叫倒地还要暴起,被宁悦玄身边的人迅速制伏。
石火电光间尘埃落定。穆澈半边锁骨腥红蔓延,一只右手血流如柱,轻轻将吉祥的头按在怀里,“别怕。”
他的心跳居然平稳如常,殊不知刚刚一瞬之差,就有割喉之险!
“公子!”赶回来的洛诵看见这副场景,脸都白了,抖着为公子裹伤,怒视这伙人要讨问,被穆澈摇头制止。
他看向宁悦玄,苍白唇间吐出的字音极其平静:“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倚南书庄的凶案闹得满城风雨,经不住更多的饭余谈资,他不想拿卓清侯的名头再添一折彩。
宁悦玄回想方才悍不畏死的一